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商渡是沒注意到她的。

    不過三秒鐘的時間，想起她兩手背在身后鬼鬼祟祟的樣子，打算再往她那兒投一眼時，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猛然撲來，抬手就把手里的黑色，貓耳發(fā)箍往他頭上戴。

    電光石火間，他身體反應遠快過大腦運轉(zhuǎn)的速度，閃身躲過她襲擊的同時，雙手一把扣住她手腕。

    重心偏移，周雨晚膝蓋一軟，先是翹.臀往真皮沙發(fā)上跌，再是帶著后背砸向沙發(fā)。

    最后說不清是他把她推.倒的，還是她把他帶倒的，兩人齊齊摔到沙發(fā)上。

    在她后腦即將砸向扶手時，他終于反應過來，大手墊在她腦后，磕著的那一下，悶痛襲來，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下。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周雨晚慢半拍地回神。

    右手還被他扣著，左手一松，貓耳發(fā)箍攤在她手心。

    兩人一上一下，近距離地面面相覷。

    他眼神直白地睨著她。

    木質(zhì)香四面八方地侵占呼吸，她耳根莫名發(fā)熱，喉嚨干巴巴地吞咽了一下，“你干嘛？”

    他把問題丟回來：“這話應該我問你。”

    “送你新年禮物?！彼f，長睫撲閃，樣子端得無辜。

    “這樣？”他騰出壓.在她腦后的手，拿過她手上的貓耳發(fā)箍，給她戴頭上。

    揉兩下，鈴鐺叮當響。

    把以前她沒聽清的部分，重復一遍：“蠻可愛?！?/br>
    “……可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彼÷暪緡?。

    伸手要摘，手腕又一次被他扣住。

    她瞪他。

    “就這樣。”他說，大概在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笑容帶點不懷好意，“壞貓咪該乖乖吃飯了。”

    “你才壞?！?/br>
    她提膝踹他，他翻身避開，她也一骨碌坐起。

    鬧到這一步，仍沒放棄把發(fā)箍戴他頭上的想法。

    這一次，他沒設(shè)防，她計謀得逞。

    他正要摘，被她攔住。

    余光瞥過去，才發(fā)現(xiàn)她不知從哪兒又變出一個白色.貓耳發(fā)箍，戴在她頭上，配合她一身毛茸茸的白色睡袍，挺對味。

    “這次我有兩個貓耳發(fā)箍了，你一個，我一個?！彼龓退寻l(fā)箍扶正，“你就戴著嘛，好不好？”

    最后三個字，她眼睛眨巴眨巴，卷翹長睫翕動，像蝴蝶振翅掠過波光粼粼的湖面，漣漪蕩漾。

    漂亮得讓人忘記呼吸。

    他鬼迷心竅，應聲：“好。”

    接著，她像很多年前那樣，看看他的貓耳，再看看他的臉，眼角眉梢掛著笑，連眼下的淚痣都格外鮮活明艷，由衷夸他：

    “商渡好帥呀！”

    “是你的菜嗎？”他問得直接。

    這回答不在她的計劃內(nèi)，周雨晚微愣，“你以前不是這么說的?！?/br>
    “怎樣？”

    “你會一臉無語地保持沉默，就差翻一白眼，赤.裸裸地鄙視我?！?/br>
    “……”他必須澄清，“我沒翻白眼，也沒鄙視你?！?/br>
    “沒有嗎？”周雨晚撇嘴，斜眼，給他演示了一遍，再看回他，聳肩，“喏，你就是這樣。”

    “才不是。”

    “那是怎樣？”

    他吁一口氣，克制著某種別扭情緒，坦白：“我那會兒臉皮薄，害羞，不行？”

    周雨晚翻一白眼，“鬼才信?！?/br>
    她沒坐沙發(fā)上，而是習慣性地坐在地毯，后背挨靠沙發(fā)。

    飯菜和湯都還是熱的，挺稀奇。

    “你怎么回來的？”她問，舀了一勺花膠雞湯往嘴里送，味道鮮甜，滋補暖胃。

    商渡也在喝湯。

    家里人讓他一起吃點，他沒聽，特地等著跟她一起。

    回：“直升機?！?/br>
    難怪速度那么快。

    想起他一滿十七歲，就為了直升機航拍，特地去考直升機駕照的事。

    她問：“你自己開回來的？”

