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yǎng)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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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怪物才是真的竹妖,書生喜歡的,是早就去世的那個女子,而不是竹妖。但他不知道,被怪物用幻象欺騙,一直供奉著怪物。只有第一次和最后臨死前,他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女子。” “清卉演的是鬼啊?” “這里面沒有鬼,”谷導嚴肅地說:“只有妖怪。” 冬樹不懂了:“那清卉演的是什么?沒有鬼,她都死了,為什么還能被書生看到?” 谷導憨厚的黑臉上露出了質樸的笑容:“因為愛情。” 冬樹大受震撼,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只能低頭,一言不發(fā)地吃自己的飯,過了會兒,她才問:“怎么不把這些解釋告訴小央哥?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 “就要這種混沌的狀態(tài),畢竟戲里的書生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演什么,怎么演啊?” 谷導安慰冬樹:“演員不知道沒關系,沒事,導演知道就行。” 冬樹覺得谷導說的有點道理,但她又隱約覺得,這次可能又有點完蛋了。 小央剛來劇組,滿心以為自己是和清卉演對手戲的,畢竟谷導和他說了,他演的是和妖的愛情故事。 劇本里一直寫清卉是妖,小央覺得那就是和清卉演戲唄。 他把清卉當meimei看,清卉確實好看,賞心悅目,對手戲拍起來也舒心。 但他進組后才知道,他和清卉只有寥寥幾場對手戲,其他時候他都是和穿著黑乎乎妖怪皮套的工作人員演對手戲。 皮套有些粗糙,但谷導要求小央情緒飽滿,恐懼、希冀、留戀、溫柔…… 谷導的預算有很多都放在后期怪物的特效上了,小央只能對著粗糙的皮套含情脈脈。戲里他情緒高漲,戲外他筋疲力盡。 冬樹最近沒事,就在劇組給他們幫忙。 她幫道具組布置場景,也指揮其他演員的動作戲。戲里有個角色是被書生找來幫忙的道士,卻被竹妖打傷了。 道士是書生的好友,勸他不要執(zhí)念,最后也毫無用處。 在道士和怪物的打斗戲中,冬樹提供了幫助,指導道士怎么飛起來才顯得傷重。怪物皮套很重,工作人員跑不快,最后,冬樹穿上了皮套,幫忙跑了一圈。 這部戲投資小,場景也少,雖然按谷導說的,這部戲寓意深刻,但冬樹覺得故事很簡單。 冬樹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拍了一部分了,又過了一個多月,戲便拍完了。 清卉和冬樹終于可以回家了,小央這段時間苦不堪言,他看不懂劇本,又天天面對怪物皮套,身上還過敏,越到后期越憔悴。 冬樹看小央太過痛苦,于是去問了谷導,要不要去和小央講講戲,但谷導拒絕了。 谷導有自己的理由:“書生一直流血,所以慢慢虛弱,小央狀態(tài)很對啊。” 他說得很有道理,但也……挺不是人的。 小央跟著冬樹和清卉回了京市,他想去醫(yī)院開點藥。在京市期間,他就厚臉皮地住在了冬樹和清卉的家里。 “我住客廳就行,給我打個地鋪。”小央委婉暗示:“當然,如果你們覺得生病的小央哥哥很可憐的話,我也可以勉為其難住在你們的臥室,客廳的地鋪就給你們了。” 冬樹瞅了他一眼,覺得沒這個必要。 清卉不慣著他,當即開始罵他:“住不了地鋪就住衛(wèi)生間去,我可以在你頭上拉屎!” 這話粗俗,冬樹皺著眉:“清卉!” 小央嘆為觀止,不知道這么個漂亮姑娘,怎么就生了這樣的好嘴。 在清卉和小央吵吵鬧鬧中,冬樹不勝其煩,她過一會兒就得讓他們閉嘴一次。 終于到了京市,回了自己的小家后,她們立刻松弛了下來。 清卉躺在沙發(fā)上,指示著小央去給自己拿雙拖鞋來。小央在她們家里,只能聽話照辦,他一邊拿拖鞋,一邊嘟囔:“指使我指使得那么習慣,肯定是之前天天在家里欺負既生了。” 小央已經知道了既生回了自己的家里,冬樹只說既生家里富貴,沒說到底是什么樣的家庭。 但小央能猜出來,一定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才會姿態(tài)這么足,甚至不想讓既生再和她們兩個聯(lián)系。 清卉抗拒一切和既生有關的話題,當即閉了嘴,躺在沙發(fā)上裝死。 小央只能避開她,去廚房里問冬樹:“既生還是沒有聯(lián)系過你們?” “沒有。”冬樹看著熱水壺,壺口開始冒出了一些白色的蒸汽。 小央知道,冬樹和既生的家人有約定,不能主動聯(lián)系既生。冬樹就是這樣的人,只要有約定,就一定會做到。 “那既生呢?”小央小聲說:“他又不是被綁起來了,怎么就不能主動聯(lián)系你們了?” 他這是在替冬樹和清卉抱怨,小央是真的不明白,既生回了家里,現(xiàn)在也是成年人了,難不成連打個電話都受家里管束嗎? 既生到底是不能聯(lián)系,還是不想聯(lián)系?