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的光輝·第五十六章：驚與喜

    2020年1月30日

    右手被牽著過馬路，冷嵐低頭看著手機，聚精會神。

    「好好走，別看手機！」

    在耳邊，她聽見男朋友輕喝著自己，挺嚴肅的，就像管著小孩。

    「你看看啊，他又更新視頻了，還是那么有意思！哎哎，快看，還是咱們的

    店呢，這是不是在給咱家做廣告呀？他可真有心！等明天的，看見他，本姑娘一

    定要好好謝謝他，再贈送一盤水晶餃子給他，以表我這個小老板誠摯的感激之情

    ，怎么樣？我大方吧？」

    對于男友的忠言逆耳，刻板說教，姑娘完全是置若罔聞，全當耳旁風，她依

    然嘰嘰喳喳地，看上去很高興，樂樂呵呵的。

    「這段時間你好像和那小子走得很近啊，注意點啊，你現在可是有夫之婦的

    女人！再說，他不就是個搞網絡自媒體的嗎？還有就是，他一家人和你mama挺好

    的嗎？至于你天天這樣嗎？捧著手機看！你是天天等他呢，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啊？」

    酸熘熘的語氣，明顯地醋意十足。

    「嗯，他是挺好的呀，怎么了？」

    明知故問，并反問著，姑娘扭過頭，明眸皓齒，又大咧咧地問，沒心沒肺。

    「你自己走吧，不管你了！」

    在自己面前，自己的小女友卻說著別的男孩「挺好的」，口口夸贊的都是他

    ，并毫不掩飾，這相信，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心生妒忌，更何況他任純還是這

    種極為重視女朋友、甚至對個人情感到了小肚雞腸的程度的男孩，更是會氣不過

    ，果然，聽姑娘說完，男孩馬上就甩開她的小手，自己向前走著，大步流星。

    也難怪，他會如此，會有這么大的反應，大動肝火，自從看了美食店，那丫

    頭當了名副其實的小老板以后，他就發現，去她店里，和她接觸的人明顯多了起

    來，而且，都是男性居多，那些，有談吐不凡的上班族，還有朝氣蓬勃的大學生

    ，紛至沓來，而就像他說的、所看見的那樣，他們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別

    有用心！而大家都能看出來，不言而喻，什么是顏值擔當？什么是招攬客源的關

    鍵條件？就是她！這個天天坐在前臺，模樣俏生生，水靈靈的小老板！而最近，

    那個幾乎已經成了他眼中釘，幾乎天天都要去女朋友店里坐坐，或者用餐的人，

    還是那個人，那個小子，就憑著雙方母親交情不錯的關系，就仗著他自己家條件

    很好，父親是個高官，掌握著財政大權的關系，再加上他自己也是有模有樣的，

    就更加來往過密了，去了店里，不是端著碗走走停停，和小老板說說笑笑，就是

    和趁姑娘閑暇下來，向她展示著自己新的作品，在姑娘跟前擺弄著他的手機，顯

    擺著網絡那些新興事物的玩意兒，好幾次，尤其是元旦小長假回來，任純下班去

    看女朋友，他就眼前看見那兩個人在一邊吃著晚飯，拿著筷子，一邊在接頭交耳

    的，女朋友就用筷子頭在那小子手機上指指點點的，又在他面前比比劃劃的，總

    之，兩個人是正在交談，不時，還發出陣陣笑聲，由此可見，兩人相處甚是歡快。

    小伙子當然是不舒服、生悶氣，不過，他也是獨自生生氣罷了，如果他就因

    為這種事去和對象理論，據理力爭地搶白一番，那就顯得自己太沒氣量了，一點

    都沒大度、沒有男子氣概，因為他知道，現在女朋友干得是服務行業，微笑示人

    ，態度良好才是位，現在來的都是客，她對誰都可以笑臉相迎，熱情致上，

    因為現在開店以后，可以說，她就不再屬于自己了，而是屬于人民幣的，屬于人

    民幣那些來源的，至少，在態度上是這樣，不能怠慢了顧客，這個道理誰都懂，

    也能理解，人又漂亮，又是干的拋頭露面的買賣，這些問題就是不可避免的，會

    時常有。

    事后，他老是這樣尋思，說教自己。

    「還真生氣啦？熊樣兒吧！你看看，我在看啥呢？你mama不同意，不給你買

    ，對象給你買！以后啊，就放在咱們的新房，你的書房電腦跟前，讓你時時刻刻

    地看，天天喜歡著，看見它們，就像喜歡你媳婦兒一樣，好不好呀？」

    還在前面走著的任純，氣鼓鼓的，即便又是這樣，小伙子應該習慣了，但是

    人的情緒，短暫的氣悶是不可能這么快消化的，說沒就沒了的，這時候，胳膊就

    被人在身后挽住了，同時一個重重的賴皮鬼就貼了上來，重重地擠壓著他，而又

    嬉皮笑臉的，依然是沒心沒肺的小模樣，一臉天真。

    一群模樣精致、做工講究的小玩偶出現在眼前，出現在手里屏幕里，那正是

    自己想要的啊，復仇者聯盟系列的玩偶！但又是因為價格有點貴，怕mama罵自己

    浪費，瞎花錢，所以才一直不敢買，那也確實是沒什么用的小物件。

    然而，不管怎么說，這丫頭還是有心的，是知道想著他的，見他不開心立馬

    就來哄他了，這些東西買與不與，都是她的一片心意，一片很在乎他的真情實意

    ，任純知道。

    「小臭丫頭！算你有良心，哥沒白疼你！行了，這些錢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多給自己買點小零食、你自己喜歡的好吃的吧，把自己喂得胖胖的，讓奶子再肥

