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養大了真千金和真少爺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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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她直奔昨天走到的最遠的距離。 然后,她繼續向前。她路過了很多的店鋪,很多的人,還經過了一所學校,里面有讀書的聲音,冬樹駐足聽了一會兒之后,感到有些憂慮,不確定自己上學時能不能跟上課程。 在轉了幾個彎之后,她忽然看到了一個招牌。 她停在原地,臉上終于露出了一點孩子氣的釋然笑意。 在荒漠中,沿著一個方向走下去,就會找到水。 在城市里,這個方法同樣也是適用的。 這不就找到了嗎? 前面一扇敞著的大門,里面有零散的呼呼喝喝的聲音,招牌上四個大字“龍虎武館”。 第9章 不讓賣身的新時代(二更) 龍虎武館今天也是朝氣蓬勃的一天。 有人在挨揍,有人在喊疼,有人因為輸了在憤怒地罵爹喊娘。 只說三個“有人”,是因為這里只有三個人。 天有些冷了,三個小伙子卻只穿著背心,甚至還有一個裸著后背。后院里走來一個老爺子,拿著茶壺,對著壺嘴砸吧砸吧地喝。 他有些嫌棄館子里的人,覺得現在的年輕人遠不如自己當年強壯。 老爺子中氣十足,大聲呵斥:“練起來!” “不要停!” 但陸陸續續的,館子里正在火熱練拳腳的人慢慢停了下來,他們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了門口。 正是晌午,光線正足,門口背著光。老爺子下意識跟著他們的視線看過去,門口一個小小的身影。 他看不清來人是誰,只看出來那是個孩子,甚至連男孩女孩都看不出來。 老爺子下意識擺擺手,想將那孩子趕走。 但門口站著的孩子踟躕著又向里面走了一步。 “……請問,”冬樹禮貌的問:“你們這兒招人嗎?” 這句話一出來,便讓武館內四個人精神都恍惚起來。 他們覺得自己許是被打暈了,竟然能看到、聽到這樣荒謬的事情。 冬樹堪堪有門上的那個銅環高,她問了話之后,武館內一片寂靜,她以為是他們沒聽清,或者是在思考。于是她手指自己,努力爭取。 “我叫謝冬樹,”她表情嚴肅:“我懂得很多拳腳功夫。” 她又向里面走進了兩步,武館里的小伙子們慢慢能看清她的臉。看到一個瘦弱的短發女孩,手腕細得和小雞仔一樣,信誓旦旦說自己會功夫,要來武館討生活。 “哈……”寂靜中終于有了點聲音。繼而便是更多的笑聲。 冬樹不慌不忙,她是真的懂很多,所以她有信心。 她目光掃去,能看得出來,里面三個年輕的空有蠻力,其實沒有多少技巧。若她還是寧江軍,自然能打給他們看。 但她現在只是謝冬樹。 謝冬樹很瘦,過的是苦日子,身上沒有幾兩rou,手腳都纖弱。 但她總得證明自己,于是,她看到了那邊的老頭。 她不輕視老人家,老人家技巧更足,但老人家和她一樣,體力都不好,那正好便是她的機會。 矮墩墩的小姑娘走在壯漢們中間,她輕聲說:“承讓。”沒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她便沖向了那邊的老人。 她有些餓了,過輕的體重正好減輕了負擔,她用足了力氣,在人群中挪移。 老人家手中拿著壺,心中慢慢地琢磨著事兒,忽然間,他看到了小姑娘對著他沖了過來。 他只是晃了晃神,手中的壺便沒有了。 “承讓。”冬樹站在老人面前,又說了一遍。 場中有些寂靜了,“也許只是跑得快了些……”有人小聲說。 有這個可能,但跑得這么快、這么輕巧,也是天賦的一種。 老人面色嚴肅了起來,他站起身問:“你當真學過功夫?” 謝冬樹點頭:“學過。” 老人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漢子:“你去打他試試。”他又對這個漢子說:“阿丁,你別回手,孩子經不起你打,但你能躲。” 阿丁是這里比較瘦的一個,點了點頭。 謝冬樹也沒意見,但她的肚子叫了一聲。 “我得先吃飯,”她老實地說:“我還想喝口水。” “小東西……”老頭走過來,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騙吃騙喝。” 老人對著后院喊了一聲:“吃飯啦。” 三個小伙子走到墻邊,從架子上拿了自己的碗筷,然后去了后院。剛剛被老頭指著,說讓冬樹打的那個阿丁速度很快地跑出去,一會兒便跑了過來。 他手里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三個菜還有兩碗飯。 阿丁將托盤放下就跑回了后院:“哎,給我留點啊!” 屋里只剩下了老爺子和冬樹,老爺子指著托盤說:“來吃吧。” 