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仙尊后我真香了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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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清衍沒想到他剛好也在南境,還正巧成了領頭的人,但只是短短一瞬,他就聯想到了連日來在家躲懶偷閑的桑如陽。 雖然沒有什么證據,但他懷疑靈霄仙尊會來南境的原因,和他那傻弟弟脫不了干系。 “桑如陽呢?”眉頭皺起的時候,話也就跟著出口了。 他倒是知道桑如陽之前也去了meimei的院子,可人一走,他也沒再關注他的去向,現在他師尊來了,不趕緊出來見上一面,說出去還以為他們桑家的人不懂禮數呢。 親衛沉穩地回答道:“二少爺在藏書閣,屬下也已經派人前去通知了,很快就能趕到。” 桑清衍微微頷首:“好,你做得不錯。” 他說著,一邊轉身往宴客廳走去,一邊還不忘囑咐屬下:“派人看著點夫人,要是夫人那里有什么事,及時來通知我。” “是,仙尊。” …… 盛千嬋一口氣跑出了藥田,等到感受不到那道熟悉的清冷氣息后才終于停下腳步。 回頭環顧了一圈,跑的時候沒注意,她竟然一路跑出了主院,再看腳下這條路,又恰好通往客院的方向。 猶豫了片刻,盛千嬋還是徑直去了藥宗弟子們所在的地方。 和早上熱熱鬧鬧、一派朝氣的景象相比,臨近傍晚,整個客院都顯得安靜了不少。 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偶爾有弟子三三兩兩的經過,也都是行色匆匆。 盛千嬋原本想直接去找賀樓,穿過臨湖小筑的時候卻恰好看到一位灰袍老者站在湖邊,正低頭貓腰,聚精會神地觀察湖里的銀魚。 是個生面孔。 盛千嬋腳步一頓,原本打算邁出去的步子也收了回來。 她最近老是往藥宗弟子的院子跑,不敢說把人都認了個十成十,但絕大部分見過的弟子都有一些印象。 藥宗弟子都是變故后的幸存者,是林老祖在危急存亡之際,用僅剩的一絲理智保存下來的火種,大多都是小一輩的年輕弟子,最小的甚至還是剛接受啟蒙的幼童,堪堪六七歲的模樣。 僅有的幾位長老既是為了避嫌,也是為了早日建成新的藥宗,幾乎日日夜夜都在新址中待著,很少會來桑家。 更何況,即便他們來,盛千嬋也能認得出來。 而眼前的老者,鶴發童顏,身形瘦削,穿著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灰褐色長袍,身上的氣質普通得仿佛一個凡間的教書先生,怎么看也和那幾個周身都浸yin著靈藥氣息的藥宗長老無關。 那……是桑家的人? 盛千嬋閃過這個念頭的同時,又下意識給否決了。 桑家所在的這座秘境仿佛一個小世界,桑家人也多得很,從高空望去,匯聚在一起的建筑堪比外界的一座城池。 但桑家的人多歸多,常來往客院的幾個人她也早就記住了面孔。而且或許是隱世家族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底蘊熏陶,桑家人大多男俊女美,自帶豪門世家氣度,哪怕是如桑蔓這樣的小侍女,一眼看起來也顯得氣質不凡。 眼前的老者,實在太過普通了,和她見過的桑家人都不像。 盛千嬋心里浮現起一絲警惕。 雖然老者看著儒雅和藹,慈祥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身上還有一股子書卷氣,整個人都透露出安靜平和的氣息,也讓她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危險,可到底是個完全沒見過的陌生人,誰也不知道他出現在這里是要做什么。 被接二連三的教訓毒打了幾次,盛千嬋也不是初入修仙世界的萌新了,遇見不尋常的事物理所當然地決定遠離。 但是還沒等她撤走,一道焦急的聲音就隔著湖面傳了過來。 “誒!那魚不能抓!” 耳熟的聲音令盛千嬋下意識側目,剛循聲望去,就見梳著雙鬟的少女沿著湖心橋匆匆跑來,制止了灰袍老者試圖伸手撈魚的動作。 這一看,倒是讓盛千嬋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江云竹?”她有些訝異地出聲。 江云竹和蕭立這對師兄妹和她也算是結下過不淺的交情,只是他們自詡在銀霞山藥宗地位普通,不愿做出頭鳥,與其余藥宗弟子匯合后,便一直安分低調地做著自己的事,從沒主動嚷嚷和清玄仙尊等人有什么關系。 盛千嬋來客院的時間雖長,但與他們見面的次數還真屈指可數,沒想到在這里就見了一面。 還真是出人意料。 “哦哦,不好意思,小姑娘。”老者松開手中的銀魚,任由巴掌大的一晃尾巴“噗通”一聲落入水中,面帶歉意地看著趕來的江云竹說道,“我只是看這魚有些特殊,想研究一下。” 他態度很好,又是一副慈祥可親的面孔,江云竹對自己剛才的態度也有點感到不好意思,只好小聲地解釋道:“這湖里的魚都是我們試藥用的,可能帶有毒性或者具有一些其他的特殊功效。” 原先這湖里的魚倒是普通的小銀魚,雖然不算多珍貴,但也是具有滋補功效的靈物,作為客人,藥宗弟子哪敢輕舉妄動,就算天天看著也并沒有對其產生什么想法。 但是后來盛千嬋發現這魚用來試藥還挺方便,在告知了桑清衍一聲后,藥宗弟子便也紛紛學著她這么干了。 江云竹不認識眼前的老者,只當他是桑家的什么人,又唯恐他不知道試藥一事,擔心誤食了有毒的銀魚,這才出言提醒。 灰袍老者一點也不介意小姑娘剛才的貿然打斷,他看著滿湖的銀魚,臉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不住地點頭道:“原來是試藥用的,難怪我看著這些魚有些不同尋常。” 他們倆聊得和睦融洽,看起來不像是來者不善,盛千嬋原本要離開的腳步也收了回來,在江云竹講到她的名字并看過來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不知道老先生是從哪兒來?”盛千嬋上來就開門見山地問道,“我看您似乎也不是藥宗之人?” 老者身上的氣息實在太平和了,一丁點的殺氣與惡意都感受不到,而且這里到處都是藥宗弟子,她身邊看不見的地方也總跟著桑家的暗衛,察覺不到危險的情況下,盛千嬋還是決定直接一點。 當然,直接的同時她也沒有放下戒備,一邊說著話,一邊還隱隱將江云竹攔在了側后方。 老者似乎看出了她的警惕,莞爾一笑道:“不用擔心,我雖不是藥宗之人,也不是桑家人,但我不是什么壞人。” 他伸指朝上,指了指天空說:“我從外界而來,嗯,我來的那個地方叫天元學宮,可能你們也聽說過。” 天元學宮? 不在預想之內的答案讓盛千嬋微微一愣,隨即她又有些釋然。這個回答確實很合理,也讓老者身上的那股教書育人的儒雅氣質有了一個更恰當的來源。 但……“老先生您為什么會來這兒?” 天元學宮來人多半是找桑清衍有事,要不然也是找桑家的話事人,好端端的怎么會跑到藥宗弟子們客居的院落來? 她眼中的情緒變化自然瞞不過老者,他笑呵呵地解釋道:“我方才經過的時候,隔著老遠就察覺到這湖中的氣息有些異樣,這才貿然來查看,要是打擾了你們,我在這里給你們賠罪。” 他說著就拱手做了個揖。 江云竹是個老實孩子,又一向尊老愛幼,面對老者的禮數趕忙回禮道:“無妨的,老先生。” 盛千嬋卻還是有點狐疑:“那您覺得這魚有什么問題?既然您是天元學宮的先生,或許能為我們指點一二?” 她的試探落在老者眼中,鮮明的就像白絹上的墨色涂鴉。 老者捏著胡須,笑瞇瞇地說道:“指教不敢當,不過……”他伸手一勾,一尾銀魚自湖面躍出,猶如長了眼睛般徑直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像這一條魚所用的藥,把其中一味換掉的話,不僅能使毒性化解,還能讓魚的rou質更佳。” 說到魚的rou質,老者不由得咂了咂嘴,回憶起從前的一道魚羹來。 “用作靈菇鮮魚羹應該味道會更好。” 盛千嬋:“……?” 