    一點，晚上好給我吃，讓哥好好品嘗，就啥都有了，哈哈！」

    小伙子回頭，伸手捏了捏那張粉嫩嫩的小臉，又眉開眼笑了，之前的小情緒

    ，小別扭也立刻云消雨散了，開心起來。

    然而，因為不正經，說話口無遮攔的，又是遭到了一頓爆掐，切膚之痛，姑

    娘追著他打，讓他再調戲自己！哼！在人行道上，一對小情侶打打鬧鬧，去了飯

    店。

    「你們來了！小嵐快坐這兒，挨著姨！兒子你快去，問問他們，媽特地從國

    外空運回來的海鮮做沒做好，其中河鰻和海鰻是很補的，對美容養顏都是很好，

    小姑娘吃正合適，不過啊，我們小嵐人這么漂亮，吃什么都無所謂了，都一樣水

    靈靈的！是吧，淑清？」

    跟隨著服務員走進了包房，推開門，里面就是一屋子人，五六個中年人正圍

    坐在一張大桌子旁，喝著茶，聊著天，有說有笑的。

    看見冷嵐和戀人走進來，其中一個雍容華貴，衣著很是講究和闊氣的中年婦

    人率先站起來，喜笑顏開，招呼著姑娘。

    感受到了她的熱情，姑娘自然要積極響應，這樣她就和戀人分開了，向兩邊

    走去，他去了自己mama的身邊，挨著父母坐，而她也走到婦人身邊，被她拉著，

    落了座。

    環視了一圈，姑娘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疑惑，說好的，今天的飯局是兩家

    人商量結婚的，就算是正正式式地會親家了，兩家大人坐下來，是正式給他們訂

    婚了，那現在，怎么還會有外人？而且還和兩家沒有太大關系的外人？是來作陪

    的，還是來當證婚人的？她假裝喝了一口茶水，并將目光投向男友，就發現，他

    也是在看著自己，同樣是滿臉疑問，一副不明所以，并且又是不太高興的表情，

    她默默地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也很發懵。

    也難怪，男朋友的臉色會難看了起來，因為就在剛才，他還在為這里的其中

    一個人而鬧別扭，和她耍脾氣，大為吃醋，現在，自己就與這個人有一條胳膊的

    距離，就隔著一個人，也就是剛剛拉著她坐下來的中年貴婦，他的mama，這男朋

    友看見了心里可能舒服才怪，真是見鬼了。

    就連自己，也感覺畫面挺突兀的，自己明明是家人，父母都在場，也和男朋

    友一家在一個場合，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感覺孤立無援了，四六不靠，被一個和

    她的母親關系還算不錯，而自己卻不怎么熟識的女人拉著坐在一起，這叫怎么回

    事！這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次上幼兒園一樣，孤零零的，誰都說不上話，

    也不自然。

    還好，這時候，席宴都擺上來了，既然沒啥可說的，就安安靜靜地吃飯吧，

    反正自己是晚輩，今天的發言權也不在自己這里，姑娘想。

    「哎呀，我們小嵐啊，和蘇宣可是光腚娃娃呢，從小就在一起玩，要不是啊

    ，蘇宣一家搬走了，不在老房子住了，說不定兩個孩子還能一起出雙入對，天天

    一起上下學，從幼兒園，到高中，天天都能在一起，景輝，你看書多，有學問，

    你說這樣要是在古時候算不算青梅竹馬？我記得是誰來著，梁山伯與祝英臺吧？

    就是這樣的，還是司馬相如和卓文君啊？反正是一段佳話，流傳千古呢，呵呵！」

    看著丈夫起身斟酒，坐在主位上的秋淑清就率先說了起來，她端起小酒杯，

    看著里面透明的白酒，并沒喝，只是舉著杯，看向一邊，她自己的朋友那邊。

    「白敏，這次我回來，可一下子就知道了啥是老交情了，多年的朋友可太重

    要了，真不是白給的！來，不整別的沒用的，這杯酒我敬你！為咱們的老友重逢

    ，也為我家現在這個店，你們家老蘇可沒少幫忙，地界那么好，又這么低價讓我

    們兌下來了，這份情誼，都在酒里了，我先干為敬！」

    說著話，秋淑清就一仰頭，一杯的白酒就被她一飲而盡了，干凈利落。

    辛辣的酒味在嘴里蔓延著，喝得又急又快，可女人竟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看得出來，多年在外，她已經練出來了，酒不知味，千杯不醉，這樣子，還真有

