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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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圃的前面是一道三米寬的水泥走道,走道的盡頭是一道緊閉的綠色大門,看來是不常開。大門外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大道,大道上的路燈光灑在院內柔柔的。 進客廳是三步的臺階,臺階的兩側,對稱放著幾盆鐵樹之類的常青盆景,全為白瓷花盆。客廳的大門為雙扇綠色木門,此時開了一扇。未上臺階就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正向門外看,顯然是沒看清門外的來人,當劉燕母女踏上臺階后,這婦人也沒起立。 秦處長未進門就笑著沖那婦人說:“江部長,meimei來看你了。”這位被稱為江部長的是張政委的夫人,原來也在后勤部工作,六年前轉業,現在在市委組織部任部長。江部長聞言立馬站起,滿臉堆笑的迎過來,嘴里說著:“哎呀,我當是誰,原來是我的秦大妹子。稀客稀客。” 走近來就拉住了秦處長的手說:“啥風把你吹來的。”秦處長說:“沒風也能來,想你了。”江部長就笑說:“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也不知你都忙啥。后勤和軍區大院也沒多遠啊。”轉頭看劉燕就問:“這位?”秦處長說:“我家的小燕子你不記得了?”劉燕喊了聲:“江姨。” 江部長放下緊握著的秦處長的手,打量了劉燕片刻,面露驚訝地問:“這是小燕子?”秦處長說:“可不就是她。”江部長就拉住劉燕的手說:“你看看,我們在后勤住的時候她才十來歲,這一眨眼長這么大了。這么漂亮的,比你媽年輕時還漂亮。這個大美人。”劉燕臉紅紅的也不知說啥。江部長說:“你看我,見你們娘倆高興的,快坐。” 劉燕母女在沙發坐下,勤務兵早已端上了茶水。還沒說話,就聽西面的一間屋里,傳來一聲鏗鏘地聲音:“是小秦嗎?”秦處長急忙站起說:“張政委,是我。”說話時就又聽那聲音說:“你先坐,我馬上好。” 江部長拉秦處長坐下說:“先別理他,畫畫呢。”說完神秘地一笑,低聲說:“他倒像回事,自我感覺良好,畫完了一張就要我去欣賞。你等一會看,這張畫完又要讓你們去欣賞。你說他是那畫畫的料嗎。可你還得說好他才高興。”秦處長笑說:“那還是畫得好。” 江部長笑著搖搖頭,轉頭看著劉燕說:“真是女大十八變,長得這么俊。在那服役?稍停了下磚頭看著秦處長說:“哦,對了,是醫院吧。”秦處長說:“是在醫院,前一段我跟張政委說著孩子的事,想把她弄到身邊來。你看我那兒子在鄭州也安了家,就想女兒在身邊,也沒想張政委就這么關心的,這不,調回來了,在這里的俱樂部上班。”江部長說:“是嗎,也沒聽他說。這樣好,你們身邊沒個孩子在身邊也不是這么回事。”秦處長說:“昨天剛報到,今天上了一天班,我就說要帶她來謝謝他張伯伯。”江部長說:“你看你這話說得,都是自己的孩子,還不是應該的。” 秦處長就拿起放在身邊的那兩棵人參說:“來前我家老劉讓我把這個帶給張政委。”江部長問:“什么東西?”秦處長附耳說:“我那老劉的老戰友在長白山挖的兩棵野人參,老劉說張政委喜歡喝喝藥酒,就讓我給帶來給張政委泡酒喝。”江部長大睜著眼睛推辭:“這可不行,這么貴重的東西.......”秦處長說:“啥貴重,也不是買的。我也不去給你們買。家里現成的,都放了兩年多了,不是老劉說我都給忘了。”江部長說:“那你不給老劉吃啊,這東西可是大補的。”秦處長說:“他不吃,說是吃這東西上火。”江部長說:“是啊,這野人參藥性更大,商店里賣的哪有野生的啊,說是野生的,還不都是人工養的。”秦處長說:“可不就是。” 這時從那扇門里走出一個五十多歲,身材偏瘦但很精神的男人。只見他上身穿一件灰色雞心領毛衣,下身穿一條軍褲,趿著拖鞋。頭發灰黑,雙眼放光,步履矯健。看著已經站起臉紅紅的劉燕說:“這就是小燕子吧。”劉燕怯怯生生喊了句:“張伯伯好。”張政委點頭說:“長這么高了。都安排好了?”劉燕說:“今天開始上班了。”張政委“嗯”了聲說:“好好干。”劉燕羞羞地“嗯”了聲。 張政委轉頭對秦處長說:“你們坐啊,站著干啥。”劉燕母女坐下。江部長說:“你看劉部長還讓小秦給你帶了兩棵野人參。”張政委接過,拿出看了看說:“不是買的吧。”秦處長就說是老劉的老戰友在山上挖的。