冬樹坐下來,先喝了半杯水,老爺子端著飯碗,漫不經心地扒拉著米粒:“你從哪兒來的?” 他本來想問冬樹的家里人,但他現在看到小姑娘的衣服上很多補丁,這么久也沒人來找,大概明白這孩子應該是個苦出身。 冬樹將從大清山之后的事情講給了老頭聽,她給自己編造了合適的謊言,說山上有老獵戶教她些拳腳功夫。 老頭已經明白了,這小姑娘其實并不是真正想在武館當師傅,其實只是想要口飯吃。 “叫我虎爺爺吧。” 冬樹立刻想到門口的招牌“龍虎武館”,她問:“是不是還有個龍爺爺啊?” “沒有,”虎爺爺說:“這是我給自己起的名,你不覺得很威武嗎?” “但我確實有個哥哥,”虎爺爺看冬樹只吃飯,于是夾了塊rou給她:“我以前問我哥要不要改名叫龍,這樣正好和我匹配。” “然后呢?”冬樹問他。 “……然后被揍了。” 虎爺爺若無其事一般換了話題,他感嘆:“我哥混得比我好多了,要不是他,我現在也開不起來這個武館。” 虎爺爺沒說他哥混得到底有多好,但這個武館面積大,在其他人家里省吃儉用的時候,武館頓頓有rou吃,虎爺爺說他哥每半年都從港城給他寄錢來,錢都被他貼補到武館來了。 “我也不指望能做出多大的成績。” “我小時候,家里是開鏢局的……我喜歡武術,我也知道我這輩子學得不好。但蔚市就我這一家武館了,起碼我這館開著,喜歡的人就有地方練,這根就沒斷。”他指了指后院鬧騰著的小伙:“只有阿丁和阿呈是弟子,另一個是來練著玩的。” “平日里偶爾也有其他人來練著玩。” 但有人能練著玩,已經讓虎爺爺很滿意了。 “他們交飯錢了。”最后,虎爺爺神神秘秘地小聲對冬樹說。 那就好,冬樹也替虎爺爺放了心,這樣就不會有人來騙吃騙喝了。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虎爺爺剛剛說她是個騙人的小東西了。 飯后,三個小伙子在大堂里亂糟糟的,虎爺爺便將冬樹帶到了后院,給她找了間房,讓她自己歇會。 但冬樹記得自己的任務,她靜靜坐了一會兒,等肚子中微微飽脹的感覺消失了,她便走了出去。 她想打一頓阿丁給虎爺爺看。 阿丁正在屋里興致勃勃,和其他的兄弟聊天,忽然間,他就聽到師父叫他:“阿丁。” 阿丁一回頭,便看到了上午那個小姑娘站在他身后,乖乖巧巧說了聲:“承讓。” 他還沒反應過來,小姑娘便沖了過來,阿丁有些忘了上午師父說過不許回手,他下意識就一拳打了過去,等出了拳,他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收些力氣的。 但他馬上發現自己想多了,小姑娘動作利落,在他正前方微微側身,便躲過了這一擊。 這一拳是有些力道的,冬樹也被激出了戰斗的本能來。她下意識就瞄準了……阿丁最脆弱的地方。 在冬樹這一眼中,阿丁立刻意識到了危險。 但冬樹還記得這不是敵人,最后她的腳只落在了阿丁的膝彎上,她力氣不大,但著力點精準,阿丁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冬樹轉了身,和剛剛一樣,平平靜靜說了句:“承讓。” 十分溫柔,十分禮貌,十分殘忍。 阿丁跪在地上,心里也有十分的復雜。 冬樹知道終于證明了自己,她緩緩舒出一口氣:“我還有兩個弟弟meimei,如果武館能幫忙養活我的弟弟meimei,我以后就給武館賣命了。” 虎爺爺看著冬樹,眉頭皺了起來:“這時代現在哪還有賣命的啊。” 三個孩子,養起來確實不容易,虎爺爺不想養孩子,但如果這是冬樹的條件的話,他也只能同意了。 虎爺爺想了想:“我能給你們飯吃,給你們地方睡,但照顧不了你們。”他一輩子沒結婚,也不知道怎么照顧孩子啊。 “還有,冬樹以后就當武館的弟子了,但不用賣命,也不用太忙,以后你該上學上學。” 虎爺爺付出的很明顯比冬樹付出的多多了,她看著虎爺爺:“您需要什么我做什么?” “等你長大了,就替我們去海對岸參加武術比賽吧。” 那個比賽,虎爺爺好多年前就知道了,但他和兩個弟子說到底,也只是愛好者罷了。他這個蕭條的小武館,連進場圍觀的資格都沒有。 他家原是鏢局,后來長輩在戰中死得差不多了,家傳都沒了,若是冬樹能用他們龍虎武館的名頭得個獎,或者只是參賽也好,讓武館的名字能出現在比賽現場,虎爺爺都覺得自己死而無憾了。 冬樹一秒都沒有猶豫:“好!” 冬樹回家時手里拿了一小塊豬rou,是虎爺爺給她的,算是弟子的見面禮。 說到底,虎爺爺沒有什么正經的傳承,認弟子也隨意,讓冬樹發誓以后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堅持練功,給武館得個獎來,虎爺爺就心滿意足了。 回到家后,姑奶在廚房燒水。小花和小草在廚房外站著,冬樹趕緊跑過去,想把姑奶手里的活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