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庭(重生)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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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是嫁入的東宮,整個婚期都無需侯府插手,或者說侯府根本就不能夠插手,只能是聽從宮中的安排,大婚前幾日宋絮清更是被接到了宮中,別說是貼己話,就是叮囑都說不上幾句。 不似這一世,是在侯府出嫁。 天色堪堪暗下,宣武侯府滿院都亮起來,張燈結彩的甚是耀眼,侯府上下也開始為翌日的大婚做準備,還有不少的親戚好友今日就已經到了侯府拜喜,偌大的侯府四處都是歡悅的氛圍。 待嫁的宋絮清靜坐在臥閣中,聽著家中女眷們的閑談,不過也沒聽上幾句就被喊去休息,說是翌日早早的就要醒來做準備。 然而睡了還沒有一個時辰,她就被喊醒,任由大家擺弄。 祀天閣看中的吉時在清晨時分,天將將亮的時候,就是上門迎親的時候。 作者有話說: 第57章 大婚 (合巹酒還是要喝的) 現下幾近寅時時分, 宣武侯府張燈結彩,燈火通明若清晨朝陽初升時,憧憧人影隨燭火搖曳于單薄明亮的窗欞紙上。 身著淡青色里衣的宋絮清半瞇著眼眸, 任由宮中遣派來的妝娘在臉上涂抹著, 本還帶著倦意的她在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中逐漸清醒,混著些許迷離之意的眼眸望著妝鏡中的人影。 茗玥端著長木案走來, 案上擺著兩小碟果仁, 望著鏡中唇紅齒白明媚生輝的姑娘,看迷了眼,半響才道:“姑娘, 稍稍用點吃食,用膳還要等到禮成后呢。” 宋絮清睨見精致小巧的粉輝琉璃碟中裝著的板栗子,上邊撒著被碾得細細碎碎的糖霜, 她捏起一顆裝入嘴中, 淡淡的板栗清香夾雜著綿密的甜味沒入口中。 她嘴角翹起一道靚麗的弧度, “你們也去用點東西,怕是和我一樣要等到傍晚時分呢。” 吉時是朝陽初升時刻, 行大婚之禮后裴牧曜需前往南澗寺朝拜禮佛,再入宮祭拜先祖,方才完成吉禮回府休息, 最后在宮中嬤嬤的cao持之下,迎入洞房共用膳食才算是真正的禮成。 這一連串的流程下來,清晨到深夜并不只是說說而已。 望著盈盈莞爾一笑的姑娘,那雙水汪汪澄澈見底的眼眸注視著她, 茗玥看花眼愣了好一會兒。 宋絮清抬起手指, 打了個響指, “想什么呢, 都看愣了神。” “姑娘今日可真漂亮。”茗玥聽她一問,下意識地回答。 正在為宋絮清勾勒著唇瓣的妝娘微微抬眸,嫣然一笑:“新娘子哪有不漂亮的。” “是我家姑娘本就生的漂亮,稍稍繪上妝粉更動人了。”茗玥一本正經地反駁道。 妝娘很是贊許的頷首。 宋絮清咬著板栗子微微鼓起的雙頰,因二人的打趣不經意間染上了緋紅的顏色,被夸贊漂亮哪有人是不欣喜的,她嘴角噙著些許笑意,默默地咬著板栗子。 用了些吃食后,新婚妝容也完成得差不多,墨綠色婚服隨著燭火飄蕩,層層疊疊的內襯緊緊得勾勒著宋絮清的身形,換好婚服的她在張嬤嬤的牽引下,走出了暖玉閣。 徐氏盛裝打扮在暖玉閣外院等著她,瞥見女兒靚麗的面孔,面上的笑意愈發得濃烈。 佇立在她前頭的是雙眸稍顯激動的宋老夫人,自京郊趕回的老夫人望著慢步而來的孫女,眸前閃過幼時嬌俏可人的身影,眼眸中多了些許動容。 宋老夫人牽過宋絮清的手端握在手心中,小幅度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領著她一步一步地往宋家宗祠而去。 磨蹭打理了大半個凌晨,宋絮清都沒有要嫁人的緊迫感,直到踏入宗祠望著內堂中不知何時點燃的燈火,宗祠桌案上擺放著新鮮的瓜果等吃食,她跪在側聽著父親的祭拜詞,外頭的朝陽不知何時已升起。 宋祎瞥見雕窗之外的朝陽,挺直的背脊再次彎下,頭叩著冰涼的地面,隨即起身走向桌案側,端起細嘴云紋酒壺往酒盞中斟入清酒。 宋絮清在徐氏的攙扶下起身走向宗祠外,把她的手遞給了等候在側的花意姑姑,頷了頷首。 花意姑姑彎了彎膝,接過宋絮清的手抬起,柔聲叮囑道:“姑娘,莫要回頭。” 