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暗戀日常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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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藍是個溫婉端莊的女人,氣質嫻靜,透著與世無爭的大度,先是跟謝璟行禮,隨后眼角余光在褚朝朝身上掃了幾眼,語氣溫和道:“王府里的吳伯常去侯府,我們家那幾個性子愛玩的姑娘都被我說落了一通,給殿下添麻煩了。” 謝璟神色微凝,側首對褚朝朝道:“去馬車里等。” 褚朝朝正聽著侯夫人說話,她氣質端莊,說起話來,讓人很舒服,聞言乖乖的進了馬車,還不忘跟侯夫人頷首了下。 容藍被謝璟的目光看的有些怵,很明顯,璟王殿下這般睿智深沉之人看得出她是何意,而他,不愿意她打探王府里的事。 “本王一直覺得,夫人深居簡出,做個清靜之人,是明智之舉。”他說完,轉身上了馬車,褚朝朝急忙坐直了身子,不讓他發現,她在簾縫里偷偷看侯夫人。 褚朝朝在馬車內撫著狗毛,見謝璟神色冷徹,也不敢說話,只逗狗兒玩,謝璟看了眼被她抱在懷中的狗兒,問她:“喜歡?” 褚朝朝點頭:“喜歡,我家也有一只,不過是條大黃狗,我常牽著它在鎮上玩,沒人敢欺負我。” 她怡然自得的說著這話。 謝璟:“等下本王帶你去顧府,他家養了十來條狗,也才生了狗崽子,給你多抱幾只回來養著。” “好。” 木漾趕去顧府與顧涼說他家主子和褚姨娘一會要來府上時,顧涼正在院中逗他小侄子玩,聞言整個人怔在那。 璟王殿下一人前來倒是無妨,主要是還有褚朝朝。 上次去王府他就差點被那小姑娘看到正臉,好在璟王殿下生的比他高,給擋著了,若是見了面,朝朝定是會認出他就是陸臣。 不行,不能見。 他得主動找個機會去跟殿下坦白,不然——他都不敢想,會被怎么折磨。 也怪他,大早上的非讓人往璟王府送條小狗崽,再多的狗崽那也都是有人排隊要的,他擱這給獻什么殷勤。 顧涼將小侄子交給奶娘,剛去換了身衣服打算溜出府去,就見謝璟和褚朝朝被人引著走了過來,顧涼身邊的小廝小跑著上前,行禮道:“殿下,真是不巧,木漾剛走,尚書府里的大小姐就傳話說有急事要見我家公子,這會已經出門了。” 沒等謝璟問話,褚朝朝是個眼睛亮堂的小姑娘,她抬起小手往一片綠油油的植物處指了指:“好像有個人鉆進去了。” 第19章 謝璟順著褚朝朝手指的方向看去,冷冷道:“告訴你們家公子,本王在王府等著他。”他話落,這小廝嚇得一哆嗦,他家公子今日也不知哪來的膽子放璟王殿下的鴿子。 “是。” 謝璟的話躲進花圃里的顧涼聽得清楚,璟王殿下這是等著他自己上門解釋呢,這件事,從一開始做的就不對。 顧涼懊惱的嘆了聲。 朝朝這小姑娘是個看臉的,估摸著她們春水鎮上沒他這么俊朗的公子,就對他一見鐘情了,可,可這也不能怨他,誰讓他璟王殿下不先去見見朝朝呢。 他先去見了,哪還有這遭子事。 這時,從不遠處走來一位姑娘,身著綠衣粉裙,瞧那模樣跟褚朝朝差不多的年紀,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行至謝璟跟前,先是端莊溫婉的行禮,隨后道:“我帶殿下和這位小娘子去挑小狗崽子。” 謝璟應了聲,垂眸看著褚朝朝:“你與她同去,本王在這等你。” 褚朝朝輕輕‘哦’了聲。 她有些認生呢。 待褚朝朝與茹兒離開,謝璟坐在一旁石桌前飲茶,顧涼再三思忖,只好從花圃里鉆了出來,想他堂堂大盛唯一異姓王家的公子竟是因著一個小姑娘鉆進花圃里,說出去他都沒臉見人。 