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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類[快穿] 第321節

    “紋身,很疼。”賞南憋了半天,輕聲說道。

    “我讀高中的時候,陪朋友來過這家店,”陳懸看著對面墻壁上巨大的蛇形彩繪,跟當年一模一樣的彩繪,老板也沒換人,只是胖了不少,“我當時的想法是,如果以后有喜歡的人,我會為他紋身。”

    賞南心臟一緊,“你,幼稚。”

    “當時太年輕,想法是很幼稚,不過只是當時隨便想想而已,”陳懸俯下身,他手肘撐在腿上,目光灼灼地打量著賞南,“因為當時沒想好紋什么,但今天我忽然就想好了。”

    “阿南,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沒有,我只有一副空殼,但現在,我想要擁有一顆心臟,但我不愿意使用別人的心臟來愛你,所以就畫一顆好了。”陳懸彎起嘴角,笑容溫柔又詭異,“刺進我的皮膚里,勉強也算是我的心臟了。”

    賞南被迎面撲來地怪物氣息逼得不敢后退和閃躲,“你可以給自己做、做一顆。”

    “唔,有考慮過,但那是假的,”陳懸解開衣領,賞南臉熱了熱,對方沒做什么,而是用手指點了點胸口,“我的身體是真的。”

    陳懸重新笑起來,他頭頂便是燈光,為了讓紋身師看得清楚,所以亮度十分高,很是刺眼,落下來的雪白燈光從陳懸的頭頂灑下來,他臉上是墻上掛件映出的幾塊暗色光斑,將笑容襯得越發詭譎。

    “等以后你要是想要,我可以把它剪下來,送給你。”

    “你覺得如何?”

    第201章 漂亮娃娃 不需要被祝福的傀儡先生……

    賞南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不寒而栗。

    “還是不用了,”賞南輕輕推著陳懸,“心意我領了,心臟我不要。”

    “你如果要我也是會給你的。”陳懸緩緩道,他十幾歲陪朋友來這家店時的場景在他記憶里已經十分模糊,若他還是付暄,那記憶應該會清楚一些。

    紋身倒也不是非紋不可,本來就只是十多歲隨口一說而已,如今紋身也并不是為了證明什么。

    陳懸只是覺得自己缺了一些東西,五臟六腑他全都沒有。

    是怪物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空殼作為身體也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可它現在也想要在擁有一顆心臟的前提下去愛人。

    擁有一顆完全屬于它的,不是付暄,也不是從別人那里奪來的。

    它想擁有一顆屬于陳懸的心臟。

    賞南坐在小凳子上,他抱著關東煮,看見胖老板拎著他的工具箱坐到了躺椅邊的旋轉椅子上面,他拿了一份保證書,“來,簽了字,免得以后你后悔了來找事兒。”

    陳懸灑脫地在保證書上面簽了字,按了手印。

    他脫掉衣服,賞南下意識別過臉。

    別過臉之后,他才意識過來這沒什么不能看的,本來就看過,而且就他和陳懸的關系,也是可以看的。

    “豁,身材很好啊,”胖老板看著自己的大肚腩,眼神羨慕,“平時沒少練吧?”

    “沒,天生麗質。”陳懸將衣服疊好放在了賞南的大腿上。

    賞南順著對方結實白皙的手臂,眼神一路滑到對方的胸肌與腹肌上面去了,每一處都覆蓋著薄薄的肌rou,流暢的線條將肌rou切割得極為清晰,又很好地顯露了優越的比例和形體。

    陳懸怎么不按照自己的身材給他也做一副這樣的?賞南很欣賞喜歡陳懸的身材,但他自己練不出來,硬件擺在這兒,每天扛八百斤也練不出來。

    胖老板唉聲嘆氣,說自己十年前還很苗條,還很帥,現在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賺了點小錢,日子過得太舒服了。”胖老板開始工作了,感嘆了這么一句話之后,投入工作之中,不再說話。

    紋身圖案是非常逼真的一枚心臟圖,連顏色與血管都繪制得惟妙惟肖,大小也跟人類心臟是差不多尺寸,細節考究又多,對紋身師的紋身水平要求還是很高的,從胖老板的滿頭大汗就能看出來。

