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辣媽颯爆了 第6節
癲癇病有個特點,那就是發病時間很短。 等赤腳醫生跟著兩個小伙子匆匆趕來時,林麥已經恢復了正常,而且還在鄉親們的幫助下把自己收拾干凈了。 那些鄉親們正圍在林麥身邊問她咋發病了,又為啥喊救命。 林麥不回答,只是兩眼淚汪汪的膽怯地偷看了兩眼吳金貴兩口子。 赤腳醫生見林麥沒事,嚴肅地叮囑吳家所有人別刺激她。 說癲癇這種病只要不受刺激,一般來說不容易發病。 吳金貴兩口子急忙聲明,他們沒招惹林麥,是她自己發瘋掀了飯桌,然后發的病。 鄉親們全都古怪地看著他們兩口子和他們的大兒子。 三個人被看得渾身不自在。 赤腳醫生走后,林麥謝過了鄉親們,跟著吳曉繭一家進了院子。 鄉親們也都慢慢散去,幾句議論聲隨風傳進了吳家人的耳朵里。 “真沒想到,金貴一家這么狠毒,新媳婦娶回來才幾天,就這樣搓磨!” “可是他們一家人還不承認!” “不承認就沒這回事了?小繭媳婦發病前一刻,他兩口子在罵媳婦,罵得那么大聲,當誰耳聾沒聽到!” “那天小繭家的回門回來,被打得鼻青臉腫,說是小繭在路上想殺她哩!” “唉!這孩子遲早要死在吳金貴一家人的手里!” “現在可是新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 吳金貴一家大小聽得郁悶死了,而且還有一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 吳曉繭蠻橫地把林麥拉進了他們的房間,憤怒道:“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你這么會演戲?” 他父母不清楚林麥是在裝病,他可是一清二楚。 別看這小賤人長得清瘦,可身體好著哩。 林麥不無譏諷道:“是你逼我爆發了潛能,只要你一天不給我分戶,我就天天把你家鬧得雞犬不寧,不信咱們走著瞧!” 以為不怕她去學校舉報林蓜她就沒辦法了?她辦法多的是! 林麥說話算話,每天在家作妖,不是鬧吃,就是鬧喝。 不依她,她就“發病”給你看,還在上工時三天兩頭暈倒。 鄉親們問她原因她又不說,只是淚眼汪汪,樣子十分委屈。 鄉親們背地里猜測,肯定是婆家不給她吃喝,還搓磨她,她才會餓得頻頻暈倒,卻不敢跟任何人說,因為怕挨打。 盡管吳金貴一家拼命辟謠,可沒人相信。 吳金貴兩口子氣得都快抑郁了,卻沒想到林麥搶先裝起了抑郁。 不是無緣無故的哭泣,就是跪在鄉親們面前,惶恐地喊他們公公婆婆,說她會好好干活,只求別打她罵她。 甚至還來了幾次自殺,不過都被鄉親們給攔下來了。 林麥這么一表演,吳父他們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鄉親們都認定了吳家一直在虐待兒媳,并且把她逼得神志不清了。 這天深夜,整個村莊都進入了夢鄉,突然從吳曉繭家傳來他父母殺豬一般的慘嚎:“殺人了!瘋子殺人了!” 不少鄉親披著棉襖走出家門一看究竟。 只見清冷的月色下,林麥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追著公公婆婆砍,嘴里怨怒地吼道:“我讓你們說我裝病,我讓你們打我罵我,我砍死你們!” 吳曉繭率領他唯一的弟弟和四個meimei在后面窮追不舍,一邊追一邊喊:“麥子,有話好好說,別殺人哪!” 林麥置若罔聞。 鄉親們見了連連搖頭:“都把人給逼瘋了,還讓人停手,瘋子哪里聽得進去!” 議論歸議論,可是鄉親們都沒有袖手旁觀,大家一擁而上,奪下了林麥手里的菜刀。 林麥還被幾個壯實的村婦抓住了胳膊,卻猶自掙扎,泣血哭訴著婆家對她的虐待,那委屈的模樣讓人看了無不動容。 眾人勸了她好久,她才逐漸平靜下來,卻怎么也不肯回吳家,說如果回去,絕對會招婆家的毒手。 村長和鄉親們一再保證不會讓吳家傷害她,她這才勉強回了吳家。 吳金貴兩口子大半夜的被林麥嚇得驚魂未定,一回到家里就讓吳曉繭把林麥給扔了。 這媳婦他們真不敢要了。 這次林麥沒有砍到他們,誰能保證下次他們還這么僥幸? 林麥是瘋子,砍了人也不用付任何責任,他們別說被砍了,哪怕被砍死了也只能自認倒霉。 吳曉繭卻怎么都不同意。 