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痕 第67節
“你給了他,我也沒多的平安符給你了。”柯思萌憋悶道,“虧我數人頭數了那么多次,深怕落了一個人。” 周雨晚想了下,開口:“我這兒倒是多出一個。” 柯思萌狐疑:“你怎么會多出一個?” 周雨晚解下掛在包上的平安符,再拿出錢包里放置的那一個,一左一右攤在手心,“喏,我有兩個。” “不過……”她收起從錢包里拿出的那個,只留下柯思萌送她的,對柯承宣說,“我只能把這個轉贈給你。” 柯思萌:“那個是?” “商渡奶奶送我的。” 說著,周雨晚扯著柯承宣的袖子,讓他把手抬高,把福袋放他手里。 “我有思萌送的轉運手串就夠了,至于這個平安符福袋,你好好收著,別再隨便給別人了。好好一番心意被別人這么隨意處置,換作是誰都會不開心。” 話落,福袋也被他接穩了,周雨晚剛要收回手。 “嘀!——” 一記尖銳刺耳的喇叭聲驟響,嚇得人心臟猛跳一下。 一束刺眼白光冷不丁打來,晃得人瞳孔一縮,差點睜不開眼。 跑車裹挾勁烈風聲呼嘯而來,周雨晚下意識后退一步,柯承宣也讓道,兩人距離拉開。 一個急剎,輪胎與地面摩擦出轍痕,遠光燈熄了,周雨晚才虛瞇著眼,投去一抹余光。 入眼是布加迪造型別致的車頭,和象征著尊榮身份的車標。 全球限量的敞篷款。 漆黑锃亮的流線型車身,靜靜停駐著夜色中,仿若毒蛇,有著暴躁驍悍的外形,也擁有神秘蠱惑的氣質,和未知的強大力量。 柯承宣是最先看清車內那人的,記起那晚周雨晚的炸裂發言,調侃道: “周雨晚,你老公來接你了。” 他這么說著,主駕車門打開,車內那人下來。 校服早換了一身,灰色連帽衛衣疊穿黑色飛行夾克,搭配黑色直筒褲,簡約清爽的街頭風。極好的衣品擺在那兒,再被他個頭和身材一撐,不用看臉,輕易被那帶感的氛圍帥一臉。 他扣著鴨舌帽,又是在晚上,其實不太能看清眉眼,但車燈自下而上打來,rou眼可見的鼻梁高挺,唇形漂亮,下頜線清晰利落,好看得不像真人。 柯思萌看得目瞪口呆。 周雨晚一眼認出是商渡那個bking,被柯承宣這么一提,她噎了一下,差點咬著舌頭。 早知道當初就收著點兒,別什么話都往外蹦了。 “不是才剛拿駕照?這么快就開上車了?”她轉移話題。 商渡到他們這一處站定,敷衍地“昂”一聲,視線落在柯承宣手里的福袋上,皮笑rou不笑: “作為你老公,拿到駕照,當然得第一時間過來接你回家。” 氣氛因他一句話,再次陷入詭譎。 周雨晚尷尬到腳趾抓地,舉雙手投降,強調:“我單身,ok?” “我可沒同意離婚。” 他摘下鴨舌帽戴她頭上,她愣然,手剛碰到帽子,就被他扯著帽檐,踉蹌著拖到跟前。 他一胳膊攬著她腰身扣在懷里,撂下句“走了”,算是打過招呼,不顧她反抗,直接把人塞副駕上,扣上安全帶,關車門,繞回主駕。 價值千萬的布加迪啟動,轟鳴著揚長而去。 “你這車哪來的?”周雨晚問。 “家里送的。”商渡說。 “哦。”她不再問了。 他是獨生子,也是商家的嫡長子,自然是會受到特殊優待的。 現在只是送臺車而已,不出意外,今后偌大一個家族都將交由他打理。 對比之下,她的生日可就太寒磣了。 別說一塊蛋糕,周牧和陸卿晚連句“生日快樂”都沒同她說過。 甚至斷她生活費斷到了現在。 好像真把她這個女兒給忘了。 如果不是她生得和陸卿晚有幾分相似,周雨晚真要覺得自己是他們在路邊撿回來的。 “喜歡?”商渡突然問。 周雨晚望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態度含糊:“誰不喜歡豪車?” “我送你?” “好啊。” 