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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類[快穿] 第244節

    .

    賞南手里拿著一只吃了一半的蘋果,另一只手里也拿了一只,他是給翟青漁拿的,結果一上樓就撞見翟青明失魂落魄地從翟青漁房間出來。

    “怎么了你這是?”賞南好奇道,“怎么還哭了?”翟青漁把他和自己在談戀愛的事情告訴翟青明了?可看起來不太像啊,翟青明這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擊,一種,毀滅性的。

    “沒什么,和我哥討論了點有關人性的東西。”翟青明甚至都沒力氣和賞南多說兩句,塌著背拖著有氣無力的步伐回自己房間去了。

    ?

    賞南咬了一口蘋果,敲了敲自己面前這扇門。

    和翟青明在時的氣氛完全不同,銹色的落日哪怕已經被昏暗的夜幕所代替,但燈亮起來了,柔和光線照亮著房間每一處,連翟青漁的發絲都顯得溫柔至極。

    “我在門口遇見青明了,他怎么哭了?”賞南關上門,走到翟青漁旁邊把蘋果放下,“哎,有個凳子,正好。”

    直到賞南坐下順便把手里的半個蘋果都啃光,翟青漁都沒回答他的問題,咔嚓咔嚓的咀嚼聲停下后,翟青漁才停下手里的動作,輪椅的兩個輪椅在地板上緩緩轉動,翟青漁看了眼門的方向,“我也不太清楚他為什么會哭,青春期?”

    賞南托著腮,迎上翟青漁的目光,“二十歲了還青春期?”

    賞南:“我以為你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他了。”

    翟青漁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這種事情,要他自己發現才有意義。”他的笑令人聯想到經過雕琢后毫無瑕疵的玉石,溫潤無比。

    意義?什么意義?賞南不知道該以哪個角度去看待這句話,如果直接一點,他會覺得翟青漁只是想讓翟青明不開心,他只是想讓翟青明受到摧殘和折磨,甚至和自己在一起都可能是因為他想到看到翟青明不快樂。

    不過轉念一想到愛意值,最后一個假設就不成立了,愛意值不會作假。

    “我一直都跑在小明的前頭,直到我跑不動了,我停下了腳步,小明終于超過了我,而現在,我讓他有了危機感,他對兄長的愛開始變得搖擺不定,”翟青漁清雋的面容出現真實的憂色,“這么容易被影響,很危險啊。”

    賞南想說,你就挺危險的。

    但也確實如此,一直不被重視的小兒子替代哥哥站在了萬眾矚目的位置,發現自己只是拿了一張短暫地體驗票,自然會產生危機感,可這之中,還有對哥哥的愛,翟青明是受過教育并且還算善良積極的人,他會受此折磨是一定的。

    那翟青漁呢?他看起來其實也挺在乎翟青明。

    “青漁哥,你自己就不難過嗎?”賞南試探性地問道,他明顯感覺到翟青漁的情緒并不算高。

    “你呢?”翟青漁的上身離開輪椅椅背,傾身靠近賞南,他的確很像個兄長的角色,即使是在現在,不管賞南已經窺見了多少翟青漁真實的面目,都仍然會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蠱惑。

    “你在為誰難過?”翟青漁的手掌貼在賞南的側臉溫柔地摩挲過去,一小片明亮的光落在翟青漁鼻梁上,他的臉折疊度很高,一半臉已經足夠體現了。

    賞南知道翟青漁又在點自己,對方似乎很享受被選擇,可能這會使他感到愉悅。

    “為你啊,青明很敬重你。”

    “那是他的事情,他是愛我,還是恨我,我都不在乎,”翟青漁彎起嘴角,他早就死了,那些都是他作為人類時的親屬,“但是我希望他平安。”翟青明沒有對不起他,可是否平安,也是翟青明自己說了算。

    賞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往桌子的方向瞥了一眼,“你又在做標本嗎?”藍色的翅膀,那些金屬色的工具,在桌面之上照明燈底下泛著一層薄而冷的光。

    翟青漁直起上身,也看了眼桌面,那上面的蝴蝶氣息尚存,他點點頭,眼底有淡淡的期待和感傷,“嗯,這次要做的標本比之前的都要大,很需要一些時間。”

    第155章 蝶變

    唔,說自己是標本嗎?

    賞南手里拿著蘋果核,“丟在哪里?”他看了一圈兒,沒有看見裝垃圾的容器,翟青漁的房間雖然有不少鮮花做點綴,但看著還是冷清空曠,還有些逼仄,像繭。

    翟青漁沒回答,從賞南手中拿走了蘋果核,隨手放在了工作臺上,“等會會有人來收。”

    怪怪的,一個蘋果核那么正經地被放在桌子上,光影落在側面,和旁邊煥麗的藍色蝴蝶們一對比,突兀又奇妙。

    那被光線切割成藍色光斑的光影投射到翟青漁臉上,夜色漸濃,他以一種閑聊的姿態面對著賞南,“聊聊吧,我還不是很了解你。”

    “?”賞南伏在膝蓋上,“不了解還喜歡我?”

