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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類[快穿] 第67節(jié)

    陸及抬起眼,發(fā)現(xiàn)小姑娘眼睛是紅的,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張紙巾就從一旁遞了過來,是賞南遞給陸荔的,陸及目光沉了沉。

    陸荔毫無所覺,她看著遞過來的紙巾,眼淚洶涌而出,“父親回來我很高興,我知道他回來后先來看了你,他去主屋那邊后,我想和他擁抱,但他卻推開我給我一個耳光……”

    直到現(xiàn)在,她想起陸蕭陰沉的表情,都膽戰(zhàn)心驚,她從來沒見過溫和斯文的父親的臉上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比他動手打了自己還要令人難以接受。

    陸蕭是陸荔的偶像,不管是他的優(yōu)雅風姿還是他的為人處事,都是陸荔為之敬仰的。

    她一時間難以接受,難以接受父親的臉上居然出現(xiàn)那么野蠻粗魯?shù)谋砬椋褚活^橫沖直撞的野獸。她不怕蛇,不怕蜥蜴和蜘蛛,不怕靡霧山飼養(yǎng)的那些猛獸的巨爪,但看見父親那樣猙獰,她頭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陸及從她手中將紙巾拿走,輕輕擦掉她臉上的眼淚,“父親心情不好,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陸荔推開陸及的手,用手背三兩下抹干凈了臉上的淚痕,“心情不好,就能無故對我動手嗎?這只能說明他是一個無能又懦弱的人。”

    陸及輕聲笑了。

    翻臉也太快了,賞南差點沒跟上陸荔思路的變化,不過想了想,也正常,陸家對后代的這種教育模式,親情方面過于淡漠,而陸蕭將自己打造成了一個近乎于神的形象,他現(xiàn)在突然顯露出神不會有的暴力與野蠻,陸荔對他的濾鏡直接便碎掉了。

    沒了濾鏡,又沒有親情作為支撐,陸荔是不可能去崇拜一個普通人的。

    香夫人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陸先生這幾天的心情估計都不會太好,三小姐要和陸先生保持距離才是,需要我拿冰袋給您消消腫嗎?”

    陸荔吸了吸鼻子,“需要,謝謝美麗的香夫人。”

    香夫人從廚房里取了一個冰袋出來,又拿了毛巾裹上,讓冰袋直接接觸皮膚,對紅腫的部位可能弊大于利。

    她將冰袋遞給陸荔之后,陸荔就去客廳一個很角落的位置坐下了,呆呆地看著外面。

    “晚餐想吃什么?小南,你喜歡天婦羅,我給你做一份怎么樣?”香夫人根本就不在乎陸家人的喜怒哀樂。

    賞南比了個剪刀手,“一份很好。”

    陸及沒抬眼,“半份。”

    香夫人沒看陸及,”ok,那就一份。”

    陸及的目光慢悠悠從書上移去了賞南的臉上,后者的剪刀手還沒來得及放下來,被抓包后,賞南朝陸及露出一個假笑。

    “上周你冒了兩顆痘痘,當時發(fā)誓清淡飲食。”陸及緩緩道。

    “那是上周發(fā)的誓,這周已經(jīng)不適用了。”賞南冷靜作答,他上周上火太狠,這周已經(jīng)沒有上火了,痘痘連點印子都沒留下。

    陸及:“……”

    小孩子長大了確實不太好管教,不管你說什么,他都有滿肚子的的話用來頂嘴。

    過了半晌,陸及才無奈道:“那你不要像上次一樣,用天婦羅蘸辣椒粉。”

    賞南說:“okk。”

    陸荔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覺得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有一種格格不入感,她知道自己的親哥是個怎樣的人,看起來溫柔,老好人,可是在賞南來之前,陸及對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樣的,一模一樣的周到體貼,他們都覺得,世界上不會再有比陸及更加好的大哥了。

    直到賞南出現(xiàn),他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和賞南比起來簡直是一個地,一個天,經(jīng)過對比后,他們后知后覺,陸及其實總是和大家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因為他沒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所以他才能做到對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

    不僅吃住,連穿的,一副手套,一雙靴子,都是陸及和香夫人親自挑,親自配,香夫人的眼光自不必說,可他們從不知道陸及的審美居然是高過于香夫人。

    可陸及只會讓他們多穿點,絕不會親手為他們攏緊外套,更加不會在每個四季親手畫設計圖發(fā)郵件給設計師,讓設計師按照圖紙給賞南做出衣服來。

    此刻,陸荔坐在角落里,只覺得這種對比更加分明,陸及不擔心她被父親掌摑后難過,卻因為賞南任性吃喝而露出愁容。

    兩個痘痘而已,她可是連臉都腫了!