張政委說:“那就好,買來的不要給我。這是個好東西,我就沒聽老劉說過,早聽說不給我拿來,我也要去你家要來一支。”秦處長說:“我都快給忘了。今天也不知他怎么就想了起來。”張政委說:“這東西難得,你知道多少年才能長這么大嗎,就這個頭至少也要有上百年。”說話時將人參遞給老伴說:“收好了,老劉送我的,要!”江部長接過搖搖頭,笑說:“你還真不客氣。”張政委說:“我跟他還客氣?!”秦處長和江部長就笑。 秦處長說:“聽說張政委剛才在畫畫?”張政委說:“是啊。”說完話站起擺了下手說:“走,看看去。”江部長就沖秦處長偷偷擠了下眼笑。 劉燕母女站起隨張政委進入那間房內。就見靠西墻的那邊擺著一張特大的桌子,桌子上粗矮的竹節造型的筆筒里,插著各種大小不等各種型號的毛筆。桌上攤著一張墨跡未干的畫,由兩快紫紅的鎮尺壓著,畫得是荷花。這張畫的一邊擺著一方大端硯,硯邊擺著幾只粗細不等著了墨的筆。旁邊放著玉石精雕的筆架,和一個較大的橢圓形的筆洗,靠另一面墻放著一張可墻滿的櫥柜,柜中放著宣紙和一些畫好的畫和寫好的字。 劉燕母女就在桌前看。秦處長也看不懂畫的,卻是在看了片刻后嘴里驚呼:“想不到張政委畫得這么好,啥時開始畫的?”張政委說:“兩年了。”秦處長說:“怎么沒聽老劉說?”張政委說:“他哪有這樣的細胞。”說完得意地哈哈大笑。秦處長說:“他也不懂。我可喜歡,這樣吧張政委,就把這張送我,回去我找人裱上。” 張政委沒答話,卻是走到櫥柜前,打開櫥柜拿出一卷畫來,在桌上的另一邊鋪開說:“在這里面挑吧,剛才你們進門一打岔,你看這里,畫走了一筆。”秦處長就順著他的手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秦處長就說:“可不是,我聽說畫畫寫字都要特別用心的。”張政委“嗯”著。 秦處長就在那一沓畫中翻了陣說:“都畫這么好的,也不知該挑那張。”張政委就近前翻了陣,拿出三張來,秦處長看了連說好,就又在讓他挑了兩張。秦處長說:“都這么好,真想都給你拿了去。過了幾年隨便拿出一張賣了,都夠吃一輩子的。”張政委哈哈大笑說:“我這畫可不能賣。你們先到客廳坐著,我給你們題字蓋章。過一會墨干了再拿。”秦處長答應。于是母女倆走回客廳。江部長見劉燕母女倆出來,就湊近秦處長小聲說:“他得意著呢。”秦處長說:“畫得還真不錯。” 話音未落就見門開,風火進來位二十七八歲的軍人。只見他一米七上下的身材,胖胖的很敦實,圓臉大耳,口闊鼻直,一雙眉毛粗黑,眼睛閃動著聰明。一身干部裝,上衣的領口開著。進門看見劉燕母女,先是喊了聲:“秦阿姨。”眼睛就定在劉燕的身上。秦處長問:“小雷剛回來啊。”小雷說:“我回家拿點東西。”江部長就小聲說:“下班也不回家,也不知你都在外干啥。”小雷說:“公務繁忙。”江部長說:“快將風紀扣扣好了,等會被你爸看見又要罵。”小雷說:“馬上就走。”眼睛又盯在了劉燕身上。 江部長見他看劉燕就說:“不認識了吧,這是你秦阿姨家的小燕子啊。”小雷的眼中霎時放出了燦爛的光芒,說:“誰?這是小燕子?” 劉燕在他剛進門,聽mama喊他小雷時,就知道他是這家的二公子張雷了,于是喊了聲:“雷哥”。張雷凝目看她說:“長這么大了,我還以為她是個小姑娘呢。”秦處長就笑著說:“你都多大了,還說。”張雷說:“小時候我和他哥建軍在一起玩時,她就跟在我們屁股后面。這就是在外面見到也不認識的。”劉燕就紅著臉笑。 秦處長就說:“可不是咋的,她都離家七八年了,哪還能認識。”張雷問:“現在在哪?”江部長說:“調回來了,就在咱機關俱樂部。”張雷說:“是嗎,那太好了,以后拿電影票方便了。”秦處長抬手指了下張雷笑說:“你這孩子。燕子不在你拿票就不方便了?”江部長說:“也不知他哪來的那么多朋友,還不都是給他們拿的。” 張雷看了眼母親,抬腕看了下表說:“我還有事。拿了東西就走,朋友等我呢。”話畢轉頭上樓。眾人坐下。秦處長問:“小雷現在是正營了吧。”江部長說:“副營。”劉燕問:“小雷哥在哪上班?”江部長說:“就在咱們軍區聯勤部。” 片刻張雷踩著樓梯蹬蹬地下來,站住說:“秦阿姨你們坐,我出去有事。”劉燕母女應著。張雷又看著劉燕說:“燕子,改天我去找你拿電影票啊。”劉燕就笑。張雷說完,轉身出了門。 看著出了門的兒子,江部長搖搖頭說:“整天不進家,也不知忙啥。”轉頭看劉燕說:“還是閨女好,我就沒你這好命養個女兒。”秦處長說:“你這兩個兒子還不好啊,大雨都應該是團職了吧。”江部長說:“副團。他住武警那邊也不常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