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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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話的時候,段季的視線卻隱隱地停留在冬樹和既生的身上。 “姐,”既生笑起來:“我走啦。” 少年拄著拐杖,背著光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冬樹扭頭看著他,眼睛中的熱意終于涌出了眼眶。 她沒有哭出聲音來,她怕他聽到她的哭聲便會跑回來。但她不知道,少年迎著光,同樣的滿臉淚水,段季走在他身邊,什么都不敢說。 他走過了長長的通道,在出口短暫停留了十幾秒。 他身體有些晃動,但最終沒有回頭。 冬樹一直盯著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拐角處。 又過了一會兒,醫生興沖沖地跑過來:“賀教授的團隊可以了!今天就能出發!” 冬樹點了點頭,她再次扭頭看向通道里,已經空無一人。 她在心里默默告別。 再見了啊,謝既生。 作者有話說: 清卉發病是因為江家人不止找了冬樹聊,他們也找了清卉,告訴她說她和冬樹沒有血緣關系,說她和既生一樣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說冬樹耽誤了他們的前途,清卉與他們大吵,情緒極度激動,然后昏厥,這些內容會在后文陸續提到。 本文存稿已過大半,均由存稿箱發出,文章主線無法做也不做任何更改,本文從頭到尾沒有勾選過爽文標簽。 重生不是穩贏,冬樹上一世死亡不是自己的選擇,這一世仍然會遇到一些讓她無能為力的事情。我想寫的是一個女孩子成長生活的故事,她曾被現實打敗,但最終仍然會打敗現實。 第46章 心痛的紅裙 冬樹晚上沒回家, 她就坐在meimei病房前的椅子上,枯枯坐了好幾個小時。 她到的時候,還是下午, 她坐過了西斜日落,坐到了月明星稀。 清卉的病房里,一直有醫生和護士在,他們得到了醫院領導的叮囑, 要不惜一切代價治療這個女孩。醫生們不知道這個女孩什么來歷,但既然是領導的指示,他們就遵守了,用上了最貴的器械和藥物。 這里是重癥病房,人本來就不多,現在走廊里空蕩蕩的。 樓梯處的燈光是聲控燈, 外面偶爾有汽車的鳴笛聲, 聲控燈便亮了起來,片刻后再次變暗。 那抹燈光便忽明忽暗,冬樹目光無神地盯著那處燈光。 meimei得救了, 但既生走了。 冬樹心中沒有一點開心的情緒。 她覺得很悲傷。 在除夕, 他們三個還高高興興的, 商量著上大學之后的生活,怎么賺錢租個小房子, 那時候他們以為每一天都能和除夕那天一樣過。 冬樹非常難過, 難過的是既生離開了,難過的是清卉的命竟然要用既生的離開來換。難過的,也是自己始終都無能為力。 她看向自己的拳頭, 她之前曾以為, 她有力量做到很多事情, 但現在卻發現,其實她軟弱至極。 她練拳有什么用? 她并不能把既生從江家手里搶回來,也不能自己拯救清卉。 冬樹悲傷地發現,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始終都是湍流中的一滴水珠,融不進去,卻被擠著、推著、反抗著、被迫著,沿著既定的路線行進。 她沒有比其他人更聰明,也沒有比其他人更厲害,唯獨擅長些拳腳功夫,卻無法打碎看到的、遇到的一切不公。 “睡會吧。”病房里一個護士從病房走出來。 冬樹抬頭看護士:“jiejie,我meimei怎么樣了?” “明天賀教授就來了。”護士拉住冬樹的手,將她帶到了一間空置的病房中,讓她在床上躺下了。 冬樹不放心,掙扎著想起身:“我想陪著meimei……” 護士堅定地將她按下:“明天你還得陪一天呢。” 冬樹只能睡下了,她腦中亂糟糟的,精神已經緊繃了一整天。她閉上眼睛,眼前卻總是似乎閃著迷幻的光。 她其實很疲憊了,但總是睡不著。 她很少失眠,現在卻只能逼著自己休息。 冬樹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她又聽到了護士jiejie的聲音:“吃點東西吧。” 她從床上起來,趴在小桌子邊上,一口口地吃護士送給她的小餛飩。小餛飩包得很精致,冬樹一口一個,她吃了好幾個,卻沒嘗出味道來。 護士jiejie又去忙了,冬樹停下勺子,眼里又蓄滿了淚。