他敢說,周雨晚也敢要。 “就當彩禮一部分了。”這是他要補充的部分。 周雨晚啐他:“誰說要嫁你了?” “都知道我是你老公了。” 他笑,想到方才那一幕,嘴角漸漸放平,語氣挺意味深長,帶點不易察覺的尖酸刻薄: “你還挺厲害,這邊叫老公過來接人回家,那邊就給男朋友塞了一平安符。” “說過多少遍了?”她不耐,“我單身。” 話落,頓了下,漸漸覺出車內氣氛不太一樣。 她轉頭看他。 剛好是黃燈轉紅燈的時候,車子在斑馬線前停下,他左肘搭在車門邊,支著頭,右手還扶著方向盤,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 車外燈光映入眼眸,又好像統統無法在那雙眼停留。 光線昏暗,周雨晚不太能看清他神色,但他表情確實很淡,周身好像被一種莫名的情緒籠罩,像黑洞,要把她一并吸進去。 她回顧一遍他的話,再想想他拿遠光燈照人的幼稚行為。 在紅燈倒計時的最后三秒,在他即將踩油門提速的時候,她手指蜷了下,輕輕問: “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是。” 他坦然應聲,奢侈炫酷的布加迪隨一眾車流沖出去。 周雨晚一把把住車把,另只手抓著身前的安全帶,胸口輕微起伏,“認真的?” 他沒好氣:“反正我越想越不爽。” 眼看他速度漸快,三兩下就連超三臺車,周雨晚年紀輕輕,暫時還不想被一場事故帶走。 輕咳一聲,解釋: “孫靖要走了柯思萌送給柯承宣的平安符,我才把我那個給他的。反正,我還有奶奶送的那個。” 說起來,在非親非故的情況下,商渡奶奶待她是真挺好。 她是英國人,不信佛的。 不過,商家的老管家是信佛的。 他求來平安符,分發給商家人,自然也不能落下她這位當家主母。 七歲那年,周雨晚到商家家里過年,走路不注意,摔了一跤,膝蓋磕破皮,直往外冒血。 商渡奶奶離她近,立馬抱她去處理傷口,還輕聲細語地哄了她一陣,遞給她一個平安符,說是可以保佑她平安,免受傷痛。 她信了,還拿著那個平安符,特別開心地跟商渡炫耀。 后來,幾乎每年,周雨晚都能收到老人家送來的平安符,還有厚厚的一個大利是。 “你給他平安符就給他,有必要特地抓著人的手給?”商渡酸言酸語,“你給我那倆禮物,都還得假手于人呢。” “……” 這吃醋的角度有點清奇,周雨晚無語,也不打算好好說話了: “是啊,畢竟你已經被我搞到了手嘛,哪像男朋友,多少還有點激情在。” “……”他忙里偷閑斜她一眼,真情實感得很,“渣女。” 莫名就給她扣了一頂大鍋。 周雨晚冷笑一聲:“你要受不了就離。” “我不。” 他偏執,瘋魔,引人矚目的敞篷超跑在燈紅酒綠的街道穿梭,好像在拍國際大片。 “就算是互相折磨,我也要跟你蹉跎到死,死后還要跟你躺一個墓里。” “變態。” “那說個不變態的。”他改口,“今年寒假不過十天,你陪我回港城過年,嗯?” “不要。”她拒絕得干脆,“過年就該一家人團團圓圓,熱熱鬧鬧,你們商家過年團聚,我一個外人去摻和什么?” “如果我說……” 前方一個轉彎,他打方向盤,速度慢下來。 這邊離鬧市遠了些,有著夜晚特有的安寧靜謐。 她情緒稍有平緩,他的話接著說: “從小到大,我就沒把你當過外人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10-11 00:11:59~2023-10-12 00:43: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