    之后的幾天,陸蕭沒有再出現(xiàn)過,賞南和往常一樣跟著課表上下課,偶爾在主屋會碰到,要么是在看書要么是打電話,瞧著他的樣子,像是準備在老宅長住。

    晚上熱,白天積攢的暑氣在晚上都還散不干凈。

    香夫人自己找人做了柄團扇,扇柄是青玉做的,她晚上在院子里乘涼,搖著扇子,“這日子啊,就這么好起來了,你說對吧,小南?”

    賞南蹲在一簇茂盛的大麗花跟前,點點頭,“還行吧。”

    香夫人繼續(xù)搖著扇子,“等你成年了啊,你和少爺,你倆就可以成親了,到時候我一定給你置辦一份厚厚的新婚賀禮。”

    賞南耳朵一熱,他挪了挪位置,摘掉底下枯黃了的葉子,“香奶奶,十八歲太小了,法定是二十歲。”

    香夫人切了一聲,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夜空,月亮只有一半兒,剩下的一半透明得很難看見,看了會兒,香夫人說:“今天是什么日子?”

    賞南想了想,還有三天才是陸及的生日,今天不是什么日子啊,今天就是普普通通的七月十六。

    不過香夫人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她問完以后,又自己回答了自己,“七月十六,今天是木日。”

    賞南聽不懂。

    香夫人的扇子短暫地在胸前擱了幾秒鐘,又緩緩扇動了起來,“記錯了,少爺不屬木。”

    .

    兩人在院子里有一搭沒一搭聊到了凌晨,主屋那邊一直都亮著燈,直到賞南躺下睡覺的時候,那邊的光甚至比之前還要亮堂,半邊天都給照亮了。

    賞南覺淺,睡覺的時候,稍微出現(xiàn)一點動靜他都會立馬驚醒。

    他一直沒有睡著,迷迷糊糊,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直往下墜,后腦勺像是被人用重錘敲擊過,悶疼,疼得他想吐。

    但他卻醒不過來。

    [14:南南,外面有人。]

    多虧14的叫醒,賞南大喘了一口氣,他睜大眼睛看著漆黑的屋子,莫名感到燥熱無比,想掀開被子,卻發(fā)現(xiàn)手腳無力。

    “14?”

    賞南朝窗外看過去,烏黑夜色,窗簾微微擺動著,窗外什么都沒有。

    但他此刻卻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

    [14:南南,起來,快點!樓下有人!]

    14話音一落,窗外天光驟亮——賞南從未見過這么大的火球,火球直接就落在了他的屋子里,砸得地板出現(xiàn)了一個深深的凹陷,火球熊熊燃燒著,火舌迅速咬著窗簾沙發(fā)衣服以及一切可以燃燒起來的物品,屋子里溫度猛然升高,火苗直竄天花板。

    [14:起來啊!]

    賞南在醒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用勁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已經(jīng)用了半天勁兒了,但他好像被無數(shù)雙手大手死死按在了床上一般,他滿頭大汗,半邊身體已經(jīng)被烤得發(fā)疼,又聽見14的催促,懊惱道:“我動不了了。”

    14開始往四周撒下信息搜尋的網(wǎng)絡,從樓下人的嘴里提取資料。

    [14:我靠,陸蕭這次的獻祭不是陸及,是你!]

    [14:難怪晚上陸香說今天屬木,木生火,陸家的屬性正好是火,陸紳是木,你的屬性也是木!他們這個算法很復雜,不是簡單的使用八字,如果說陸紳與陸家的契合百分之九十,你的契合度就是百分之百,因為你不是陸家人,獻祭你的話,陸家不會被殺子反噬,還有,你在這個世界是孤兒,你的社會關系幾乎為0,不會惹麻煩。]

    賞南看著逐漸被烤得翹起來的地板,他心底發(fā)寒,可周身卻是guntang的,他和陸香一直在防備著陸蕭傷害陸及,但卻從來沒去想,陸蕭有沒有可能會換一個目標呢?

    可他大爺誰能想到,這么倒霉的事情都能輪到他?感覺比彩票中獎的幾率還要低。

    [14:陸及和陸蕭撕破臉了,陸蕭是在前幾天意外推算出來你比陸紳的條件更加適合獻祭,所以他最近才這么安分,因為他不是一定要獻祭陸及不可。現(xiàn)在他明顯找到了一個可以兩全的方式,既可以繼續(xù)獻祭,還能讓陸氏擁有一個優(yōu)秀的繼承人。]

    賞南被吹過來的濃煙嗆到,他止不住地咳嗽,眼淚順著眼角流進發(fā)間,“我這也算是間接拯救了陸紳吧?”

