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每天來求娶 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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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常說完這些,才發現自己該走了,于是退了出來。 曲箏見吳常離開,目光停在半空虛置片刻,而后才緩緩收神,又開始核對手里的賬本。 panpan正當她全神貫注打算盤的時候,屋外的門突然又吱呀一聲被推開,曲箏心里一跳,撥算盤珠子的手陡然頓住。 那扇門開的急,停了幾息后,又被輕輕的關上。 曲箏疑眉,人又走了? 好大一會都沒有聲音,曲箏心里的疑惑越來越大,她憑直覺剛才推門的肯定是謝衍,只是為何之后就沒有動靜了? 她起身,腳踩著軟綢的兔兒鞋輕輕走到氈簾前,伸手剛要掀開氈簾,忽然聽到門廊里傳來男人厚實有力的腳步聲。 原來他沒有走,只是在門廊站了會。 曲箏舉起的手又放下,站在門內靜靜等他走進來。 只是那腳步朝前走了幾步又沒了聲。 兩人之間就隔著一道薄薄的氈簾,誰都沒有動作,時間仿佛靜止了。 曲箏疑惑,謝衍他究竟在猶疑什么? 氈簾的另一邊,謝衍也不知道自己在猶疑什么,那素藍色的氈簾薄薄兩片,透過中間的縫隙還能看到幾點燈光,說明她就在里面,還沒有睡,只要他伸出手,撥開擋在面前的屏障,就能看到她美麗的臉,然后將大仇得報的消息告訴她。 可是這樣她就會高興么? 或者說,這樣她就會原諒他么? 上一世的悲劇表面看是因為文情和陸秋云的陰謀,可本質呢? 她父母恩愛,家境殷實,自小就在充滿愛意的環境中長大,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安全感和愛人的能力。 可是為什么文情幾句謊言就讓她內心崩潰?絕望悲觀,甚至放棄呼救? 那是因為在她的心里,文情口中那些冷言冷語,是他會說出的話。 他五年的沉默,五年的冷待消耗了她所有的安全感,文情的話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世的他,冷漠到骨子里,即便是面對令他怦然心動的女人,他也不吝多解釋幾句。 彼時他還沒有學會怎么表達愛意,選擇了只做不說。 他任意揮霍她對自己的愛,以為反正不管怎樣她都會在原地等他,待到一切都塵埃落定,他就可以和她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他卻忘了,一個女子來到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家族,五年都感受不到丈夫的愛,再多的安全感都會消耗完。 其實在她的心里,他就是文情口中那個冷酷無情的丈夫。 所以悲劇的源頭其實是他。 他撩開這道門簾,應該用什么樣的心態同她說文情和陸秋云的事? 報喜么? 喜從何來?不過是遲到的謝罪罷了。 文情和陸秋云的罪謝了,他的罪要怎么謝? 他腳下僵住,雙腿沉重的仿佛灌了鉛,不敢朝前邁。 頓了良久,他才堪堪后退了兩步,腳下方向一轉,往回走去。 雙手剛摸上門栓,只聽身后的氈簾被輕輕掀開,那姑娘脆生生的道了聲:“公爺請留步。” 作者有話說:男配女配的死,只是他們應該受到懲罰,不是洗白男主,謝小狗的問題根不在這。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響響10瓶;黃初八年正月雨5瓶;橘柚3瓶;leah_伊莎貝拉啦、62232420、是ai呀!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1章 ◎修羅場預告◎謝衍倏然轉身,看到曲箏撩開氈簾,出現在他的面前。 她面朝著昏暗的門廳,身后披著暖黃色的燭光,嬌倩的身姿仿佛渡了一層金邊,美好到移不開眼。 謝衍目光幽邃的看著她,低糜一聲,“曲箏箏。” 他并沒有想好接下來說什么,只是想叫她的名字。 聞言,曲箏睫毛輕輕的垂了垂,而后才側開身,請到,“進來說吧。” 兩人在茶臺坐下,曲箏先開了口,“公爺要用茶么?” 就這么一句客套的社交禮儀,謝衍卻受寵若驚,在心里將這句話翻來覆去回味了兩遍,才直白道,“要。” 仿佛不這樣清晰的表達出來,這茶就跟曾經她對他的好一樣,再也觸碰不到。 曲箏轉身往小銅爐里添了兩塊銀絲碳,燒水壺開始咕嚕咕嚕想,她轉過身,拿過茶事三,一一擺好。 她的動作優雅嫻熟,謝衍目光頓在她嫩蔥似的雙手。 她上一世也喜歡茶事,每月十五他夜里到了聽雪堂,她總喜歡先奉上一盞清茶,茶湯清澈、香氣四溢,一看就是精心煮制的好茶。 可惜他當時并沒有品茶的心情,滿口飲下后,橫抱著她的身子就撩開床帳。 謝衍目光突然飄忽,視線從她的手上移開,虛置在對面的空座上,喉結不自覺滾了滾。 “公爺請。” 