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論道證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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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炬如龍,旌旗飛舞,帶翼金錢花紋在火炬映照下燁燁生輝,隨著旗幟鼓蕩,好似真要振翼而飛。 十數艘船從v字排開后,碩大的乾坤賭船也劈浪而來,駛到眾船中央,龍頭撞首上立著一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正是乾坤賭船掌柜張慣晴。 張慣晴帶滿扳指的雙手抱成拳,滿面笑容的做了個四方拜謁,揚聲道:“諸位仙佛,諸位好友,在下張慣晴,玲瓏珍閣掌柜之一,向諸位問好了!” 張慣晴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楚的傳遍整個港口,方才還空蕩蕩的港口,轉眼便已聚集百數人,人潮中有僧、有道、亦有俗,打扮不一,氣質不同,卻個個身負不凡修為。數百高手齊聚一堂,身上玄之又玄的氣機凝成一股,直將頭頂的云氣沖散,皎潔月光透過云層遍灑在洛水之上。只是佛道之間壁壘分明,頗有幾分火藥味。 張慣晴是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交游廣闊,港口中不少他的朋友,此時吆喝打趣道:“一段日子不見,張掌柜又顯富態了,可卻越加為富不仁了,你這賭船越發氣派了,但卻只顧自己船上舒服,而留我等在這港口喝風?” 張慣晴笑道:“哈哈,諸位朋友要上船自無不可,不過生意人講究個親兄弟明算賬,這船資可少不了,丹藥,法器,金錢,只要舍得拿出手,我這船上都有個位置給你們。” “你這廝真是鉆錢眼里了,我等是來看佛道大會的,上你那船作甚?招些花姑粉頭陪酒,再來個一擲千金嗎?還不下來搭設擂臺,我等可等不及了!” 張慣晴露出一抹得意jian笑道:“怕令各位失望了,若想看佛道大會看得舒坦,怕真要上了我的賊船,因為這擂臺不是搭在港口上,而是——”張慣晴手往后方一比,續道:“搭在水上。” 眾人順著他比劃方向看去。便見河道中央,蒙蒙水汽籠罩下,赫然有六艘大船,東三西三。相距百米,并排對峙分布,而船與船間以腕粗的鐵鏈相連,數百鏈條綿密排布,竟是在水面上搭出一做擂臺。 鐵索連舟。橫江截流,這等闊氣手筆委實讓人開眼界,張慣晴則趁機吆喝道:“諸位好友,夜黑風急,擂臺又在河心,在岸上看的話看不明細,想要蹈水御風觀看又不夠輕松,諸位可要乘我這船,一位一價,先到先得。船上有酒有食任意自取,童叟無欺!” 謝靈煙聞言,撲哧笑道:“這玲瓏珍閣的掌柜還真是生財有道,竟能想出這么個撈錢法門。” 商影笑道:“可不是么,這佛道大會過往誰也不想做東,但被這玲瓏珍閣攔下后,就此此都有賺頭。” 苗淼撇撇嘴道:“真是jian商,師傅,這比賽交由他們主持,你們也真能放心?” 商影道:“你情我愿的買賣。人家能想法撈錢是人家手腕,怎能算稱jian?而且,商人素來重信譽,玲瓏珍閣自打主持佛道大會后。一直不偏不倚公允處事,佛道兩門也都放心。” 港口上此時已有人動作,罵道:“張慣晴,你這雁過拔毛的性子還真是一點不變,不過為了訛我們一筆,專門將擂臺涉在水上。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張慣晴依然笑著道:“這位朋友弄錯了,非是張某存心訛人,只是今年的規矩與眾不同,需得在河上比,才見趣味。” 佛道大會比法年年不同,眾人心內好奇,不禁問道:“快別賣關子了,快說今年怎么比吧!” 張慣晴清清嗓子,娓娓道來,“諸位皆知,佛道大會本是來論道辯法的文爭,諸位精通佛學道學的大師道長親身談法講玄,可謂句句無價,他們講上一回,那真是繞梁三日,回味無窮啊!”張慣晴說著,閉上眼睛搖頭晃腦,似在回味。 底下人卻暗自好笑,佛道大會雖最初是文爭,但幾個老朽夸口空談,或許有人重視,但大多數人都聽得昏昏欲睡,哪有看年輕人比斗來得痛快,所以武斗的地位,早已超過文爭,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那張慣晴雖裝模作樣,但內心豈會不知。 