宋絮清微微一怔,抿著唇瓣隨著花意姑姑往侯府正門走去,即將踏出正廳院門時,等候多時的畫屏遞上了擋臉用的團扇。 她接過團扇遮擋著面容,一步一步地走出侯府大院,迎親的人已經在外候著。 裴牧曜一身紅衣打扮,高坐于馬騎上,身姿挺拔,就算是身著奪目耀眼的紅衣,身姿也宛若冬日雪松般,在侯府外觀望不前的百姓們也悄咪咪地討論著,生怕稍稍大聲了點兒,就會打破此時的寧靜。 不過實在是太靜了,除了時不時響徹云霄的嗩吶鑼鼓聲,無聲無息,隔得前頭遠遠的百姓們才敢悄悄討論些許。 望著這一幕,終于有人忍不住道;“瑞王是不滿意這門婚事嗎?怎么也不見他笑一笑。” “聽說這是瑞王殿下親自求來的婚事,怎么可能不滿意呢。”他的好友道。 “自古以來女子高嫁,男子本是可以不用親自來迎親的,尤其還是瑞王殿下,若不是他心甘情愿,怎么可能會親自來,他都親自來了,又怎會不滿意這樁婚事。” “你們是沒有聽說前些日子,有人在京中撞見王爺和宋家姑娘,好生甜蜜呢。” “說起這個,我家夫人聽說后,非要我也去把長安街云糕鋪子中的云糕全都買來,不若就是不心悅她。” “哎哎哎別說了,新娘子出府了!” 宋絮清垂眸凝著侯府門檻,跨過這道門檻就意味著她走出了侯府,往后他人再提及她時,也會說是瑞王妃,不再是侯府長女宋絮清,更不會說她是徐氏和宋祎的女兒。 她心中稍稍嘆息,穩穩當當地跨過門檻,迎頭看向不知何時已經下馬走來的裴牧曜。 隔著蠶絲勾勒成型的團扇,宋絮清看他看得不太清楚,隱隱約約瞧見他嘴角往上揚了些許弧度,靠近幾分后,耳邊都能聽到他溢出的笑聲,清透沉穩。 花意姑姑見狀也笑了笑,往前稍稍一遞手。 裴牧曜垂眸凝著靜躺在掌心中的白皙透亮的手背,這雙手的姑娘,往后便是他攜手同行的妻子,也是他曾經愛而不得之人,可這一世,她走到了自己身邊。 他牽過宋絮清稍稍發涼的手,緊握在手中。 溫熱的余韻透過肌膚絲絲縷縷傳遞至心間,冰涼的掌心逐漸變得和他同一溫度。 轎攆穿過長街長道,滿京的百姓都聽聞了風聲,跑到街邊候著新人的到來蹭蹭喜氣,皖庭軒二樓圍攔處也擠滿了人,歡呼聲雀躍聲一層疊著一層。 三層右側廂房被人從里間推開些許,裴翊琛的身影時閃時現的掠過,不多時,一道柔若無骨的手拎起茶壺,慢條斯理地往他的茶盞中注入清茶。 裴翊琛收回眼眸,扣住她的手腕,“寧兒,對不起,是我沒法……” “你的處境我明白,你知道的,我要求不高。”顧沁寧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不過若是細看,都可看到她掠過窗外時眼眸中一閃而過的悲傷,她另一只手握住裴翊琛的掌心,“我本就是一孤女,能夠在你身邊已經是萬幸,我怎么還會覺得是你的錯。” 裴翊琛不是沒有看到她眸中閃過的悲哀,聽著她故作無所謂識大體的話語,心中對她的疼惜更是多了一分。 “父皇已經允諾我,不日后就可以迎你入東宮。” 用皇帝的話來說,也算是對他婚事上的一個小小的‘賠償’。 顧沁寧聞言,靜若池水的眸子倏得亮起,“真的!?” “這是自然的。”裴翊琛反手叩住她的掌心,握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 顧沁寧精巧的唇瓣稍稍揚起。 裴翊琛抬手,指腹滑過她唇角的水珠,拉著她起身:“走,和孤一同去王府。” 顧沁寧眸中的笑容愈發濃烈,宛若夏日繁星那般炯炯有神。 裴翊琛越看著,越覺得心中對不住她,但到了此刻,也無法再要求太多,他牽著她起身,沉聲道:“先進了再說,我不會委屈你的。” “好。”跟在他身后的顧沁寧嬌聲應道。 外頭守著的侍衛聽到聲響拉開了門,靜靜佇立在側的茗音抬起眼眸,等顧沁寧走出來后,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趨地離開。 走到樓梯拐角處時,顧沁寧喚了茗音過去,道:“瑩兒,我想吃城南那家鋪子的花朝露米釀,你去幫我買些許放在府中,嗯……”她沉吟須臾,繼續道:“要記得跟掌柜的說,米釀不可是沉釀,我最近就要用。” 被喚作瑩兒的茗音垂下的眼眸倏時抬起,不過須臾少頃間又垂下了眼皮,“奴婢這就去。” 說完后,顧沁寧便下了樓階,和裴翊琛自后院離開,前往王府。 瑞王府內人聲鼎沸,隨處可見的人影都擁在院中,想要一睹新娘子的芳容。 