    幾分豪氣，爽爽快快。

    看她這樣，名叫白敏的貴婦自然還禮，客套一番。

    接下來，氣氛很愉快，大家說說笑笑

    ，聊著以前，有大人們之間的友誼，還

    有孩子們兒時的趣事，其樂融融的。

    可是，誰都不提今天飯局的主題，兩個孩子的婚姻大事，甚至有好幾次柳憶

    蓉實在忍不住了，好幾次想張嘴，想先說，卻都被秋淑清的滔滔不絕，或者直接

    打岔給中斷了，柳老師覺得自己是男方家長，是他mama，理應由自己切入主題，

    可是酒過三巡，她還沒找到一個好的切入點，這真急人。

    再看看兒子，他已經臉色非常難看了，陰沉沉的，并在她身邊如坐針氈著，

    原因很簡單，誰都能看得出，就是來源于對面，他自己的對象卻讓別的男孩照顧

    著，不時夾夾菜，又起身倒飲料的，而那丫頭還在和別的男孩的mama交頭接耳的

    ，很熱情地攀談著，十分投入，這情景，恐怕任誰，任何一個正牌男友都會受不

    了的，看不下去。

    有好幾次，柳憶蓉在桌子底下都感到了兒子的腿動了動，他想起身，同時她

    也感受到了兒子心中的躁動，開始焦急了，于是，她不動聲色，在下面輕輕拍著

    兒子的大腿，無聲地安撫著他，讓他稍安勿躁，由mama來。

    不能再拖了，就在這個話題結束吧，也難怪兒子著急了，就連她，柳憶蓉自

    己也聽得不耐煩了，整個飯桌上，都是那兩個女人在說話，口若懸河，內容還都

    是她們的兒女小時候，那些聽起來根本毫無意義的陳年舊事，就好像她們真的是

    世交，兩個孩子真的是一起長大的那樣，而實際上，柳憶蓉知道，自己的兒媳婦

    不過才認識對方一個多月而已，感情甚好，根本就不能夠，無從談起。

    基本上就是沒話找話，所以，才叫人聽得昏昏欲睡，整頓飯吃起來，越發覺

    得是如同嚼蠟，食不知味。

    沒有來得及，柳憶蓉仍是沒開口，而又當聽見秋淑清笑著說「兩個孩子有一

    次撒尿和泥，真的就像郭德綱的段子里那樣」，這時候，本來還是穩穩當當喝著

    魚湯的姑娘，突然就將她手里的勺子往桌上一扔，接著，又是急急忙忙地站起來

    ，沒說話，也不解釋什么，就捂著嘴，腳步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出了包房。

    見姑娘這樣，自己兒媳婦如此這般，柳憶蓉立即就是心頭一喜，馬上，她明

    銳地就察覺到了什么，不對，這一幕，應該說是她在腦海里幻想了無數次的，甚

    至做夢都會笑醒的場景終于出現了！就是這樣的，分毫不差！兒媳婦，一定是有

    了，她懷孕了！「你好好呆著，那是女衛生間，你去能干什么？mama去看看！」

    看見自己對象那樣，兒子自然就更是心急，更加擔心，便想站起來，去關心

    姑娘，可馬上，就被柳憶蓉按住了肩膀，按在了原位，隨后，她拿起了桌上的一

    包紙巾，也快步走了出去。

    而她的猜想，幾乎也得到了共鳴，有個人同她想到一塊去了，只不過，又是

    兩個極端，驚喜與氣惱，兩種反差。

    因為，在柳老師身后，兩道陰冷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直到，她消失在包房

    門口，而實際上，從剛才，從看見姑娘起身，那副模樣，這樣的目光就出現了，

    陰沉沉，毒辣無比。

    sao貨！小浪蹄子！這么看著你，天天都給你下避孕藥，還沒防住你！真他媽

    能耐！莫非，是在那個時候，元旦游玩那幾天？自己的上吐下瀉，才讓你們鉆了

    空子，百密一疏？而你個死丫頭！偏偏在這時候，給老娘整這出，讓老娘猝不及

    防，步奏打亂，你可真會挑時候，cao你媽的！單手開始用力，緊緊握拳，秋淑清

    在心里不由罵了起來，怒火中燒，而表面上，她又是另一只手拿著茶杯，慢悠悠

