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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非人類[快穿] 第11節

    果然,魯揚沒有善罷甘休。

    虞知白的位置上被倒了一大灘紅墨水,桌子上也都是。

    淺色實木的桌椅,摞在桌面整齊的練習冊和試卷,甚至連桌子里面,全部都無一幸免,像是血腥的案發現場。已經空了的墨水瓶子倒在虞知白的桌面,耀武揚威,有恃無恐。

    魯揚之所以敢這么囂張也是有原因的,校長和他家沾親帶故,他家也給學校不少贊助,而虞知白,除了學習好之外,沒有什么能和魯揚這種二代抗衡的。

    哪怕賞南現在和虞知白關系好,也得看在兩家大人的面子上,欺負的又不是賞南,哪家長輩都不會理解他的出頭。

    那些人,早就在紙醉金迷的世界當中被泡變了色,連骨頭都被泡軟了。

    和自己無關的苦難,不看笑話,就是他們最大的慈悲。

    張滬從書包里翻出一包紙,想放在虞知白桌子上,卻找不到一塊干凈的地兒,他只能把紙巾放在賞南的桌子上,“快擦擦吧,要上課了。”他小聲說。

    虞知白臉色沒什么變化,連眉都沒皺一下,他從賞南桌子上把紙巾拆了,和張滬說了聲謝謝,彎腰認命而又仔細地擦拭著椅子。

    賞南的椅子被殃及到一角,虞知白最先擦賞南的椅子。

    教室里靜謐無聲,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離得近的同學不斷朝這邊看,魯揚的每一個表情都代表了他現在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愉悅的心情。

    他一會兒托著腮跟看戲似的,一會兒打一個哈欠,要不就是咧著嘴角笑幾聲,連他同桌都不適地翻了白眼。

    虞知白挽起衣袖,紅墨水浸透紙巾,沾上他的手指,他白皙的手指都被染成了紅色。

    幸好,被墨水灑到的書本只有表面那一層,下面的還能繼續用。

    見身旁的人一直沒有動,虞知白動作停下來,對賞南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連累你了。”

    [14:它黑化值沒有波動,不用擔心。]

    賞南一言不發地蹲了下來,在自己桌子里面翻了半天,什么也沒有。

    他保持這個動作沒動,過了幾秒鐘,他才站起來,拍了拍張滬肩膀,“你有墨水嗎?”

    “有啊,干嘛?”張滬答著,就從自己桌子里拿了瓶墨水出來,“進口的,絲滑不暈染……”

    “借我。”不等他說完,賞南已經從張滬手里一把撈走了那還剩大半瓶的黑墨水,然后,直接就朝魯揚走過去。

    賞南一邊繞開班上同學,一邊擰開了墨水的瓶子。

    魯揚現在在和自己前面的男生嘻嘻哈哈,完全沒注意到賞南,直到和他聊天的男生給他使了個眼色。

    他還沒看清賞南臉上的表情,頭上一股冰涼襲來,眼前被大片的黑色擋住視野,濃重刺鼻的墨水味道瞬間沖進他的鼻腔。魯揚的笑容凝固在臉上,拳頭慢慢在腿上攥緊。

    黑色墨水順著他的頭發流在臉上,又順著下巴滴在了衣服褲子上,他大半張臉都成了黑的,但陰狠的眼神卻愈發清晰。

    張滬看著賞南,“我……c。”

    周遭所有人都看著這一幕,連震驚的表情都忘了收住。

    賞南面無表情地將全部墨水都從魯揚的頭上倒了下去,聽著墨水從嘩啦到滴滴答答,他才慢騰騰收回手,垂眼看著氣得發抖的魯揚,“我跟你說過,別動他。”

    瓶子里的墨水被傾倒得一干二凈,賞南將空瓶子輕輕放在了魯揚的桌子上,“送你了。”他輕聲道。

    賞南喜歡虞知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喜歡歸喜歡,賞南從來沒有去插手過虞知白和魯揚之間的事情,別的不說,就說賞南家和魯揚家到底是相識的,為了虞知白撕破臉,怎么看都不值。

    但今天賞南居然翻了臉,一點臉都沒給魯揚。

    魯揚可不是好惹的,連老師都不怎么管他,這可怎么收場?

