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他皮得就像沒心沒肺,卻又讓人心肺發癢發漲。 張邈遠低下頭去吻身下的人,心想,他也收到了禮物。 這就是宋涵給他的新年禮物。 宋明德和嚴如茉元旦沒有到s市來看兒子新居,因為他們話劇院迎來了創立四十年的周年慶,他們話劇院組織了團建。 元旦沒趕上,于是這個新年,宋涵帶了張邈遠回家。 出發前宋涵有點緊張。一是怕他爸媽犯怵,二是他覺得在國外待了幾十年的張邈遠不太有傳統見家長的觀念。 于是上飛機前宋涵再三確認地問張邈遠是不是心甘情愿,池伶有沒有拿刀架他的脖子。 張邈遠困惑地問:“這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嗎?” 宋涵說:“怕你不想去。” 張邈遠反問:“為什么不想去?” 宋涵還在斟酌用詞,張邈遠笑著搖頭,拉著宋涵開始檢票:“我告訴你,要是國內能結婚,我能下飛機就和你去民政局,晚上就辦婚宴。” 他敢這么說,宋涵就敢信,瞬間落下心,同人上了飛機。 到了t市,出租車停在宋涵家的小區外,老舊的街道種了兩排梧桐,風一吹,樹葉嘩啦啦地掉。 宋涵下車的時候一片葉子正砸在他頭上,張邈遠給他拿開,宋涵拋了拋頭發皺眉:“誒,我的發型。” 今天張邈遠沒收拾得很夸張,反而是他一大早又吹又洗。他那點小心思張邈遠看得破但沒拆穿,伸手幫他理了理說:“放心吧,還是很帥,你長得可嫩了,現在看著和我才遇見你的時候也沒區別。” 宋涵把圍巾掀到身后,露齒一笑,伸手拉住張邈遠的手帶著他走向梧桐街道的深處。 風有點兒大,發型吹幾下就沒了,但宋涵沒理了,他說話的時候還帶出白色的熱氣兒。 “你看那兒。”宋涵指著對面街道上的一家小米粉店,“我讀書的時候就吃他們家的米粉了,很好吃,明早我帶你來吃。” 張邈遠點頭說好。 宋涵又絮絮叨叨地說周圍還有什么好吃的,說趁年前還在營業,要帶張邈遠吃個遍。 他沒有虛榮心也沒覺得難為情,他不覺得自己住了幾十年的這塊地方有哪里不好,相反,他覺得這里哪哪都好,他想把他覺得好的全說給張邈遠聽,帶張邈遠去看,去吃,因為他知道張邈遠是那個會和他一起去的人。 進入老舊的小區,爬上六層的樓房,在四樓的過道上,張邈遠能看到天臺上垂下來的爬山虎枝條。 宋涵比張邈遠多上了幾個臺階,他回頭對張邈遠招手:“上來,這家。” 他身后的那扇防盜門看著也有些年頭了,但上面倒貼著的福字很新,張邈遠的視線越過宋涵看著,又默默念了一遍對聯的橫幅。 迎新歲喜。 下一刻他突然看見那扇門開了,然后從那扇門里面竄出一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 他單肩挎著書包,叼著包子捏著豆漿,快速俯沖下來,和他擦肩而過,嘴里還模糊不清地說快點快點。 “快點啊。” 張邈遠一頓,視線才對焦到前面的人臉上。 宋涵笑著問:“你愣什么呢,我們本來就堵了半天車,一會兒我媽得說我了。” 張邈遠沒說,就指著爬山虎笑道:“春天的時候應該很漂亮。” 宋涵卻笑話他不懂:“不是漂亮,是蚊子多,物業跟不上,讓處理也不見有人弄。” 他話音剛落,身后那扇棕色的防盜門是真的咔噠一聲開了。 嚴如茉第一眼看到的是宋涵,她果然責備地開口:“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也不發個消息。” 然后她才看到幾步樓梯下的張邈遠,驚詫中她對上張邈遠的視線,張邈遠只是笑著叫她“阿姨”。 站在嚴如茉和宋明德的角度來看,外形上,張邈遠確實看著年紀大,但這種大看著是穩重,不駭人。而從性格上來說,張邈遠確實活潑,你說一句話,人家能回你兩句,你不說話,他還有話說,問東問西,不拘謹也不過界,讓人覺得親近隨和。 他們頭一天晚上還緊張得睡不著,見了張邈遠的人反而輕松下來了。 宋涵對張邈遠的社交能力是從不懷疑的,而且對局勢的把控能力也極強,見他很快打入我軍內部,悠然自得地在這個家里開啟了享受模式。 其實他有一瞬間有一種錯覺,覺得張邈遠好像不是第一次來他家,而是已經來過了很多次。 他們甚至沒羞沒臊,客房什么的走開吧你,門一關,都睡宋涵那屋。 宋明德見狀關上臥室門氣急攻心,對嚴如茉說:“你看看他,也不問問人家睡不睡客房,拉著人就進去了,讓人以為我們沒準備呢。” 嚴如茉雖然惱但也就一瞬,明明她就見了張邈遠幾個小時,心防卻卸得那么快。或許是張邈遠笑著叫她阿姨的一瞬間她心就軟了———這個人看著比照片上的笑起來還溫和。 她說:“你管他,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又野又毛躁。” 嚴如茉說完拍拍宋明德的背:“人家兩個好你還不樂意嗎,我看著張邈遠是個不錯的人,不愛說虛的,也不假客氣,該吃吃,該玩玩,倒比端著的更好,我看他們合適。” 宋明德沒了話講,半響也道:“合適倒是合適。” 第二天早晨,宋明德嚴如茉起來的時候宋涵和張邈遠已經在飯廳吃早飯了,早飯不是他們自己做的,而是樓下那家店的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