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不當(dāng)一回事，”她cao著語重心長的口吻，“就算是小傷，消了毒, 上了藥，但男人嘛, 有事沒事都要多補(bǔ)補(bǔ)的, 去看看中醫(yī)，開點(diǎn)補(bǔ)腎壯陽、活血祛瘀的藥，喝點(diǎn)湯湯水水, 把身體養(yǎng)好一點(diǎn)……”

    “……”聽著聽著, 商渡懂了她話里話外的意思, “我媽這么跟你說的？”

    “誰讓你把這事跟奶奶阿姨說的？”周雨晚癟嘴, “本來我上點(diǎn)藥, 過個兩三天就好得差不多了，結(jié)果你這么一說，又是拉著我去看婦科，又是拉著我去看中醫(yī)，從早到晚，一劑中藥兩碗湯……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喝中藥的。”

    “我遠(yuǎn)在國外，你又不回消息，不搭理我，不就只能拜托她們幫忙照顧你咯。”商渡說，“那你有沒有感覺好點(diǎn)？”

    “苦死了。”

    “送你的甜點(diǎn)沒吃？”

    “人家都是紅茶加點(diǎn)心的，換到我這兒就變成涼茶加點(diǎn)心了。”周雨晚嘀嘀咕咕，“不過，那個檸檬慕斯和馬卡龍還挺好吃，法國哪家餐廳的？”

    “你喜歡？”

    總感覺他有詐，周雨晚警惕地“嗯”一聲，“餐廳現(xiàn)做的，吃著味道可能比空運(yùn)更好些。”

    而后就見他得意地翹起嘴角，“那我不告訴你。”

    “干嘛？”

    “以后你想吃了，就只能讓我?guī)湍阌啺　！?/br>
    “……無聊。”周雨晚在他懷里拱了下，“我們要不回房間睡？”

    他輕輕拍撫她后背，“不是說，讓我睡沙發(fā)？”

    周雨晚鼓了鼓腮幫子，“我收回那句話，”她說，“不過，如果你堅持睡沙發(fā)，我也會陪你睡的。”

    “算了。”沒必要給自己找罪受，商渡果斷把她抱起來，出書房，折回房間睡覺。

    一覺睡到翌日中午，起床，開車到鵬市，照著她要求，去南苑酒家吃飯。

    商渡剛回國沒多久，圈子里不少富家公子哥攢局邀他。

    周雨晚閑著沒事干，陪他一起去。

    feeling club一如既往的熱鬧，臺上dj打碟，帶動臺下人潮，把氣氛炒得火熱。

    一群紈绔子弟來這兒，都不是談?wù)碌模粋€比一個鬧騰，玩著聊勝于無的游戲，抽煙喝酒，蹦迪泡妞。

    柯思萌、殷璇和顧紫瓊都在，趙丞和孫靖也都回來了。

    聊起近況。

    趙丞路子挺廣，知道點(diǎn)商渡和周雨晚的事，看他倆現(xiàn)在如膠似漆的，打趣道：

    “昨晚看到g大有人爆料，說一網(wǎng)紅美女跟前任在籃球場鬧僵，這事兒我一看就假，你倆要真掰了，怎么可能就這么點(diǎn)兒動靜，果然。”

    “果然什么？”周雨晚瞟他一眼。

    “果然是假的唄。”趙丞攤手，“你不是好惹的，我們渡爺更是心狠手辣，你倆好了這么多年，要真分了，那是要傷筋動骨扒層皮的。”

    “哪有這么夸張？”

    周雨晚搖搖頭，恍然記起昨天傍晚，商渡攔在她車前的那一下，心臟突突地跳，忽然間覺得，趙丞有這種猜測，也并非毫無根據(jù)。

    發(fā)覺她走神，商渡晃了下腿，她歪歪斜斜地坐在他腿上，被顛著回了神，聽到他問她：“在想什么？”

    “想你啊。”她脫口而出。

    他聽笑了。

    “真羨慕你們感情這么好。”殷璇歪著頭看他們，笑起來臉頰有個甜甜的酒窩，“如果我的愛情也能這么深厚穩(wěn)固，或許我也會更有底氣，去面對異地帶來的重重困難與阻礙。”