    他不停更換著工具,瞥了眼賞南,“這估計要七八個小時,你要是無聊就去收銀臺打會兒游戲,困了就去收銀臺后面那單人床睡會兒。”

    賞南說了聲謝謝,先去丟了關東煮的盒子,在店內轉了會兒,又回到原位坐著。

    他不習慣睡陌生人的床。

    但天一黑,他眼皮就止不住的打架,現在的他根本就熬不了夜,作息和老年人一樣,他不愿意去收銀臺那里睡覺。

    陳懸拍了拍賞南的腦袋,讓他趴在自己的腿上打盹兒。

    賞南這次沒拒絕。

    他睡著以后,胖老板也逐漸上手,他動作輕松起來,也開始憋不住想說話了。

    “這你兒子?”胖老板一開口便問。

    陳懸:“……我戀人。”

    “?戀人?”胖老板嗓門一下子吊高,手里的工具都差點掉了,幸好幸好,幸好沒把畫好的輪廓給弄毀咯,“男的?戀人!我沒聽錯吧?”

    “沒聽錯,就是戀人。”陳懸比付暄要勇敢許多,戀人就是戀人,不是朋友,更加不是疾病。

    “那還挺好的,”胖老板接受得很快,“你別說,我好些年前也幫一對男性情侶紋過身,我當時還加了他們的聯系方式,經常看見他們在動態里面秀恩愛,結果你猜怎么著?”

    “分手了?”陳懸手指輕輕撫著賞南的鬢角,他剛將阿南創造出來的時候,沒覺得他如此漂亮動人。

    “呸呸呸,什么分手?是結婚了!就半年前吧,曬了婚禮照片的,沒什么人,估計就只有朋友去吧,這事兒他們父母肯定接受不了,我都接受不了。”胖老板再次打量了陳懸幾眼,又低頭看賞南,他撇撇嘴,“長這么帥,白瞎了。”

    陳懸笑了聲,笑得有些嘲意,“怎么就白瞎了?”

    胖老板也自覺說錯話,選擇沉默不做聲。

    過了會兒,陳懸忽然問道:“那對同性情侶,其中有一個是不是姓趙?”

    “趙?”胖老板抓耳撓腮使勁想,“好像是姓趙……”

    “你怎么知道?”

    “他們紋身,我陪著來這里的,”陳懸摸了摸賞南的臉頰,之前臉上還沒有小絨毛,現在有了一小片柔軟的小絨毛,冰涼的指尖觸上去,那片小絨毛就反射性地立了起來,“當年您也挺胖的。”

    “……”被揭穿了的胖老板也沒因此羞惱,他完全在為陳懸的身份而感到震驚,他手里的動作都因此停了下來,“老天爺,你說真的啊?你們同性戀都喜歡扎堆玩兒啊?”

    “碰巧是同學而已,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陳懸淡淡道。

    那兩個同學,是陳懸經歷的反面,和胖老板認為的相反,在高中時期,他們戀情敗露,學校召開全體會議,把兩個人拎到主席臺批評,結果被雙方家長得知后,兩邊家長帶著自家親戚打上學校,把校長和幾個主任打得繞著cao場跑了好幾圈。

    當天打完過后,學校就被兩邊家長給告了,之后官司是輸是贏,陳懸不得而知。

    因為那兩個同學后來轉學了,轉去了同一所學校。

    而還是付暄的陳懸,那時候已經開始“看病治病”了。

    “他們幸福的嘞,婚禮辦得我見都沒見過,看著真是不錯,兩個人都又高又帥的,不過比你們倆還是要差點,但他們看起來很有錢,這以后沒孩子,財產可怎么辦?”胖老板看起來比他們本人還要發愁。

    陳懸不再說話了,他注意力全部都在賞南身上。

    紋身的話,他感覺不到疼痛。

    “我給其他客人紋身,一個個都疼得咬牙切齒,還要喊媽喊爹的,你怎個好像沒感覺……”胖老板疑惑得很,但這是好事,客人配合,他工作也進行又快又順利。

    陳懸在想結婚的事情,他也想和阿南結婚。

    -

    紋身的完全愈合需要一定的時間,雖然這些規矩對陳懸的身體好像不起作用,但陳懸還是按照胖老板說的注意事項,每一項都嚴格注意著。

    快三個月后,賞南才看見心臟紋身的全貌。

    “哇,和真的一樣!”賞南心內感到有些震撼,因為紋身的圖案真的太逼真了,比照片里的還要逼真,血管上頭冒出來的血珠像是剛剛被斬斷的血管還未止血,微微鼓起來的心房心室仿佛下一秒就會開始跳動。