果然,張慣晴一張眼睛,話鋒一轉道:“可惜高山流水,曲高和寡,我等見識不夠,總難以理解諸位佛道高士的真意,更遑論對他們高下做出評判,所以今次就換個比法,文爭武斗合做一場,勝負自是一目了然。” 底下立時有人疑道:“文爭武斗,大相徑庭,怎么合并成一場?” 張慣晴炫耀一般道:“諸位且看我演示。”說罷,將一種子般的事物丟入水中,下一瞬,水面涌動,竟如開枝發芽一般,緩緩生長出一個樹狀的水柱,張慣晴足一點,已翩然坐到水樹之上,而水樹長高到離水面十余米才停止生長,而枝椏張開,竟綻放出一朵朵晶瑩剔透的水花,清亮水花與月色融為一體。竟是一副水月同天的奇景。 “這是,水樹銀花?”立時有人驚異道。水樹銀花是一中珍奇的異花,將花種丟入水中,便能依水化形,生出一株瑰美動容的水形花樹,而且花樹非但美麗,還能凈化水質,將水中原有毒瘴盡數驅散,若往南方瘴毒之地行走,一顆小小種子或許就能救回一條性命。 美麗的事物本不能恒久,水樹銀花也是如此,但本應曇花一現的花樹卻是久不消散,眾人見狀,皆知是張慣晴以自身功力維持水樹不散。卻是疑惑更甚,道:“張掌柜,你就莫顯擺你功力了,這花又是有何用處,你便一次講情吧。” 張慣晴道:“眾人看清,這水樹銀花可以憑心力維系,只需心不亂,則花樹就不會散,。待會論法者皆服用丹藥,將功體限制到同一水準,再坐上花樹進行辯法,辯法時一旦被說中要害,理屈詞窮,心就會慌亂,而心一慌亂花樹自然會潰散,如此誰勝誰負不就一目了然?” “可這慢騰騰的,要比到什么時候,若是雙方都不心亂,豈不是沒個了結?” 張慣晴搖頭道:“所以,便要將文武兩場合作一場,在擂臺兩側各栽三株水樹,文爭者在樹上講法,武斗者則在擂臺比斗,文爭者樹散則算敗,武斗者無力再戰或落出擂臺算敗。文武雙方任由一方人員全敗,比斗便算結束。” 底下亦有聰明人,一下就琢磨出門道:“文武合做一場,那意思就是說,武斗者也可攻擊對方文爭者了?” 張慣晴應道:“不錯,這便為比斗增添戰術上的排布,武斗者既要擔負比試修為,還要擔起護衛職責,是死守己方辯法者,期望文爭上先分出勝負,還是,積極攻擊對方辯法者毀他們花樹,或者設法游斗擾亂對方心神,再或者全力放在武決之上,兩場一組合,便是既論道辯法,也比試能為,豈不比兩場分開比試趣味得多?” 眾人一聽,眼前皆是一亮,不由贊嘆玲瓏珍閣創意,不一會便有人道:“好個張慣晴,果然有點意思,今個我又被你坑一次了,罷了,我出辟離丹一瓶,給我留個位子!” “我出青玉劍一柄,也讓我上船罷!” “我出鴛鴦玉一對!”“我出……”正如張慣晴所言,此場比試確實新穎有趣,讓人起來興趣,但呆在岸上看不清楚,若是用些踏水飛空的手段,一則許多修為不夠者做不到,二來水侵風吹的,還耗費真氣,遠沒在船上觀看來得舒服。船資也不算貴,所以眾修者都爭強著上船,轉眼已有兩搜船坐滿了人。 謝靈煙家底殷實,自不將小小船資放在眼里,此刻道:“師傅,我們是不是也要先上船,不然位置都叫人搶光了。” 商影還未答,便聽張慣晴沖她看來,指指身后最大的那艘乾坤賭船道:“這位便是凌霄劍宗的武決人選謝女俠吧?放心,這艘乾坤賭船的位置不對外出賣,只提供給參賽者和隨行而來的師門之人,我早已在船上替你們留下位置。” 謝靈煙一聽,登時眉開眼笑,道:“多謝張掌柜,原來你也沒我想象中的那般雁過拔毛。”說罷,拉著商影和苗淼,又催促著明燁一同上了船。 張慣晴哭笑不得,道:“謝女俠過獎了,張某就是再市儈十倍,也不可能為了船資不讓參賽去擂臺。” “那么,在下紀鳳鳴,也要和師妹一道謝過張掌柜的慷慨大方了。”話音方落,便聞一聲清亮鳳鳴,一道瑰麗火鳳優雅劃空而來,吸引眾人目光。 火鳳飛至賭船上空時,陡然散做無數細小火焰四散開來,如煙火一般絢爛了整個夜空,而煙火中心,一男一女兩道人影翩然落下。 女子姿容秀麗,身姿窈窕,手中撐一紅傘,宛若西湖之盼撐傘等著情郎的少女,此時眾人投來目光,一雙眼睛含情脈脈的,只盯著身前青年。 而那青年容貌雖稱不上十分英俊,但也頗為耐看,勾起的嘴角,顯得十分陽光自信,此時腕一抖,將一把“道扇”在掌心敲到閉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