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學(xué)子的市井生活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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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潤微聽著哈哈大笑,“人家那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咱們倆是有飯同吃,有rou同胖。再說了,就算你那是孕肚也不過四五月罷了。你看我這都快像是要生了的,我都沒嚷嚷,你還說個什么勁兒?”孫潤微邊說,還邊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小肚子。 林嘉寶被他一番姿態(tài)弄得哭笑不得,想笑又怕肚子痛,只得一邊憋著笑,一邊揉著肚子。 二人笑鬧了一會兒后,沿著河道吹了會兒晚風(fēng)。然后就相伴著一同回了會館歇息。 第44章 44 、第四十四章 李宅, 林老娘這段時日愈發(fā)的昏昏沉沉, 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李春意看著林老娘的身體每況愈下, 心中焦急萬分,神色也越發(fā)沉重。 林大郎夫婦原本生得兒子的喜悅,也被林老娘的病情惡化沖淡了不少。 林家姐妹倆則是衣不解帶的,每日侍奉在零老娘的床前。希望林老娘可以再撐一段時日, 等到寶哥兒回來, 能夠沒有遺憾的走。 李春意帶著李春和剛從店里巡視回來,就直奔林老娘的房間。“大姐, 娘今日身體狀況怎樣?還能不能用飯?” 林念娘失落的搖了搖頭,又重新將帕子濕了水給林老娘擦拭。“寶哥兒, 還要多久能回來?” “按日子算,夫君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考完試了。”李春意輕聲答復(fù),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問道:“要不我寫信去通知他吧, 我看婆婆……, 大姐你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 待會兒吃飯的時候把大郎也叫過來,我們一起商量個主意吧。”林念娘沉默半晌, 才給出答復(fù)。 得到答復(fù)后,李家姐弟倆告了禮輕輕地退出了房間。“jiejie,家里當(dāng)家的人明明是你, 為何要聽他們的主意?”李春和滿臉不解的問道。 “春和,jiejie是新婦,又在守孝期間, 嫁進(jìn)門卻不能夠為李家做傳承子嗣的重任,我理虧。而且這門婚事是我們耍了手段求來的,夫君和婆婆對我好,那是他們?nèi)似范睾瘢牡厣屏肌5俏覀儏s不能夠當(dāng)做理所應(yīng)當(dāng)。”李春意語重心長的和李春和解釋。 “可是我們家已經(jīng)在回報他們了,他們林家人的吃住現(xiàn)在不都是jiejie在負(fù)責(zé)嗎?上次我聽說姐夫的jiejie沖你發(fā)火,我可不高興了!”四下無人,李春和將自己心中的不滿都朝著jiejie說了出來。 “春和長大了,都知道心疼jiejie了。”李春意欣慰的揉了揉李春和的頭發(fā),高興地說。 “哎呀,人家在和你說正經(jīng)事呢,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李春和抱著頭后退了兩步,有些不滿的嘟囔著嘴。 “你只聽到大姐沖我發(fā)火,那你聽到你姐夫和其他人對我的維護(hù)了嗎?”李春意輕聲問道。 “我沒有……,我還以為他們都不識好人心呢!”李春和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而且事后大姐知道了真相,也很誠懇的對我道歉了。所以春和,看人看事都不能只看一時,更不能聽別人道聽途說。你要謹(jǐn)記,因為我不會一直陪著你的。將來如果你姐夫有了前程,我肯定是要陪著他外放的。所以你要快快長大,變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樣jiejie才能放心的將李家的家業(yè)交給你。” 李春和聽到j(luò)iejie如此交代自己,心中又惶恐又不舍。“姐 姐,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以后你跟姐夫去哪兒,我就跟著你們?nèi)ツ膬骸!?/br> “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現(xiàn)在你先跟著我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也好方便你日后管理。”隨后李春意又帶著李春和去了賬房,教他學(xué)習(xí)賬目。 到了晚上,眾人用過飯后。李春意向眾人詢問:“夫君現(xiàn)在已經(jīng)考完試了,是否要寫信告知他真相,免得將來有遺憾。” 眾人沉默不語。半晌后,林大郎才開口說:“雖說娘不讓告訴,但是我覺得寶哥兒肯定是想送娘最后一程的。我覺得還是寫信告訴他比較好。” “先前是為了寶哥兒考試不分心才沒有說,現(xiàn)在既然考完了,還是寫信請他回來吧。”