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夢重生四福晉
回府的路程不算短。 馬車搖搖晃晃,年幼的弘暉和額娘說著今兒在御花園賞了些什么花,小太監幫著他從池子里捉了一尾魚又放回去。末了,他眼睛亮晶晶地告訴柔佳,他還認出了皇瑪法給亭子題的字。 明年滿四歲的弘暉就會進學,在這之前,對嫡長子寄予厚望的胤禛,已經開始教三歲的弘暉認字。 他背負著父母,尤其是父親的殷殷期待,幼時天真爛漫的時刻少之又少。而他也確實沒有令人失望,甚至連學識出眾的康熙本人,也對這個皇孫非常賞識。 柔佳眼眶酸楚,縱使孩童夭折常見,她也沒有想過母子之間的緣分只有短短八年,弘暉短暫的一生中,與母親父親之間的溫情實在太少了。 對孩子來說,太過殘酷。 對驟然失去孩子的母親來說,悲傷過后,悔恨凌遲了柔佳的后半輩子。 至于胤禛,柔佳拒絕在美好的此刻去想他。 失而復得的狂喜盈滿了柔佳的全身,弘暉像只快樂的小鳥,被額娘抱在懷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片刻后,孩子便打起了瞌睡。 柔佳的奶嬤嬤馬氏低聲來勸:“大阿哥畢竟年歲小,在御花園玩了一個晌午,這會子累了,福晉伺候德妃娘娘也受累,我來抱著大阿哥吧。” 柔佳心想我非但沒有伺候德妃,反倒是觀摩了一場德妃如何伺候皇帝的。 她臉一紅,把懷里的弘暉抱得更緊了,輕輕搖頭拒絕了馬嬤嬤。 到了府門口,也不要人幫忙,自己把熟睡的弘暉抱回了正院。 弘暉睡醒,發現柔佳就陪在身邊,大叫一聲“額娘”,從床上蹦起來,拉著柔佳去看他最近習的字。 晚間,娘倆親親熱熱地用了些飯,晚上柔佳和弘暉躺在床上,玩九連環,柔佳又給孩子說了些奇聞趣事,弘暉玩了一天,便撐不住睡過去。 馬嬤嬤暗暗稱奇,心想福晉從小被教著循規蹈矩,連帶著大阿哥的言行舉止也被教得仿佛小大人般。四爺的身世又不尋常,福晉十分想讓弘暉在萬歲爺和德妃面前露臉,好讓四阿哥得益。 今天福晉是怎么了,從未見過的暢快隨性。 想著想著,她又心酸,大阿哥還是個孩子,福晉也才二十出頭,過去怎就活得暮氣沉沉,她把柔佳奶大,不亞于親生母女,她樂見柔佳活得自在些。 柔佳喚來馬嬤嬤把弘暉抱回阿哥們的院子,吩咐下去明天一早讓弘暉來正院同自己一起吃早膳,這才由著丫鬟們給自己換了寢衣。 把人都打發了,燭光昏黃的屋子里,只有柔佳一人了。 今天重生以來,柔佳還沒有一個人好好面對這件事。好在胤禛讓小廝回來通傳過,今天兄弟小聚,他可能睡在三阿哥府上。省得柔佳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面對他,柔佳怕自己止不住露出厭惡的眼神,再則,胤禛其人心思十分深沉,柔佳怕引起他的懷疑。 想了想,柔佳拿出年前萬歲爺御賜給皇子們的芙蓉酒,自己淺淺酌了一杯,又灑了幾滴在寢衣上,萬一胤禛回來了,她就說德妃今日提起這御賜的芙蓉酒,她想嘗嘗味道下次好回稟德妃,屆時假借不勝酒力,蒙混過去。 二更天,胤禛從三阿哥的郡王府出來。 他喝了點酒,本可以宿在三阿哥府上。只是他并不喜這幾位兄長,大阿哥剛愎自用且好色,太子是皇阿瑪最心疼的兒子,素來面對兄弟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至于三阿哥…… 胤禛背著手走在青石路上,眉頭緊鎖。 他想起今日三阿哥在席上宴飲,他這位三哥自詡風流文人,頗愛走馬章臺之事,酒過三巡,也會做幾首艷詩。 在座的都是成了家的兄弟,三阿哥便放肆了些,說起前幾日路過金絲胡同,梳弄了一個當紅的清倌人。這清倌人琴棋書畫不過二流,之所以紅極一時,是因養大她的老鴇夸她一副好身子。 青樓里將妓子們按體貌分為一二三等,那一等的xue口緊致難開,一旦叩開門扉,里頭便如汪洋大海,任男人馳騁。這掛牌破瓜的紅倌人之所以難得,全因下體白白馥馥,幾乎沒有毛發,是極為少見的饅頭xue。 三阿哥是脂粉堆里的常勝將軍,懂些采補養生之術,一夜風流,將那清倌人玩弄得xiele滿床,足足修養了三日。 “這世上的名器嘛,”三阿哥搖頭晃腦,“也得配上寶刀。” 胤禛同兄弟們一起給三阿哥敬酒,恭喜他覓得一寶。 但他心里卻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