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了沒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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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齊霏說陪大小姐去報警了。”向硯南想起來,“既然這事兒是薛書儀干的,那報警是不是……” 他沒把話說完,放緩聲音觀察著季淮頌的反應,然而他沒有任何波動。 季淮頌打著方向盤:“有問題?” 報警,有問題? 向硯南一噎:“……沒問題。” 過了幾秒。 “我有點好奇啊,純好奇。”他調(diào)整了下坐姿,“這事要是角色互換,林落煙給薛書儀造這種謠,你會站薛書儀嗎?” 季淮頌瞥他一眼:“你腦子有毛病?” 向硯南:“……” 他好像是腦子有毛病,不然怎么問出這種在他雷區(qū)蹦迪的事,看得出來,雖然不在乎,但怎么說也是他季淮頌的女朋友。 這種事,他要是不出面維護,不是人。 但這種沒有名分的前曖昧對象,和正兒八經(jīng)的現(xiàn)任女友,確實有點狗血。 被罵了,向硯南就熄火了。 沒想到季淮頌接下來的語氣平穩(wěn),卻有點將林落煙圈在自己的領地之內(nèi)的意思。 “林落煙不是刻板印象里的好人,但不壞。”他說,“說點兒不好聽的,她這個人極致愛己,你不去招她,她根本不會多看你一眼。費心思造謠?你太看得起她了。” 向硯南有點摸不清現(xiàn)在的季淮頌對林落煙,以及對這段見色起意、一時興起的戀愛的態(tài)度了。他輕哼一聲:“你倒是了解她。” 季淮頌挑眉:“不然你了解?” “……”他不了解。 他他媽不只是不了解林落煙,連旁邊坐著的這位爺都有點不認識了! - 城南酒吧。 季淮頌和向硯南到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有要落山的跡象。 薛書儀和朋友在走廊深處的包廂里,聚會喝酒,耀武揚威地捧著手機看熱鬧,說林落煙這下完蛋了。 包廂的門是被一股帶風的力推開的。 嘴角的笑還掛著,她完全沒有注意,就被繞到沙發(fā)后面的人拽住了衣服后領。 季淮頌另一只手懶散地搭著沙發(fā)背,略微俯身,頷首問她:“挺得意?” 他的視角能看清她的手機界面,是慶大的論壇。 帖子下面烏煙瘴氣,躲在背后的人坐收漁利。 旁邊的人這才看清局面,大氣都不敢出。 角落有人雖然瑟縮,但還是忍不住幫薛書儀說話:“季淮頌,你沒事兒吧?你居然打女人。” “別什么罪名都他媽往爺腦袋上扣。”季淮頌笑得肆意張狂,聲音很沉,“首先,她得是個人,對吧?” 低啞但略微上揚的尾音,聽得薛書儀頭皮發(fā)麻,恐懼遍布全身。 她慌忙動動手指,把論壇頁面退出去。 “別關啊,不是看得挺開心?” 松開手,季淮頌扯了下頸間的項鏈,沒直起上身,雙手搭著沙發(fā)背。 身后的壓迫感太強,薛書儀渾身繃緊,害怕地吞咽了一下,不敢招惹他。 “我……看看都不行嗎?”薛書儀聲音有點抖,梗著脖子硬說,“這么大的事,別人發(fā)給我,我不能看看嗎?” 試圖把自己擇干凈。 “你也知道這么大的事兒啊。” 季淮頌拖腔帶調(diào),和平日里的態(tài)度無異,卻讓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話里有沒有別的意思,更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么。 薛書儀猛然扭過頭看他:“她還好嗎?被造謠這種事,是個女孩兒都受不了,她現(xiàn)在怎么樣啊?” 太假了。 這蹩腳的演技還不如林落煙一半好。 季淮頌懶得跟她周旋,直直看進她的眼睛,仿佛攫住她似的:“你覺得呢?你也是女孩兒,造黃謠,腦子有什么病?” 薛書儀勾著他的衣袖,眉間輕蹙,一臉緊張又無辜的樣子:“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么?阿淮,你相信我,我真的——” “我查的。” 三個字落地,薛書儀臉上的神色一僵,手指都蜷縮了。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他會為了林落煙做到這個地步,竟然還親自查這件事。