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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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擦過肌膚,她摸到了自己guntang的臉頰——沒想到,這么厚的臉皮,也抵不住這尷尬局面啊。 她定了定神,問黑暗中的他:“你還有空抓我?這墻壁待會兒壓過來,我們都會被擠死在里面!” 在黑暗中衣服窸窣,應該是他坐起了身,疼痛讓他的聲音微顫:“你怕了?” “怕你個鬼。”阿南悻悻一甩手,就撞到了墻壁。 她愣了一下,再也顧不上他,抬手試探了一下剩余空間,暗自皺眉。 那墻壁竟然已經移到了她周身六七尺開外。他們活動范圍已經很小,而且還在不斷收縮中。 在一片黑暗中,阿南敲著墻壁,叫朱聿恒:“喂,墻壁在動,我們都要被擠成rou餅了!現在咱們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還是暫時先同舟共濟比較好吧,你說是不是?” 見他沒動彈,局勢緊迫,阿南也沒空和他聊下去,只拔下自己頭上的釵子,順著木頭接縫紋理,一路摸到榫卯相接處。 厚達三四寸的松木壁,接湊處兩兩相對,用楔釘榫接合。她用手摸了一回,木頭厚實無比。再用尖銳的釵尾刺入木頭的相接處,探了探那邊的鐵皮,她頓時心頭安了下來。 所以她將釵子插回頭上,回頭問那男人:“想不想逃出去?” “帶你逃出去?有什么好處嗎?” 阿南聽他這波瀾不驚的聲音,就氣不打一處來:“行了行了,螻蟻尚且偷生,能多活幾天是幾天,總比現在就死在這里好對不對?現在如果你不肯和我合作的話,最多一刻鐘,我們就要被擠成rou餅。你就說你想不想死在這里吧?” 他沉默了片刻,終于站起身,緩緩向她走了過來。 “這就對了嘛。”她滿意地說,“是這樣的,之前我的手受了點傷,后來到順天后,才找到魏院使替我醫治。現在好得差不多了,但有些復雜的手勢和特別需要力量的動作,我還沒法做到。好在你的手很不錯,分寸把握得很準確,而且夠穩定,也夠有力。我剛剛已經查看過了這個困樓的主要構造,只要你按照我的話去做,我們一定能夠順利脫困,我保你不會出事。” 朱聿恒知道她住在短松胡同是為了醫治手腳的,也并不奇怪,只問:“要我做什么?” 阿南抬手測了一下墻壁間僅存的距離,知道時間快到了。她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手腕。 用手摸到墻上之前確定過的位置,她用釵子在縫中一橇,迅速順著縫隙滑下來,將釵子插入縫隙中,竭力釘了進去。 雖然木頭無比厚實,但任何楔釘榫的構造,在她眼中都只是紙糊屏障。 楔釘榫,即是以一根楔子作為鎖扣,搭住兩根木頭,接扣在一處。只要那根鎖扣橫在中間,兩根木頭就如同天生結合在一處,牢不可分。 黑暗中,阿南翻轉手背,用指甲一路彈去,聽辨木頭的聲音,立即就確定了榫釘所在的地方。 她試著用釵尖一探,再用指尖細細撫摸,發現制作這道木板壁的木匠手藝非凡。那一根楔釘并不是直接打進去,而是卡扣在兩條木頭之上,只露出小指甲蓋大的一塊,其余部分完全隱藏在了木頭之中。 然而,面對這樣的難題,她卻在黑暗中露出了笑意,輕快地喃喃:“小把戲。” 她將手中的發釵旋擰出一截。精鋼打制的釵身,卸掉了外面一截空殼后,露出了里面的尖端,呈流暢的螺旋型。 她將螺旋型的釵身按在楔釘之上,抬手將它重重地旋轉著擰了進去。等到釵子沒入大半,確定已經接牢,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抬手觸到他之后,順著他的手臂滑下,拉起他的手。 兩人雙手交握,她引導他緊握住自己的發釵,說:“來吧,找一找角度,當你感覺到手感不一樣時,就立即向左右扳動卡住角度。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手感。”