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落，倒是像真的不喜歡她親他。

    褚朝朝小腦袋里搜索著話本子里的事，小臉還有些紅，低聲又問謝璟：“殿下是想咬我舌頭？”她只負(fù)責(zé)說，絲毫不在意眼前人聽到這話后的死活。

    謝璟垂眸直直的看著她，還真是無辜又可憐，澄澈的眸子里透著淺淺的羞，似在等著他的回答，謝璟嗓音已被人勾的暗啞：“再說一遍。”

    褚朝朝與他眼眸相視，突然有些怕，磕磕巴巴的說著：“殿下，是，是想咬——”謝璟俯身就咬在了褚朝朝耳垂上，聽她‘嘶’了聲，微微松開，guntang的氣息灼的她耳根子都紅了：“本王何止想咬你舌頭。”他話不說完，就停在這里。

    何止。

    那就是他還有別的地方想咬。

    肯定不是耳朵，他都咬過了。

    褚朝朝雖是個(gè)不愛學(xué)習(xí)的小姑娘，卻知道不懂就要問，她嗓音糯糯的問他：“殿下想咬哪？我看行不行。”若是行就給他咬。

    謝璟不想再聽她問話了，再問下去，今夜就不可收拾了。

    不想，不敢。

    他堵住褚朝朝的唇，見小姑娘怕他咬的痛，嗓音低沉道：“本王不咬。”說完，他又吻上，將褚朝朝的舌尖含在口中。

    褚朝朝皺眉。

    不咬，吸的也有些痛呢。

    她在謝璟懷中有些不安分，來回的動(dòng)，又如湖中水般，謝璟胸膛處感覺到了晃動(dòng)，她，她的——又開了。

    褚朝朝嗚嗚的從謝璟懷中掙脫，上次是她醉了酒，這次卻是真真實(shí)實(shí)的感受到了，而且，謝璟也感覺到了。

    褚朝朝有些羞恥，見謝璟垂眸看著她，頭低的恨不能縮成個(gè)小烏龜：“殿下，你，你閉上眼睛，別看。”

    謝璟看了一眼，嗓音沉且啞：“這船坊里只你我二人，本王幫你系上。”褚朝朝聞言晃了晃腦袋：“殿下，我們回去吧。”

    謝璟輕聲道：“等下不去薈萃樓用魚籽粥了，不是還說想讓本王陪你去聽書，”他頓了頓：“就算現(xiàn)在回去，也得系上。”

    褚朝朝不說話了，對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璟王殿下指節(jié)觸上人家裹胸系帶時(shí)，心神一時(shí)亂了瞬，褚朝朝這些日子沐浴，阿綠一直給她用的都是桂花香粉，這個(gè)味道很香甜。

    而她的身上還有別的氣息，說不出來是何味道，如絲線般，能將他的神經(jīng)一縷縷的纏繞，他因著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動(dòng)作有些生疏，系帶的時(shí)間顯得格外的漫長。

    褚朝朝催他：“殿下，好了嗎？”他別是故意的，他個(gè)頭高，在她背后若是想看，能看到很多呢。

    謝璟系好后嗯了聲，指節(jié)一動(dòng)，卻是碰在了她滑膩的肌膚上，璟王殿下指節(jié)頓住，清了清嗓子：“好了。”

    褚朝朝轉(zhuǎn)過身看他，有些羞惱，在謝璟身上打了下，垂眸低聲呢喃著：“殿下你怎么能趁機(jī)摸我。”

    謝璟解釋：“本王沒有。”見她不信，又道：“不小心碰到的。”褚朝朝還是有些不信他，適才他說不喜歡她吻他，可她瞧著他喜歡的很。

    現(xiàn)在他說不小心碰到的，誰知道是不是呢。

    褚朝朝此刻還是坐在人家懷中，適才沒感覺到，這會(huì)兒倒是感覺到了不一樣，有什么東西在硌著她。

    第28章

    她有些后知后覺。

    多少是臨摹過些圖冊, 有點(diǎn)印象。

    她看了眼謝璟，對上人家暗沉的眸子后，急忙從他懷中掙脫開，坐去了一旁, 璟王殿下也沒再將人喚過來, 再多糾纏不過是自作自受。

    適才褚朝朝那里松開那一剎, 他腹部收緊, 就已有些反應(yīng)，終究是這些年養(yǎng)就了堅(jiān)韌的耐性，被他給壓了下去。

    可適才不小心觸上人家的肌膚時(shí), 這感覺又起，愣是沒壓下去。

    謝璟拿起案上的杯盞用了杯冷茶，一杯下腹又來一杯，夜間的涼風(fēng)吹在身上，許久, 才讓他體內(nèi)的燥熱散去了些。

    想到夜間還要與人同榻而眠，他心中為那坐在一旁的人兒憂心起來。

    褚朝朝又在邊上玩水, 謝璟帶她去了很多地方, 直到亥時(shí)才回到墨韻書院, 好在明兒她也不用上課, 回去后直到夜深才歇下。

    今夜與往日不同, 她躺在她的被褥里, 謝璟卻遲遲不上榻, 直到她意識(shí)昏沉，就要睡去時(shí), 鼻尖才聞到了他身上清冽的梅香。

    褚朝朝吸了吸，沉沉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 用過早膳后，她就要去芳院，說是去還了徐子宇那一百兩銀子，謝璟見她急的不行，抬眉問她：“這么急做什么，害怕徐子宇跑了，銀子沒地還。”