顧涼故作云淡風輕的走向謝璟,略尷尬的笑了聲,謝璟也不看他,自顧自的飲茶,一旁顧涼的小廝在一旁提醒著:“公子,您頭上沾了綠葉子。” 這小廝有打娘胎里帶出的毛病,舌頭短,說話時常讓人會錯意,顧涼瞪了他一眼:“本公子頭上怎會長綠葉子。” 顧涼說著,抬手在發間一打,恰巧一陣風吹過,從他頭上掉落的綠葉子就飄落在了璟王殿下的發間。 …… 空氣靜止了瞬。 明明是春光明媚,昭昭晴日,周邊卻散發著冷寒之氣,一旁立著的木微木漾自從褚朝朝進了璟王府已許久不曾見他家主子這副神色了。 二人正猶豫要不要上前給他家主子將那片綠油油的樹葉子給撣去,他家主子冷聲吩咐:“都下去。” 這邊顧涼如坐針氈,顧府的狗園里褚朝朝早已沒了適才的拘束,在茹兒的指引下抱了一只又一只的狗兒,挑挑選選,直接抱了三只要帶回王府去。 茹兒見她喜歡狗兒,還要再給她塞上兩只,褚朝朝沒敢再要,對茹兒擺了擺手,發愁道:“不行,若再多帶上幾條,殿下怕是會生氣。” 她覺著,璟王殿下似乎很不喜歡狗呢。 茹兒聞言,低低的笑了聲,壓低了聲道:“也是,璟王殿下怕狗呢。” 褚朝朝:…… 還有這種事,難怪今兒在馬車上他坐的位置離她遠遠的呢。 茹兒說完,又同情的看著褚朝朝:“他那樣兇的人,又對誰都冷著張臉,你的命可真苦,在他面前一定得小心點。” 褚朝朝認真的點了點頭,問茹兒:“你也很怕他嗎?” “怕,特別怕,”茹兒往四周看了眼,附在褚朝朝耳邊用更低的聲說:“我親眼見過他殺人,為著這事,做了好久的噩夢,我娘還讓大師來給我找魂兒,本來是好了的,可一次宴會,我看到璟王殿下后,魂兒就又沒了。” “啊?”褚朝朝驚呆的看著茹兒,還有這種事呢。 兩個小姑娘在狗園里被一群狗圍著在那里竊竊私語,聊了好些時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 坐在馬車里,褚朝朝將抱回來的三只狗放在一個竹籃里,還用紗布給蓋上,她也是沒想到,他竟然會怕狗。 既然他這么膽小,她也就不抱著狗擱這嚇他了,乖乖的都放在角落里。 謝璟問她:“顧茹在墨韻書院上學,那里有很多小姑娘,想去嗎?”他看到她和顧茹兩個人跟密謀一樣低語,倒是開心,她若想去,帶她去那里待上一段時日也可。 墨韻書院幾個字落在褚朝朝耳中,小心臟瞬時就慌了,當初陸臣哥哥離開春水鎮時,她曾問過他,她若是想去找他怎么辦,陸臣哥哥就告訴了她墨韻書院。 她一直想去,沒想到謝璟先提了這事,她在心里憋住欣喜,故作平淡的點頭:“想去。” 馬車行至書院街,在一處書肆前停下,褚朝朝下了馬車,好奇的四處去瞧,她極少來上京城,更是沒來過這條街,這里的人可真多啊。 在上京,除了長安街日夜人潮擁擠外,便是書院街了,文人學子,世家公子小姐常會來此,謝璟帶著褚朝朝走進的書肆名為望遠,是家百年老店。 謝璟抬手給褚朝朝撫了下耳邊的鬢發,對她道:“只要喜歡的,盡可拿便是,本王去樓上處理些事,很快就下來。” 褚朝朝抬眸往二樓閣樓處看了眼,原來他不只是要帶她來買筆墨紙硯,還有事要處理,她乖乖的點頭,還貼心的說了句:“殿下注意身體。” 阿綠陪著褚朝朝在書肆里挑選著她喜歡的筆墨紙硯,顧涼沒說錯,小姑娘不只看臉,買東西也只挑‘樣貌’好的,不過一如那日讓她挑簪子,人家不挑多,一樣只拿一件。 阿綠在一旁說著:“我瞧著小娘子有喜歡的又不拿,可是心疼銀子?”小娘子家雖是衣食無憂,卻并不富裕,家中也就她爹爹一人教書,阿娘和祖母給人干些針線活,聽聞她還有個哥哥,還未娶媳婦呢。 都是要花銀子的地方,不舍得也在情理之中。 褚朝朝也不全是心疼銀子,她自小到大,家中也未缺過她什么,主要是祖父對她的教育,不可奢侈浪費。 她邊拿起本字帖邊道:“這個倒是可以多拿一本,我想練練字。”小姑娘還是忘不了明明她都已經寫的很好了還被他斥責字丑。 氣性倒是不小。 