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再起變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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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肆虐若狂魔亂舞,客舍轉(zhuǎn)眼已成火宅,弟子被熱浪逼退后,急忙尋事物滅火,但因失了調(diào)度只慌慌張張的擠作一團,全然幫不上忙,李含光見狀沉喝一聲:“都與我讓開!” 但見李含光縱身而起,凝立空中,手中道訣變化,引動癸水之力,喝道:“水來!”,聲畢同時,一股引力向天際蔓延,霎時淅淅瀝瀝的雨簾向他的方向扭曲,好似天上有一個無形的漏斗一樣,將方圓百米范圍的雨水收歸一處。 片刻間,李含光身前凝聚了門柱粗細的一股水柱,見癸水之力充足,李含光道指一引,晶瑩的水柱再起變化,化作五條張牙舞爪的水龍,咆哮著向火宅撲去,大有龍王布雨之威。 “李含光不愧是司馬真人最器重的首徒,不但遇事沉穩(wěn)處變不驚,修為也高出其他四人一籌,而且至今似也未見底,若非他避世理念不得上清派長老支持,張守志縱然朝中有強援,也絕對無資格與他相爭?!笨粗詈廨p描淡寫間化用自然之力,應(yīng)飛揚心中不由贊嘆。 水龍撲上著火的房頂,霎時水火交并,“嗤——嗤——”水汽蒸騰聲不絕于耳,宛若火魔的最后哀吟,黑色濃煙和白色霧氣一同涌向四周,將周遭弟子逼得退到更遠處,火勢卻終于止住了。 ———————————————————————— 此時,再看另一側(cè),張守志和呂知玄二人到了孫長機的房間,發(fā)現(xiàn)孫長機倒在一汪血泊之中昏迷不醒,竟是被掉落的房瓦砸得頭破血流,但真正導致他昏厥的原因在于他胸前的掌傷,雄渾的一掌,擊得他胸前凹陷,肋骨都斷了三根。 縱然往日不合,此時張守志仍灌輸真氣穩(wěn)住孫長機心脈,過了半晌孫長機才漸漸蘇醒,張守志隨即問道:“孫師弟,方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孫長機勉強睜開眼,面上帶著怨毒,虛弱道:“是端法,方才笛聲響起,他就突然發(fā)瘋了般的喊著‘是血羅剎,她來了,來殺我了’我正要讓他閉嘴,可他竟不知怎得沖開xue道,趁我沒防備將我打傷逃走了!” “血羅剎?難道真是血羅剎出現(xiàn)了?”張守志和呂知玄對望一眼,互相都看得到對方眼中驚疑 孫長機頹然道:“我不知道,不過,那樂曲我聽過,好像是黑教的樂曲?!?/br> “是黑教的《大往生曲》!”一陣篤定的聲音傳來,門口又進入一人,身材矮胖,滿臉陰云,正是杜如誨,“此曲能刺激人的氣血,激發(fā)潛力,也能讓人失去理智,若用黑教的六大法器中的腿骨長笛吹出威力更甚,是黑教驅(qū)使教徒送死時常吹奏的曲目,我以前曾聽聞過?!?/br> “腿骨長笛在血羅剎手中,血羅剎也學過些黑教曲目。”孫長機勉力又吐出這兩句,就耗盡力氣般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但短短兩句,就足以讓人心中掀起狂濤。 “吱—啦—”一陣大風陡然吹過,門扉被顫抖一般,被風吹得開合不定,小雨也帶著涼意從屋頂斜著落下,滴在身上,竟是遍體生寒。—————————————————————————————— 雨水浸著殘灰,在地面上黏糊成一片,靴子每踩一步便是一泥印,水汽味則混著焦糊味一起涌入鼻端,熏得人頭腦發(fā)昏。擔心現(xiàn)場被破壞,所以李含光令低輩弟子都留在門外,只他與應(yīng)飛揚,慕紫軒三人進入,但看到屋內(nèi)已被燒得一片狼藉,再辨認不出本來模樣,此舉倒是顯得多余了。 環(huán)目四顧,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燒焦的尸體?!翱磥矶朔ú皇桥e火**,而是借火逃遁。”慕紫軒道。 “那房內(nèi)應(yīng)該另有通道?!睉?yīng)飛揚接續(xù)道,說罷,三人對視一眼,便在房間內(nèi)翻找查驗。一番尋探,終將視線鎖定在被燒焦的床下,應(yīng)飛揚顧不得臟污,俯下身子拍到被熏黑的地板,果然傳來一陣空洞之聲,于是卷起袖子掀起地板,一條地道赫然出現(xiàn)在眼前。 三人略微商討幾句,便由李含光開路,慕紫軒殿后,一起進入地道。地道挖得極其簡單,甚至算是粗獷,可以看出是用掌力生生轟出來的,對天道之人來說,打通這樣一條地道雖不像凡人那般費事,但也需花上些時間,所以這地道應(yīng)是提前備好的。 