    褚朝朝：“欠人東西要盡快還的，不然心里不舒服。”

    她話落，謝璟想起昨日她要跟他借銀子去還徐子宇，問她：“欠徐子宇的要還，若是這一百兩銀子是欠本王呢？”

    璟王殿下真是魔怔了，什么都能扯上他。

    褚朝朝的話也沒讓他失望：“若是欠殿下的便先不還。”

    “為何？”謝璟以為她要說，他是皇子，有的是銀子，卻不想小姑娘笑笑的回著他的話：“殿下與他不一樣。”

    說完，人就和阿綠一同出了門，留璟王殿下望著她的背影怔神。

    與別人不一樣。

    褚朝朝去還完了銀子，人沒回來，讓阿綠自己回來了。

    說是去與顧茹玩了。

    直到日頭漸高，院里頭的花都有些蔫蔫的，褚朝朝也從外面懨懨的回來了，手中還提著一只油紙袋，看那印花，是長安街李家鋪?zhàn)拥摹?/br>
    阿綠上前，見她情緒不高，笑聲問她：“小娘子出去一趟怎蔫了呢，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顧家三姑娘在墨韻書院有些厲害，就算是與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最多是跟人打起來，不至于如此垂頭喪氣的。

    褚朝朝將手中油紙袋遞給阿綠：“這是定安候府的侯夫人給的，我已經(jīng)吃過了些，你拿去與阿春和碧兒吃了吧。”

    好大一個(gè)油紙袋。

    里面裝的是rou脯。

    阿綠見她正經(jīng)，怔怔的應(yīng)了聲，說道：“殿下在屋里呢。”

    褚朝朝走進(jìn)書房，在謝璟書案旁一蹲，心事重重的，謝璟不禁看的有些想笑：“怎么了，小姑娘，受欺負(fù)了？”

    褚朝朝抬眸看著他，神色間倒是比適才回來時(shí)舒展了些，單手拖腮嘆了口氣：“殿下，定安候府的夫人好奇怪呀。”

    謝璟聽到她提起侯夫人，微抬了下眉，問她：“你見到她了？”褚朝朝點(diǎn)頭嗯了聲：“見到了，她還給了我好大一袋rou脯吃呢。”

    她一上午本是都和顧茹待在一塊，兩個(gè)人拿了竹籃去書院東南側(cè)的幾棵櫻桃樹處摘櫻桃，回來的時(shí)候卻是碰到了侯府四姑娘江黎。

    江黎是侯夫人容藍(lán)生下的嫡次女，侯府統(tǒng)共也就兩個(gè)嫡女，剩下的二十來個(gè)皆是庶出，而且江黎的年紀(jì)比褚朝朝還要小上一歲，在侯府眾多姐妹中向來嬌慣，因著上次在廚房做面的事，江黎心中一直記著呢。

    璟王殿下護(hù)短，說褚朝朝不過是做碗面，卻被人給推進(jìn)面缸里，后背還給碰著了，讓學(xué)院看著處置。

    墨韻書院如今都是清韻公主在管理，誰還敢不給他面子？這錯(cuò)就落在了江黎身上，她不服，一直也沒找到機(jī)會(huì)出氣，走到這見褚朝朝和顧茹提著的竹籃里都是櫻桃，嫌棄的看了眼：“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就那幾棵破櫻桃樹上果子也摘著吃。”她這話對著褚朝朝說，卻不敢對著顧茹。

    顧茹的身世往上數(shù)三代雖不如定安候府，可如今她爹是大盛唯一的異姓王，江黎不敢對她說什么，只有欺負(fù)褚朝朝。

    褚朝朝覺得她和林敏兒一樣讓人討厭，不想理她，繼續(xù)和顧茹要走，江黎一個(gè)抬手將褚朝朝竹籃里的櫻桃都給打翻了，掉落了一地。

    褚朝朝‘哎呀’了聲，來了脾氣，對著江黎道：“你做什么，我就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又沒吃你家櫻桃。”

    顧茹在一旁幫腔：“小門小戶怎么了，朝朝如今是璟王殿下的人，你們定安候府那么多姑娘想進(jìn)璟王府做個(gè)側(cè)妃，連璟王殿下的面都見不到呢。”

    顧茹這一下戳到了人軟肋上，上京城誰不知道定安候府與璟王府僅一墻之隔，卻是沒一個(gè)女兒能進(jìn)璟王府，就連她嫡姐想嫁去璟王府做側(cè)妃三番兩次去與璟王殿下偶遇，都沒能得到一個(gè)眼神。

