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殿內爭執(z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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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凌霄劍宗主殿,此殿居于睨天峰正中,統(tǒng)御群山。重檐復閣,氣勢恢宏,古樸中暗藏莊嚴肅穆之氣。 殿中極為寬敞,裝飾卻簡單至極,只有青磚鋪地,銅柱撐梁。 但在此時,任誰也不會覺得殿中空曠,因為派中名號最響的大人物都齊聚一堂,正中主位端坐的威嚴道者正是當今掌門清岳真人,商影,謝康樂等眾首座長老分坐兩側。人雖不多,逼人的氣勢將大殿塞得滿滿當當。 而此時,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討論的焦點卻是一個少年。 謝康樂回味著方才一戰(zhàn),嘖嘖贊道:“今年試劍大會可真是人才輩出,前四名弟子任挑一名,都有在上屆大會中輕松奪魁的實力吧,從那小子叛出山門后,好久沒有令人驚艷的人物,沒想到今年竟然同時出現(xiàn)了四個?!?/br> 宿沫峰掌座杜如晦隨即附和道:“也是仰賴掌門厚德,才令門中人才頻現(xiàn),這是我派再興之兆,掌門弟子任九霄,謝掌座的女兒,商掌座弟子謝靈煙個個都是非凡,只可惜老道的宿沫峰門人寥落,無一大器,只怕作古之后,宿沫峰一脈就一厥不振。” 杜如晦前幾句仍是贊嘆,再往后用心就是昭然若揭了。應飛揚天資絕倫,日后很可能會成為門派中頂梁柱般的人物,杜如晦若能將他收入門墻,日后地位定是水漲船高。 但杜如晦修行近百年,早已人老成精,此話自然不會明說,而是暗指掌門有了任九霄,謝康樂和商影有了謝靈煙,也該將應飛揚讓與他人。再以觀云臺一脈人丁最是單薄做文章,以宗脈傳承為脅,雖是未明說,但心思也昭然若揭。 卻聞謝康樂冷笑一聲,道:“杜師兄何必這么說,任九霄現(xiàn)在雖拜入掌門師兄門下,但也是宿沫峰出來的,他的亡父更是宿沫峰前任首座,整個宿沫峰誰拿他當過外人?!彪S后,擺出一副無奈模樣,道:“反倒是我那不孝女,現(xiàn)在還沒嫁人,就大半年也不回我洞玄峰一次,若是日后嫁人了,更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與我洞玄峰再無關系,后繼無人這種問題,要擔憂也該由我擔憂吧?!?/br> “謝康樂,你又要與我爭奪弟子?”杜如晦與謝康樂向來不和,見他攪局,隨即也不再遮掩,怒目相對。 “錯了,非是我要跟你爭,若說人丁單薄,凌霄劍宗人丁最單薄的一脈可是那里,若收徒弟,也該由他先挑。”謝康樂信手向后一指,杜如晦面色隨之一凝,謝康樂所指方向,正是當世十大高手之一,凌霄劍宗第一名劍,“劍冠”顧劍心所在的飄渺峰。 “顧劍心么?可是他。。。。。。”杜如晦話說一半,突然面色大變,道了聲:“難道!” 謝康樂帶著嘲意笑道:“才想明白嗎?” 杜如晦一咬牙。道:“哼,說這么些也沒有,試劍大會第一名若是還沒拜師的殿前弟子和外門弟子,可以自行挑選一個師傅,究竟誰會是他師傅,終究還得應飛揚他自己說了算?!?/br> “你知道便好,所以還是收起無用唇舌,安靜等應飛揚來吧?!?/br> 說曹cao曹cao到,一名弟子快步入堂報道:“啟稟掌門,此次試劍大會頭四名,應飛揚、謝靈煙沐浴凈身完畢,現(xiàn)在殿外等候,明燁、任九霄傷重,無法前來拜謁。” 清岳聞言眉頭一凝,若說明燁傷重,這是有目共睹,不容置疑的,他若不來無可厚非。但任九霄傷勢遠較明燁輕,又休養(yǎng)了數(shù)日,理應無甚大礙。他不來的真正原因,眾人皆心知肚明。 清岳掌門按下心頭不滿,道:“傳他二人進來吧?!?/br> 大殿之外,步入兩道年輕身影,男的英姿勃發(fā),器宇軒昂,女的靈動俏麗,亭亭玉立。此時并肩走來,大殿之內頓時一亮。 謝靈煙自幼生長在此,凌霄殿雖是尋常弟子難以進入之地,但對她來說卻早已輕車熟路,先沖著師傅吐了舌頭,又無視掉謝康樂飽含怒意的眼神,笑嘻嘻的走進來。 應飛揚卻是頭遭進入,一入殿便覺殿內眾人面目僵硬,氣氛緊張,還未摸出個所以然,周遭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在他身上,好似是一堆老饕盯上了美食一般,倒令他惴惴不安。 “弟子謝靈煙,拜見掌門和諸位長老?!敝x靈煙大大方方一禮,應飛揚也有樣學樣,恭謹行禮。 但聽清岳真人道:“謝師侄,往日我總說你天資極佳,卻少了專注執(zhí)著,但今次你表現(xiàn)不錯,相信你師傅和父親也定感欣慰。” “師傅就不提了,我阿爹可哪有半點欣慰的樣子?!笨粗x康樂噴火般的眼神,謝靈煙心中叫苦,轉頭可憐兮兮的望向商影,商影卻是仰著臉盯著高高房梁,對她的求助視若無睹。 清岳真人自然不知她的心理活動,繼續(xù)道:“你已是商師妹親傳弟子,這拜師自可省下,今日便贈你一對月輪鐲以為嘉獎,望你以后再加精進,莫墜了你師傅和父親的顏面。” 一盤弟子端上紅木托盤,盤上放置一對非石非玉,玲瓏透澤的秀氣鐲子,既美觀又典雅,鐲子上透著月華般的澈澄瑩光,一眼看去,便知非是凡品。 這般年紀女孩,哪有不愛美的,謝靈煙看著兩眼放光,立馬忘了方才苦惱,道了聲謝便急不可待的將鐲子套上皓腕。 好在清岳早見慣了她的天真爛漫,也不苛責她的失禮,只告誡道:“此對鐲子乃玲瓏珍閣所贈法寶,可助你對敵時化消對手的力道,今日將它轉贈與你,只是我凌霄劍宗講究一劍破萬法,借助外物終是偏道,此鐲子只可做救急之用,斷不可過于依賴。” 謝靈煙滿口應允,但看她模樣,便知只把這鐲子當作精美飾物,全不在意它有何功效妙用,這些叮囑倒顯得多余了。 謝靈煙滿心歡喜之際,清岳掌門又將視線投在應飛揚身上,道:“應飛揚,你能以外門弟子身份劍壓眾人,一舉奪得今次劍魁,實屬難得,依照門規(guī),你可指定一人做你師長,你心中可有人選?” 杜如晦近看應飛揚還是頭一遭,越看越覺應飛揚銳氣逼人,資質脫俗,正打算如何能使應飛揚開口敗自己為師,突得聽身邊有人道道:“應飛揚,我看你天資聰穎悟性過人,我創(chuàng)了一套心識劍鏡的功法,可以臨陣學仿對手招式,以彼之道還諸彼身,不知你可有興趣一學?” 杜如晦回首一看,竟是門中長老赤松真人,赤松真人見杜如晦看來,也不躲閃他目光,面無表情的輕聲道:“杜師弟,你可別見怪,想收他為徒的又不是只你一個。” 話音方落,便聽其他長老紛紛道:“我這套青元劍法可化木元長生之氣為己用,我看你柳風劍法用的純屬,練起我的劍法定是事半功倍?!?/br> “要我說他就該學我的幻渺劍訣,你瞧他對明燁那一戰(zhàn)展現(xiàn)的靈動身法,便可知他就是為我這劍法而生的?!?/br> 杜如晦一時沒拉下面皮,竟被別人搶了先,此時一拍案,指著方才說話的長老道:“就你那幾下,莫要誤人子弟了,他若拜入我門下,不出十年,凌霄劍宗十大高手定有他一席!” 一時殿上莊嚴氣氛當然無存,竟變得如市場一般,應飛揚突然想起了往年那那江湖方士策天機拉攏自己當他徒弟的情景,而眼前,策天機不但變成了數(shù)個,而且還在相互拆臺爭吵,頓時感覺頭大無比。 應飛揚當下說出從未動搖過的答案,堵住了眾長老無休無止的爭執(zhí):“啟稟掌門,弟子應飛揚,愿奉清苦道人為師,侍于門下,不背不棄?!?/br> 清苦道人四字一出,眾長老竟是齊齊一嘆,沒了聲音,各自回座上坐下。 清岳掌門也嘆一口氣道:“也罷,清苦雖是待罪之身,但也是門派中人,你拜他為師,并無不可?!?/br> 應飛揚拜謝之后,清岳又問道:“你既得魁首,經閣之內的卷籍,你可任挑一部研習,你可想好要挑哪一部了?” 此問應飛揚亦是早有定見,恭謹答道:“弟子斗膽,請求一覽《太易玄經》!” 《太易玄經》四字一出,連帶商影,謝康樂在內,在場之人齊齊色變,清岳掌門雙目也是一寒,沉聲道:“《太易玄經》借你倒也不難,只是你可想清楚了。經閣非是常人能進,在經閣任挑一本卷籍更是機會難得,你便是要借閱我派至高劍訣《萬道引歸天劍訣》也無不可,《太易玄經》雖精妙,卻也只是星象易學,旁門左道,于劍道并無益處,你可莫要錯失良機?!?/br> 應飛揚也察覺場上氣氛突變,清岳掌門更是顯露不悅之色,頓感壓力,只是曾與清苦有諾,所以堅持道:“弟子明白,但弟子只求《太易玄經》!” 大殿上,只聞清岳真人悠長而凝重的呼吸聲,一呼一吸間,竟似有一個世紀那么長,應飛揚竟覺呼吸也被他帶動,不禁屏息凝神,暗暗抵御,待一口氣吐出,清岳才面色如常道:“便如你所愿,隨我來吧。” 說著竟不在理會在座眾人自行離開,應飛揚一愣,也亦步亦趨緊隨其后。 二人一路前行,直向門中要地經閣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