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臺美人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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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擺到明面上來也好,那將軍以后該如何做?” “楊修文無足掛齒,總要看看他身后的人是誰。” “將軍懷疑他身后還有別人?” 高行修沒有回答他,道,“明日整兵。回朝。” “還有,派一個可靠的人去一趟西里。”他頓了頓,又加一句,“人留在那里,就不必跟我們一起回去了。” 周奉年想了想,看著高行修,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不瞞將軍,自將軍失蹤之后,屬下也是派了很多人暗地里尋找將軍,其中也包括一些地方官。將軍說您之前一直待在西里,我剛剛正好接到了西塘縣那里的消息,說是西塘縣的衙役正在西里鎮搜人,幸好將軍在搜人之前趕回來了,但救了將軍的那人……或許會受一些牽連。” 高行修劍眉擰起,“什么?” 周奉年看著他驟然變臉,嚇了一跳,“屬下猜測……這或許是楊修文的手筆,所以正要找您商量這件事。” “派人馬上去西里!現在就去!” . “吃飯。” 季云天將飯菜推到蘇嬋面前,冷聲命令。 蘇嬋不為所動,倔強地垂著眼,打定主意不接受他的一切。 “想不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里子卻是個硬的。”季云天調侃,“你吃與不吃,也沒有人會來救你,在這個牢房里你還是得聽我的。跟我置什么氣呢?害你的是那個一走了之的男人,可不是我。” 蘇嬋怔住。又聽他繼續道,“聽說你因為隱瞞這件事,還和別人鬧了一樁丑事?如今你身陷囹圄,不知人家還肯不肯娶你?” 蘇嬋垂著的手蜷縮起來,冷冷道,“不勞大人費心。” 季云天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看蘇嬋屈服妥協,因為害怕而哭訴,去想盡辦法求他開恩,而不是這種漠視、冷硬對待他的樣子。他想看到的是蘇嬋柔弱的那一面,就如同他第一次見她時那般。 可是看到美人在牢房里形容憔悴、楚楚可憐的姿態,季云天又軟了心腸,他將葷素搭配的飯菜推到她面前,柔聲道,“你不愛惜自己,也得為你阿爹考慮不是?你若倒了,誰來照顧他?” 蘇嬋明顯動搖。季云天看她一眼,審時度勢起身離去,“身子可是你自己的。我有空再來看你。” 季云天走出牢房,回衙門的路上,看見那青衫公子仍立在門外,背影挺拔又倔強。季云天停住默默看他一眼,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和蘇嬋一樣的東西。 “他怎么還沒走?” “大人,那人叫李懷玉。前年的院試他可是咱們西塘縣的案首,跟我們一樣拿著朝廷的俸祿,已經算的上和我們平起平坐了,我們把他晾在那里,怕是不太好吧?” 季云天又瞅了李懷玉一眼。他怎么不知道,西里鎮的大才子,別說是西里鎮了,在整個西塘縣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不過他就是看他不順眼,尤其他還是來為蘇嬋求情的,他就更看他不順眼了。 蘇嬋就是和這個男人扯上了關系。案首……今年的秋闈,季云天的表弟倒是也參加,之前一直聽他絮絮叨叨地提西里鎮里的李懷玉,如今一見,諸多事情攪合在一起,季云天只覺得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愿意站,就讓他站那吧。”季云天揮了揮手,走了。 . 李懷玉又不顧勸阻一個人跑去了西塘縣,這幾天風雨無阻地跑去縣衙為蘇嬋奔走,連課業也不顧了,李母簡直氣昏了頭。 她沒想到那天的阻撓反而成了反作用,事情變得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起來。她心中對李懷玉恨鐵不成鋼,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了蘇嬋身上。如今影響他兒專心念書,搞壞他兒的名聲,讓整個李家也跟著臉面無光,誰敢阻攔懷玉的前途,她就絕對不會放過誰。以前她對蘇嬋還存著一絲同情心,如今算是半分也沒有了。 今天一遞狀,明日一鳴鼓,面對李懷玉這樣鍥而不舍的輪番登門,縣令趙之敬也頗為頭疼。但李懷玉畢竟是個秀才,地位在那里擺著,他也不好將人掃地出門,只能能打發走就打發走,但奈何對方一門心思黏著他,大有不放蘇家父女出來就不罷休的地步。 趙之敬捂著突突跳的太陽xue,看著李懷玉新遞來的狀紙,只覺得頭更疼了。然后有衙役來報,“大人,有人來了,說要見你。” “我不是說了嗎,這陣子誰也不見!” “這位不一樣,看著不像是一般人……”衙役斟酌道,“他說來取一個東西,有東西落在大人這里了。” “什么東西?” “說是……什么牌子。” 