    誰不想嫁去皇家，誰又不知道璟王殿下會(huì)是未來的太子，早晚要坐上帝王之位，江黎一時(shí)又惱又怒，見褚朝朝對著她有脾氣，上前就罵：“本小姐也是你能瞪的，真是個(gè)有爹生沒娘養(yǎng)的東西。”

    江黎一時(shí)口快，罵了這句話，褚朝朝整個(gè)人都愣住了，這么惡毒的話她竟是在一位世家嫡小姐口中聽到，她，她氣的渾身都在冒煙。

    狗咬她，她不能咬狗，不如動(dòng)手打狗。

    ‘啪’一聲，江黎整個(gè)人被一巴掌打的摔倒在地上，這力道，簡直就是用了十足十的力，跟有血海深仇似的。

    褚朝朝愣了，抬眸看著眼前的婦人，依舊是她那日在璟王府門前見到的模樣，只是因著適才她打江黎那一巴掌太過用力，她整個(gè)人的衣服和發(fā)飾都有些傾斜。

    褚朝朝有些懵了，還未抬起的小手縮回衣袖里。

    江黎不是侯夫人生的嗎？

    她，她下手這么重。

    顧茹也懵了，在一旁扯住褚朝朝的手，兩個(gè)人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侯夫人收拾了自己女兒后，接下來就是要打她們。

    對自己女兒都如此狠，更何況是她們呢。

    江黎摔倒在地，鼻子都被打的流了血，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嗓音含混著：“母親，你打我干什么，我是你女兒——”江黎哭的傷心，侯夫人卻是無絲毫因打了她而有悔意，待緩了緩神后，她的目光落在褚朝朝身上，嗓音一如既往的平和：“朝朝，你沒事吧？”

    褚朝朝嚇的不行，對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江黎她不懂事，罵了不該罵的話，我會(huì)好好教訓(xùn)她。”侯夫人說著，對摔倒在地的江黎語氣嚴(yán)肅道：“給朝朝道歉。”

    褚朝朝更懵了，尤其在看到江黎的鼻血流在唇邊，又順著唇角流在下頜，又順著落在脖頸中，她的氣也就消了。

    江黎似乎很怕她母親生氣，雖是神色間倔的跟頭驢一樣，還是開口跟褚朝朝說了對不起，褚朝朝見侯夫人看著她，回了句：“我先走了。”江黎那樣罵她，她不原諒她，可她看到侯夫人下手那么狠，也不想再繼續(xù)說下去。

    侯夫人卻是上前拉住了她的手，示意身后的嬤嬤：“我?guī)砹碎L安街李氏鋪?zhàn)拥膔ou脯，味道極好，你拿回去吃，也算是給你賠禮道歉了。”

    褚朝朝不要，小手?jǐn)[著，侯夫人卻是硬往她身上塞，把褚朝朝整個(gè)人整的有些暈乎乎的，跟做夢一樣。

    只好接了人家的rou脯回了月竹院。

    她想不明白，哪有母親不護(hù)著自己孩子的，從前她在家時(shí)，也時(shí)常闖禍，可每次阿娘雖罵她卻也都向著她，生怕別人欺負(fù)了她女兒。

    她郁郁悶悶的回來，跟謝璟將這件事情給講了。

    謝璟抬手在她如墨青絲上撫了撫，動(dòng)作極為溫柔，看她這會(huì)趴在他的書案上，像只呆愣的貓兒：“朝朝，她罵了你，侯夫人作為她的母親，懲罰她是對的，若不然，日后她嫁去了夫家，依舊這般無禮，到那時(shí)可就是侯府的作風(fēng)以及侯夫人對侯府那么多姑娘的教養(yǎng)有問題。”

    褚朝朝覺得他說的對，也不對，她能感覺到，侯夫人看她的眼神不對，不像是只有兩面之緣會(huì)有的神色，反倒是像——像母親看孩子。

    褚朝朝猛地坐直了身子，她話本子看的多，里面常常有抱錯(cuò)孩子或是孩子走丟認(rèn)錯(cuò)之事，難道，她是侯夫人遺落在外的女兒。

    侯府那么多姑娘，沒準(zhǔn)她也是其中一個(gè)呢。

    謝璟見人又亢奮起來，皺眉問她：“想什么呢？”

    “殿下，沒準(zhǔn)我是侯夫人的女兒呢。”她將聲兒壓得低低的，只讓謝璟聽到，謝璟聞言嗤笑了聲，抬手捏她的臉：“本王可以告訴你，你不是她的女兒，好了，肚子餓不餓？”

    褚朝朝默了會(huì)才回他：“餓。”

    謝璟將人拉著去用了午膳。

    ——

    褚朝朝午憩了半個(gè)時(shí)辰后，謝璟這兩日的公務(wù)也已忙完，打算帶著褚朝朝去月萊山中散散心。

    好巧不巧，顧涼和顧茹一塊來了月竹院，只好四人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