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三步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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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既為止戈而來,便不能見雙方再起爭執,若佛道仍要再戰,那慕紫軒勢必阻路在前!”慕紫軒形容慷慨,氣度昂然,周身氣勢如高峰雄峙,橫亙于前,讓佛道之人頓起難以逾越之感。 枯明大師唱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年紀雖輕,已有不凡修為,但欲與白馬寺相抗衡,仍是太過夸大,又何必強行牽涉這場因果呢?”以枯明眼力,已近佛門六神通的天眼通之境,雖不能一眼了徹十方諸界因緣,但也能看出慕紫軒的極限,慕紫軒的修為雖高,卻也未臻頂峰,況且便是當世頂峰的六人四妖親至,也未必能與兩派之力抗衡 慕紫軒道:“佛門既然能涉入意氣之爭,那在下又何惜以此身牽涉因果?” 枯明大師道:“非是意氣之爭,而是護法之舉,佛雖寬容,亦作雷霆獅子吼!” 慕紫軒笑道:“說得也是,嗔乃心頭火,燒盡清靜身。若是有火不泄,反而滋生心魔,既然如此,在下愿替呂道長,一嘗佛門怒火。” 呂知玄本在調息,聽聞此言,皺眉道:“年輕人,你的好意心領了,但貧道還不用你來強出頭。” 還未等他講完,慕紫軒就打斷道:“道長有空話說,不如抓緊調息,在下既然調停,便要做到不偏不移,擋下白馬寺怒火后,再來就要領教道門星宿劍陣了.” 這一語又堵得呂知玄內息翻涌,險些岔氣,剛要發作,又李含光示意阻住,李含光問道:“如此,貧道倒是請教,公子要如何做到不偏不移?” 慕紫軒一揮袖袍,瀟灑道:“方才天龍斗明王本是一場好戲,卻因在下所阻未見勝負,倒也可惜,既然如此,在下愿為此戰續個輸贏。”慕紫軒手指他方才所畫界限,道:“在下先不動不移,接下明王一拳,若能將我逼退這條界限外,在下便不再插手此事,否則,便請枯明大師靜心聽我一語。” 此線離慕紫軒立身之處不過三步之遙,枯明大師面上動容,方要勸阻,卻見慕紫軒又轉身向后,對上清派眾人道:“聽聞二十八星宿劍陣乃司馬真人所親創,陣法上合七星四宿,下應山川河流,是極盡變化只能的最上乘劍陣,便是司馬道長這創陣之人,身陷陣中也難以脫身,在下不敢與司馬真人比肩,但在一炷香的時間內毫發無損應也不難,若是在下做得到,同樣請上清派諸位高德聽我一言。” “在下所立規矩便是如此,端看諸位敢不敢應?”慕紫軒說道此處,真元催動,聲音如天雷怒鳴,在寺廟前曠野滾過,往復回響,倍增威勢,傳入周遭信眾耳中。周遭信眾早已收起先前敬畏之心,如今個個都是想著看熱鬧,紛紛哄鬧著,最后竟同聲同氣的喊起了號子:“應了他!應了他!應了他!” 李含光不由苦笑道:“慕公子,這般行事,倒是逼得上清派不得不應了。” 枯明大師也無奈道:“上清派既然應了,白馬寺自然該緊隨其后,只是,明王法相合眾生愿力,非同小可,還望施主謹慎以對。 “多謝大師關心。”慕紫軒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之后身子挺直,掌心上揚,沖天上明王巨像做了個“請招”的架勢,一人一佛身形雖是相差不知凡幾,氣勢卻是分庭抗禮,難分軒輊。 明王乃是佛之忿化身,佛雖寬慈,但遇惡法邪障時仍會化作明王之象,顯露降魔手段。云上的明王本缺了一臂,如今隨著白馬僧人佛力再催,斷臂之處云氣蠕動,轉眼又生出一臂,此時目瞪如鈴,獠牙上立,怒發上沖成火焰狀,大有怒不可遏之相。 枯明大師嘆了一聲,方才慕紫軒雖然一舉擊破天龍和明王,實則不過是用了精妙的借力取力手法才創造出那驚人威勢,而若以一對一,無力可借,便再無半分取巧余地,而真論起來,那天龍、明王力量都在慕紫軒之上,便是枯明大師自己也不敢輕忽,領著端法和尚退出十步外。 “留神了。”隨著一聲宣告,明王渾身肌rou,筋絡,都以一種神秘的軌跡,開始膨脹,再膨脹,頓時好似又大了幾分般,肌rou塊塊隆起,顯現出一股可怕的爆發力,下一刻,拳若太古隕石墜落,帶著說不出的意境蘊含,摧枯拉朽般轟然擊落。 拳尚未臨頭,周遭空氣已發出炸裂之聲,好似空氣不堪承受這一拳,一道颶風也隨著音波肆虐的擴散開來。離得稍近年輕弟子們,此時都感腳步虛浮,幾欲被吹飛。 而首當其沖的慕紫軒卻是穩然端立,他的每一根發絲,每一片衣襟都是獵獵后飛,雙目卻是精光暴閃,湛然若神,雙手翻飛接印,身后紫氣凝結成一個頭戴帝王冠冕的虛影。