    陳懸垂眼看著眉眼精致的少年,“這是只屬于你我的心臟。”

    他聲音很輕,語氣并不溫柔,淡淡的陳述語氣,卻讓賞南聽到后指尖一麻。

    賞南無比清楚,是因為自己,陳懸才會去紋身。

    他昂起腦袋,點點頭,“嗯,屬于你我的。”

    “哦,對了,”賞南把手機里的消息翻出來給陳懸看,“你粉絲發現我的微博號了,但是他們沒提你,讓我多發自拍。”

    賞南本來沒微博號,是陳懸創建的新賬號,他每天的快樂就是在這幾條街四處轉悠,跟每家商店的老板都混熟了,他們雖然不喜歡陳懸,可還是很喜歡他的。

    而這個微博號,被賞南用來記錄生活了,拍的也都些花花草草,今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玩了什么,連臉都沒露過,卻還是被陳懸的粉絲發現了。

    他當天漲了十幾萬粉絲,連圈外人都被吸引來了——數月前,安平家院子里,賞南曾和一個女生合過影。那條微博忽然被一個大博主給轉發了,登時就給賞南引來了流量。

    賞南把手機揣進陳懸的口袋里,“既然被挖出來了,那就當你的工作賬號2.0吧。”

    陳懸又把手機還給了賞南,“你隨便說兩句。”

    “?”賞南一頭霧水,“我為什么要隨便說兩句?”

    賞南和陳懸的相處家常了許多,雖然黑化值還沒有清零,但陳懸整個人都變得平和溫柔了,雖然賞南覺得只是因為陳懸隱藏得更深了而已。

    陳懸甚至都不樂意給他一個新房間,他的單人床也被拆了賣了,他現在和陳懸睡同一張床。

    “好吧好吧,”賞南把手機收好,“我晚上再說兩句,我現在有事。”

    陳懸手中拿著一件他剛做好的棉襯衫,快入冬了,他喜歡冬天,因為冬天可以穿的衣服更多,他可以把賞南裝扮得更可愛漂亮。

    他已經畫了五十多張帽子的設計圖,不止帽子,圍巾、手套、各式各樣的靴子和耳罩。

    只等入冬了。

    他專注地拎著襯衫在賞南身前比了比,“什么事?”

    “去國嬸那里拿幾本書,去劉老板店里拿兩束花,還有李老板家的涼皮和小米家的蒸糕,對了,還有給母親定的藥。”賞南穿了件外套,“不和你說了,約好的時間快到了。”

    漂亮娃娃誰都喜歡,不止陳懸。

    陳懸忽然有些想念那時候還只能被他揣在兜里的阿南了。

    衛淑現在在店里幫忙,幫一些她能幫上的小忙,掛掛小衣服,給娃娃擦擦灰什么的,那些娃娃叫她奶奶,雖然衛淑根本聽不見。

    付東余那天之后,第二天就過世了,因為那邊還是土葬,請了好些親戚來幫忙扛花圈旗子還有扛棺材。

    早上天都沒亮便要下葬,賞南在前面抱著付東余的遺像,陳懸本來不用幫任何忙,抗旗子的都是陳家其他小輩。

    那天,賞南一回頭,看見陳懸抱了一摞書,遠遠地跟在送靈隊伍后面。

    付東余下葬時,賞南看了看那些書,都是付東余的教材。

    事后,賞南沒問,陳懸也沒說。

    因為不必問,也不必說。

    .

    “天快黑了,早點回來。”衛淑一萬個不放心,她現在神經很敏感,把孩子看得太重。

    “知道。”賞南背著一只帆布包,先去了距離自家最遠的書店。

    國叔和國嬸在吵架,每次吵架看起來都像是玩真的,賞南也不知道該不該勸架,但看見賞南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頓時都出現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