    魯揚笑了聲,抬手用手背在臉上一抹。

    “靠!”他罵了聲,一腳踢翻了同桌的桌子,cao起桌子里一直都備著的鋼管站起來就朝賞南走去。

    “賞南。”他從后面叫了對方一聲。

    賞南轉身,魯揚舉起鋼管就朝賞南揮過去。

    賞南完全避不開,他閉上眼睛側過頭去,想著打在肩膀上總比打在頭上要好,想著這一次怎么也能讓虞知白的黑化值下降個20,不然就太虧了。

    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賞南感覺到一陣風從自己身邊拂過,接著便是什么東西倒地的轟隆聲,緊跟著,教室里響起尖叫聲,亂成了一鍋粥。

    賞南睜開眼,看見虞知白捂著脖子倒在自己身邊,他指縫中不斷滲出鮮血,臉頓失血色,真變成了紙白。

    ——魯揚沒有打到賞南,虞知白沖上來擋住了,但魯揚使的力氣太大,虞知白摔在地上,撞倒了一個女生的水杯,水杯碎裂成一地玻璃,虞知白正好倒在那片玻璃上。

    班里亂成了一團,叫的叫老師,打的打120,張滬則躲在桌子底下報警。

    sao亂當中,虞知白捂著脖子,艱難的爬起來,朝賞南彎了彎嘴角。

    “老師來了老師來了!!!”有同學在走廊里喊著。

    賞南腦子很亂,在看見虞知白那個笑容后就更亂了,他還沒來得及朝虞知白走過去,就見對方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那個叫著“老師來了”的同學見狀,用更夸張的音量聲嘶力竭地喊著:“虞知白同學他暈倒了!!!殺人了殺人了!!!”

    十分清楚虞知白傷不了死不了的賞南:“……”

    作者有話要說:  南南:我......

    第11章 紙活

    虞知白脖頸血流不止,被幾個男生一起送到醫務室止血。

    賞南想要跟著去,卻被張雪麗叫住,她沉著臉,“你和魯揚,跟我來辦公室。”

    [14:怎么說,教室里的監控被魯揚弄壞了,你沒有他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的證據,但我可以幫你恢復一部分監控數據,只是需要五十萬積分。]

    賞南:”我沒有五十萬。”

    [14:可以先賒賬。]

    賞南用14賒給自己的五十萬積分兌換了一分鐘的監控數據,他想,肯定能用到。

    張雪麗大發雷霆,辦公室里的老師都朝這邊看過來,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

    “賞南,你為什么要把墨水倒在魯揚頭上?你以為你是小學三年級?”

    “他先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賞南語氣平靜,“我回敬他一次,扯平了。”

    張雪麗倒不知道是魯揚先挑事的,來告知自己的人沒有提前情,知道后,張雪麗皺眉看著魯揚,“是你先的?”

    魯揚臉上全都是墨水,校服也都臟透了,他聳聳肩,“我可沒有,您說我先往虞知白桌子上倒墨水,您得拿證據出來。”

    最終還是得落在調監控這個環節上面。

    魯揚趁機看了一眼賞南,眼底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只是后者壓根看都懶得看他,耷著眼皮,連回答張雪麗的問題都顯得漫不經心。

    在這之前,賞南在班里很低調,除了追虞知白追得眾所周知以外,其他事情…甚至連他是個富二代,大家知情都還是因為一個叫張茍的神經病。

    賞南喜歡虞知白,也和魯揚無關,只要他不插手自己和虞知白之間的事情。

    但魯揚沒想到,賞家這小少爺顯然是真對虞知白上了心,還真就為了這么個垃圾和自己動起手來?

