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心了沒 第29節
“林落煙。” 季淮頌氣笑,說話時,動脈和喉結震著她的手,“你想勒死我啊?”收心了沒 第19章 老廣場 上了車, 林落煙從手套箱里拿出新毛巾,拆開后展開,抬手按在季淮頌的頭上。 季淮頌吊著眼尾看她:“良心不安?” 她和他一樣, 并不是一個會在這些大大小小的事兒上給予的人, 也沒那么好心。 抓著毛巾揉了揉他微濕的頭發, 動作算不上溫柔,林落煙語氣隨意:“是啊。” 沒有濕得很過分,她揉了幾下就把毛巾收了起來。 合上手套箱, 鼻尖忽而一酸, 車內響起一聲清脆短促的噴嚏。 林落煙吸了吸氣, 揉揉鼻尖。 季淮頌瞥她一眼, 聲音含笑, 很是故意:“這下真要感冒了?” “……” 這話明里暗里好像都在說,上次騙他感冒, 結果出現在club的事。 林落煙咬了咬唇, 沒有說話。 季淮頌反手把后座的外套拎過來, 扔她腿上:“宿舍有藥嗎?” 林落煙:“沒有。” 打著方向盤,季淮頌勾唇, 笑意更甚。 挺好笑,上次騙他感冒,還說吃過藥,結果在這個兒敗露得跟寫作文一樣, 前后呼應。 醫院附近就有藥店, 驅車拐角就到了。 藥是季淮頌去買的, 林落煙是不可能下車踩水洼的。 買了藥, 讓藥店的店員幫忙沖了一杯,季淮頌端著紙杯回到車上, 遞給她。 林落煙放下手機,雙手捧著紙杯,習慣性地問了句:“苦嗎?” 她初中和高中那會兒感冒,齊霏也給她沖過感冒藥來著,每次她都會下意識的問這么一句。 她是真的很不喜歡苦苦的味道。 季淮頌收了傘,關上駕駛座車門,單手搭在方向盤上。伸手拿走她手里的紙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小口,再次遞給她:“不苦。” 林落煙沒動,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 季淮頌驟然失笑:“林落煙,你這戀愛談的就沒意思了,給你男朋友一點兒信任行不行?” “哦。”林落煙應了一聲,捧著紙杯小口小口地喝著。 真的不苦,藥香濃郁,有淡淡的甜味。 她這副安靜喝藥的樣子,有點乖。像是放空了大腦,沒有任何防備。 這個時候要是叫她一聲,她看過來的眼神一定像是被驚擾的小鹿,茫然又純粹。 季淮頌伸手,手背貼著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 林落煙緩緩抬眼:“我發燒了嗎?” 撞上她的眼睛,季淮頌頓了下,沉聲:“沒有。” 還真跟他預料的一樣,懵懵懂懂像小鹿。 和她大多數時候的眼神不一樣。 她平日里的眼神嬌媚更多,會讓他產生征服欲。而此時此刻的眼神,萌生出他更多欺負的念頭。 不想保護,想欺負。 等她喝完感冒藥,季淮頌隨手捏扁紙杯,丟在中控臺上。 林落煙:“你就扔這兒?” 好好一輛大g,怎么被他當成垃圾場似的。 “懶得下去。”外面的雨下得轟轟烈烈,比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還要大。 季淮頌重新啟動車子,“餓不餓?” 都已經過了飯點,天色漸晚,遙遠的天際處在半明半暗的色調之內。但因為下雨,灰蒙蒙的,并不能看的很清晰。 林落煙單手撐著下巴:“本來不是很餓,你一說我就餓了。” 季淮頌低聲笑了下,聲音沉沉悶悶的:“怎么什么都賴我?嗯?” 林落煙:“我這個人,可不講道理。” “誰跟女朋友講道理啊。” 季淮頌微微歪頭看著路邊臨時停車區的空隙,打轉方向盤把車開出去,“想吃什么?” “粵菜。” “行。” 城南有一家名氣很大的粵菜餐館,每天就接待那么二十桌,很難約到,基本上是提前半個月預約。 但這家館子和季氏集團的下屬酒店有合作,季淮頌帶人去,不需要預約。 等經理把包廂的門關上,林落煙扯了一張紙巾,隨手擦擦身前的桌面。 “早知道早點跟你談戀愛了。”她說,“我很喜歡這家粵菜。” 季淮頌拿菜單的手頓了下,嗤笑道:“跟我談戀愛就為了吃?” 