直到那姑娘的聲音又再度想起,謝衍才乍然從魂不守舍中回過神來,端起早已放在他面前的茶盞,淺飲一口。 茶香在舌尖漾開,溢滿口腔,淡淡的一點清甘沖淡了喉頭的干澀。 “好茶。”他細細品味道。 曲箏淺淺一笑,拈起水壺,又往他的茶盞里續了一杯水,“這荊山霧眉,二泡味道才是最好的。” 斟滿杯,她收回手臂,搖曳的袖擺卻留下一縷清香,謝衍任那股香氣鉆進他的鼻,心道:原來上一世他錯過了最好的那一泡茶。 他錯過的又豈止一泡茶。 曲箏給謝衍續完茶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而后舉起,對謝衍道,“請容我以茶代酒,謝公爺今日替我報仇。” 其實聽說陸秋云和文情被謝衍殘酷的報復,除去那點于心不忍,她心里未曾沒有酣暢淋漓。 她不是菩薩,對于上一世害她葬身火海的人也是恨的,但她沒有謝衍那樣的本事和魄力,重活一世她更惜命,她想好好活著,善待家人,不想為了小人豁出生命,徒留親人傷心難過。 她雖然可以這樣理性的說服自己,但夜深人靜想起前世的那把火,那股恨意像根刺隱隱作痛。 如今陸秋云和文情受到報應,她心里的那根刺才算拔了。 故而這聲感謝,她必須親口同謝衍說。 謝衍緩緩舉杯,只是他臉上沒有絲毫大仇得報的快意,那雙舉起杯子的手顯得異常沉重,聲音淡淡,“你不必謝我。” 那場火,他的責任更大。 “還是要謝的。”曲箏踮腳,胳膊輕盈朝謝衍一伸,手中的杯子碰了過去,發出錚的一聲脆響。 碰了杯,她收回胳膊,飄曳的袖擺留下淡淡的余香,慢慢飄進他的鼻,被皮膚吸收,勾起一股酸澀。 以她這一世的通透,不可能不知道上一世她悲劇的根源是他,可是一場遲來的報仇,卻得到她如此鄭重其事的感謝,不過是這一世她早已把他當成外人。 她的感謝,是客氣的,是周到的,唯獨不帶感情。 她對他的感情,早就在上一世那漫長的五年中消耗掉了。 謝衍舉杯飲下手里的茶水,這傳說中更醇香的二泡,在她的口中泛著淡淡的酸澀。 * 翌日,皇宮,朝勤政殿走的臣子大多在小聲討論昨夜發生在國舅爺家的那件事。 “聽說,那男的被扔出門外的時候,還能動呢,今天早晨就凍成磚塊了。” “哎,被燒成那樣,早點離開就是前世積福了,相比起來,那小妾的更慘,聽說還拿參湯吊著命呢。” “作孽啊!” 進入勤政殿,只見平時姍姍來遲的蕭國舅已經站在上首的位置,眾臣子慌不迭的站到自己的位置上。 蕭國舅昂首挺立,仿佛昨夜的事非但沒有影響他的氣勢,反而更足了。 等了一會,謝衍走進大殿,和蕭國舅一左一右站在上首。 順安帝進來后,早朝開始,臣子們依照慣例遞交奏折,就幾件事做了討論。 早朝接近尾聲,順安帝正要宣布退朝,蕭國舅突然往前站了一步,沖皇帝行了個大禮,高喊,“請陛下為微臣做主。” 順安帝免了他的禮,“國舅爺但說無妨。” 蕭國舅謝了圣恩,而后面朝著謝衍,質問,“我想問問謝大人,昨夜您的貼身小廝為何會出現在我小妾的房間,被雙雙燒成了黑碳?” 眾人驚呆,國舅爺這是家丑不怕外揚,要和謝大人當著皇帝的面對峙了。 順安帝一直在丹房煉丹,對此事聞所未聞,不僅唏噓一聲,“謝愛卿,還有這事?” 謝衍抬眼,目光淡淡,聲音帶著一絲涼薄,“我說昨夜怎么沒看到他,原來去了國舅爺的新房。” 蕭國舅一時不知謝衍是真不知,還是在裝糊涂,眼睛銳利如鷹,“你現在知道了,是不是該當著陛下的面給我一個解釋?” 謝衍緩緩看了他一眼,冷笑,“難道不是國舅爺給大家一個解釋么?” 蕭國舅茫然,“我解釋什么?” 霍老將軍坐在樨臺的下方,徐徐開口道,“解釋一下,為何大半年前你的小妾到邊關給你生兒子,卻收買謝老二,構陷是曲萬鴻送她走的,離間謝家和曲家的關系。” 昨夜聽說陸秋云被燒死了,霍老將軍立刻來找謝衍,說陸秋云在邊關生的兒子在他手上,謝衍立刻就判斷出這個孩子時蕭國舅的,否則很難解釋,這兩人為何突然勾結在一起。 蕭國舅接下來就準備跟霍將軍算這筆賬,沒想到他倒先提了,憤然,“老將軍也知道那是我的兒子,卻被你挾持在手中,有何見不得人的目的?” 蕭國舅兒子遍天下,多出這一個私生子,在他眼里也算不上污點。 霍老將軍nongnong的哼了一聲,轉身對皇帝道,“啟稟陛下,此女在老臣的地盤誕下一男兒,一沒父親,二沒身籍,母親為撇清關系,將他寄養在奶娘家,自己就抽身離開,老臣不管是作為地方官員還是同她父親舊相識一場,都不能放任這嬰兒不管。” 霍老將軍初心如此,只是回京看到陸秋云的真面目后,才用孩子要挾她不許說出謝衍拒絕重修兵書的事。 順安帝覺得老將軍言之有理,伸手請他坐下,“老將軍所作所為無可非議,就是國舅爺——”順安帝看著蕭國舅,一臉的驚嘆,“國舅爺這個小妾,非同一般啊,你以后在這方面可不能再像這么不挑了。” 對于靖遠侯府這位二姑娘和謝衍的關系,順安帝也有所耳聞,但他并不關心這個,他只是對國舅爺給他挑女人的眼光有點懷疑了。 蕭國舅聽順安帝這話給陸秋云定了性子,那么文情夜闖新房的事,他就沒辦法把臟水再往謝衍身上潑,只能咬碎銀牙往肚里咽,訕訕道,“陛下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