又或者是根本就忘了這兩個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jiejiemeimei? 小央之前覺得,既生不是沒良心的孩子,但既生走了五年了,一次都沒聯(lián)系過冬樹,小央只能認為沒有別的理由。 冬樹的視線一直停在熱水壺上,蒸汽越來越多,漸漸模糊了冬樹的臉。 開水在壺里沸騰,小小的廚房里開始變得嘈雜,小央隱隱看到了水汽中冬樹的嘴動了動。 “他有他的難處。” 從廚房出去后,小央覺得有點難過。 他從小被父親拋棄,被爺爺奶奶拋棄,被所有血脈相連的親人拋棄。因此,他認定了既生一定是拋棄了冬樹和清卉。 所以,現(xiàn)在還在給既生找理由的冬樹便顯得格外的可憐了。 小央難過地想著,如果自己比冬樹年紀小的話,他倒是愿意當冬樹的弟弟的,雖然變成了既生的替身,但他也沒有很介意。 但他年紀比冬樹大,便當不成這個弟弟了。 冬樹,真的失去既生了。 她只有清卉了。 懷揣著這樣的情緒,小央走到了客廳里,看到了正在沒心沒肺剝橘子的清卉。小央嘆了口氣:“以后對你姐好點。” 清卉瞥了他一眼,眼神和看傻子一樣:“這還用你說。” 小央伸手向果盤,摸向里面剝好皮的橘子。里面有好幾個,但只有一個干干凈凈,異常飽滿,還被精心除去了白色的脈絡,在燈光下幾乎發(fā)著光。 小央的手精準地探向那個漂亮的橘子,但立刻被清卉的手重重打了一下。 清卉搶走那個橘子,跑向了廚房:“姐!姐啊!” 隔著廚房的門,小央看見清卉把那個漂亮的橘子一口口喂進了冬樹的嘴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句話有些多余。 他拿起一個沒有被去除脈絡的橘子,忽然感到一陣心酸:“……我應該讓她對我也好點的。” 小央不是個受委屈的人,現(xiàn)在沒人對他好,他便自己對自己好。 他將清卉剝好的橘子全都吃了下去。 然后晚飯,他也吃了很多,誓要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受委屈的人,然后……半夜瘋狂腹瀉,被冬樹和清卉送到了醫(yī)院。 清卉煩死他了:“就你天天討人厭,非得吃我的橘子,還搶我姐剝的蝦。” 小央打著點滴,堅決不承認自己有什么錯。 冬樹守在一邊,夜里冷,小央的位置還靠近門,總有人進進出出的,小央蓋著被,但露在外面輸液的手有些冰冷。 冰冷的液體進入他手上的血管,讓他的胳膊都涼了。 冬樹看了他一眼,她不好握著他的手,便伸出手來,捂住了輸液管,冰冷的液體流經她的掌心后,便微微變暖了一些。 清卉和他吵著,卻也伸出手來握在jiejie手的下面,幫他暖熱即將進入身體的液體。 小央假裝沒看見,微微測了頭,偷偷在枕頭上將眼角滲出的液體擦干。 真好啊。 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個自私的想法:既生走了真好,現(xiàn)在享受到關愛的就是自己了。 他覺得十分安心。 其實,小央小時候很喜歡生病。 那時候,他還沒有被奶奶叔叔們撿走,爸爸還在家中,只是對他很冷淡。生病是他最喜歡的時候,那時候醫(yī)生會溫柔地對待他。 他可以對醫(yī)生傾注自己全部的信任和依賴,那是他童年中最有安全感的時刻。 長大后,他便不喜歡生病了,因為奶奶叔叔們身體不好,照顧不了他,并且家里沒什么錢。 但現(xiàn)在,他卻找到了久違的小時候的感覺。 “等我出名了,我就好好攢錢,買很大很大、很豪華的房子給你們住。”小央對她們承諾。 清卉涼涼地看了他一眼:“等我出名了,給你買最好的游艇。” 小央頓時有些感動:“真的嗎?你怎么對我那么好?” “嘴皮子一動的事,你想聽,我再編點。” 小央知道她是在嘲諷自己剛剛在畫餅騙她倆,他立刻生氣了,他是真心實意想對她們好的,只是自己的這一腔熱血總是被潑冷水,于是又不想理她了。 冬樹在中間發(fā)揮長姐的威嚴:“閉嘴。” “我們什么時候能出名,混出些名堂啊……”小央小聲嘀咕著。 輸液室前方有臺電視機,即將開始重播黃金檔的電視劇。他們三個很久沒看電視了,現(xiàn)在都盯著電視劇。 片頭音樂響了起來,閃過了戴黛的臉。 清卉和小央沉默地看著,看到了音樂中同樣閃過了握劍的冬樹。 現(xiàn)在播放的是《試江山》第三集 ,冬樹飾演的丫鬟劍聲還沒多少戲份,等到后期的時候,她才會出彩。 他們三個沉默著看完了這一集。 廣告的時候,小央想說些什么,忽然間,冬樹松開了一直握在輸液管上的手,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 現(xiàn)在穿插了一個很短的小節(jié)目,調查了人們的休閑方式,中途有影院的場景。 鏡頭一閃而過,但他們看到了影院內陳列的海報。 現(xiàn)在已經是暑期檔電影的預熱了,熱門電影男女主的等人高海報陳列在影院內,小央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冬……冬樹啊,”小央磕磕巴巴地問:“你演的不是配角嗎?怎么海報上還有你啊?” 冬樹不知道,她沉默地看著記者走遠,那張海報也逐漸不可見。 但她確實在上面,就站在女主琉姐的身后,基本與四番的位置平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