林念娘也附和道。 “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待會兒就寫封信寄給夫君,讓他快些趕回來。”商量完后,眾人各自散去。 李春意回到房中研墨,提筆寫廢了好幾張紙才終于寫成一封信。讓雙喜交由門房,明日加急送出去。 李春意倚靠在窗臺,神情疲憊的望著天上的明月,心中默默念道:夫君,快些回來吧。 三日后,林嘉寶和孫潤微正在參加復(fù)赴考的學(xué)子們舉辦的文會。這是書童李默慌慌張張的跑了進(jìn)來。神色慌張,小聲的貼在他的耳邊說:“姑爺,剛才家里來送信的人說老太太快不行了。” “啪!”林嘉寶猛地站了起來,手中的酒杯忽的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林嘉寶神情急切的抓著李默的手。 “姑爺,老太太不好了!小姐寫信催您回去呢。”李默這時也顧不得尊卑,大聲的回復(fù)了他。 林嘉寶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大腦瞬間的空白了,一個趔趄差點跌坐在地上。將將扶住旁邊的桌子站穩(wěn)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發(fā)了瘋的往外跑。 “嘉寶,嘉寶!”孫潤微一臉擔(dān)憂的在后面大喊,也沒能分走他的一絲注意。“李默,你們家姑爺怎么回事兒?”孫潤微一臉急切的發(fā)問。 “孫公子,我家老太太她快不行了,剛小姐寫信來催他回去。文會的事兒您替他多擔(dān)待些,我得去追他,免得出了什么事兒。”李墨說完,就著急忙慌地向外跑,去攆林嘉寶。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船?對,船在哪?”林嘉寶仿佛著了魔的一般,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著,然后不顧形象的發(fā)了瘋的向著碼頭奔去。 “哎哎哎,這位相公你怎么瞎跑啊?” 船工攔住了神色慌張的林嘉寶,問:“你要去哪里呀?你的路引和憑證呢?” “我要回去,我要回家!你快帶我回家!”林嘉寶紅著眼,脖子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的抓著船工的胳 膊急切的說。 船工被林嘉寶這般瘋魔的樣子給嚇到了,趕緊扭著頭朝著后面的人喊到:“快報官,快去!這是個瘋子!” “我不是瘋子!我要回家,你快帶我回家!”林嘉寶用力的搖晃著船工的胳膊,大聲的吼叫。 “快來人!快把他給弄開!”船工拼命地掙扎著,向著周圍的人求救。 這時幾個高壯的水手上前來,將林嘉寶強(qiáng)行架開,說著就要把他給扭送到官府。 “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娘。我要回家……”林嘉寶被幾個水手架著胳膊不由分說的往回走,他拼命的掙扎著,喃喃著,突然昏倒了。 這時船工和水手看到林嘉寶昏倒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是好,面面相覷。 最后還是船工發(fā)了話:“要不咱們還是把他交到衙門里吧,看他穿戴也不像是窮人,到時候自會有人去贖他。” 幾個水手點頭稱是,正要動作。李默從后面趕了上來大喊道:“壯士留手,這是我家姑爺,來趕考的秀才。” 幾個人一聽,嚇了一跳立馬松開了手,秀才老爺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起的。 “給各位添麻煩了,我家姑爺聽到親人噩耗,一時情急才會如此。這有些銀兩,諸位拿去分一分,算是給各位賠罪了。”李默從腰間拿出一個錢袋子,交到了船工的手中。 “哎,今兒算我倒霉。好啦,快把你家姑爺帶走吧。”船工拿了銀子便沒有再計較,揮揮手讓李墨趕緊把人帶走。 “還是再麻煩諸位一下,將我家姑爺放到船上,我等有急事要趕回家中。這是船錢和路引,你拿著。”李默好言好語地央求著船工幫忙。 “行吧,行吧。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們幾個把他抬上去吧。”船工拿著錢袋子,顛了顛,里面的錢只多不少,于是痛快的讓幾個水手幫忙把人抬了上去。 “多謝您了!請問您這兒幾時發(fā)船?”李默問道。 “再有半個時辰就走。”船工揉了揉胳膊,往船上走去。 “那請您稍候片刻,我回去拿點行李。我家姑爺你先幫我看著,我稍后就來。”李默朝著船工拱了拱手,懇求道。 “行,不要誤了時辰啊,我這到點發(fā)船的。” “哎,我去去就回!”李墨說完,轉(zhuǎn)身就往會館跑去。 第45章 45 、第四十五章 順流而下的商船, 在河中緩緩地行駛著。落日余暉灑在河中, 波光粼粼。船艙中的林嘉寶此時也悠悠轉(zhuǎn)醒了。 “姑爺, 你醒了!” 李默看見林家寶蘇醒后,十分激動,趕忙拿起水壺,倒了杯水遞給他。 林嘉寶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 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李默, 我怎么會在這里?我不是在參加文會嗎?”林嘉寶四下看了看,一臉迷茫的問。 “姑、姑爺, 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別嚇小的啊!”李默一臉小心翼翼的問。 “我嚇你做什……”林嘉寶話還沒說完,記憶就像潮水一般, 齊齊涌進(jìn)了他的腦袋里。 林嘉寶面色猙獰的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蜷縮著蹲在地上,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林嘉寶抬起頭來, 手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臉頰, 發(fā)現(xiàn)自己竟已淚流滿面。 “姑爺?”李默在旁輕聲的呼喚著林嘉寶, 害怕他又像剛才那樣瘋魔。 林嘉寶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然后對李默說:“你先去給我打盆水來吧, 我收拾收拾。” “誒,這就去。”李默見林嘉寶神志恢復(fù)正常,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了地, 麻利的跑到外面打了盆水送進(jìn)來。 林嘉寶洗了臉整理過儀容之后,到了甲板上找到船工,慚愧的給他作了一揖:“小子無狀, 還望船家海涵。” 船工立馬避開了林嘉寶的禮,趕忙上前扶起他,“秀才公折煞我也,哪能行如此大禮。你這也是一時情急,大家都能理解,不必如此。” “多謝船家寬宏。”林嘉寶道完歉之后,就跟著李默去船艙中用飯。 這兩天林嘉寶受了刺激心緒不穩(wěn),情緒大起大落,都沒怎么吃東西。現(xiàn)下稍稍恢復(fù)一些精力,就覺得腹中饑餓難耐。 林嘉寶雖然腹中空空如也,但是用飯的心思實在不高,喉嚨中仿佛有塊東西在堵著,怎么也咽不下去。勉強(qiáng)逼著自己吃了幾口,墊了墊灼燒的胃,就放下筷子回了房。 是夜,林嘉寶躺在床上,透過窗子望著天上的明月,聽著行船中的嘩嘩水聲。明明一切是那么的靜謐美好,林嘉寶的心中卻是思緒萬千,輾轉(zhuǎn)難眠。 林嘉寶的腦海中,不住地回放著這幾年來自己與林老娘相處的點點滴滴。林老娘為自己做飯洗衣,為自己縫補(bǔ)納鞋,甚至節(jié)衣縮食的供養(yǎng)自己讀書進(jìn)學(xué)。 林老娘那些日日夜夜對自己的噓寒問暖,殷切關(guān)懷,讓原本身為孤兒的林嘉寶深切的體會到了母親的美好,家人的溫暖。如今這一切眼看就要煙消云散,林嘉寶的心中充滿著對林老娘的不舍,也憤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眼淚洶涌肆意的滑 落,林嘉寶用手背遮住自己的臉,在夜色中無聲的哭泣。 李家,林念娘正在端著瓷碗喂林老娘喝藥,林小娘端著蜜餞站在一旁準(zhǔn)備隨時取用。 林老娘卻突然回光返照似的有了力氣,推開了藥碗對林念娘說:“念娘啊,你幫我將你爹第一次給我買的那套湖藍(lán)色的衣裳找出來,我想穿那套去見他。” “娘!你說什么呢,你會長命百歲的,啊?不要總是胡思亂想。”林念娘聽到林老娘讓自己找衣裳,嚇得險些端不住碗,里面的藥汁灑了些許出來。 林小娘趕緊將蜜餞放在桌子上,拿起帕子拉過林老娘的手,慌亂的將灑在手上的藥汁擦干凈。揚(yáng)起笑臉對著林老娘說:“娘,你還沒看到我找婆家呢,說什么要去陪爹的話。我可不依。” 林老娘抬起手,將林小娘臉頰上的淚輕輕地拭去。“傻姑娘,哪能把找婆家的話掛在嘴邊。笑不出來就別笑了,想哭就痛快的哭出來吧,娘還在這兒呢。” 林家姐妹倆此刻再也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哀痛,撲倒在林老娘的懷里放聲大哭。 李春意此時從外面匆匆的趕了回來,直奔林老娘的臥房。“娘,寶哥兒已經(jīng)在路上了,估摸著傍晚就能到。” “好,好。你們兩個快別哭了,幫我把衣裳找出來吧,我想體面的走。”林老娘拍了拍她們姐妹倆的背,輕聲的吩咐著。 林家姐妹倆努力平復(fù)心緒,漸漸的止住了眼淚,開始翻箱倒柜的尋找林老娘想要穿的衣裳。 李春意則是和丫鬟一起攙扶著林老娘,讓她坐在梳妝臺前給她盤發(fā)化妝。李春意的眼中淚光閃爍,給林老娘上妝的手也一直微微的抖著。 林大郎夫婦得到通知,也抱著孩子來到了林老娘的房中。“娘,您再看看您的大孫子,他還沒有起名字呢,您給他取一個吧。”嫂嫂將孩子遞到林老娘的跟前,懇切的說。 “你這孩子,還在坐月子呢,怎么就隨便下床了。快回去躺著吧,免得將來和我一樣落得渾身的病。”林老娘一看嫂嫂也跟了過來,立馬不悅地朝著林大郎瞪了一眼。 “娘,兒子勸過了,她不聽,我也沒有辦法。你就讓她過來進(jìn)點孝心吧,免得她坐月子都不安生,心里一直記掛著您。”林大郎討好的沖著林老娘笑了笑,不敢在自家老娘面前落淚,免得老娘走的不安心。 “我不識字,起不了什么好名字。小名就叫憨仔吧,賤命好養(yǎng)活。大名兒以后就讓他叔叔給他起一個好了,希望他和寶哥兒一樣能夠有出息,為咱們林家光宗耀祖。”林老娘說完后,精神已經(jīng)有些不濟(jì)了。 換好衣裳化好妝,林老娘靠坐在床榻上,靜靜的享受自己這最后的時光。 俗話說,小兒子大孫子,父母的命根子。林老娘唯一的遺憾就是怕自己等不到林嘉寶了。 “春意啊。”林老娘虛弱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