林落煙:“不然呢?” 季淮頌把點開菜單的手機放在她的手邊,側身看著她,眼底興味:“這些附屬的金錢地位,比我這個人重要?” 聞言,林落煙歪頭,好似真的認真想了會兒,才輕聲說道:“那倒也不是,我又不缺錢。但是吧,我想吃這家粵菜,我都必須預約。” 她停頓兩秒,“所以,金錢地位還是挺重要的。” 就像此前在外公壽宴,和以往的每一次名利場,面對那些曲意逢迎和趨炎附勢,她雖然唾棄,但運籌帷幄。她只需要理性地判斷、思考,又或者每一分寸的言行舉止,都宛如九曲十八彎一樣同別人打太極。 對于金錢地位,她是主動的,只要她想要,她就能有。 可人不一樣。 人最善變了,人心是最難測。稍不留神,就會變得被動。 她在林氏這個貌合神離背信棄義的家族里長大,實在是不信人心。 小的時候,因為她的臥室沒有門鎖,她就連睡覺都不敢睡得太沉,時刻擔心自己生存的方寸天地會不會被入侵。也正是因為這樣,她的睡眠一直不好。 就連齊霏、屈煬和蘇淺,都是在大浪里淘沙,淘過無數遍才被堅定地留下的。 “看來我對你的價值,不只是你的婚事。” 季淮頌給她倒了一杯甜棗茶,“我這么好用,不多給我點兒報酬嗎?” 林落煙偏頭,滿臉認真地看著他:“我對橡膠過敏。” 驀地,季淮頌低頭悶笑兩聲,難得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眼角。 他說的不是這事兒,她還挺百無禁忌。 看他低頭笑著,肩膀都在顫,林落煙抿了下唇。 “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是我真的對橡膠過敏。” 恰巧包廂門被敲響,季淮頌抬手捂住她的嘴,輕聲道:“好,我知道了。” 而后才讓人進來。 等經理帶著服務員推著小餐車離開,林落煙喝了一口暖乎乎的甜棗茶,說道:“我還是高一做物理實驗的時候,撿到一個橡膠圈,才知道我橡膠過敏。” 季淮頌說:“我沒有不信。” “我是在和你分享。”林落煙抬眸,不知道是包廂里的燈太亮,還是她眼睛本就這樣,仿若從眼底升起一顆璀璨的星辰,“你不想了解我嗎?” 其實在圖書館的時候,向硯南模仿他說話,她還挺驚訝的。他竟然能夠猜到她處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的態度,要么不在乎,要么重拳出擊,而不是慌亂無助。 季淮頌不置可否,將話題拋回給她:“你不像是會和我好好聊聊的人。” “不可以嗎?”林落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作為你的女朋友。” 同樣的反問,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語氣和態度。 他記得,在林家老宅那晚,他撞見她抽煙,她那句反問傲然又嬌氣。而現在,更多的是委屈和撒嬌,甚至帶了點可憐巴巴。 她在給自己切換人設這件事上,好像格外自如。 季淮頌沉沉的嗯了一聲,拿走手邊她空了的杯子,順手又給她倒了一杯甜棗茶。 他垂眼,語氣微揚,很隨意,聽起來并不認真:“我女朋友想做什么都可以。” - 雨珠順著落地玻璃窗往下滑,留下一串淺淺的痕跡。雨勢不僅沒有變小,反而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林落煙不僅有點感冒,甚至還開始輕聲咳嗽了。 得趕緊回去換件厚點的衣服穿,她只穿了一條裙子。 慶嶺每年春秋的溫度都很過山車似的,根本不管市民的死活,一鍵入冬、一鍵入夏的事兒也經歷過。 吃過飯,上了車,季淮頌順手把車內溫度調高。 林落煙敲著手機鍵盤,問他:“你是不是不住學校?” “嗯,不住。” “那你把我就近放在哪家酒店吧。” 話落,她明顯感覺旁邊偏過來一道直勾勾的視線,她立馬解釋,“別誤會,是我自己一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