其人身高十丈,如古之帝王,面容隱在琉冕玉墜的陰影后,但兩雙眸子卻如星辰一般玄奧深邃。直透過玉墜遮擋,顧盼萬里山河。 在旁圍觀的應飛揚突然覺得,他那師兄雖看著謙恭有禮,但這般天上地下,恢宏霸氣的帝王法相才是折射出他內心的真實寫照。 帝王法相一臂前驅,如指點江山,前方頓時出現無數紫氣凝成的界印屏障,如道道雄關聳峙,擋在明王拳頭之前。 然而明王拳頭卻是催城破關,勢如破竹,屏障在拳頭之下,如瓷器一般道道崩碎,轉眼碩大的拳頭已擦近慕紫軒鼻尖,慕紫軒面上皮rou都被拳風吹出褶皺,卻也不做抵擋的姿態,雙手仍是結印不停。 終于,又一道屏障崩碎,包括應飛揚在內的幾個高手卻是同時一凜,雖然短暫道無法察覺,但方才的屏障,確實使拳頭慢了短短一瞬! 此時,慕紫軒一聲沉喝,背后法相投身他身上,與他疊合一起,這一刻他便如帝皇附體,雙掌重疊,平平前推,卻帶著一股伐撻天下的威勢。 大小懸殊到不成比例的拳掌一交疊,便是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周遭氣流如海嘯爆發,卷起千層氣浪,攜裹著地上的土礪沙草向外擴散,氣浪雄厚得若有實質,不少弟子已是站立不穩,李含光和枯明大師同時化動真元,結出兩個罩子才護住自家弟子。 而颶風中心,慕紫軒也難承雄力,被震得步步退后,一步,兩步,三步。。。。。。就在慕紫軒即將退出他所劃之線時,慕紫軒突然掌勁后揮,雄渾氣勁擊向身后地面,借著反震之力換來身形的輕輕一滯。 而這瞬間的一滯,對慕紫軒已是足夠,慕紫軒沉元頓足,千鈞勁力盡卸于腳下,只聽轟隆一聲,身后原本尺寬的界線急速擴張,竟如裂淵一般。 而慕紫軒身臨裂淵,半腳已懸空,身形卻是穩立不搖! 震蕩過后,徒留滿地瘡痍,枯明大師面露贊嘆之色,雙掌合十道:“施主果然身負不凡之功,白馬寺佩服,此條界線確實再無存在必要。”說著足下也是一頓,裂開的地面在佛力之下,竟再度聚攏,絲絲切合,好似不曾開裂過。 見枯明顯露這手,慕紫軒自然知曉他的用意,謙虛笑道:“全因大師并未出手,否則在下豈能僥幸。” 說罷,又對著呂知玄道:“白馬寺已經愿意罷手,端看上清派的態度了。” 呂知玄眼一冷,道:“貧道等候多時了!”說這話時,儼然又是習慣性的以上清派門人自居,李含光三人面色尷尬,卻也權當沒聽到。 “好,那便有勞白馬寺借香一用,一炷香后,勝負便見分曉!”慕紫軒慨然道。 佛門之人從寺內取了佛香銅鼎,立在一旁算作計時用,佛香點燃,呂知玄號令身后弟子道:“歇夠了就快起身,開陣!。” “蹭蹭蹭。。。。”二十八把長劍同時離鞘而出,懸浮在空中,劍勢遮天弊地,若星斗在列,“結蒼龍之陣!”一聲令下,劍陣變化,排列一線,再度結成龍形,龍軀扭動,威勢懾人。 “好!”慕紫軒贊了一聲,正要以身入陣,突得呂知玄身子一震,仰天吐了口血,竟是頹然坐到在地,而方結成的龍形劍陣陡然崩毀,長劍秫秫得往下落,倒插在地,方才威勢當然無存,如今排成一線的長劍,卻仿若一條敗亡之龍。 “噌!”陣眼之位的蛟劍光澤黯淡,劍身出現幾道細微裂痕,自行飛回了呂知玄鞘中。 呂知玄方才強催功力,心血之力將《龍蛇變》催向極致,如今竟是油盡燈枯,無力再戰。李含光見他面如土灰的樣子,也顧不得他已被逐出師門,快步向前喂了他幾顆丹藥,替他調息,呂知玄眼中剛回復幾分光采,便道:“師兄,我已經沒事了,上清派不能丟了面子。” 李含光看他這模樣,惱道:“安心養你的傷,上清派的面子還不用你這棄徒來爭。” 慕紫軒掃視李含光、張守志、杜如誨三人道:“看來呂道長是無以為繼了,不知幾位誰來代替他?” 三人卻是默然不語,呂知玄的劍術修為,上清派卻是無人能替,但若敞開了說上清派中竟再無人能引導星宿劍陣,又只會讓人笑話上清派人才不濟。 此時,一把劍打著旋飛來,倒插于陣眼之處,一劍,為龍點睛! 一個年不過十五六歲的華服少年從上清派的陣營中走出,順著“劍龍”龍尾緩緩走來,雙眼隱含靈光,步法從容寫意,“龍尾”的長劍微微鳴顫,一抹劍光也如水波般在“龍尾”靈越跳動,而隨著少年步步前移,那抹劍光跟少年腳步從龍尾,到龍身,再到躍動到龍頭,歡快的像個精靈。敗亡之龍似被劍光打通了經絡般活轉過來,再度恢復生機。 而最后,所有劍光凝聚在龍眼處的星紀劍上,華耀如星辰,劍龍也鼓噪不安,迫不及待的要龍騰上九霄。 華服少年用手按住鳴顫不已的星紀劍,似笑非笑道:“呂知玄身為上清派棄徒,如何代表上清派出戰,在下應飛揚,承蒙司馬真人指點,愿替代呂知玄,領教慕公子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