林麥鬧得越兇,就越證明她迫切地想要分戶出去,擺脫吳家和林家,那他就越不能如她的愿。 吳金貴兩口子冷靜下來,也覺得把媳婦就這么扔了太虧了,那可是花了十塊錢和五塊衣料、一袋大米換回來的媳婦。 這事只得暫且作罷,但他們一家的噩夢卻沒有結束。 之后林麥又“神志不清”地拿著菜刀追著吳金貴兩口子砍了好幾次。 從村頭追到村尾,又從村尾追到村頭,臺詞不變,撕心裂肺地質問他們為什么要虐待自己。 這種戲碼上演了幾回,吳金貴夫妻兩個幾近崩潰。 因為林麥的瘋病不分晝夜,經常搞夜間突襲。 睡得好好的,被人用刀追著砍,那滋味不要太酸爽。 再加上林麥還有一次放火燒屋的行為,雖然因為及時發現,沒有釀成大禍,可是全家都嚇壞了。 姚翠花再也無法忍受,吼叫著讓吳曉繭把林麥趕出了家門。 林麥卻不肯走,坐在她家院門前哀哀地哭泣。 村長和鄉親們都跑來勸說,吳金貴兩口子十分被動地讓她進了屋。 不光吳金貴兩口子被折磨得快瘋了,就連吳曉繭也頂不住了。 有時夜里睡得好好的,家里藏得緊緊的菜刀也不知怎的就到了死賤人的手里,還抵在他脖子上,幾次三番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他還不明原因地拉了好幾次肚子,懷疑是林麥下的毒。 趕又趕不走,又凈在家里作妖。 吳曉繭敗下陣來,只得偷偷找關系把林麥的年齡給改大了一歲,然后把她從林家的戶口本上分了出來,單獨立了戶。 分戶那天,從派出所出來,林麥就緊緊拿著自己的戶口本不松手,臉上全是笑意。 吳曉繭見她笑得如此開心,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曾經這個小賤人是那么愛他,對他各種跪舔,現在對他卻半點留戀和不舍都沒有。 他冷著臉道:“你提出的要求我做到了,希望你也要信守承諾,一輩子都不舉報你姐。” 林麥心情大好地應了一聲好。 心里想的卻是,我跟你這個渣男有啥好信守承諾的! 不舉報林蓜,不毀掉她的前途,那也太對不起自己重生了。 她這么長時間按兵不動,還是投鼠忌器的。 如果在分戶之前舉報了林蓜,吳曉繭肯定會困住自己一輩子,甚至置自己于死地。 這一世,她要好好活著,為自己而活,又怎會小不忍而亂大謀! 吳曉繭這才稍稍放心。 見林麥還跟著自己,不禁心生厭惡:“你怎么還不滾,跟著我想干嘛?!” 第9章 收留 林麥收了臉上的笑容,把自己的戶口本揣進懷里,冷冰冰道:“我就這么凈身出戶?衣服不拿的?你就不給我幾塊錢?” 吳曉繭憤恨地和她對視了良久,從身上摸出一塊多:“只有這么多,愛要不要!” 好像她是穢物一樣,把錢放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掉頭走了。 林麥也不在乎,拿起那幾張票子數了數,只有一塊三毛多。 雖然很少,但是只要有路費去省城就好辦了。 省城有不少雙職工家庭,她可以自薦去給這種雙職工家庭當保姆。 雖然這個年代給人當保姆薪水微薄,但只要在城里住下來,辦法就比困難多。 兩人一回到吳家,吳曉繭就親自動手把林麥的東西全收拾了。 用一個蛇皮袋子一裝,連晚飯都沒讓她吃,就將她推出了院門。 把蛇皮袋子扔在她身上,讓她快滾,然后砰的一聲把院門關得緊緊的。 那天正是1981年的最后一天,天空飄著雪花,林麥衣衫襤褸地被趕出了吳家,摔在了雪地里。 她趴在雪地里壓抑的無聲的狂笑,慶祝自己沒有以離婚人士成了自由身,從今后自己想去哪就能去哪了。 隔壁人家一個名叫周彩云的小媳婦一直躲在屋里同情地關注著她。 見她肩膀抖動個不停,以為她在哭泣。 趁著家人不備,從屋里溜了過來,蹲在她身邊小聲道:“別哭了,看能投奔誰就趕緊去投奔誰,再過個把月就要過年了。” 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錢和一袋紅薯干:“趁著現在風雪不太大,快走吧。” 林麥拼命管住狂笑的表情想要向她致謝時,她已經慌慌張張地跑回家了。 雖然林麥只在吳家村住了兩個月,可是因為是左鄰右舍的緣故,對周彩云也略有一點了解。 一個逆來順受的懦弱小媳婦。 她公公婆婆還有她男人,因為她嫁過來好幾年肚皮都沒有動靜而經常打她,甚至她妯娌也欺x負她,是個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