不僅查了,還來找她興師問罪。 季淮頌抬手,避開她的手,直起上身:“沒人說,我自己查的。巧了,查到你這兒了。” 慢條斯理地繞過沙發(fā),挨著沙發(fā)臂坐下,“識相點兒,把態(tài)度擺端正,承認錯誤,跟林落煙道歉。剩下的,她說了算。” “阿淮……” “趕緊。”季淮頌皺了下眉,“我耐心有限。” 薛書儀恍然。 他并不是一個沒有耐心的人,相反,他平時太有耐心了,不管是做什么事,還是對待什么人,因為無所謂,所以有足夠的耐心。這副樣子太難見,比起以往任何一個時刻,都顯得太在乎。 垂眼咬了咬下唇,薛書儀還試圖掙扎:“我沒有她的聯(lián)系方式。” 季淮頌把她的手機抽過來,敲了一串數(shù)字,扔了回去。 滿屋子人沒一個敢吭聲的,全都遠離這張沙發(fā),在靠墻靠角落的地方看著,包廂里靜得嚇人。 薛書儀盯著屏幕上的一串數(shù)字,閉眼咬了咬牙:“我發(fā)短信給她說可以嗎?” 季淮頌眉宇間透著不善的氣息:“隨便你。” 相較之前松了一口氣,薛書儀編輯好道歉短信發(fā)給林落煙,然后把手機轉(zhuǎn)過來舉到季淮頌眼前,給他看。 季淮頌起身,雙手抄兜,一言不發(fā)要出包廂。 指關節(jié)扣到泛白的薛書儀驀地站起來,叫住他:“不是我一個人做的,是林落煙她小姨!我不是主謀,我只是——” “只是幫兇?” 季淮頌眉尾輕挑,回頭看了她一眼,拉開包廂的門,毫不留情地離開。 他想起在蘆海的時候,林落煙說過,她小姨和薛書儀在咖啡廳見過一面。 眉間的濁氣并沒有因此而散去,反而變得更加濃烈。 她從小到大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光鮮亮麗受人追捧的大小姐,好像只是虛無的表象。 向硯南亦步亦趨跟著季淮頌,生怕他下狠手。 方才在包廂里,他拽薛書儀領子的時候,他下巴差點都要驚掉了。 “不至于。” 出了酒吧,聽向硯南連聲感慨,季淮頌拉開車門,單手搭在車頂,沒急著上車,“她沒開口,我要真把人弄出什么事兒,她也不會高興。” 向硯南故意用酸溜溜的語氣惡心他:“喲,開始裝好人了?” “沒裝好人。”季淮頌說,“就覺得她跟著我,不該搞出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惹她不開心。” 向硯南愕然兩秒,表情夸張:“還說不在乎。” 默了兩秒,季淮頌語氣微沉:“在乎。” 暮色降臨,街燈倏然間點亮。 華燈初上投射出的光暈落在他身上。 “沒見她哭過,但她笑起來是真好看。” 他拖了點尾音,姿態(tài)懶散,勾唇笑著,“我這人俗,就喜歡看她笑,不行?”收心了沒 第32章 晴朗森林 收到薛書儀的道歉短信, 林落煙剛從局里出來。因為是陌生號碼,差點以為是垃圾短信一鍵刪除,瞥見她的名字, 才及時收手。 林落煙覺得稀奇, 又在下一瞬明白了怎么回事。 盡管從齊霏告訴她這件事到現(xiàn)在, 季淮頌沒有跟她說半個字,但向硯南知道的事,他很難不知道。 薛書儀這人心高氣傲, 不可能這么主動承認錯誤和道歉, 除非是季淮頌親自找上門了。 ——雖然這條只有幾行字的道歉短信看起來極其敷衍。 心情突然就變得奇怪起來。 這種微妙感比當初他在老宅后院長廊給她點煙更甚。 林落煙收好手機, 跟齊霏說今天晚上不去玩了, 轉(zhuǎn)而打車回了家。 坐在kiki的泡沫墊上, 林落煙靠著落地玻璃窗,杵著下巴, 視線耷拉在手機屏幕上。薛書儀的短信她沒有回復, 也不想回復。 kiki窩在自己的小沙發(fā)里犯困, 屋子里只開了角落一盞落地燈,光線偏暗, 顯得整個房子更加靜謐。 與窗外燈紅酒綠熙熙攘攘的霓虹街道格格不入。 許是她一直沒有回復短信,沒有擺明態(tài)度,薛書儀有點胡思亂想的慌張,在那條道歉短信下端, 又彈出來一條新的短信。 林落煙掃了一眼。 她當然能猜到, 這件事絕非薛書儀一個人做的, 至少在蘇淺給她看那段咖啡廳里的視頻時, 就已經(jīng)有跡可循。 小姨現(xiàn)在是覺得外公把婚事這條路堵死了,想推她下懸崖?以為這樣就能毀掉她? 可真狠啊。 手機放地上, 林落煙起身,拾起茶幾上的煙盒,熟稔的抽出一支,煙尾含在嘴里,用電子點煙器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