    “那你的意思是,了解后決定要不要喜歡更加合適?”翟青漁垂著眼,身體的一半背著光,一半陷進光里,至明至暗兩種氣氛都非常適合他。

    這個問題……問得賞南腦子空白了幾秒鐘,權衡利弊是理性的人通常會比較中意的一種擇偶方式,荷爾蒙那是感性,是沖動,但只要沒逃離生物圈,誰也無法做到真正的機械化的理性。

    “不覺得,”賞南搖搖頭,“喜歡的前提應該是人類作為生物的一種對心儀的對象產生最古老原始的沖動,如果沒有的話,了解了也沒什么意思。”

    翟青漁挑了挑眉,還是挺機靈的,賞南給他的感覺總是在聰明和遲鈍之間切換,他的聰明也不是小孩式聰明。

    他的遲鈍可能只是因為他無所謂,所以連腦子都懶得動,他從沒流露出對翟青漁雙腿的嫌棄與歧視,空靈純凈得像是青樰山山神贈送給翟青漁的禮物。

    “我今年二十歲,專業是園藝,還沒想好要不要繼續深造,我父母就是普通的上班族,目前是首都本地戶口,是我祖父那輩遷過去的,其實我家祖上也是南方人……沒了,就這些,”賞南見翟青漁聽得認真,“青漁哥,你呢?”

    “你也要向我介紹你自己嗎?”賞南顯得極其正式。

    翟青漁沒有像賞南這樣直接倒豆子似的把自己剖干凈,“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問。”

    賞南沒想到翟青漁會讓自己提問,那他問題可就多了,不過都是一些沒辦法問出口的。

    他撿了幾個普通情侶都會好奇的問題打算問翟青漁,“你比青明……”

    “翟青明。”翟青漁柔和的聲音打斷了賞南,他眸光不是柔和的。

    “好吧,翟青明翟青明,”賞南感受到了迎面撲來的占有欲,那一瞬間,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涌遍全身,他搓了搓臉,讓自己清醒點別被蝴蝶帶跑了思緒,“我剛剛想說,你比翟青明大三歲,那你就是二十三歲,你在這之前,談過戀愛嗎?”

    問題一問出口,賞南就意識到,這好像是一個白癡才會問的問題。

    因為翟青漁初中就開始坐輪椅,接著就一直住在青樰山養病,他哪來的戀愛可談?

    “你覺得呢?”

    翟青漁的回答在賞南的意料之中。

    “那就是沒有,”賞南自己給自己找了臺階下,“那么下一個,如果以后你的腿好起來了,你想做什么?”

    “隨便做點什么吧,開花店或者開書店……或者你希望我從事什么?”

    “我希望你開心。”賞南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沒有什么比翟青漁開心更重要的事情了,大規模的蝴蝶自殺事件不能再出現第二次了。

    翟青漁沒有說話,光影之下,他隱秘地咽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滑動得不甚明顯,“我開心,對你而言很重要?”

    “如果我不喜歡你的話,不重要,但我喜歡,那就很重要。”賞南真還就挺喜歡蝴蝶的,也是真為他感到不平。

    憐憫是最可怕的情感之一,它比單純的愛還要可怕得多,愛是伴隨著索取的,可憐憫卻沒有。憐憫會因為憐憫對方從而把自己交付得干干凈凈,哪怕最后是農夫與蛇的下場,被咬傷從而導致中毒的人也只會嘆息一聲,都是因為它太可憐了啊。

    賞南從一開始就會注意拿捏這種情緒的分寸感,他面臨的畢竟也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怪物,他沒有讓自己在怪物世界隕落的打算。

    翟青漁的手掌貼在了賞南的頭上,賞南柔軟的發絲從他指縫之中戳出幾縷來,翟青漁的手掌慢慢往下滑,直至掌住了賞南的后腦勺。

    被猛地帶向前,摔在翟青漁膝蓋上面時,賞南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蝴蝶振翅無聲,翟青漁的動作也同樣悄無聲息。

    “青漁哥……”賞南凝固的表情很快變成小心翼翼的討好,他不太能摸得定翟青漁,翟青漁的溫柔不是表象,他是真的溫柔,可也是真的陰暗。

    賞南手指撐在地毯上想爬起來,他幾根手指都用了勁,卻沒有撼動后腦勺的手掌分毫,衣服單薄,他分明感覺到了,他身后不止翟青漁的那一只手。

    衣服上,好像有東西,不是,是貼在了他的脊背上面,柔軟而又富有力度,不止一個。

    他不敢回頭看,迫于體位問題,只能仰頭去看翟青漁,翟青漁深藍的眼睛正溫柔地注視著自己,已經不知道注視多久了。

    [14:我給你切一下視角。]