她的眼睛里劃過一個大大的問號,但又莫名覺得這道菜的名字似乎剛剛在食譜里看到過,一時也不能判斷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老者看著她將信將疑的眼神,失笑道:“你如果不信,回頭就可以試試。對了,小姑娘,我聽這位姑娘說這里的魚試用的大多是你的丹藥,是這樣么?” “……嗯。”好像沒什么不能承認的,盛千嬋點了點頭。 “這樣。”老者也不由得點頭,“聽說你還沒有師父指點,這都是你自己摸索出來的一些新方子,是嗎?” 盛千嬋還是點頭。 “那你天賦倒是很不錯。”老者捋了捋胡子,帶著笑意的眼睛微微瞇起,像是老狐貍般誘哄道,“那你看,老夫當你的老師怎么樣?” 第89章 不是,這人誰啊? 不是, 等等,你誰啊? 盛千嬋大大的杏眼里透著茫然。任誰忽然被陌生人湊上來說要你拜他為師,第一反應都會覺得這人騙子吧? 好不容易放下去的戒備, 因為灰袍老者的一句話, 又默默地加深了幾分。 盛千嬋心中的天平開始緩緩往“這個人有問題”的方向傾斜,嘴上還是沒事人一樣回答道:“謝謝您的好意,但是拜師的話,我想就不必了吧。” 被拒絕了? 老者微微一愣,有些錯愕。 以他的身份, 夸張點說,但凡傳出去他要收徒的消息,天元學宮百里之內都能被各地趕來想要拜師的修士給堵得水泄不通。 平時只有別人求著要他收徒的份,難得輪到他主動一次,小姑娘居然還不給面子? 灰袍老者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心里懷疑是不是太久沒有下山行走, 以至于現在的年輕人都不認識他了。 沒道理啊, 前段時間在北疆還有人在路上認出了他,哭著鬧著說要拜入他門下呢。 莫非, 桑清衍在南境的名聲太盛,把他的名氣都給壓住了?這么想,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沒事的話, 我們先走了, 您自便。”盛千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適時地提出告辭。 拜師是不可能拜師的,更別說找個陌生人當師父了。 反正這里是桑家, 肯定有人能驗證對方是不是天元學宮的先生, 辨別的事就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吧, 他愛留在這里也隨他去。 看著一臉堅定,正試圖拉著江云竹一起離開的小姑娘,老者再開口時聲音莫名地多了一分不自信。 “要不然,你再考慮考慮?”他擠出的笑容更慈祥了一點,閃爍著智慧光輝的眼眸中劃過一道精明的亮光,循循善誘道,“我雖然教過無數人,但愿意收為徒弟的可沒有幾個,你” “嗯?” 聽到老者話音戛然而止,盛千嬋疑惑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就見老者捻著胡須不小心力氣大了一點,似乎拽疼了似的“嘖”了一聲,旋即皺起眉頭。 “唉,催什么嘛罷了罷了,小姑娘,我有事先走了,拜師這事你再考慮一下,別急著拒絕啊。” 老者很快回過神,對著盛千嬋丟下一句話,來不及等到她回復就仿佛火燒火燎般匆匆離去,留下在場面面相覷的兩人。 “老先生他……怎么了?”江云竹歪了歪頭,有些不解。 “不知道,但看起來,大概是有什么急事吧……” 盛千嬋沉默地看著那道灰色身影瞬息之間消失在原地,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本來就覺得這人有些不靠譜,現在愈發覺得這種感覺是對的了。 “我們也走吧。”她朝江云竹示意道,后者卻抿嘴笑了笑,指著湖面說道,“師兄正在煉丹的最后關頭,分身乏術,所以才叫我來幫他帶幾條銀魚回去。方才過來就看到那位老先生在,我還沒來得及撈呢。” 藥宗弟子雖多,和江云竹相熟的也不少,但被她喚作師兄的也只有從前就拜在同一個師尊門下的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