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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類[快穿] 第356節

    四周寂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賞南睡意全無,仔細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雖然聽不見聲音,可是手邊床墊凹陷下去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

    躺在床上的青年面無表情地掀開眼罩,看見黑貓近在咫尺的綠色瞳孔,它正蹲在自己肩膀旁邊。

    撞上目光,黑貓轉了半圈身體,在賞南旁邊蜷縮下來。

    他白天洗過澡,毛發比之前干凈柔軟不少,溫熱的身體緊緊靠著賞南,耳朵尖時不時抖動兩下。

    賞南借著壁燈的燈光打量著黑貓,他沒想到收養對方的過程如此簡單,但隨即想到,收養本身就簡單,馴化才困難。

    詫陰晴不定,天然冷漠無情緒,見死不救對人類而言是指責是罪名,可對他來說這卻并沒什么,與他無關的死亡,他為什么要救?

    可能有一天自己死在了屋里,他也會在饑餓的狀態下,吃掉自己果腹。賞南有聽說過類似的故事。

    對于別人來說可能是故事,可如果放在詫和自己身上,賞南卻覺得這是百分百會發生的事情。

    賞南閉上眼睛,剛閉上眼睛,黑貓有力的尾巴甩上自己的脖子,猛地圈住,力道沒之前在巷子里大。

    但當賞南試圖掰開的時候,尾巴就開始往內收緊,力道明顯增大。

    “……”算了,和貓有什么好計較的。

    .

    翌日起床,貓不在床上,它四仰八叉躺在落地窗邊上曬早上的第一縷陽光,黑色的毛發居然還顯得金燦燦的。

    聽見床上的人類呼吸有變,黑貓抬起頭。

    “我去店里,你跟我一起去。”賞南從床上坐起來,“把被子鋪好,如果房間里有你掉的毛,也一起收拾干凈。”

    詫從地上站起來,他看著自己的手指,“我不掉毛。”

    詫學東西還是快,他把床鋪平,穿著拖鞋,跟在賞南的后面走進廚房,“吃什么?”

    賞南遞給他一瓶牛奶,“出去吃。”

    男生有些不太熟練地撕開吸管,打開冰箱,從里面拿了幾袋吐司,全喂進嘴里,賞南看見了,但懶得管。

    “我冬天的外套尺寸都挺大的,你應該能穿,”賞南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出來,“白色的你就別穿了,你不愛干凈。”

    “好的。”詫不知道不愛干凈是在說他,他覺得賞南說得對。

    小街上的店主都在討論賣燒餅的趙老頭被人打死在了巷子里,說是幾個游手好閑的二流子搶劫,沒搶著錢,就打人出氣,但他們也沒想到這一打,居然把人給打死了。

    賞南點了一碗豆漿,聽早餐攤老板一直嘆氣一直罵,不過手上動作沒受影響,他端著一盆油條到桌子上,“這么些你能吃完?這可是五十根油條,你要真能吃完,我不收你錢。”

    “我吃不完,他能。”賞南給詫面前的盤子里夾了兩根油條,詫低著頭,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他看了幾眼賞南手中的筷子,沒多困難,就學會了拿筷子,只是有些生疏。

    早餐店的老板歪著腦袋打量著這小帥哥,“誒喲,這誰啊,沒見過。”

    “我一個親戚的小孩,我那親戚過世了,就留這個孩子了,現在跟著我住,在我店里打工。”賞南大大方方地介紹,“李叔,以后你叫他小詫就行,他胃口大,你能在他身上賺不少。”

    “瞧你說的,今天這頓,不管他吃多少,我都不收錢,算李叔給包的一個紅包。”李叔掀開煮面那口大鍋的蓋子,熱氣一下子升上來,整個攤子都被籠罩了白色的熱氣,煙火氣息一下子就上來了。

    詫大口大口往嘴里喂著油條,隔著朦朧的霧氣,他看著坐在對面的賞南,他用勺子小口小口往嘴里送著豆漿,嘴唇被洇紅,水潤漂亮。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人類坐在一起吃飯。

    李叔又送了一碟子涼拌豬耳朵給詫,“那什么,小褲衩子,叔再給你送個小涼菜。”

