707公交游客守則[無限] 第13節(jié)
“切,不聊就不聊。”李星鶴又轉(zhuǎn)著眼珠來回環(huán)視,見到桌對面的天殊雪,來了興致道,“你們在院里如何?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豐大潘沒啥心眼,大大咧咧道:“你們要不做個自己的紙人再吃吧,我們都做了,好歹心里踏實點。” 李星鶴:? 陸蘇然搶先一步,往下說道:“其他桌子都有紙人,而且還有名字,那是不是有一種可能,我們也需要以紙人的形態(tài)上桌?要是不做紙人,我們會不會變成紙人?” 于是,李星鶴夾牛rou的筷子驟停,鮮味十足的薄rou啪嗒掉在碗里。 向云本就不打算吃飯,他淡淡總結(jié):“所以你們做了紙人?” “是。” 陸蘇然旁邊是天殊雪,她似乎對幾人的談話不感興趣,低頭捧起熱乎乎的瓷碗。 碗里是糯糯的白米飯。 陸蘇然說完,按住想接著說話的豐大潘,結(jié)束話題。 “做不做看你們自己。” 他這么說,倒不是為了特意保護(hù)天殊雪。只是覺得,單靠一個女孩的只言片語,并不足以說服兩位具有分析能力的冷靜大學(xué)生。 而且向云好像對天殊雪有點意見,與其把事情鬧麻煩,不如最開始就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陸蘇然并不擅長推理,但根據(jù)天殊雪的話,加以反推一下有可能的理由,這點內(nèi)容還是能想到的。 向云的視線在他身邊一頓,只能看到天殊雪順滑的長發(fā),還有劉海下小刷子似的睫毛。 他收回目光,但什么都沒說。 這時,聽他們對話的于峰和于秀坐不住了。 小夫妻新婚燕爾,還是如膠似漆的階段,這會兒還手牽著手,緊密的很。 “呵呵,那我們要不去做一個吧?”于峰干笑,“總比什么都不做好,而且還挺有道理的……” 一天不吃飯可以,兩天也還行,可誰知道他們要在這待到何時?不吃飯怎么活的下去! 李星鶴若無其事放下筷子,對提議挺感興趣,道:“老云,要不去做一個?” 一桌人都在等向云,好像他才是發(fā)號施令的那個。 向云頭疼。 “想做就去做,不想就不要去,別將自己生死的決定權(quán)交給別人。” 他可不想成為什么精神領(lǐng)袖。 這話一出,眾人放下餐具,準(zhǔn)備離席。 也是在這一刻,緊閉的大院門扉被敲響。 ‘砰!’ 很重,有點像在砸門。 人們保持半起的動作,身體僵直。另一桌原本就猶豫要不要吃飯的乘客,更是瞬間靜默。 沒得到響應(yīng),敲門聲繼續(xù)。 木門被打出一絲裂縫。 跑,或者站起來防備。 道理大家都懂,可聽到敲門聲的那刻,大部分人的身體酥麻,完全不知觸感。 乘客們都在大院,這個時間點,還有誰會敲門? 李星鶴第一反應(yīng)是村民。 外面敲門的人沒等來回應(yīng),便停下數(shù)秒。 架在內(nèi)部的門閂忽的彈起,木門咯吱搖開。 一只穿著破舊運動鞋的腳邁進(jìn)大院。 他腿上是洗的發(fā)白的長褲,上身是一件拉胯的汗衫,肌rou健碩。 這名壯漢進(jìn)入大院,走的大搖大擺,可唯獨脖子上空空如也。 此人,正是孫麗娟死去的丈夫。 他的行走速度與常人無異,等快接觸到餐桌,乘客們才炸開鍋,散成林中鳥,抱頭鼠竄沖入客房。 孫麗娟呆呆注視朝她走來的壯漢,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捂住胳膊渾身打顫。 她聲淚俱下,眼底繚繞根深蒂固的恐懼。 “阿寶,你放過我吧,不要打我,我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也不敢隨便讓別人動你,我什么都沒做……” 下一秒,無頭壯漢越過孫麗娟,噔一下坐在餐桌邊。 他就坐在屬于他的座位,舉起筷子,將大塊大塊紅燒rou塞入喉嚨。 晚飯時間到。 第9章 第一站 噗嗤、噗嗤。 壯漢捏住偏黑的木筷,將rou菜塞入喉嚨。