    地品著茶，笑容澹雅。

    「你那個……那個好久沒來了？」

    還在干嘔，腹中的食物在不斷地涌出，姑娘彎著腰，伏在馬桶上，吐得稀里

    嘩啦的，她就感到后背上有一只柔軟的物體在輕輕拍打著自己，而后，又在輕輕

    地撫著自己的背部，明顯地，是在幫她，動作溫柔。

    柳憶蓉一針見血，直截了當，她太想確認自己的猜測了，換言之，她是太想

    抱孫子了！「我媽也真是的！吃飯呢，還說那么埋汰的東西干啥呀？真煩人！不

    過柳姨，我以前也不這樣呀，別人說啥我都能吃下去飯，就這幾天，特別想吐，

    老是惡心，這咋回事兒呀？」

    剛才的不適，使姑娘顧不上其他了，所以她并沒有聽清楚準婆婆的問話，直

    到嘔吐感漸漸緩和，姑娘好些了，她才接過準婆婆的紙巾，擦了擦嘴邊的沫子，

    不過臉色還是有點蒼白，看得出來，她是折騰得夠嗆，還在難受。

    到底是小女孩兒，毫無經驗，這是害喜，自己有孕了都不知道！還眨巴著眼

    淚汪汪的大眼睛，傻乎乎地問別人呢，小傻丫頭！見她這樣，柳憶

    蓉恨不得上去

    就親上姑娘幾口，就像平時，自己喜愛兒子那樣，視如珍寶。

    當然，現在，這姑娘可真是他們一家人的寶了，堪比大熊貓，還要珍貴，還

    要讓人倍加珍愛，呵護備至。

    柳老師二話不說，又一臉春風得意地拉起兒媳婦的手，原路返回，這么大喜

    的事，她怎么舍得在這里，在衛生間說出口呢？前面走著，拉著姑娘，沒人注意

    ，柳憶蓉雙眼已經有了一片濕意，變得淚濛濛的，喜悅與激動的淚水，即將要奪

    眶而出！「mama，那丫頭怎么了？她沒事兒吧？」

    嘴里咀嚼著被父親喂進來的一塊羊rou，任純回頭，急忙問著重新落座的母親

    ，而又還有點含含混混的，因為嘴里還有著東西，吐字不清。

    「告訴你多少次了，把嘴里的東西都咽下去再跟人說話，這樣多不禮貌，別

    人也聽不清！」

    又拿出了嚴母的習慣，柳憶蓉忍不住，又在像管小孩一樣說教兒子了，這是

    她一貫的做派，根深蒂固的作風，而后，她又拿著餐巾紙，給他擦擦嘴，讓他干

    干凈凈的，「傻兒子，那丫頭你別擔心，她沒事兒，而且，一會兒就要有驚喜了

    ，兒子，你可要坐住了，別太高興了，再跳起來，呵呵！」

    扭頭看著兒子的一臉疑惑，她也很滿意，這小兩口，真是一對煳涂蛋！就知

    道著急，還有抓著大人一個勁地問，他們根本不想想，本質的原因是什么，是多

    么讓人欣喜若狂，振奮人心！「好了，現在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下面該說說正

    事兒了。」

    清了清嗓子，柳憶蓉扭過頭，還沒開口，卻被秋淑清搶先一步，她看見秋淑

    清已經在正襟危坐了，儼然一副很重視，也很正式的樣子，柳老師心下很滿意，

    今天的主題可算要粉墨登場了。

    不約而同，目光齊刷刷地，都聚集在秋淑清的臉上，等她發言。

    「這些年，我在外面一直打拼著，經歷了很多，受過的苦，遭受的磨礪也不

    少，受過騙，也被別人坑過，都是不輕的慘痛教訓，不過還好了，也有很多得力

    的合作伙伴，在我最困難，都要活不下去的時候，拉我一把，你們現在看看，我

    活得挺好的，人模狗樣的，可是那時候呀，真是別提了！想想都是辛酸淚，一把

    一把的！要不現在我就總結了出來，婚姻和做買賣應該都是一樣，找對了人，和

    一個實力相當的伙伴合作可太重要了，別的，說啥都是白扯！到時候啊，自己挨

    累，自己受罪，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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