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路燈悄然亮起,在出租車馬不停蹄飛馳之時,光影交錯投入車窗,映在他們的臉上。 項初望著車窗外沉思,帶點陌生的神色,今天他近些年來第一次坐出租車。 短短二十分鐘內趕過來,又臨場編制謊言救人,他也會累,便靠在了后背上。 “今天怎么這么熱。”謝安喬忍不了了,開始解羽絨服的扣子。 項初錯愕地看向他:“熱?” 那錯愕的表情恰到好處,對于北京十一月中旬來說一點也不算夸張。 而且,出租車里并沒有開暖氣。 謝安喬脫下羽絨服后,按下扶手上的按鈕,搖下車窗。他先是將臉迎著風吹了一會兒,吹得臉頰更加泛紅,然后縮了回來。 春天真的來了,他想。 寒風一股腦灌進來,猝不及防把項初的頭發吹得滿額頭都是,也把他整個人吹得一陣哆嗦。 正在開車的司機師傅,悄悄提溜了一下衣領。 “你是不是發燒了?”項初皺起眉頭,關切地看過來。 謝安喬沒理他,迎著十一月的北風繼續解襯衫的扣子,不出五秒,已經把襯衫的扣子解一半了。 他的胸口逐漸裸露在空氣中。 項初看愣了,一時間話都說不出。然而這呆滯也僅僅持續了幾秒鐘,很快,他俯過身扣住了謝安喬的手。 “停!” 謝安喬看神經病一樣看向他:“你管我干什么?冷了就穿,熱了就脫,這不是人身自由?” 一句話,把項初問卡住了。 他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么,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一句話:“這樣會感冒拉肚子的。” 聽了這個回答,謝安喬更感覺內心燃起一股無名火,哪兒哪兒都不順暢。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他選擇繼續脫。 項初整個人僵住。 短短幾秒后,他撲過來,快速將謝安喬的襯衫胡亂系上幾個扣子,同時長羽絨服在他身上一裹。 謝安喬整個人被卷在羽絨服里,動彈不得。他滿臉怨氣看向班長大人:“你干嗎!” “前面還有人呢。”項初用嘴向出租車司機的方向努了一下。 謝安喬仿佛聽不懂話似的,扭來扭去想要掙脫。 項初微微嘆了口氣,雙手鉗住了謝安喬的胳膊,經常健身運動的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偶爾才打一下籃球的富家少爺按得嚴嚴實實。 這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卻像走了一個世紀一般。 終于,謝安喬屈服了。 已經被鎖得嚴嚴實實,弱雞本質展現得一覽無余,再掙扎就不禮貌了,熱就熱著吧。 他微微喘著氣,臉頰燒出朵緋云,齒間巧克力殘留的濃烈酒香攪拌著舌頭。 那該死的巧克力絕對有問題,謝安喬越想越恨,可身體卻讓他逐漸有了不滿的異樣感。 只見班長大人早已移開眼神,淡定地看路邊的風景,這讓謝安喬稍微好受了些許。 還好還好,自己現在這模樣沒被關注。 可再瞟幾眼項初后,謝安喬突然很想貼上去,用鼻尖蹭他的脖子,觸碰那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項初一動不動,望著窗外沉思,只有手按在謝安喬羽絨服邊沿。 謝安喬長長的睫毛不住顫抖,他現在仍然很熱,但熱得不僅僅想脫,還想和人貼貼。 比如……班長大人。 腦海里走馬燈般浮現出無數過往的片段,其中也包括無數次和項初在澡堂的偶遇,那昏暗燈光下分明的肌rou線條,那修長又有力的雙腿。 謝安喬越想,身下越膨脹;而越膨脹,他就越羞赧。 他現在真的恨死游逸了,從今以后直接粉轉黑,而且還是黑粉頭頭。 好在項初根本沒看自己的方向,不然就直接原地去世好了。 出租車終于停下,謝安喬看到久違的家。他好像直接飛回房間,等無人時發泄一下,長羽絨服下的小東西已經遭不住了。 項初掃了付款碼,和謝安喬下了車。 然而一下車,發熱的大腦雖然在冷風作用下舒服了,但因為異樣的欲望,謝安喬只覺雙腿發軟,每走一步都像上刑。 不想肌rou緊繃,但卻像抽筋了一下,尤其是褲子中間擠得難受。 耳邊傳來項初的聲音:“你是不是沒力氣了?” 謝安喬倍感屈辱,他很不想承認,盡管這是事實。 項初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說:“最近天氣不好,身體不舒服很正常。” “嗯,有點走不動。”謝安喬承認得更無負擔了。該死的哲學人,這么會察言觀色嗎? 項初停下了腳步。 “我背你吧。” 謝安喬僵住。 這不好吧? 然而項初已經二話不說蹲到了地上。 謝安喬怕他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異樣,從而誤會什么,可他實在走得難受。 “來吧,不用擔心我,我還是有勁的。”項初的聲音很溫柔。 誰擔心你了,熊都沒你有勁,你要背不起我我都要鄙視你的。 謝安喬仍然拒絕:“我們走慢點就行。” “別逞強了,沒關系,咱611要互幫互助嘛。”項初背對著他說,身子仍蹲著,一動不動。 哦,也是,我們是一個寢室的同班同學,要互幫互助。 不知怎的,聽到那句話時,謝安喬感覺眼周一酸,像是風吹了兩粒沙子揉進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