    “……”他瞥她，“我家有司機?！?/br>
    “哦。”不僅能開車，還會開飛機的司機。

    周雨晚感慨：“那還挺趕巧，你回來的時候，我也正好回來?！?/br>
    “是啊，”他語氣嘲謔，“幾次三番地提醒，讓某人注意別讓人尾隨了，結(jié)果跟了好幾分鐘，都沒發(fā)現(xiàn)我。說說唄，超級無敵大美女，你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她拿下咬在齒間的湯匙，唇.瓣動了動，剛要說話，就被他打斷：

    “哦，差點忘了，你在想我。”

    “……”她覺得，還是小時候，那個臉皮薄會害羞會無語，還差點要翻白眼鄙視她的商渡比較可愛。

    周雨晚：“怎么帶這么多菜？”

    商渡：“不確定你比較喜歡吃哪種，或者口味突然變成了哪種，所以干脆全帶了一點過來?！?/br>
    周雨晚：“難怪思萌總說你細心體貼，考慮周全?！?/br>
    “我也不總是細心體貼，考慮周全的?！彼捓镉性挘暗每磳ο笫钦l?！?/br>
    這頓飯吃得慢。

    心情好，食欲也跟著不錯，她吃得比以往多。

    “電視柜上的那個東西，是什么？”

    商渡已經(jīng)?？炅?，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她伸手去拿紙巾，手往回收，袖子不小心碰到他沒喝完的可樂罐。

    棕黑色液.體冒著泡，呲呲往外涌，稀里嘩啦淌了滿桌，瀑布似的打濕她睡袍。

    這種毛絨布料吸水性強，在她腿上洇開一.大片，濕濕涼涼，黏黏膩膩。

    “oops.”她趕緊扶正鋁罐，拿紙巾擦拭，聽到他問，頭也不抬地說，“小度小度?！?/br>
    商渡眉毛一挑，發(fā)現(xiàn)事情并不簡單。

    “在呢?！睓C械女聲響起。

    周雨晚：“我要聽狐貍叫?！?/br>
    小度智能音箱：“好的，接下來為您播放一首ylvis的《the fox》?！?/br>
    音樂聲緊跟著在室內(nèi)回蕩，和電視機聲音交織在一起。

    他們都沒再看春晚，而是挑了一部歐美愛情電影播放。

    進度已到男女主外出約會，逐漸交心的階段。

    正是煽.情時刻，現(xiàn)在被這音樂攪得氛圍全無。

    手忙腳亂地擦干可樂漬，她跪在地上，直起上身，把臟紙巾丟進垃圾桶。

    “是不是很厲害？”她邊脫身上濕答答的睡袍，邊說，“小度不僅會狐貍叫，還會學狗叫哦~”

    挑釁到這程度尚不夠，她回頭看他，“你要它給你叫一個嗎？”

    她又買了新睡衣，親膚柔軟的白色真絲面料，吊帶裙的款，三角杯自帶薄薄一層海綿墊，腰間拼接鏤空蕾.絲，后背露了大半。

    純欲是真的，性感是真的。

    她瘋狂在他爆發(fā)的邊緣蹦跶，也是真的。

    “我倒是想聽你給我叫一個。”他說。

    不等她開口，胳膊倏地一緊，勾在她指尖的睡袍掉落在地。

    他力氣大，遒勁大手一使勁，她被帶著踉踉蹌蹌地往前倒，光著的玉足在他腿腳又踢又踩。

    最后以她跌坐在他大.腿結(jié)束，心臟突突猛跳，她在慌亂中摸索，用力揪緊了他肩袖。

    耳邊，他音色低沉危險：“嘴上說著想我，你就這么想的？”

    “不全是。”坐穩(wěn)了，她平緩著呼吸，松開他衣服，甚至頗有閑情逸致地幫他把褶皺撫平，“刷你卡的時候，我也蠻想你的?！?/br>
    “比如你買這件睡裙的時候？”

    “你喜歡？”她反問，“我不介意換下來給你穿的?！?/br>
    “周雨晚?！?/br>
    又來了，他又用那種拖腔拉調(diào)的語氣叫她了。

    周雨晚神經(jīng)一緊，聽他說：“你是不是皮癢？”

    “皮不癢，”她不怕死地接話，“peter young?！?/br>
    “……”空氣安靜一秒，他很快就接住她的梗，眼底染上點輕浮色彩，“我有沒有說過——”

    “我的諧音梗超爛的。”她撇嘴，“我知道。”

    接著，腰間軟rou傳來細微的麻癢，他長指在她軟腰滑.動，把輕薄布料勾畫出旖旎細微的紋波，“幫你撓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