    [14:別想了,如果沒有愛意值的話還說不定,但你要是被燒死了,黑化值估計直接把我的測量表都給爆了。]

    賞南被濃煙沖擊得腦子發(fā)蒙,他喘不上來氣,往往一口氣還沒喘完,帶著溫度的熱浪就襲進喉腔,空氣里的氧氣變得十分細薄,四周,全部,都被烤得發(fā)燙。賞南甚至還聞到了自己頭發(fā)被燒糊的味道。

    空氣的溫度不斷升高,熱浪成了形,火苗擠出窗戶,從外面看,這個房間已經(jīng)完全被滾滾火焰占領。

    賞南意識變得有些模糊,火舌沿著地板攀上被角,賞南感覺自己都快被烤干了,他倒是希望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他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陸紳,陸紳倒是能動,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大火包圍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害怕。

    徹底閉上眼睛之前,房間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撞開,有了出口,熱浪頓時朝走廊涌去,從窗戶吹進來的風將火苗卷著吹向走廊。

    賞南感覺自己被人從床上抱了起來,抱自己的那人手臂堅硬冰涼,硌得他后背發(fā)疼。

    他努力睜開眼睛,用盡全力將手抬起來,但還沒碰到來人的臉,就虛脫了,他手臂垂下來,手指搭在了對方的鎖骨上。

    沒有溫度,也沒有柔軟的皮和rou,他手指直接從鎖骨底下穿了過去。

    “哥?”

    骷髏用浸過冷水的棉外套包住賞南,它倒是感覺不到疼,火苗大可以從它骨骼縫隙中穿過,不過它還真的沒有想到,小南這孩子和陸家的契合度居然這么高。

    賞南的手背被燒壞了一小塊皮膚,露出里邊一層鮮紅的rou,應該是太疼了,他垂著的手一直在不由自主地發(fā)抖。

    這是它的疏忽,是它的疏忽,沿著骷髏的眼眶,出現(xiàn)一抹水漬,最后沿著面部的白骨,落到了下頜。

    香夫人穿著睡衣,她看見陸及抱著賞南下來,忙用新的濕外套包住賞南,“我來吧。”她咬牙切齒。

    她本就隨著陸紳生,他們能傷陸及,可是傷不了早已經(jīng)不是人的陸紳。

    睡前,香夫人檢查了屋子里各處,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后才去睡覺。

    沒關系,人嘛,人生嘛,哪能事事如意呢?陸香抱著已經(jīng)昏死過去的賞南在心里自我安慰,她和少爺又不是神,他們也沒想到,誰會想到一個孤兒居然會是比陸紳還要更具有價值的陸氏養(yǎng)料呢?

    陸香緩緩回頭,看著賞南的房間,火勢控制得剛剛好,沒有殃及其他的房間,不管是溫度還是屋子里家具被燒焦的味道,都不被允許散落開。

    若不是陸紳半夜醒來,看見了火光,若等到明天早上,那小南可能早就被燒得如……如當年的陸紳一樣,陸香不太敢相信地伸手去摸了摸賞南的臉,又去探了探他尚存的呼吸,她松了口氣,將亂掉的頭發(fā)拂到耳后,一切都過去了,馬上,就都好起來了……

    陸香自我安慰不下去了,她抓著頭發(fā)尖叫一聲,尖銳得讓主屋那邊幾個覺比較淺瞬間就被驚醒了,人為控制的火勢沒有驚醒院子里的狗,但女人的尖叫聲讓它們幾個豎起了耳朵,從狗窩里跑出來狂吠不止。

    醒了,自然什么手段都沒用了,它們仰頭看見了頭頂?shù)幕穑挚匆娏苏驹谠鹤忧斑叺年懯挘珠_嘴,露出獠牙,唾沫四濺地沖陸蕭狂叫。

    陸蕭聽見尖叫聲的時候呼吸一滯,幾只肌rou發(fā)達的獵犬趴在柵欄上狂吠,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來,主屋那邊的燈也亮了起來。

    他這是,失敗了?

    失敗了?

    可是祖宗們從未失敗過,為什么到了他這里,他卻失敗了?

    不對,應該是獻祭結束,他應該是成功了,他一定是成功了。

    陸家底蘊深厚,陸家后人受天庇佑。

    陸蕭整了整衣領,從前院繞去了后院,后院十分寧靜,樓上的火勢小了一些,不停有黑色的碎屑從那被燒毀的窗戶里飄落下來,落在草坪上。

    陸蕭推開后門,還沒來得及探查屋內,他就被扇了一耳光,他身子一偏,撞在書柜上,幾本書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與此同時,燈也開了。

    他扶著被柜角撞痛的腰,抬頭,看見了香夫人,香夫人散著頭發(fā),可眉眼卻跟平時的模樣有點出入,沒有那樣艷麗,更多的應該是清秀。

    眼熟,真是眼熟。

    陸蕭此時甚至忘了自己剛剛被這女人打了一巴掌。

    陸香歪了歪頭,伸出手,她手上是一根紅繩,“你好,我叫陸香,是陸家的大管家。”

    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