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美人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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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修把玩著她一縷縷的發,語氣聽上去不壞,“以前,是怎么拖著我回來的?” 蘇嬋愣了愣,想到了將高行修從山上背下來的場景,想想那個時候自己的狼狽樣,她覺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感慨,“……連拖帶拽,那里有一段陡坡,我當時沒注意,差點帶著將軍一起跌下去了,到了半路實在不行,只得叫了阿爹來幫忙。” 高行修聽她靜靜的陳述,仿佛也看到了當時的場景,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抬了抬手,揉了揉她的頰。 “我當時很害怕,你一直不睜眼,也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死了……” 高行修也不惱,淡淡問,“那我要是真的死在路上了,你又該如何?” “我……”蘇嬋愣了一愣,緩緩道,“那我只能把你就地埋了,也許偶爾,會過去看一看你。” 高行修默默覺得好笑,“埋了?像你家的狗那樣埋了嗎?” 蘇嬋微微有些赧,但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那樣的。她抿了抿紅唇,沒有回答。 “我不會死的,就算是死了,我也得爬出來找你。” 淡淡的語氣落在蘇嬋的耳中卻是一驚。 她臉色變了變,勉強笑了笑,“將軍不要說這樣可怕的話……” 高行修卻又是繼續緩緩道,“若是我哪一天戰死了,被殺了,我也會化成鬼魂去找你;若是你哪一天不見了,在我面前死了,天涯海角,黃泉碧落,我也一定會重新找到你。” 蘇嬋聽得越來越不對勁,她脊背有些發涼,強自道,“不會的。我會一直陪著將軍。” 從她跟了高行修那一天開始,她就已經想明白了,前塵往事皆成過往,從今以后她會一直陪在他的身邊,安安分分守著他。 別人說的,她又何嘗不知道高行修不是她的良配,可是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就該承擔其中的代價。她就算心里再抗拒,也要試著接受他。 頭頂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那就好。” 蘇嬋還在默默想著,身體卻感到凌空一輕,她被男人抱了起來,往柴房里走。 高行修單臂抱著他,推開了柴門。一陣細碎的塵土在空氣里卷著飄著,柴房里一片空曠,木柴整整齊齊地堆在原地,想來是他走了之后,主人們也懶得收拾了。那張木板子床還靜悄悄擺在那里,一點都沒變。 高行修站在門口,靜靜打量著里面的一切,微微恍惚。 他就是在這里待了大半個月,恢復了身體。 也修補了他破碎的生命。 男人立在原地不動,神色不知道在想什么,蘇嬋以為他是想起了以前艱辛的往事,她的臉有些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掙動了一下雙腿。 “將軍,放我下來吧……” 高行修沒理,徑直走了進去,將她帶到了木板子床上。 木板子床不太結實,兩個人一坐上,便發出了咯吱的一聲響。 蘇嬋更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他堂堂一個將軍,竟被這樣草率地對待了半個月,不過他也并沒有追究此事,想來應該是不在意的吧。 她想離開這間逼仄的屋子,沒想到高行修卻將她換了個姿勢,抱小孩似的把她抱在了懷里,將兩條腿在腰上扣緊。 蘇嬋突然感到了一絲不尋常,“將軍?……” 她抬頭,望向了他黝黑的一雙眼,有些暗,又有些令人心悸的沉。 她怎能看不懂他的眼神,蘇嬋心中一緊,玉頸默默燒了起來,央求道,“將軍,我身上……還沒有好。” “我知道。”高行修的聲音不知何時變了調,啞的教人發沉,又教人心慌意亂,周圍的塵埃似乎也都跟著落了下來。他箍住她的腰肢,不教她隨意掙動,只靜靜垂頭看她。 他其實在石桌喂酒的時候就想干了,他是無所謂在外面,但是她肯定不會愿意。 他垂下頭顱,沉沉地埋了下去,啞聲地誘她,“……不入。” “你把小衣堆上來就行。” 蘇嬋一張小臉整個爆紅。 秋風蕭蕭,又有幾片樹葉悠悠落了下來,落在了寥落的庭院中。偏僻巷尾,又是寂靜無人時,柴房里發出一陣陣規律的吱嘎吱嘎聲,有不知什么鳥在外面唱起了小曲,悠悠地轉著調子。 天幕漸漸染上了黑,徹底地月掛中天,柴門被人緩緩推開,高行修抱著蘇嬋緩緩出來。 蘇嬋整個人偎在了他的懷里,前襟處一片濕噠噠,小臉紅的像是發了熱,手臂似是脫了力,無力地垂了下來,隨風輕輕地晃著。 高行修低頭看那含羞帶怯的一張美人面,渾身上下都透著淡淡的饜足。 他剛才還想和蘇嬋在外面,可是柴房里他便后悔了。 她的盈盈低泣,她的冰肌玉骨,都必須牢牢地握在他的手里,不能再教第二個人聽得見、瞧得見。任何東西都不行,就算是風,就算是云。 他把外袍取下來,嚴絲合縫地把她給蓋住,讓她的身上從頭到腳再次充滿他的味道,低聲開口,帶了些溫和,“……回家。” . 帳中,高行修靜靜抱著她,聞著她身上干爽又清幽的味道,看著她昏昏欲睡的嬌顏,“我明天要出發一趟。” 睡意散了一些,蘇嬋睜開了眼,“……將軍要出遠門嗎?” 他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去杭州。” “好。”蘇嬋只說了一個好字,沒有問別的,再次閉上了眼,“將軍一路順風。” “你乖乖的。”高行修看她睡顏,“在這里等我。” 