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之人，正是秦靈！

    自方新月瞳孔之中，透出一股難以置信之色。

    秦靈居然對自己出手？

    一言不合，直接抽自己的耳光？

    “你敢出言羞辱他？”

    秦靈冷淡道，“記住你的身份，你才只是一個卑賤的奴婢、侍女，誰給你的勇氣對他進行羞辱的？嗯？”

    她這一番話，壓迫力十足。

    方新月臉都黑了。

    她深吸一口氣，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雖然，他平日里高傲、目中無人，但他都是對東部修士而已。

    哪怕在萬古巨頭、準帝面前，方新月仍然驕傲。

    她認為，自己將來一定可以成為戰族神子戰天昂的侍妾。

    所以，區區東部強者、各方勢力巨頭，又算得了什么？

    但，如今不一樣！

    打她臉的人，是秦靈啊！

    這是一個什么概念？

    人家可是秦族神女，論起身份地位，跟戰天昂在戰族相差無幾。

    這可不是她有能耐招惹的。

    秦族神女若是不開心，當場把她斬殺，戰族又能說得了什么？

    身份卑賤，終究只是卑賤！

    她又一次深吸一口氣，將這口滋生于渾身的怒火逐漸壓制下去，隨后低下了頭顱，不再說話了。

    旁邊，戰天昂掃了一眼，輕飄飄道，“你羞辱了秦族神女身邊的神侍，理應道歉。”

    方新月美眸劇烈收縮！

    自己挨了一巴掌，頭也已經低下去了，還要怎樣？

    還必須得當著眾人的面，開口道歉嗎？

    她不想！

    但她不敢拒絕！

    “秦族神女，請原諒我的冒犯，是我身份卑微，不知禮節……”

    方新月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可她終究只能低下頭去。

    莫說她只是侍女，哪怕將來真成了侍妾，秦靈想殺她，也不過一個念頭的事情。

    身份尊貴跟卑微，并非嘴上說說的。

    那是一股……讓人根本無法抬起頭來的滂沱壓制力！

    有這股壓制力在，敢問，你如何抵擋？

    “神女，他……是林塵？”

    這時，龍婆婆終于開口。

    她拄著龍頭拐杖朝前邁出幾步，走到了林塵面前。

    一雙渾濁的眼眸上下打量著林塵的身軀。

    幾息后，她忍不住贊嘆，“果然是巧奪天工、天衣無縫啊，這等偽裝，我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竟然連老身都看不出任何差別！”

    下一刻，從龍婆婆渾濁的眼眸內透出一股殺意。

    看不出差別，代表什么？

    代表林塵的偽裝，可以騙過神庭大帝！

    這太可怕了！

    今日，他偽裝成陳麟。

    若是將來，他偽裝成別人呢？

    這小子，處心積慮想要來到神女身邊，不就是為了攀上高枝嗎？

    以林塵如今的身份，對比起整個秦族……那真是卑微到了塵埃之中！

    甚至可以說，連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討好秦族，可以讓他完成旁人哪怕一生都無法做到的階級躍遷。

    但他可以做到！

    所以，龍婆婆心中很不爽。

    非常不爽！

    秦靈果然心中還有他！

    別人不知“陳麟”二字代表什么。

    她豈能不知？

    一個她找了那么多年的名字，一個虛假的射年份……

    還有誰，比她更加印象深刻嗎？

    “精彩！精彩！”

    戰天昂伸手鼓掌，片刻后，他才輕笑，“林塵，我其實并沒有聽說過你，但我當初聽說過你爹，林淵……一個多么閃耀的名字！帝龍體魄，哪怕當年放在北部，那也是能力壓無數天驕的！”

    林塵眸光一閃，對方這番話明顯超越了他的認知。

    戰天昂，還見過自己老爹？

    “我當年去往過東部，以化名跟他交戰過，只能說，他實力太強了，不……是帝龍體魄太強了，壓制得我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戰天昂冷笑，“只可惜啊，再強又有什么用，還不是沒命了？你知道他的故事告訴我們什么嗎，一個人天賦哪怕再高，也不要傲，因為，傲很有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頓了頓，戰天昂繼續道，“他當年如果不傲，欲要帶領易門成長，安安心心發展，又豈會招來九龍天門的打擊報復？九龍天門在東部一呼百應，他只需要動一個念頭，頓時有無數勢力愿意為他鞍前馬后地跑，區區一個林淵，還是太嫩了！”

    這才是事實嗎？

    老爹終究是死在了九龍天門的圍攻之下！

    搖光仙國、古神山等勢力，都是幫兇！

    這話，從旁人口中說出來，可信度不高。

    但，戰天昂何等身份？

    他不屑說謊。

    也不至于當著自己的面說謊。

    所以，老爹還是死了！

    林塵心思黯然。

    他最后一點點奢望，終究還是幻滅了。

    “林淵當年，因為自己的狂傲付出了代價，你身為他的兒子，為何連這點教訓都不吸取呢？還是你覺得，自己青出于藍勝于藍，比他還要驚艷呢？”

    戰天昂一字一頓。

    正所謂，殺人誅心。

    他這一番話，正是誅心之言！

    但，林塵絲毫未曾受到半點影響。

    他眸光冰冷，“戰族神子這一番話，真是時時刻刻都在告訴我，不要將仇恨……忘記啊！九龍天門，憑借他一方勢力還圍殺不了我爹，所以，你才是背后指使者吧？”

    戰天昂一挑眉，有些意外，“咦，你居然能夠猜到我身上？也罷，我不愿意說謊，更不屑對一只螻蟻說謊，沒錯，是我指使的，九龍天門當年的實力很強，但你爹手段太多，難以將他一口氣摁死，所以我以自己的名義，借調給了九龍天門一批靈兵……”

    “正是這些靈兵，刺穿了你爹的心臟、斬去了他的性命啊！”

    戰天昂低沉一笑，“你想知道，你爹真正的隕落之地在什么地方嗎？我也不怕告訴你，就在……你腳下的這片土地啊！”

    林塵瞳孔劇烈收縮。

    他忍不住朝下方去看，這的確是一片荒原。

    這里有著不少戰斗痕跡，很是亙古、滄桑、久遠。

    誰也不知道，這片土地經歷了什么。

    “你處心積慮接近秦靈，就是為了扯秦族這面大旗，來為易門遮風避雨吧？不得不說你很會利用這些小細節，而秦族神女天真無邪，自然被你給利用了……”

    戰天昂低笑一聲，眼神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傲氣，“可是，依靠外力又能有什么用呢？你甚至連你爹都不如，你爹當年還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

    那樣子，仿佛在說……

    連你爹都被我派人所殺，你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囂張？

    林塵周身緩緩發生變化。

    變化神通沒去。

    林塵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這……才是他林塵的本來面目！

    “戰族神子，我真是很感謝你的直言不諱，你放心，將來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報答你，是非常……非常認真的報答，我會讓你感受到我帶給你的熱情！”

    林塵一字一頓，聲音無比認真。

    “是么，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戰天昂嗤笑一聲，“龍婆婆，他既已經成為秦族神女的神侍，那我身為一個外人，自然沒有插手的理由跟借口，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明白，為何五大古老族裔要設立神子、神女，我們是為了什么而存在！”

    說完這些，戰天昂抬手一指，落在了血司命身上，“你，做我的神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