    詫絲毫沒覺得小褲衩子有什么問題,他看了眼賞南,賞南提醒他,“說謝謝。”,詫抬起眼,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誒嘿,老板老板!”賞南的身后傳來喊叫聲,楊希背著書包大步跑來,他還沒坐下,聲音先到了,“李叔,給我來兩根油條,不要豆漿,今天我吃牛rou面,再加個煎蛋。”

    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賞南旁邊,沒注意到詫,因為他不認識,而且詫低著頭吃東西沒說話,他以為是拼桌的兄弟。

    “豁,哥們吃不少啊,這得幾十根油條吧。”楊希寒暄了一句,注意力回到賞南身上。

    賞南都沒來得及開口,楊希就湊上來,雙手扒拉開他的衣領,“老板,我看看你的傷好點沒?”

    楊希說話機關槍似的,連給人打斷的機會都不給,“我昨天回去和我媽也說了,她說最近野貓是很猖獗,早上從菜市場回來都能碰見半路打劫的貓,她讓你趕緊去打個疫苗,她以前……”

    楊希的話突然停了,他眼睛瞪大,因為衣服的后領被詫一把揪住,他好歹也是一米八幾的個頭,直接被連人帶椅子地拖到了地上。

    “不是,哥們兒你是不是有病?”楊希坐在地上,對著站在跟前的詫嚷嚷道。

    詫不懂處理人際,他只看向賞南,想起賞南說自己不愛干凈,他抽了紙巾,仔仔細細擦了手指上的油漬,手臂越過桌面,將賞南被楊希扒開的衣領給合攏。

    第225章 惡意

    給賞南攏緊衣服后,詫神態自若地坐下繼續往嘴里喂油條,一口油條一口豆漿,有條不紊,留楊希還坐在地上瞪大眼睛。

    “不是,哥們兒……”楊希一直哥們兒哥們兒的,他發現這哥們兒聾子似的。

    賞南趕緊把人給拉了起來,給他介紹,“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那弟弟,沒讀過書,心理有點問題,想法跟正常的人不太一樣。”

    “你今天早飯我請,讓著他點兒,以后他也在店里打工。”賞南給楊希拍掉褲子上的灰。

    楊希忙把膝蓋往桌子底下送,“老板你跟我的關系至于說這些,你這么說我就懂了,他叫什么名兒?”

    “你叫他小詫就行了。”

    “沒全名?”

    “沒有。”

    楊希的眼神登時就變得憐憫起來,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心理上有問題的小男生,算了,不計較了。

    但楊希也沒有想和對方多交流的**,太暴力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忽然揍自己一頓。

    那一盆油條,在賞南慢悠悠喝豆漿的時候,慢慢見了底,詫吃東西很是干凈利落,大口大口喂進嘴里,讓人看了胃口大開。

    而詫吃完了一整盆油條,賞南連一碗豆漿都沒喝完,放下勺子時,詫伸手把他面前的小半碗豆漿也給喝了。

    往嘴里塞著面條的楊希快速咽下,看向賞南,“老板,他這么能吃,你確定要養他嗎?這一個月生活費沒有一萬塊下不來吧,你給他喝稀飯算了,五斤米能熬一大桶。”

    “既然養了當然要負責,”賞南笑著,“我沒想過拋棄他。”

    楊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覺得老板不像是在說人,像是在說貓啊狗的。

    .

    “牌子掛上,照片有沒有都沒關系。”楊希在抽屜里拿了一個沒照片只有紅色背景頁的工作牌丟給站在旁邊的詫,詫低頭看了眼,手都沒伸出來,工作牌撞上他的胸腔,直接掉在了地上。

    賞南拿著登記表,聽見聲音,抬起頭來。

    他用筆示意了一下,“戴上。”

    詫才從兜里抽出手,彎腰把工作牌撿起來,低頭戴在了脖子上。

    發現自己說話完全不管用的楊希:“……”