等發現眼前模糊的時候,她慌忙抹了把眼睛。 她并不是個脆弱的人,今天卻總是控制不住自己。 從大清山出來之后啊,日子雖然苦,但遇到的都是好人。現在慢慢長大了,社會就緩緩地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冬樹默默地流著淚。 她不愛哭,因為覺得哭沒用,與其哭一場,不如動手打一場。但現在哭沒用,打也沒用,她只能這樣宣泄下情緒。 她哭自己上一世的娘,哭上一世的大妹二妹,哭這一世的既生和清卉。 但等她哭完了,便又是那個刀槍不入的謝冬樹。 她用紙巾細細擦干凈臉蛋,吃完了那一碗小餛飩,又把碗刷干凈,就再次躺在了床上。 這次,她很快進入了睡中。 早上,冬樹不用護士叫,自己就醒來了。 她站在清卉的病房外等待著,等著賀教授的到來,但她沒等到賀教授,先等到了祥文叔。 祥文叔急匆匆走過來,有些不認識路,于是一邊問護士一邊找,終于找到了站在病房門口的冬樹。 “冬樹,”祥文叔拉住她:“我們聽說消息的時候晚了點,一大早去取了錢。” 祥文叔把手里的小包使勁往她手里塞:“你看看還差多少,不夠的話,你姑奶還在找她年輕時候的那個金耳環。” 冬樹死寂的心,慢慢有了動靜。 她將小包握在手里,沉默片刻后,將小包還給了祥文叔:“叔,我們不差錢。” 祥文叔從自己的挎包里往外拿包子和雞蛋,左顧右盼沒找到既生:“既生呢?你們一起吃點吧。” 他才反應過來冬樹剛剛說不差錢,他不信:“你們三個孩子,怎么可能不差錢呢。” 冬樹臉上露出了和哭一樣的笑容:“叔 殪崋 ,你不是問既生嗎?” “我用他換錢了。” 祥文叔覺得她在說什么傻話,但一看她表情,又發現不太像。 “怎么了?”他問:“既生去哪兒了啊?” 冬樹不能再說了,她只搖了搖頭:“叔,你什么都不用擔心了。今天有京市的專家來給清卉治病。” 祥文慢慢有些明白了,他從自己娘那里聽說過,既生是撿來的孩子,前段時間總有些穿得很好的人去找既生…… 他想不明白,但不再問,陪她等了很久,看她情緒一直不對,絞盡了腦汁想哄哄她。 冬樹卻勸他離開:“清卉還不知道要住多久的院呢,祥文叔走吧。” 祥文不想走,但他看了冬樹的狀態,終究還是離開了。他得給冬樹自己的空間,臨走前,他仍然執意把錢留給了冬樹:“要是需要了,隨時叫我來。” 之后,姑奶帶著洛洛來過一趟,荷花嬸子來過一趟,都被她勸走了。 她小學的好朋友王星星也來了,帶來了一個厚厚的裝著錢的信封。 校長和清卉的班主任都來了。 冬樹沒了和別人說話的力氣,沉默地坐在病房門前等待著。 等到了下午,風塵仆仆的賀教授一途才出現在醫院里。 “我們看了孩子心臟的圖片,上午去找了資料,現在已經想到辦法了。”賀教授直接走進了辦公室,鋪開一張紙,和其他醫生商量著手術的細節。 沒多久,他們便達成了一致,全都換上了白大褂,進入了清卉的病房中。 這次手術持續時間未知,難度未知,沒人告訴冬樹這些。 她自己一個人,只能吊著個心,等在門口。 偶爾還有些年輕的醫生也站在門口,激動地看著里面:“這可是最難的手術,要是成功了,就是經典案例了,能上教科書。” 護士不滿地瞪了這個醫生一眼:“病人家屬在這兒呢!” 醫生緊張地看了冬樹一眼,生怕冬樹生氣。但冬樹直愣愣地看著關著的病房門,心里沒有一點情緒。 中間,有護士出來,急匆匆地讓冬樹簽署什么單。 冬樹簽了很多張,上面的詞語都很嚇人,但她心里什么想法都沒有,只安靜地簽了一張又一張。 手術做了很久,之后還有術后的其他流程。 冬樹等了幾天,嘴巴上干出了皮,也不記得自己每頓飯吃的什么,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終于等來了能進病房的時候。 “手術成功了,”醫生松了口氣:“賀教授果然是全國頂尖的專家,如果不是他,你meimei這次兇險了。” “之后,你meimei需要漫長的恢復期,但恢復期后,她就沒有什么問題了。但還是要注意,千萬不要情緒波動太大,不要劇烈的運動。” “你meimei這次爆發,應該就是情緒太激動或者劇烈運動導致的……” 冬樹走進去,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清卉,身上插了很多管子。如果既生在,也許會說她現在是個真正的小怪物了。 但既生不在。 既生不在了。 她只有清卉了。 冬樹奔過去,輕輕抓住了清卉的一只小手指。 這就是她唯一擁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