    她說著話的時候，斜對面的趙丞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商渡了解情況，但他不言語。

    周雨晚不蠢，也懂她話里的意思。

    孫靖有意推一把：“異地又怎樣？最后，你的愛情，不還是跨越山海，來到你面前了么？”

    柯思萌在這時看了他一眼。

    顧紫瓊喝挺多，打一個酒嗝，“你啊？”

    孫靖不爽地“嘖”一聲，“你能不亂點(diǎn)鴛鴦譜嗎？”

    “就算是我們，不也一堆矛盾么？”這句話不方便說出口，周雨晚就偷偷同商渡說，“鬧矛盾，和好，再鬧矛盾，再和好……”

    “經(jīng)營一段感情是這樣的，”商渡環(huán)著她腰肢，把人抱緊了，下巴抵在她腦袋邊，“吵吵鬧鬧，分分合合，不斷地把這段感情，調(diào)試磨合成適合自己的模樣。反正不管怎樣，只要不以分開為目的，總能找到出路的，可能需要點(diǎn)時間，或者合適的方法，只要有心，總能解決的。”

    “這樣嗎？”周雨晚琢磨著他的話。

    在她家里，她爸媽鮮有交集，自然也沒什么產(chǎn)生矛盾的機(jī)會，所以，她其實(shí)挺少見他們不合的。

    對比之下，商渡家一向是“家和萬事興”的代表，所以她也很難想象，他父母或者他爺爺奶奶會出現(xiàn)分歧。

    但，不管家家有本怎樣的經(jīng)，大家都還是照常把日子過下去了。

    周雨晚懶洋洋地往他身上靠，發(fā)覺他在看手機(jī)，她余光跟著落到他亮起的屏幕上。

    一個視頻通話打進(jìn)來，他往她耳朵里塞了只藍(lán)牙耳機(jī)，右手拇指在屏幕一點(diǎn)，接通。

    周雨晚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商渡一眼，他朝她示意手機(jī)，她看回手機(jī)。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耳機(jī)傳來男人的討?zhàn)埪暋?/br>
    屏幕中，搖晃的畫面隨拍攝者下蹲的動作而漸漸清晰，鏡頭對準(zhǔn)一個雙膝跪地的中年男人。

    第一眼，周雨晚沒認(rèn)出那是誰。

    直到他痛哭流涕：“對不起，周小姐，那天是我出言不遜，我……我有眼不識泰山，不小心冒犯了您，求您原諒我吧，我不能沒有這份工的，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我、我一把年紀(jì)了，再找份工好難的，求您原諒我吧……”

    是那天在藥店遇到的男人，那個說她是“被玩爛的貨色”的人。

    沒想到一張她沒記住的面孔，從商渡回來至今不過一天的時間，就被他給揪出來了。

    男人面對鏡頭哭得慘不忍睹，一邊口齒不清地討?zhàn)垼贿吷茸约喊驼疲橆arou眼可見地漸漸紅腫起來。

    “以前我意氣用事，一氣之下把人給打了，也把自己弄進(jìn)了警察局。”商渡在她另一只耳朵邊，慢條斯理地說著，“現(xiàn)在，想用文明一點(diǎn)的方式……晚晚，你接受他的道歉么？”

    聽著他顛三倒四的道歉，看著他瘋了一般地自扇巴掌，周雨晚搖頭，拒絕：“看著不像誠心的。”

    “行。”商渡直接掛斷視頻通話。

    周雨晚看著他手機(jī)屏幕跳轉(zhuǎn)到郵箱。

    “這個人，已婚，不僅sao擾女同事，手機(jī)里還存有大量□□證據(jù)，”商渡拉過她的手，拇指懸在屏幕上，“只要你按下這個發(fā)送，這份帶有大量證據(jù)和他辭職信的郵件，會即刻群發(fā)到他們公司內(nèi)部。你想發(fā)嗎？”