蘇嬋好像睡過去了,半天沒有動靜。 他靜靜盯著她側臉,直到終于傳來了悶悶的一聲應,他才放下心,也闔上了眼,抱著她睡去了。 明日一早,杜齊已經在外面候著了。 高行修頭顱微垂,看著正在替他整理衣領的蘇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我很快就回來。” 蘇嬋仰頭看他,目光平和,“好。” 高行修幾人策馬出了府,他行的很快,卻在即將離開西里的時候遇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是李懷玉。 他坐在駿馬上,冷冷地睥睨了他一眼。下一刻,他下了馬,屏退了杜齊等人,走到了他面前,停在他五步之外。 兩人相對而立,目光同樣都是不善,依舊是那樣的寸步不讓,一個電光火石之間仿佛都要卷起一陣無聲的硝煙。 “我不會怨恨你。”李懷玉冷冷看著他,“更不會感謝你。” 高行修亦是一臉冷漠,他壓住那心頭隱隱升起的嫉妒,平靜地看著他,沒有說一句話。 他在想李懷玉為何今天忽然找上了他。他腦中一動,突然想到了蘇嬋昨日那莫名紅腫的淚眼。 他盯著李懷玉,面色緩緩發起了沉。 落在李懷玉的眼里,則是男人還是像以前那樣,那樣的高傲又輕蔑,他的眼神依舊如此讓人刺痛。 李懷玉咬牙,多年自持的禮教差點控制不住要在這一刻爆發。 “高行修,你折騰了這一段時日,也該到頭了吧?”他看著高行修,恨聲道,“這樣的權勢游戲很有意思是嗎?你到底要將阿嬋如何?” 高行修靜靜看他,終于開口道,“蘇嬋已經是我的人。以后你便離她遠一點。” 他的聲音平靜,又加一句,“我只說這一次。” “……你的人……”李懷玉輕輕笑了一聲,“你該清楚你自己,是用了什么手段逼迫她的。” “強扭的瓜很好吃是嗎?”他直直盯著他,毫不示弱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時興起,毀掉了卻是她的一生!是你強行改變了她的生活,事到如今卻又連一個名分都不肯給她,你只是在掠奪!在游戲!” 高行修一語不發,目光沉沉。 李懷玉句句相譏,“把她關在金絲籠里就是對她好了是嗎?讓她失去自由就是為她著想了是嗎?那不過都只是在滿足你的一己之私!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權勢人家,到底懂得什么是尊重,什么又是愛?” “高行修,你應該很清楚,蘇嬋心中根本就無你。” 他看著他,冷冷道,“你的愛,對她而言只是枷鎖,只是負擔。與其讓她日漸消磨,郁郁寡歡,不如就此放手,讓她自由。” 最后一句,像是一針見血的一記重錘,終于撥開天日,撕碎了陰霾。 高行修仍是不說話,只是沉沉看著他,冷淡的神色教人看不出喜怒。 過了很久,他終于開了口,“李懷玉。” 他的聲音很平靜,“那你也該明白,就算沒有你,就算是不是因為你,蘇嬋都是我的。” 李懷玉臉色狠狠一暗。 “不要把自己說的這么偉大,你們本就不可能。”高行修看著他,緩緩道,“而你,不過是為了你自己心里的那點不甘心找借口罷了。” 李懷玉黯然失色,說不話來了。 “就算那個人不是你……那個人或許叫張懷玉,或許叫趙懷玉,或許是任何一個人,但是無論是誰,蘇嬋,我也會奪走。” 高行修看著他,微微仰頭,眼底帶著篤定與凌然,“蘇嬋,我勢在必得。” 李懷玉臉色難看,像是蒙上了一層灰敗。 過了一會,他重新回過神來,怒聲道,“那你就好了嗎?你把她當做玩物,當做外室!” “阿嬋……你以為你很了解她嗎?你可知給她的生活,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本將軍的事,無需你來置喙。”高行修淡淡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吧,不必cao心別人家。” 李懷玉張闔著唇,像是被人一下子揪住了嗓子。 看著他的神色,高行修終于感到了一絲快意,他微微翹了翹唇角,嘲諷道,“家門不幸啊。你若是無能的話,本將軍倒是不介意幫你管教管教。” 李懷玉想起此刻還躺在床榻上渾渾噩噩的李母,心中又升騰起了怒意,他咬著牙,死死盯著高行修,“我們家的事,不勞將軍費心。” 高行修不以為意地嗯了一聲。 他看著李懷玉,又悠悠道,“至于你……你的文章我看了,文辭華麗,滿口漂亮道理……”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的未來不必擔心,他們會很喜歡你這樣的人才。想必以后的朝堂之上,一定會有李弟的一席之地。” 李懷玉聽他如此言辭譏諷,面色發青,氣的說不出話來。 高行修淡淡看他最后一眼,不欲再說,轉身便要離開。 背后又傳開一道聲音,“……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瞧不上我,我知道我如今沒有資格跟你爭……” 蒼涼荼蘼的聲音讓他頓住了腳步,他轉過身,又看向了他。 李懷玉站在原地,憂郁又決然地盯著他,憤怒讓他的長眸變得雪亮,他聲音緩緩,繼而又拔高了音調,“但是這世上并不只有你一手遮天,總有比你更大、更高的存在。我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會向你證明,你不會永遠這樣隨心所欲。” “……也請將軍記住,蘇嬋并不是你的東西,她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有選擇,有思想的人!如果你不能給她想要的,她有權利選擇離開,而不是繼續受你桎梏!” 高行修聽不得這話,他也直直回視著他,淡淡道,“她會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他頓了頓,又重復一句,“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