游街的接親長龍在翹首以盼下,不疾不徐地出現在王府外側長街中,等候多時的管家劉巍忙對內傳話,內院聽聞消息的王公大臣們也不再閑話,紛紛注視著王府大門。 跟在轎攆外的花意姑姑俯身,揚手掀開了帳幔,“王妃,落轎了。” 宋絮清‘嗯’了聲,雙手指尖捏著團扇把子,利用其擋住容顏,彎腰曲背探身出轎攆,才站穩,忽而有一只手擺至身前,下一刻,耳邊傳來裴牧曜的聲音。 “走吧,夫人。” 他嗓音喑啞沉沉,宋絮清也不知有沒有聽錯,甚至聽出了些許緊繃感。 不過夫人二字也令她緊張地抿了抿唇,白皙透亮的耳垂被朝陽曬得紅彤彤的,跟時令季節的櫻珠似的,墜得血紅血紅。 然而更令她驚訝的是,帝后竟然也出了宮,靜坐于高堂之上凝視著二人。 徐槿澄瞧見眼眸含淡淡笑意的裴牧曜,心中也欣慰了些許,只覺得總算等到了他成家的這一日,兒媳婦還是合他心意之人,望著一步接連一步走來的新娘子,越看越覺得滿意。 聽到陳深公公高呼夫妻對拜時,宋絮清不由自主地閉了閉眼眸,明知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戲,可身為戲中人的她,在此時此刻也不免俗的緊張起來,心口一跳一跳地撞擊著她的胸膛。 拜堂過后還不算是禮成,王府中的賓客們還需在此等候新人前往南澗寺朝拜禮佛,入宮祭拜先皇歸來方可入席,如此一來,他們也是需要整日都在王府中等著。 行大婚之禮結束后,宋絮清就在丫鬟的攙扶下回了主院,她端坐于床榻上,靜靜地等候著來來往往端入物品的丫鬟小廝們散去,她畢竟是王妃,也不會有宮婦冒然前來鬧洞房,不多時,主院便安靜了下來。 宋絮清緩緩地落下已經有些僵硬的手臂,中途時還不忘將團扇遞給茗玥。 畫屏輕柔地捏著她的手臂,“現下不過巳時,只怕是要等到酉時三刻王爺才會回來。” 宋絮清任她揉捏著酸澀的臂膀,前世她是太子妃,是需要隨著太子前往南澗寺朝拜再入宮中祭祀先皇,再回到院中時,她都已經累得不想再多說一句話,這一世這些事情只需裴牧曜獨自一人前去,倒是輕松了些許。 她嘴角微啟,正要開口就聽到院中傳來輕盈而急促的腳步聲, 少頃,裴徽瀾嬌俏的嗓音穿過石墻而來。 “嫂子!我來陪你說話了!” 屋內的三個丫鬟對視了一眼,忙退至一側候著。 宋絮清還沒有來得及站起來,裴徽瀾已經風風火火地跑進來,進門時還不忘從宮女手中取過帶來的修整亮眼的花枝。 她上前接過花枝,插入畫屏遞來的花瓶之中,疑惑地問:“公主不應該也去南澗寺嗎?” “咿,你都是我嫂子了,怎的還喊我公主呢。”裴徽瀾拉過她走到桌案前坐下,曖昧地眨了眨眼眸,道:“三哥說你一個人應該會無聊,把我喊回來陪你。” 宋絮清被她瘋狂眨動的眼眸搞得笑出聲來,“連累你不能去南澗寺了。” “那兒沒什么好去的。”裴徽瀾無趣地擺了擺手,“以往三哥在那兒時,我才會經常跑過去,現下他不在那兒,我自然也沒有了去那里的心思,去聽和尚念經,可無聊了。” 宋絮清知道她不信佛也不信神,遞了杯水給她,“那你來和我聊天,豈不是正好。” “嗯!”裴徽瀾重重地頷了頷首,端詳著宋絮清喜慶的裝扮,忽而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嘴角微微張開時,余光瞥見伺候在臥中的眾人,坐直身揮了揮手,等丫鬟們都離去后,她才道:“你可知謝子衿被幽禁在家中一事?” 聽到這句話,宋絮清眼眸中的笑意斂下了幾分,點點頭,她自然是知道的。 謝子衿欲意嫁入瑞王府為側妃一事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別說是已成家的男子女子,未出閣的各家小姐,就是京中的幼童們也都有所耳聞。 而不巧,也正好撞上了張繆回京上朝的第一日。 張繆和謝將軍雖一文一武,但速來并未有過多的糾葛,彼此之間的關系還算是不錯,然而在此次參將軍府教女無方一事上倒是用了極為苛刻之言語,直指鄧氏與謝子衿所作所為非為人能夠做出的。 謝子衿作為未出閣女子妄圖插手皇家事宜,乃是大不敬之罪,鄧氏作為夫人,不好好管教子女反而放縱子女,罪高一等,但念在謝將軍戎馬一生,可酌情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