    不過是他一句出言不遜的話而已，沒想到商渡揭人老底就算了，還要把他飯碗端了，讓他惡有惡報，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發(fā)啊。”周雨晚果斷按下發(fā)送鍵，“發(fā)他們公司里也就丟份工而已，□□誒，舉報給警察局，是不是還會有處罰啊？”

    商渡挑了下眉，手機(jī)拿回去，給那邊發(fā)著消息，模樣看著挺吊兒郎當(dāng)不正經(jīng)的。

    一束紅光掃過來，危險，悸動。

    周雨晚偏著頭，瞇眼看他，漸漸覺出不對勁來：“他是做什么的？”

    “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搞定了，手機(jī)在他手中轉(zhuǎn)小半圈，商渡心曠神怡地癱在沙發(fā)里。

    商家發(fā)家早，商瑾周帶一班人馬進(jìn)內(nèi)地闖蕩發(fā)展至今，占去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半壁江山。

    有他發(fā)話，那男的別說是丟份工了，估計都沒辦法再在這一行待下去。

    夜店燈光打得很閃。

    周雨晚看著他手中那臺慢悠悠打轉(zhuǎn)的手機(jī)，扯唇輕笑：“他可真是不長眼，撞槍口上了，惹誰不好——”

    “偏偏惹了你。”商渡截住她的話。

    周雨晚撇嘴，“明明是你，ok？”

    “惹你就是惹我咯~”商渡緊了緊圈抱她腰肢的那條胳膊，“你看不得別人污蔑我，要幫我討回公道，那我當(dāng)然也要幫你討公道。”

    愛從來都是相互的。

    周雨晚知道的。

    *

    大概是上次喝大了，給兩人帶來不小的心理陰影。

    周雨晚和商渡今晚滴酒不沾，離開feeling club時，還被趙丞、孫靖他們打趣了一番。

    大概是跟她和好了，還把那個垃圾男給解決掉了，商渡心情挺好，給這一臺結(jié)了賬。

    他們這才舍得放他們離開。

    商渡開的車，回到大平層時，已經(jīng)很晚了。

    周雨晚先去洗了澡，頭發(fā)吹至半干，她口渴，到廚房冰箱拿水喝，再折回房間時，經(jīng)過客廳，目光落在茶幾上。

    阿姨今天來打掃過，把那些玫瑰花好好地收起來了，用一只只花瓶裝著，擺在柜臺上。

    至于商渡送她的那些東西，從昨晚至今，就沒人碰過。

    周雨晚走過去，到沙發(fā)坐下。

    聽到腳步聲，一抬眼，商渡也是剛洗完澡，見她在這里坐著，他也過來坐，膩膩歪歪地挨著她，兩人肩膀碰著肩膀。

    在他開口前，周雨晚先說話：“雖然我是挺敗家的，喜歡各種買買買，但你送我這么多東西——”

    “我的不就是你的？”他不以為意地說著，伸手拿過那條藍(lán)寶石項(xiàng)鏈，打開，要幫她戴上，“試試。”

    周雨晚把頭發(fā)抓成一把，露出白皙修長的頸。

    他湊過來時，身上好聞的木質(zhì)香貼得愈發(fā)近了，周雨晚咽一口唾沫，項(xiàng)鏈的涼意觸到溫?zé)峒∧w，他幫她整理搭扣，指尖擦過她后頸棘突，若有似無的癢意沿脊柱蔓延開。

    她的心跳好像也不經(jīng)意快了些。

    把項(xiàng)鏈給她戴好了，商渡坐回去，拉開了距離，認(rèn)真端詳一番，“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覺得很襯你，我眼光果然不錯。”

    “……”周雨晚想了下，“你是在夸我，還是在夸項(xiàng)鏈，還是在自夸？”

    商渡：“不能一起夸？”

    “行吧。”她心里惦記起另一件事，“你真要送我這個的話，那我是不是還得買新的衣服、包包和鞋子來搭配？”

    “有道理。”商渡認(rèn)同地點(diǎn)著頭，“明天我們就去買衣服、包包和鞋子。”

    “我是說，”周雨晚提醒他，“你真送我這個的話。”

    “送啊，誰叫它這么爭氣，能哄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