行了數(shù)百米,便覺前頭已是一片死路,“這端法,怕我們追上,所以逃出后便出手將地道擊得塌陷了。”慕紫軒拍打面前的泥墻道。 “看來只能先打條通路上去了?!睉?yīng)飛揚想著,手中劍一揚,劍氣沛然勃發(fā),一聲悶響,頭頂泥土擊得秫秫下落。但這威力十足的一擊很快自傷其身,泥土盡數(shù)落在他身上,弄得滿頭滿臉都是,竟像個洞里鉆出的土耗子。慕紫軒無奈搖頭道:“應(yīng)師弟,你也太心急了,有李道長這符咒大家在,何許這種笨法子?!?/br> 李含光也尷尬的掏出兩張符紙道:“確實不用麻煩,這是上清派的土遁符咒,你與慕公子一人一張。” 應(yīng)飛揚面上一紅,接過符紙,李含光交待完用法后,三人同使土遁之術(shù),應(yīng)飛揚感覺腳底一輕,眼前一黑,身子卻如在水中一般不斷上浮,片刻功夫,便覺濕潤雨滴落在臉上,已浮到地層之上。眼前出現(xiàn)一片人跡罕至的園林之景。不由贊道:“符咒之法果然妙用無窮,若那端法會了這符法,何必在費氣力挖出這么長一條地道?” 李含光慨然一嘆道:“符法劍術(shù)皆有不凡之處,應(yīng)師弟又何必欣羨,若是可以,我倒寧愿習得一身劍術(shù),也不至于上清派內(nèi),竟無人能得師傅劍道真?zhèn)?,還需勞煩應(yīng)師弟代為傳承?!?/br> 應(yīng)飛揚疑道:“我也一直不明白,以李道長才智若是費心修煉,何愁劍術(shù)不成?還有,呂道長劍術(shù)遠勝于我,李道長若擔心上清派劍法沒落,不如待此事查明后,再將他的道籍還回,重新收回上清派門墻?!?/br> 李含光搖搖頭道:“我啊,雖有幾分根骨,卻少了應(yīng)師弟這般的堅定劍心,年輕時只沉迷于千變?nèi)f化的符法,對劍術(shù)興致寥寥,以至于延誤了練劍的時機,就算再練成就也有限,至于呂知。。。算了,還是叫他呂師弟吧,他雖有對劍的執(zhí)著,但對名利卻、也從未輕放,而《上清含象劍鑒圖》中最高明的法門天隱劍界,關(guān)竅卻在一個隱字,呂師弟若舍不下名韁利鎖,不能領(lǐng)會師傅“坐忘萬物,化界隱世”的劍意,那一生成就也只于此了?!?/br> “反是應(yīng)師弟,開始我雖也反對師尊將《劍鑒圖》傳與你,但經(jīng)這一月相處,發(fā)現(xiàn)應(yīng)師弟非但資質(zhì)絕倫,骨子里更有一股超塵脫俗,遺世獨立的高傲之意,與師傅隱世安處的劍道理念不謀而合,便知師傅眼光獨到,果然挑了最合適的人,若我料不差,不出三年,你便能凌駕呂師弟之上?!?/br> 應(yīng)飛揚得此盛贊,一時也有些羞澀,慕紫軒卻拍掌道:“超塵脫俗,遺世獨立,道長這幾個詞用得精準,倒是與我所見略同。” 三人口上說著,腳步卻不停,四下找尋端法痕跡,依照位置判斷,此處應(yīng)是洛陽西側(cè)的人苑,是寸土寸金的洛陽城中罕有的一片公共園林,換作晴日,總有文人sao客,才子佳人來此玩賞游覽,留下些詩篇傳世,但如今陰雨綿綿,又是宵禁之時,人苑之中一片寂靜。 突得,一股血腥之氣彌漫而來,三人循著氣味方向走了幾步,便見一個光禿禿的腦袋被風吹得輕輕翻滾。。。。。。。 “是端法!”三人齊聲道。那頭顱上的表情詭異扭曲,瞳孔收縮,眼白充血,雙目寫滿驚怖之意,如同死前經(jīng)歷了天下最可怕的事情,雨水打在慘白的皮膚上,留下道道濕痕,似是給這驚怖的面孔添上些涕淚,誰能想到這頭顱曾屬于以剛猛無畏著名的佛門護法。 而幾步之內(nèi),便是端法的尸體,呈一個大字型倒在地上,慕紫軒探探他猶在向外淌血的脖頸,“血還溫熱,應(yīng)該是剛死沒多久,傷口切刃光滑,可說干凈利落,周遭也沒打斗痕跡,是被高手一招斷了頭顱,甚至連慘叫聲都沒發(fā)出。。。?!?/br> 應(yīng)飛揚心頭一凜,端法縱然不及司馬真人那般出神入化的修為,但同樣非是弱者,一招間能殺了他的也不算多,“莫非,真是血羅剎。。。?!睉?yīng)飛揚低聲自語道。 “別動!”慕紫軒突然道,說著已走到他身邊,彎下腰去,再直起身子,手上多了半截攔腰而斷的蛇身,慕紫軒目光灼灼,看著這半條蛇,又看看端法尸體,似是有所發(fā)現(xiàn)。 “這是!”應(yīng)飛揚迷惘一陣,眼睛突得也是大放身彩,與師兄交換了個眼神。 慕紫軒隨即沖李含光道:“李道長,勞煩你用搬土之術(shù),在端法和尚尸身下挖個大坑。” “挖坑,你要做什么?” “道長先做再說吧,反正不會是就地掩埋端法的尸身?!蹦阶宪幧衩匦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