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掌心的熱意透過他手背上纏繞的布條,溫溫地熨燙入他的肌膚之中。 他皺起了眉,淡淡“嗯”了一聲。 -------------------- 那一夜,他們擠在狹窄黑暗之中,開始了嚴肅的教學活動,課程還是理工科 第12章 天命神機(5) 他被她指引著,將手按在了墻壁之上,覺得自己的手握住了細長的一枚精鋼打制的長釘,有些滑溜,不太好使力。 但他自小習武,臂力非同小可,握住她給自己的鋼釵后,用力向外拔了幾下。木質的楔釘已經被釵子旋牢,隨著他向外拔出的力量,緩緩被起了出來。 木板擠壓得很緊,楔釘起出的速度很慢。 這么厚的墻壁,外面還砌著厚實磚塊,包著厚鐵皮,她真的以為,能從這么小的一根木條之上擊垮? 他不以為然,便干脆聽從她的指揮,在她的掌握之中收緊三指,依照她施力的方法,左右輕微扳動,尋找著受擠壓最小的角度。 他并不知道她所謂的手感是什么,但在輕微扳動的過程中,在一個刁鉆的傾斜角度,他敏銳地察覺到了略微的卡滯。 于是,他停下了手,維持著那個角度,問她:“找到了,接下來怎么做?” 她頓了頓,問:“你確定?” “對。”他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 阿南選擇了相信他,握著他的手帶著他往外斜抽那枚榫釘。 輕微的咔咔聲中,兩堵墻壁越靠越近,靠在一起的她和他也被迫地貼近了距離。 兩個人靠得如此之近,就像他將她圈在臂彎中一樣,而黑暗更加重了這種曖昧的情愫。 她的手緊握在他的手上,掌心貼著他的手背,而他的胸也自然地貼上了她的背。 看不見卻摸得著的身體,用力的姿勢讓他身體略微顫抖,和低沉的呼吸一起緊貼著她,而她靠著他的身體也不自覺地繃緊,讓兩人都在黑暗中不自覺地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她松開了他的手,有些別扭地轉開了頭,避開他的呼吸。 而他也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勁,在幾乎已經沒法騰挪的空間里,還是竭力地將身體往后傾了傾,避免與她肌膚相親。 她貼在墻上,唇角不由自主挑了挑,心想,真難得,這沒良心的混蛋居然還是個君子。 輕微地“咔”一聲,楔釘徹底取出,榫卯立即松動。還不待兩塊木頭咬合,阿南摸到相接處用力一拍一轉,木頭立即松動。 她抓住松動的那根木頭,抬腳狠狠蹬去,咣咣好幾聲,終于將第一根三四寸厚的方形木條卸了下來。 還沒等他意識到她在做什么,她已經如法炮制,拆掉了另外幾根木頭。第一根松動之后,擠壓的力量消失,拆卸另外幾根木頭輕而易舉。至于磚塊就更容易卸掉,只需要她以釵尾撬掉中間粘合的灰漿,便可以一塊塊分開取出了。 而外面的鐵皮,因為里面木頭和青磚已經十分厚實,與她剛剛測算過的一樣,鐵皮并不算太厚。 困樓已經收縮得只剩兩尺寬,他貼在墻上,雖然黑暗中看不清,但聽著木頭落地的聲音,他立即了然:“你在拆墻壁?” “對,趕緊幫忙多拆幾條吧。”她舉起臂環,對準后面的鐵皮,將棱形箭頭發射出去,“畢竟你出去需要更大一些的洞。” 奪奪奪三聲,鐵皮上出現了呈三角分布的三個小洞。她一扯臂環,將箭頭收回來,然后再次發射。 借著小洞中透出來的光,他看見她繞著三個中心點,在鐵皮上打出了三個品字形均勻分布的三角形,一共九個點。 墻壁并未停下,在輕微的咔咔聲中,墻壁越貼越近。 阿南卻彷如毫無察覺,抬手又在鐵皮上給打出的三角加了幾個洞。 他貼在墻上,皺眉嘲諷道:“這鐵皮這么厚,你打出這些小洞不過米粒大,難道我們要化成風吹出去?” “化什么風,這是生鐵,硬,但也脆,這是我們逃生的機會。”阿南說著,帶他將拆卸下來的厚實木條撿起來,卡在了中間。 木條的一段,抵在鐵皮上,正好對準被她打出來的三簇小洞中心;另一端則壓在后面逼上來的墻壁上。 