褚朝朝剛翻開字帖去瞧,‘哎呀’了聲,有什么東西直接砸在了她身上,回身去看,卻是兩顆棋子,一黑一白,落在她腳下。 沒等褚朝朝反應過來,又有棋子‘啪嗒’一聲砸在她小臉上,阿綠上前護住她,看著面前一襲藍衣的男子,喝聲道:“公子這是做什么?” 藍衣男子個頭不高,一雙細長眼滿是挑逗,瞧著穿著是位家世不錯的公子,聽到碧兒如此吼她,手中紙扇一抬,他身邊的小廝光天化日之下一掌將阿綠給打昏了過去。 褚朝朝喚了聲阿綠,模樣很是著急,想要從小廝手中拉過阿綠,卻是被藍衣男子給擋在身前,用色瞇瞇的眼睛看著褚朝朝,一手拖著棋盒,一手又撿了兩顆棋子,這次沒再往褚朝朝臉上丟,直接一顆,又一顆,落在褚朝朝的胸上。 褚朝朝:…… 上京城里竟有如此無恥之徒,她,生氣了。 藍衣男子見她氣鼓鼓的模樣,哈哈大笑:“果真比這小臉還有彈性,”他歪頭目光盯在褚朝朝身前,手掌在空氣中抓了下,不要臉的說道:“若是這樣——真是美滋滋。” 褚朝朝的小腦袋被氣的沒了理智,抬起手中的硯臺‘啪嗒’一聲丟在藍衣男子額頭上,瞬時之間,鮮血直流。 褚朝朝輕呀了聲。 卻也不怕,他活該。 書肆里一時間所有人都圍了過來,話語聲不絕,書齋里除去富家子弟,多是文人墨客,看不慣這等子事,多是譴責藍衣男子,可耐不住藍衣男子勢大,聽得人群中有認識的人低聲私語:“這位可是國公府林家的二公子,咱們可得罪不起。” “這小姑娘怕是兇多吉少了。” 藍衣男子是林家的人在人群中漾開后,譴責他的人就少了一大半,林智抬手撫了下額頭,上下指腹搓開血跡,低聲罵了句:“賤人。” 就要抬手去打褚朝朝。 褚朝朝還算沒急糊涂,急忙道:“我是璟王殿下的人,你不能打我。”褚朝朝在心里想,他那么厲害,提他的名號這個人應該會怕的吧? 果真,林智抬起的手沒落下,卻是又哈哈大笑起來:“璟王殿下的人?本公子不止是璟王殿下的表弟還是璟王殿下的大舅哥呢。” 身旁的人又都躁動起來,誰不知道林家嫡小姐與璟王殿下自幼一塊長大,青梅竹馬,更是皇后娘娘默許的璟王妃。 林家二公子說句大舅哥倒也不過分。 這時,閣樓處書齋掌柜的喊了聲,眾人目光都向二樓看去,墨發玉冠,氣質矜貴的男子從閣樓走下,眾人自覺給讓開了道。 謝璟還未走至褚朝朝跟前,林智已經呆在了那里,直到謝璟看了他一眼,才回過神來,急忙行禮:“見過璟王殿下。” 眾人聞言也都跟著行禮。 林智眼睜睜看著謝璟站在那小姑娘身旁,還去握住了她的手,先開口道:“表哥,都是誤會,誤會,若是冒犯了這位小娘子,我給道歉。” 謝璟將褚朝朝上下看了個遍,見她無事,凝重的神色舒展了下,褚朝朝卻怕謝璟會放過這個壞人,他是謝璟的大舅哥,不知道他背地里欺負過多少小姑娘呢,她靠的謝璟近一些,小臉羞紅的對他說:“沒有誤會,是他,欺負我了。” 怕謝璟不信她,畢竟還是表弟還是大舅哥的,褚朝朝還指著掉落在地上的棋子給謝璟看,小臉從耳根子紅到脖頸。 謝璟溫聲回她:“本王信你。” 他甚至沒有去看林智,嗓音冷徹如冰凌:“本王許久未射箭了,想要活動筋骨,表弟陪本王一起吧。” 說完,他拉著褚朝朝的手又為她選了一塊硯臺,購置完筆墨紙硯后才離開書肆。 璟王府的南門處有一處寬敞的地界,謝璟常在這處習射,開春之后因著中毒還未來過,他回到府中時,這處已清理干凈,林智也已等在這里。 他雙腿打著顫,不敢去看謝璟,這些年雖說國公府與璟王府走的近,他爹更是謝璟的親舅舅,可他與謝璟的關系并不好。 他不過是瞧著那小姑娘生的有幾分姿色,小臉嫩的能掐出水來,想玩上一玩,卻沒想到得罪了他。 他不是向來不跟女子親近,冷的跟塊石頭一樣,就連他meimei整日纏著他,也沒能得到他的一點憐惜。 真他媽的倒霉。 沒得手還要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