    詫現在也做不了什么要和客人進行溝通的工作,不管是收銀還是給客人拿吃的喝的,或者找他們需要的書籍,他全都做不了。

    賞南就給他一根抹布,讓他在店里打掃衛生,看見臟的地方就擦一擦,被翻亂的書整理好,碰見客人提要求讓他來找自己。

    詫雖然一直生活在人類社會中,但是卻又一直游離在社會邊緣,他從未真正融入進去,實際上,融入社會也不是他必須要做的,甚至不是每個人類必須要做的。

    可他是詫,他對在社會上生存最基本的規則都不清楚,如果他不是怪物,早死千八百回了。

    從人類那里得來的黑化值,也該還回人類那里去才對。

    楊希點了幾杯加冰的楊枝甘露,賞南身體不好,他給點的溫熱,賞南喝了一口,被甜膩的味道弄得皺眉,他不喜歡太甜的食物。

    “小詫,老板不愛喝甜的,給你。”楊希朝蹲在窗戶邊上一板一眼擦柜子的男生招手。

    詫扭頭看向收銀臺的方向。

    冬天的空氣雖然是冷的,可日光卻明媚燦爛,落在詫的臉上,鼻梁骨都快半透明了,像一截冰。

    他走到賞南旁邊,從楊希手中接過那杯只喝了一口的東西,他能辨別出不同人類的味道,這的確是賞南喝過的。

    他嗅了嗅,才低頭就著吸管喝。

    在這之前,他沒喝過味道這么奇怪的東西,甜的,酸的,香的,他蹙著眉頭,賞南湊過去,“不喜歡喝?”

    詫一邊喝一邊點頭。

    楊希覺得他怪可憐的,估計是沒喝過,就自己拿了一杯,剩下的都推給了詫,“你都喝了吧,反正點的有多。”

    詫喝冰奶茶的時候,眉頭松散開。

    幾個穿制服的男女進入店內,賞南走過去,走在最前面的女人立刻漾開笑容,“小南,我們來是跟你說一聲,趙老頭的葬禮由我們街道辦承辦了,就在他住的地方,你明天晚上要是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聽人說,還是你發現的趙老頭尸體,唉,要是可以早點發現就好了。”副主任臉上罩上一層陰霾。

    賞南安慰著她。

    詫在他身后不遠的地方,一邊嚼著嘴里的椰果,一邊盯著來人看,他和那女人的眼神撞上。

    副主任視線滑到少年胸前的工作牌上,看向賞南,“招了新員工?你按顏值招的?”

    “新員工?”賞南回頭看見了詫,了然后,他和副主任說道,“不是什么新員工,我一個親戚家的孩子,家里人都沒了,現在我管他吃喝,他在我這兒打工。”

    “這樣啊,這孩子面相看起來可不是個好相處的,”副主任忽然湊近賞南耳邊,神神叨叨說,“我最近在研究面相,這面相,給你帶來的麻煩可能不少喲。”

    聽見副主任說的,賞南不僅面上笑,心底也在笑,剛領回家就去給他擦屁股,賠了八萬五千塊出去,能不是麻煩嗎?

    “沒辦法,攤上了。”賞南攤手。

    “你呀,爛好心。”副主任從后頭人手里拿了一袋子過來,放到收銀臺上,“我媽煮的鹽花生,煮多了,給你分點兒。”

    “不用送了,我還得去下一家。”

    賞南從小在這塊長大,不管是各家店的老板還是附近小區的物業保安,或者街道辦之類的單位,都看在賞南父母早亡的份上,對他或多或少多照顧一些。

    看著一行人去了下一家,楊希抱著杯奶茶,一臉的悵然,“以后再也不吃不著rou那么多的燒餅了。”

    “你說那些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一個賣燒餅的老頭兒他能有多少錢?還給人打死了,殺千刀,我早上聽我媽說的時候,還以為我媽沒睡醒呢。”楊希隨手從旁邊書架上抽了本書,“鼻……我還是更喜歡看推理類的,上次看這本把我給膈應死了。”他將書塞回去。

    賞南沒理楊希,他回過頭,“你明天晚上跟我一塊兒去葬禮吧。”

    詫咽下嘴里一直沒嚼碎的東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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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禮是什么?”詫穿上黑色的高領毛衣,他臉小,哪怕毛衣將脖子給裹住,也顯得俊秀精神,一點兒都不顯得笨重呆板。

    賞南把買的加絨夾克遞給他,“給死了的人舉行的歡送儀式。”

    詫走在賞南的旁邊,賞南在花店抱了一小束白色的菊花,花店老板著急忙慌地也跟了上來,“走走走,我們一塊兒去。”

    花店老板拽著賞南的手臂,詫下意識就想伸手去推開對方,賞南早預料到了似的,先一步和花店老板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