    “監控我等會會去核實,賞南,如果是你無端起頭,我會給你處分,”張雪麗敲了敲桌子,看向魯揚,“魯揚,那如果是你先欺負虞知白,請家長和留校察看。”

    “你們可以接受嗎?”張雪麗問道。

    “可以。”回答張雪麗的是賞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見賞南回答得果斷,魯揚表情狐疑地盯著他看打量,直到張雪麗催促,他才痞里痞氣地勾起嘴角,“我沒問題啊。”

    張雪麗看著魯揚,眉頭嚴厲地皺起,“學校明文規定,不允許攜帶刀棍,誰讓你帶的?我會請魯先生到學校來一趟。”

    魯揚和父親關系并不是很好,他不和賞南撕破臉也是因為如此,父親對外會護著他,但回到家,十之八九會把他打個半死。

    今天是他沖動了,可當著賞南的面,他也不可能哀求張雪麗,梗著脖子說:“您要請就請吧。”

    “你先回教室,賞南,你去看看虞知白,看需不需要送醫院治療,有事直接來找我。”張雪麗有些疲憊地嘆了口氣,她自己有孩子,又帶了一班高三的,主要是也不省心,她著實累得不行。

    賞南先轉身離開,魯揚緊隨其后。

    出了辦公室的門,魯揚抹了把臉,臉上黑乎乎的,手上也是黑乎乎的一團,他嫌惡地皺起眉,叫住賞南,“賞南,你一定要和我作對?”

    賞南緩緩轉過身,對比狼狽的魯揚,他干凈得纖塵不染,桃花眼在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爛漫多情,反而冷淡得像一把鋒利的鉤子。

    “是。”

    “就為了虞知白?”魯揚嗤笑一聲,“他媽是個爛貨,沒結婚就生下了他,生了孩子還不安分,搞什么唱歌跳舞專門勾引男人,要不是自己虧心事做得多,怎么會早死?我媽是因為他媽才死的,他憑什么干干凈凈清清白白做人?”他說到后面,情緒激動起來,一張糊滿墨水的臉,像一張扭曲的鬼面具。

    賞南就那么靜靜地看著魯揚,良久,他開口,“嗯,知道了。”

    “你知道?然后呢?你還是要幫他?”

    “賞南,你知不知道我們是什么關系?”魯揚惱怒于賞南的油鹽不進,“我們兩家是有合作的,我們才是一個圈子的人!”

    看似不存在的東西其實一直存在,每個人都被嚴格劃分了等級。

    賞南,魯揚,還有這所高中的其他一些人,他們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一群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小姐們。

    “魯揚,”賞南語氣淡淡的,“你父親才是造成你母親死亡的罪魁禍首,你為什么不怪他,是不想?還是不敢?”

    賞南沒打算從魯揚嘴里得到答案,魯揚只找虞知白的麻煩,已經足夠說明所有問題。

    -

    賞南在去醫務室的路上,一直在想,他是紙人,為什么會流那么多血?

    除了出于任務者的義務,賞南心底還出現了隱隱的擔憂。他在這只紙人身上沒有感受到惡意,但紙人卻承受了來自外界大多數不應該它承受的惡意。

    甚至,曾經的人類虞知白早已經被這些惡意殺死。

    校醫姓伍,此時,他遭遇到了行醫史上最棘手的問題之一——虞知白同學的傷口無法止血。

    看著虞知白同學臉上的血色一點點消失,伍醫生更換紗布的動作逐漸加快,額間出現熱汗。

    身后傳來咔擦一聲,門開了,是賞南。

    伍醫生正全神貫注地止血,被這陡然出現的一聲嚇得手臂一抖,鑷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賞南同學?你來看虞知白同學的?”他說完,趕忙彎腰去撿鑷子,就這么十幾秒鐘功夫,那幾道不算深的傷口又淌出血來,汨汨往下,鮮血打濕了虞知白的衣領,他來的時候脫了校服,白色毛衣上像開出了一整片鮮紅錦簇的花。

    虞知白本來低著頭,聽見賞南的名字才抬起頭,他朝賞南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你來了。”

    賞南雙手插在衣服兜里,站在醫生旁邊,看著那一大盤子已經使用過的滿是鮮血的紗布,“怎么了?”

    伍醫生嘆了口氣,“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止不住血,傷口也沒多深啊……”

    “要不……”賞南遲疑著,“我陪他去醫院看看?”

    “可以可以,趕緊送醫院吧。”伍醫生就等著這句話呢,偏偏虞知白是個悶葫蘆,從送進來到現在,紗布用了一大堆,聽自己說了半天“這血止不住啊”“完全不行啊”,他也不接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