    賞南有預感這視角看見的東西不會正常到哪里去,但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拒絕,腦海里就出現了14切換給自己看的場景。

    他身后的燈光比其他地方的光線要暗許多許多,像是蓄積著一團團黑霧,而這昏暗中,數只昆蟲類才會有的黑色長足從其中伸出來,不容置喙地按在了地毯中央那個少年的后背上面。

    蝴蝶的足有六只,環抱形,賞南自己看不見,可從14提供的場景中可以見得,它們看起來確實像從后摟住了賞南。

    實則,它們是禁錮住了賞南,讓賞南伏在翟青漁的膝蓋上面,無法動彈半分。

    這也是賞南現在體會到的感受。

    翟青漁冰涼的吻落在唇上時,賞南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他甚至還主動微微張開嘴,接納了翟青漁。

    房間的光線和空氣同時變得炙熱粘稠,像是能把人燒成一把灰的巖漿。

    賞南后背被那些抱足按得有些疼,這樣的蝴蝶不是飛在花叢中仙氣飄飄的蝴蝶,它的足彎起來像鐮刀,如若不疼惜賞南的話,直接從后背捅到胸膛來一個對穿也輕而易舉。

    他似乎看見了翟青漁的翅膀,影影綽綽的輪廓,像是沒有實質性存在,像在緩緩流動的帶了顏色的薄霧,每扇動一下,那些霧就又要散去一部分,然后繼續緩緩聚攏。

    那對翅膀幾乎能將他和翟青漁自身一起包裹在內,然后可以為所欲為做任何它想做的事情。

    “嘔——”賞南猛地推開翟青漁,求生欲望讓他力量爆發,他扶著翟青漁的小腿,伏在地毯上干嘔了幾聲,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口器……是口器,翟青漁把口器伸進了他的喉嚨里……

    “嘔——”完全是無法自控的反射性的干嘔,他覺得自己要是不推開翟青漁,翟青漁的口器就不僅僅只是到喉嚨那么簡單。

    這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終于消失,賞南被翟青漁握著手腕拉起來,翟青漁人畜無害的溫柔勁兒始終存在,“下次我會注意一點。”

    “為什么這么看著我?”翟青漁抽了幾張紙巾,擦掉賞南鼻尖和額頭的汗水。

    “那個……那個,算了,沒什么。”賞南聲音嘶啞,他覺得有一部分是因為口器的緣故,現在還不是攤牌的時候,賞南想。

    “剛剛嘴里,感覺有點怪怪的。”賞南露出無辜茫然的神情說道。

    翟青漁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因為你從來沒接過吻吧,接吻都是這樣的。”

    賞南:“……”

    [14:它敢這么說,是因為它覺得你以后不會再有和別人接吻的機會了,你又沒經驗,就隨它編咯。]

    衛杰在外面敲門,他要找賞南玩。

    翟青漁給賞南整理了發型和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吧。”

    在賞南離開翟青漁的房間之后,沒多久,幾只拳頭大小的藍色蝴蝶從翟青漁的身體里冒出來,它們輕盈地扇動著翅膀,也輕盈地落在了那只已經開始氧化變黑的蘋果核上面。

    待它們吃飽喝足之后,翟青漁眉目溫潤,干凈利落地剪下了自己需要的幾片翅膀。

    -

    這會兒還是夏季,尤其是在南方,秋天來得非常晚,當然也特別短。

    一場雨過去,溫度沒有絲毫的降低,反而還有升高的跡象。

    賞南把翟青漁的衣服換下來,給洗衣房的阿姨們,重新換上了自己的t恤和薄長褲。

    “賞南,你傷好了吧,我們一起出去玩兒吧,你來蕓城都還沒開始玩兒,”天氣晴朗的早晨,用早餐時,衛杰剝著清蒸出來的蝦,“我們去看大瀑布!!!”

    衛杰一開口,翟青明也連連附和,“你傷應該都好了,我看你臉上都已經掉痂了。”

    “前兩天下雨,那瀑布這會兒水肯定特大,等重新熱起來,估計只能看景區的水龍頭了。”翟青明故意這么說。

    他邀請賞南和衛杰來自家玩兒,目的就是為了和賞南能多相處,結果賞南從山上摔了下去,這段時間凈呆在家里,哪里都沒去成。

    賞南看了眼翟青漁,后者抬起眼,對自己笑了笑,“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