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們所在的34號宿舍樓,每層都有一個澡堂。 北方大漢們的宿舍,澡堂通常都很空;謝安喬這樣雷打不動每天沖澡的習慣,也是南方帶來的。 今天也不例外。 時間已經很晚了,窗戶外能看到霧霾中淡淡的星星,夜幕下的澡堂很安靜也很空曠。 謝安喬享受屬于他的短暫寧靜。 他的空余時間都用來社交了,劇團中老師們也愛他同學們也愛他,他的嘴被迫一刻也不得閑。 再熱鬧的人,偶爾也需要清靜。 他脫掉黏了不少汗的短袖,再脫去糊了一天的褲子,將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暴露在空氣中。 “嘩啦啦……”澡堂另一頭突然迸出聲響。 謝安喬嚇了一跳。 他這才發覺,澡堂內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無意識間用浴巾遮了遮下身,悄悄斜眼,看向發出聲音的花灑的方向。 那人側著身自己,再加上水蒸氣作祟,尚看不清臉。 真漂亮的肌rou,背部線條一看就是練過的,而且身形又高腿又長,恍惚間還以為是個男模。 哲學系那幫男生個個瘦得像小雞,這人估計是隔壁宿舍的某位。有點像體育系的花花公子,一周換一個女朋友的那位。 謝安喬遠遠走到澡堂另一邊,放下洗發露和皂盒。 擰開水龍頭,頭頂花灑的水一股腦沖下來,撫去了一天的勞累。 水溫正好,“男模”在對面洗澡,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嗎? 謝安喬拿起肥皂,沖洗上面浮著的皂渣,皂體逐漸變得滑滑膩膩。 這時,“男模”關緊水龍頭,用手背抹了抹水,轉身去找毛巾。 也就是那一刻,謝安喬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濃眉大眼,僅需一瞥便能看到他正氣凜然的目光;鼻梁高挺,但看甚至會覺得那鼻子過于高大,下顎線條粗獷又略帶銳氣。 不是項初是誰! 謝安喬握著肥皂的手嚇得一抖。 項初感受到了另一邊的目光,轉過頭來,不明所以。 突如其來的對視令人慌亂。 謝安喬下意識肌rou一顫,然后非常不小心地,把肥皂扔了出去。 他是打籃球的。 他們都是打籃球的。 只需輕輕一拋,任何小物件都能飛得很遠,澡堂對角線不再有什么距離。 肥皂在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后,滑到了項初腳下。 項初:? 謝安喬愿賭上一生吃火鍋沒油碟來發誓—— 他真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說: 謝安喬:0怎么你了! 項處:我喜歡。 謝安喬:? 第4章 老朋友!來杯肥皂嗎? 謝安喬已經很久沒這么尷尬過了。 沒事,對方是直男,在他面前撿肥皂沒什么的吧!生活又不是電視劇,撿肥皂不代表什么吧! 等價轉換一下,本質就是做一件事,撿一個東西。 僅此而已。 人要勇敢直面突發狀況。 謝安喬深吸一口氣:“那個……”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項初已經撿起了腳邊的肥皂,走了過來。 謝安喬差點忘了,這位班長大人平日是多么一個大好人。 他默默接過肥皂。 他本想同時道謝,也知道該禮貌地道個謝,可水蒸氣在密閉的澡堂內越來越熱,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那一刻,他們裸對裸,近在咫尺。 謝安喬竭力控制自己的眼神,可余光里鼓鼓囊囊的胸大肌過于顯眼,令他鼻子都不通氣了。 手里的肥皂懸在空中,越來越滑,越來越膩,好像一使勁就能捏扁一般。 裸男對視不可怕,就怕裸男中有一個性取向有異。 項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仿若在接受他無聲的道謝。 “咳……” 兩人轉頭,只見門口站了兩個人,而且也不知道那兩人站了多久。 是室友兼好兄弟,冬子和楊盛,懷里抱著洗漱籃肩并肩站著。 他們看到這一幕,人傻了。 “項班,你在干什么?”冬子下巴即將脫臼,“這是可以問的嗎?” 很難想象他們現在的精神狀態。 謝安喬只恨自己沒長七張嘴。 不對,他們又沒問自己,長七張嘴也說不了話。 于是。 “我在幫他撿肥皂。”項初答得字正腔圓。 “……”謝安喬微笑眨眼。 震驚兩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一百年。 很好,這下大家都知道他是直男了吧。 …… 正經gay誰能如此落落大方說這種話啊! 走出澡堂擦肩而過時,謝安喬看到了好兄弟們頭投來的詭異目光。 冬子:喬哥牛掰,敢調戲項班。 楊盛:你們的肌rou都很好看啦。 謝安喬:謝謝。 謝安喬真實os:我謝謝您。 * 肥皂風波過后,冬子和楊盛的眼神比往日更加敬佩了。 唯有項初與往日毫無分別。 機器人一樣六點五十分起床,輕手輕腳地洗漱收拾離開宿舍,在教室里碰見他時,不是在學習就是在去學習的路上。周二和周四晚上他雷打不動地出現在籃球場,憑借超人的體力和技巧碾壓一片弱雞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