趙之敬忽的想起了什么,從案上猛地站了起來,“請進來!” 來人是一個高壯的青年,面色微黑,整個氣質像是在戰場上千錘百煉過,他朝趙之敬鞠了一躬,聲音不卑不亢,“在下杜齊,來取高將軍的東西。” 趙之敬滿臉堆笑,“高將軍下屬大駕光臨,真是蓬蓽生輝!何必親自過來,我正打算派人將這腰牌送過去呢。我派人日日擦拭,精心保存著呢,大人不必擔心!” 杜齊接過腰牌,點了點頭,并不急著走,又道,“聽說大人如今牢房里關了兩個人?” 趙之敬笑容凝了凝,“那個……” “大人不知,將軍曾經遇到一些事故,幸而得了蘇家父女的照顧才脫險。我不管大人收到的上面消息是怎樣說的,但將軍受蘇家父女之恩,便不會想看到這個局面。”杜齊的聲音很平靜,“朝堂之上深不見底,我相信大人自會好好斟酌,明白其中的利害,別不要到了最后,連自己做了別人的刀都不知道。將軍如今已經回營,該受到懲處的,自然是一個也不會放過,到時候要是把大人給連累進去了,那可就難辦了。” 趙之敬渾身一激靈,忽然意識到自己派郎中救治蘇大,好吃好喝地供著兩人是多么的正確,“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對父女我一直好好安置著,不曾虧待過一絲一毫……” “那就多謝大人。我先告辭了。” 等到杜齊離開之后,趙之敬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然后便忙不迭招呼手下。 “還不快把人放了!給我放了!” 蘇嬋攙扶著蘇大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牢房,兩人經歷了這幾天的無妄之災,看上去都是一幅灰頭土臉的狼狽。父女依偎著踏出縣衙大門,沒想到李懷玉竟然等在縣衙門口,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阿嬋,你沒事吧?你怎么樣?” 蘇大驚喜交加,緊緊攥住李懷玉,激動地有些想哭,“懷玉啊!你怎么在這里?是你讓官爺放了我們的嗎?多虧了你,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啊!我和阿嬋真是謝謝你!謝謝你了!” 蘇嬋恍惚地看著李懷玉。他又救了她一次。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但她還是勇敢地迎上了他的注視,站在蘇大身后,眼角含淚,真誠道。 “懷玉,謝謝你。” 作者有話說: 來啦來啦 下周入v各位!具體時間待定 第20章 第 20 章 ◎怪招人疼的,讓人更想欺負了◎ 李母坐在屋里,死死盯著李懷玉回來的疲憊身影。 月掛中天,現在是晚上,她知道李懷玉今天又去了縣衙,她還知道蘇大父女今日被無罪釋放了。看來她的好兒子,在這期間還真是起了功不可沒的作用。 要是她和懷素哪一天犯了事被下了獄,不知道他會不會像對待蘇嬋一般忙前忙后的上心?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會和李懷玉說的,事到如今已經沒什么好說的了,也有損于她最后那一點慈母的形象。李母氣的咬牙切齒,只能把恨含在了肚子里。 等過了今夜。過了今夜就好,到了明天一早,她會好好去算這筆賬。 家里沒人了這么幾天,很明顯看著荒廢了不少。蘇嬋和蘇大回到家,第二日她便起了個大早,開始收拾庭院。 庭院里新生了很多雜草,蘇嬋打掃了半天,雜草才終于被清理干凈。她直了直腰,準備休息一下,一側目便看見旁邊那間空空蕩蕩的柴房。 她目光一滯,心中有些五味陳雜。 那個男人……曾經對她做了那樣孟浪的事,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便不告而別。 在蘇大和她被下了牢獄的時候,在她跪在冰冷的草席上聽著蘇大的呻|吟和抱怨時,她也荒唐地冒出過他會來解救她們的念頭。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 罷了。 此事終究是因他而起,但她也沒什么好埋怨的了,只希望他回去之后能過的好,不辜負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然后徹底忘了這里的事,與她再也不要有什么瓜葛。 突然有人砰砰砸著柴門。 蘇嬋下意識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不是李懷玉,但是李懷玉不會這樣冒失又無禮地敲她家的門。她放下掃帚打開柴扉一看,竟然是李母。 蘇嬋還是第一次面對李母,一下子就莫名緊張了起來,連稱呼都不知道該叫什么好,一時有些愣住。 李母沉著臉看蘇嬋。 她想起蘇嬋和黃四之間的拉拉扯扯,又想起懷玉看向蘇嬋時的笑臉。 