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只愁怕
宣華上了馬車,就歪著頭靠在茶芷肩上,半瞇著眼睛,沒過多時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被車外的聲音吵醒,她睜開眼睛,就見茶芷掀開車簾子,怒斥道:“何人敢驚擾九公主的車駕?” 前頭縹碧色印著淡淡竹葉紋樣式的車簾陡然間被人從外頭掀開,一陣寒氣鉆了進來。 是裴硯止身邊的阿晉。 駕車的小太監也不知被趕到哪里去了。 宣華沒來由的感到莫名的心慌,就見阿晉卷起車簾子,手中還捏著趕車的馬鞭。 他恭恭敬敬騰出空間,為身后的男人讓出一條道來。 宣華正了正身子,抬眼望去,裴硯止一身墨色錦緞長袍,懷中攏著一簇紅梅花,唇角含笑看向她。 梅花上凝著幾滴雪水,瞧著是才摘下來不久。 裴硯止望了眼車內的主仆二人,眼神落在宣華垂落的右手上,空空蕩蕩的。 再看她身旁的小宮女,好大的膽子,竟敢對自己瞪著眼睛。 他頓時冷下臉色,一把奪過阿晉手中的馬鞭,指著茶芷呵斥道:“你下來。” 宣華扯著茶芷的衣袖,挺直腰背,將人護在身后,質問道:“憑什么?” 裴硯止一只手抱著懷中的梅花,一只手慢悠悠的轉著馬鞭,身子靠在車廂邊緣,皮笑rou不笑道:“憑臣是未來的駙馬,如今也算是她半個主子。”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宣華,她得罪裴硯止不要緊,不能連累了身邊的人。 畢竟這人性子最是陰晴不定,若是存心想整一個人,辦法有的是。 阿晉也在車外沖茶芷搖了搖頭,幫著打圓場道:“茶芷姑娘還是下來同奴才坐一處吧,世子爺有話要同公主說呢。” 茶芷一臉擔憂的望著宣華,很不放心丟下公主與裴硯止獨自相處。 她已經猜到,昨夜公主必然是遇見裴世子被他輕薄了,否則那只玉鐲怎的又被還了回來,還被戴在了公主手腕上。 雖說他是駙馬,可他也不能對公主如此無理呀。 宣華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你先下去吧,我無事的。” 車簾放下的那一刻,車內光線暗了不少。 裴硯止坐在茶芷方才的位置,將手中的馬鞭扔給阿晉,留下那一簇梅花,放在宣華身旁。 宣華偏過頭去,又往一旁移了移,面上若無其事的伸手去整理自己的衣擺,實則心中已經波濤翻涌。 他這又是發的哪一門子的瘋? 她的目光落在身側的梅花枝子上,聞著清冷的花香,一言不發。 裴硯止笑著解釋道:“這是臣一早入宮折的,就當是還給公主的。” 宣華想起來了,昨夜被他嚇的,將準備帶給阿娘的梅花都給忘了。 她心中沒來由的煩躁,想起昨夜的點點滴滴,她被他壓在梅花枝下,親了又親,那人的手,極為大膽放肆的在自己身上肆意揉捏。 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絲紅暈,又羞又惱,索性不再搭理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裴硯止得了沒趣,難得沒有惱火,只說了句:“臣是特意等在此處,送公主去西山云覺寺的。” 宣華淡淡“哦”一聲,眼皮子都沒抬起來。 他見狀,往她身旁靠了靠,不由分說的將人摟入懷中。 懷中的人豈肯老實,昨日是怕驚到宮人,鬧出去不好看,今日只剩下他們四個人,豈能再由著他放肆。 這人真是,好沒臉皮。 宣華在他懷中動了動,伸手去推他,卻聽裴硯止皺了皺眉頭,輕嘶一聲。 捉住她的一雙纖細的手臂,目光幽幽的落在她今日系在腰間的那條空青色如意絲絳身上,貼在她耳邊,促狹道:“公主可別逼臣像昨夜那樣。” 又聽他說道:“年前事務繁忙,臣難得回晉安一趟,只想送公主一趟罷了。” 言外之意是讓她老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