在輕微的咔咔聲中,墻壁越貼越近,粗大的木頭被抵在中間,壓得吱吱作響。 他這才驚覺,問:“你是要用困樓自身的力量,破開外面的生鐵?” “猜對了。”阿南笑道。 話音未落,只聽到噗哧幾聲,木頭已經在墻壁的巨大壓力下,從鐵皮間穿了過去,沿著她打出的小洞,三根木頭都將鐵皮掀出了一大塊。 壓過來的墻壁已經越來越近,空間只剩兩三尺見方,他們兩人完全緊靠在一起,甚至連轉身都已經很難。 三個被木條頂出的洞,絕對不足以讓他們出去。他借著剛打出來的空隙間透進來的細微光線,看向被木頭以品字形圍著的中間那塊桶口大小的地方。 果然,阿南讓他用力將三根木頭扳轉,聚攏斜卡在中間連接的地方。然后抬頭看他,說:“來,踹一腳。” 透進來的光線太稀薄,一條條刺在黑暗中細如銀針。他看不見她的模樣和表情,但卻分明地看見了她眼中一抹亮光。 他悚然而驚,沒有按照她的吩咐,反而抬手抓向了她的肩膀,要將她控制住。 可她機變極快,反手搭住他的手,借力整個人騰起,向三根木頭的相接處雙腳踹去。 沉悶的一聲響,厚實的木頭撬開了中間的鐵皮,墻上豁然開了個大洞,光從桶口大的破口出驟然射進來。 朱聿恒沒想到,她這一腳居然真的能在墻上破開大洞,一時倒怔了怔。 而阿南當機立斷,雙腳先邁了出去,然后撐著腰,整個身體以拱橋狀小心地避過尖利的鐵皮斷口,眼看就要鉆出去。 他猛然抬手抓向她,但剛抓住她的衣服,她就立即抬手一拉衣帶,松脫外面那件暫時披上的臟污布甲,整個人就像褪去了蟬衣的一只蟬,輕輕巧巧就借勢滑到了困樓外。 原來她先過雙腳而不是先過上半身,就是因為要防著他。 只是她沒注意到,被她拆下來塞在布甲中的那只蜻蜓,也在布甲脫掉時隨之滑落了出來,輕微無聲地落在他的腳邊。 他站在已經擠得無法轉身的困樓內,提著布甲,盯著這只蜻蜓,一時忘了自己該說什么。 而她戲謔輕快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嘖嘖嘖,剛剛還同舟共濟呢,一破陣你就翻臉啦?” 他將那件布甲摜在腳下,厲聲道:“站住,不許走!” “才不呢,我最討厭憋悶的地方了。”阿南輕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手還故意在那個洞口招了招。 里面傳來的呼吸聲越顯沉重,顯然他也知道自己要眼睜睜看著她跑掉了。 “你也趕快把洞口再弄一弄吧,不然你這么高大,恐怕擠不出這個洞。”阿南愉快的聲音再次從外面傳來,“對了,最后問一下,你衣服熏的什么香?挺好聞的。” 他停頓了片刻,終于像個被登徒子調戲的大姑娘一樣,氣急敗壞地大吼:“放肆!” 那崩潰的模樣讓阿南笑了出來,不過立刻就停止了。外面居然有神機營將士在,察覺到了有人破壁而出的聲音,立即奔來查看。 大機括中最不缺的就是藏人的空間,阿南選擇突破口的時候,早已確定好了位置,所以她立即縮到了梁柱和橫梁之間,藏身在了死角內。 剛剛躲好,她就看見之前那個身材瘦削的男人惶急地帶人進去啟動機關,復原密室。 隨即,身負重傷的諸葛嘉也強撐殘軀,被人攙扶著來到了這邊,看著破了個大洞的困樓,氣得一邊咳嗽一邊吐血。 阿南冷眼旁觀,心中思量著,一向下手狠辣的諸葛嘉,之前沒有動用碗口銃直接把自己連房子轟成渣,現在又把困樓調得如此緩慢,似乎目的只是想捉她,確實沒有下殺手的意思。 是在忌憚自己,還是在忌憚…… 她看著從大開的困樓中走出來的那個男人,通明的燈火蒙在他身上,那背影清瘦頎長,又自帶威儀。 這男人…… 阿南快氣炸了。看來,他被自己拖進來的時候,早就有了預謀,其實是想和自己在困境下,套話來著。 一想到被他們炸掉的小院,阿南頓時惡向膽邊生。 她一般有仇直接就報了,絕不愿意背負隔夜仇的,免得日后貽患無窮。但,如今時間有點緊急,而且—— 也不知道是那悶熱的黑暗中,他身上清冷暗澀的香讓她覺得舒適呢,還是因為她壓在他身上時,心中涌起的異樣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