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 第二十五章 寄身奇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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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大哥/應飛揚,你做什么?”出劍毀書,應飛揚突做意外之舉,引得雅頌二姝同聲驚呼。 但應飛揚毀書之后,去勢竟猶然未止,漫天碎頁如白蝶飛舞,卻有一劍凌厲破空,以一往無前之勢直向趙雅而去! “你……”趙雅斥聲方起,卻覺肌膚如針砭般刺疼,周身要xue已被凌銳劍意遙遙鎖定。 驚覺此劍無法硬接,趙雅唯有避其鋒芒,但見她蓮足輕點,妖元瞬間在背后凝成兩片藍色蝶翼,蝶翼輕扇,身形在間不容發(fā)之際平平后退數(shù)丈。 但此退彼近,應飛揚緊逼不舍,不做絲毫遲疑,“風疾云亂”的劍式已揮灑而出,縱橫交錯,如雨如瀑,晃眼的寒芒織成一張捕蝶羅網(wǎng)。 一步退,步步退,快劍連環(huán)之下,已失先機的趙雅竟無反擊之力,一雙素手如蝶翻飛,勉力擋招,足下步步避閃,意圖擺脫劍氣羅網(wǎng)桎梏。 但連退十數(shù)丈后,驚覺背脊已貼到院中楓樹,身形受阻,不由一滯。 而這一滯之間,卻見漫天劍氣瞬間收歸無形,而一股磅礴浩蕩的氣機自上壓下,趙雅抬眼,便見紙飄如雪,楓落如火,火與雪交織間,應飛揚騰身在上,周身風嘯云卷,匯納千百劍氣為一劍,揮出由疾快轉為沉雄的決勝一擊。 避無可避,退無可退,趙雅唯有穩(wěn)住身形,手拈術訣。 “蝶變—繭護!” 隨著一聲令下,漫天落葉和碎紙如聽號令,匯聚趙雅周遭,結成一個巨繭包裹住趙雅纖細身形。 下一瞬,劍氣揮落,直直斬向巨繭。 只聞錚然數(shù)響,風嘯激昂,劍氣飆射破空,紙葉四散而飛,又被劍氣卷作齏粉,院內滿地瘡痍,塵土飛揚。 “雅姐!” 有書則話長,實際上自應飛揚暴起出手到現(xiàn)在不過幾眨眼的功夫,楚頌方從驚變中反應過來,戰(zhàn)況已塵埃落定,便見趙雅單膝點落,羅裙染塵,面色越發(fā)蒼白,粗喘不已。 而應飛揚已不見身影。 “你沒事吧!”楚頌連快步上前,欲觀視趙雅狀況,趙雅卻將她拂開,狠狠道:“不用管我,他還沒走遠,快召集姐妹,將他擒下!” “可是應大哥他……”楚頌想要替應飛揚辯解。 為什么方才還在幫著尋找真相的應飛揚,會突然毀去寄身蠱僅存的線索? 他在書中看到了什么? 又是誰撕去了書中的兩頁? 自翻開書頁起,短短片刻間的見聞已超出了她思維所能承載的負荷,應飛揚行為確實可疑,但方才他那決絕眼神,又讓楚頌對他起不來疑心。 趙雅不必她說完,就已知她要說什么,打斷道:“不管如何,他身染嫌疑,又毀去線索是真,難道要讓他負罪逃脫?還是你想等公子親自出手?” 這話一出,讓楚頌心頭一凜,她心知若讓公子翎出手,那以他脾性,定是無可轉圜。 “應大哥,你自己保重啊!”楚頌心中暗嘆一聲,點了點頭道:“是,我知曉了!” -=-=-= 而應飛揚此時也不好受,方才與趙雅硬碰一擊,雖是借力遁去,但依舊覺得周身氣血翻涌。 如今他仍能移動遁走,而趙雅已無力起身,看起來是他短短片刻速敗趙雅,但應飛揚卻心知他贏得何其僥幸。 方才他丟書給趙雅,引得趙雅伸手接書,身前空門大開,而他在此時出手奇襲,攻其不備,此其一也。 趙雅主修術法,而他在搶占先機后,近身纏斗,快劍擾敵,讓趙雅無法騰出身來施術,以長擊短,此其二也。 憑此兩點,方能險勝趙雅,若重新易地再戰(zhàn),勝負猶未可知。 而這也令應飛揚更加心憂,趙雅已有此等境界,三姝之中,秦風修為猶在趙雅之上,若對上秦風,恐他勝算寥寥。 更不用提在他們之上,還有錦屏山莊的正主,睥睨天下、傲視橫飛的公子翎。 想要逃脫他們的追捕,可說難如登天。 但應飛揚也沒打算現(xiàn)在就逃。 依照先前眾女所說,秦風此時去照料昏迷的韓賦。公子翎應還在靜室修煉。而他方才聲東擊西,表面上是御劍向莊外而去,其實是為了引偏眾妖追去的方向。趙雅受傷后,應是楚頌接手指揮,以她性情,定也會幫著爭取些時間。 眼下錦屏山莊看似劍拔弩張戒備嚴謹,但他要去的地方,此時說不定是防備最虛弱的時候。 這么想著,應飛揚伏低身子猛然轉向,御劍幾個起落,又重回山莊之內,落入一處院落之內。 此處曲徑通幽,清深僻靜,一座小樓在修竹掩映下悄然佇立,正是山莊主母靜修養(yǎng)病的居所“清寧雅筑”。 但應飛揚毫不在意的打破此地清寧,他快步上前,直朝內中而去。 門外一個侍女見狀欲喝阻他,但呼聲未出口,便被應飛揚隨手封住氣脈,而隨后,便門也不敲便徑直破門而入。 “誰啊!”屋內,謝靈煙正合衣小睡,聽到破門聲恍然醒來,正迷迷糊糊的起身,見到應飛揚到來卻忽然一驚,喝道:“應師侄,你怎么來了!” “先別隨便給自己長輩分,讓我看看你的手臂。”應飛揚說著,也沒空和她商量,便抓住她的袖子向上捋起,露出半截賽雪欺霜的小臂。 “啊?”見到應飛揚突如其來的褻瀆之舉,謝靈煙驚呼一聲,蒼白面色陡然變紅。 而應飛揚亦如遭電觸,謝靈煙肌膚彎白得如冰玉般近乎透明,臂彎下的血管亦纖毫可見,可她的血管不是暗青色,而是微微發(fā)紅,好似在白玉上鏤下詭異血紋。而這正是他先前在書中看到的,被母蠱寄身者的癥狀。“果然如此,被母蠱寄身的是師姐你!” “你胡言亂語什么?給我說清楚!”謝靈煙正要斥責。但應飛揚已不給她出聲的機會,但見他并指連點,神虛體弱的謝靈煙無法閃避,瞬間被封住了氣脈。 “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我先帶你離開!”應飛揚知曉時間緊迫,不容她拒絕便已將謝靈煙強行背在背上。 正欲伸手開門之際,卻忽感穿堂冷風撲面,眼前門扇被一股無形氣流猛得撞開,“咔哧咔哧”得開闔顫動。 而隨冷風來的,還有更令人發(fā)寒的桀驁之聲,“不請而入,輕辱我妻,還想在本公子眼皮底下離開?錦屏山莊幾時成了任你來去之處?” 聲音入耳,應飛揚心神陡然一凝,如劍目光循聲望去。 透過曲折彎徑,重重竹影,碧葉旋飛間隱約可見一襲七彩錦袍隨風而舞,鼓蕩飛揚,雖只偶露一角,卻令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