她兒子就是喜歡這樣一個人,一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木頭,看著像模像樣的,內里卻是個惹事精,自打有了她之后自家便牽連上了無窮的事端,李母簡直越想越氣。 “你是個什么東西!”李母張嘴便破口大罵,“自打認識了你之后,懷玉便天天魂不守舍,連課業也荒廢了,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出事,竟然還要懷玉幫你跑前跑后。家里養了個野男人,自己還不知道干不干凈,還有臉纏著我家懷玉不放,你但凡要點臉,就趕快離他遠遠的!” 李母一個寡婦帶著李懷玉李懷素兩兄妹過了這么多年,戰斗值可不是蓋的,指著蘇嬋的鼻子越罵越起勁,“什么東西!自己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貨色,鰥夫寡女,家里窮得都揭不開鍋了,竟然還想攀高枝。懷玉是讀書人,以后要娶的可是高門貴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隨便肖想的,你這樣的連做妾都不配!還是省省吧!” 蘇嬋臉色發白,幾乎都要站不穩。 她以為李懷素當日的那番話已經是惡意的極限,她以為李懷玉全家就只有李懷素不喜歡她,李母將李懷玉培養成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應當是極好說話的,原來最可怕的在這里等著她。 她剛才還在到底想怎樣和李母說話,才能博得她的歡心。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李懷玉,但是她不想放手,李懷玉為了她都做了這么做,她又憑什么退縮,她一定會努力讓李家接受自己。可是如今面對李母這樣連珠炮一樣的咒罵,蘇嬋大腦一片空白,簡直要呼吸不上來。 僅存的那一點勇氣和堅持,讓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是真心想和懷玉在一起……” “真心?笑話!你的真心值多少錢?”李母冷笑,“別是看懷玉馬上就要參加秋闈,做著什么官夫人的夢吧!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你就永遠也別想踏進我們李家的門,做我們李家的媳婦!” “誰稀罕做你李家的媳婦!”蘇大沖了出來,像個老母雞一樣護在蘇嬋的身前,終于硬氣了一回,“你李家想娶,我們還未必想嫁呢!你給我滾!以后我們阿嬋要嫁什么人,跟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滾!” 李母擼起了袖子,就要和蘇大對罵,然后突然間三人都齊齊不說話了。 李懷玉站在幾步之外,愕然地望著這一切。 “你們在干什么?” 他的面色幾乎和蘇嬋一樣蒼白,死死地盯著李母,那目光中有不可置信、失望,還有滿滿的痛心,“母親,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你的真心話嗎?” 李母一下子啞了火,她萬萬沒想到李懷玉會突然出現。她訕訕笑了笑,上去就想扯李懷玉的衣袖,“啊,懷玉啊,你什么時候過來的?那個……你今日怎么不去學堂呢?我們回家,回家……”這諂媚的嘴臉和破口大罵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李懷玉向后退一步,躲避開她的觸碰,語氣執拗,“你告訴我。” 李母為了培養李懷玉成材,這樣咄咄逼人的一面從來不會給他看到,如今算是暴露了個徹底。李懷玉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她一時間有些無顏面對,又覺得心里很委屈,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憑什么不向著自己,向著一個惹禍精? 想到這里她又有了幾分底氣,那帶著怒氣的聲音又重新占領高地,“是啊,我就是看不上她,她一個破落戶的女兒,憑什么嫁給你。我的兒,你如此優秀,什么樣的閨秀女郎找不到,怎么就偏偏看上她了呢……” 原來這就是母親真實的想法。李懷玉默了半晌,凄然一笑,“好。” “那我不參加秋闈了。” 李母一下子變了臉色,“你說什么?” 李懷玉走到蘇嬋面前,擋在她身前,面對著李母,“我說我不參加秋闈了,我永遠不會再科考。母親若是覺得阿嬋配不上我,那我這輩子當個秀才就好了。” 李母只覺得天靈蓋嗡嗡作響,那股怒氣一下子沖到了頭頂,“你的意思是……要是不能娶蘇嬋,你這輩子就不科考了?” 李懷玉的目光很平靜,“對不起母親,請恕孩兒不孝。” 李母氣的全身都在發抖,只覺得眼前正在慢慢變黑,她咬著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里蹦出來,“好啊……好……” 她還未說完,兩眼一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