他粗壯的脖子一抽一抽,似乎在把直入食管的食物咽下。 從頭到尾,他沒有對原先的妻子孫麗娟做出任何動作。 孫麗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即便壯漢行動機(jī)械呆板,也不愿意離開他的身邊。 仿佛,只要私自離開,就會受到比死亡還要可怕的威脅。 “一驚一乍,真嚇人。”李星鶴趴在自己的廂房門邊嘀咕,“老云,還出去嗎?” 要是知道尸體會復(fù)活,白天就該不顧孫麗娟的阻攔,直接拉出去燒掉。 向云簡單明了道:“你先出去試探一下。” 李星鶴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真有你的。 他打量一圈,乘客們早就驚嚇過度,跑到屋子里,誰沒事會和亂動的尸體待在一塊? 哦,不對,還有一個。 除了孫麗娟以外的。 李星鶴的目光,落在自己那一桌上。 人們跑的匆忙,倒下的椅子歪七扭八,還有好些碗筷落在地面,白米飯沾上塵土。 壯漢的尸體在反復(fù)吃rou,孫麗娟在重復(fù)求饒,而在他們邊上,那個最最奇怪的少女,還坐在原來的位置,手里捧了個缺口的陶碗。 她似乎不太理解,為什么人們會突然跑開。 和體型健碩的壯漢比較,少女顯得太脆弱了,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看來神經(jīng)方面真的有點問題,出這種事還不跑。幸好沒和她住在一個屋,不然遲早被嚇?biāo)馈3丝蛡兒軕c幸。 李星鶴注意片刻,見壯漢只顧著吃,便動了出門的心思。 結(jié)果被向云拉住。 過了這么久,向云應(yīng)該緩了過來,他不讓自己過去,大概是因為那里有……天殊雪吧。 這偏見可真嚴(yán)重。 他們沒去,另一側(cè)廂房的豐大潘和陸蘇然倒是出來了。好歹和天殊雪有點交情,總不能放下不管吧? 豐大潘就是這種熱心腸,有時候他自己都嫌棄自己。 陸蘇然倒是還考慮到目前的情況——壯漢沒有殺人,并不危險,可以把人帶回來。 “小天啊,你真是嚇?biāo)牢伊耍s緊走吧,這兒多滲人啊。”豐大潘一說一回頭,生怕壯漢突然起身。他本人怕的要死,但剛才也還是攙扶劉招娣,帶她們一起逃跑。 “還有孫女士,先進(jìn)屋吧,保護(hù)自己最要緊。” 孫麗娟麻木,趴在地上大哭。 和她一間房的王素惠沖出,手中還攥了擦拭孫麗娟眼淚的紙巾,無奈又痛心的扶起她,帶她回房。 “哎,你這又是何苦呢?你那死鬼老公早沒了,又怎么能聽到你說話?想開一點啊……” 王素惠將孫麗娟扶到房內(nèi),拍著她的背,低聲勸說。 院里,陸蘇然和豐大潘還在和天殊雪極限拉扯。 “用餐時間要坐在桌上,不能回房間里吃。”天殊雪相當(dāng)執(zhí)著的坐在板凳上,跟粘牢了似的,“mama是這么說的。” 別說陸蘇然了,才認(rèn)識她不久的豐大潘,都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對牛彈琴,雞同鴨講。 還吃什么?飯都被打散了,地上這么臟,旁邊還有個尸體在動,誰吃的下啊! 屋里邊的李星鶴又關(guān)注起時間,不知何時到了七點五十五。 只聽‘啪’一聲,無頭壯漢按下筷子,起身站立,把悄悄圍觀的乘客們嚇了一跳。 在桌子邊的豐大潘和陸蘇然更不要說,身體僵硬,腳像長在地上,怎么挪也挪不動,只能眼睜睜看壯漢起立。 而壯漢,卻走的很隨意。 他離開餐桌,走向左邊那排客房。突然的遠(yuǎn)離讓桌邊二人安心,可躲在房間的人們不淡定了。 就連向云和李星鶴,都趕緊把房門緊閉。 三秒后,他們打開,并溜出房間。 要是壯漢想對人下手,躲在房間絕對不是最佳選擇,還不如留在大院,方便逃跑。 壯漢搖晃身軀,終于停在左側(cè)最靠外的那一間。 同樣,也是王素惠和孫麗娟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