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隱婚之后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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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guān)將近,各司各府都要?處理諸多?閑雜事。謝青作為刑部衙門的主官,各個官司辦過的事兒都得呈于他面前審閱,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他累極了,剛歸家府,偏偏又聽?到謝老夫人請了戲班子來府上唱曲兒。 咿咿呀呀的弦歌之聲,綿綿入耳。 再悅耳也令人不快。真吵鬧啊。 謝青微微瞇眸,難得起了滔天的殺心。 他頃刻間記起,少?時,他也很不喜謝老夫人在府上聽?曲兒。 每每撞見?了,他總要?發(fā)泄一?番祟念。 某次獵了山豬,帶回府上清理,還被小小的沈香撞見?過一?次。 那日的火氣是怎么消下去的?他忘記了。 哦,桂花糕。 小妻子遞來的糕點?太甜了,他咬了一?口,不愿再嘗,偏偏小香很期待。 謝青以為,那時的自己是因父母的死而心煩意亂,現(xiàn)在想來,或許是祖母又設(shè)了堂會,而他不想聽?到樂聲。 謝青手背上青筋微顫,蠢蠢欲動。 他似要?動作,卻被橫生出?的一?只纖手,扣住了腕骨。 邪念盡消! 謝青茫然?地回頭,原來是沈香辦好公事歸府上了。 “您怎么了?誰給您氣受了嗎?” 沈香遠遠看到謝青佇立原地不動,郎君的鳳眸里蘊含著她鮮少?見?到的戾氣。 沈香擔憂夫君,全然?不顧大家閨秀的風儀,三步并做兩步跑來了,眼下還有?點?喘。 “小香今日好早。”謝青微微一?笑,捻袖幫她擦了擦鬢邊的汗,“無礙,只是聽?到戲腔,有?點?煩悶。” 沈香抿唇一?笑:“您小時候好像就不大愛聽?,每次祖母找人唱戲,我總能在后院里看見?您。” “哦?竟有?這樣的事嗎?” 沈香說起的這些,謝青已然?記不清了。或許是那時,他勉力壓制心間生疼的郁火,沒有?留心左右。 沈香點?頭:“嗯!我窩在石亭子里吃桂花糕呢,倒想和您打招呼,但您一?直看書,我就不敢上前了。” 沈香沒說,那時的謝青比起如今的樣貌是青澀多?了,帶點?小郎君的朝氣。 挑山式屋頂檐下懸兩卷竹簾子,隨清風微動,遮了一?臂的日光。 烏黑竹影被日頭打落,散在謝青俊逸的眉眼間,也零星散在他微蜷起的書上。 案幾?上,除了幾?摞書,就是一?盞清香撲鼻的茶。 謝青以書佐茶,沈香以他佐甜糕,兩相得宜,歲月靜好。 這沈香幼年閑暇的時光,獨屬她的美好記憶,謝青一?點?都不知情。 第94章 雪滿梅枝, 冬風凜冽。 沈香今日?難得和謝青的休沐日?湊到一起,小夫妻不必上值, 可居家待著休憩。 她陪謝老夫人說?了幾句話, 又送去了許壽遞來?的瑞圣奴(柑橘),這是前些日?子光祿寺發(fā)給外諸司的,許壽不舍得吃, 全送到謝府上來?。 沈香沒回絕。 雖說?謝青也?給府上帶了冬果, 府上不愁吃喝,但推諉老官人許壽送的柑橘,總覺得心上過不去這道坎兒,仿佛嫌棄他得到的御食沒謝青的上乘一般。 快入屋了。 沈香遠遠瞥見寢室的藤紋格扇門洞開,門框橫梁上懸兩葉松霜綠氈毯,偶有風抖入, 掀起一個布角,流蘇也?跟著發(fā)顫。 屋里頭燃了炭盆, 還丟了梨花香丸入瓦盆里灼烤, 門窗緊閉不好。 還沒等?沈香撩簾入內(nèi), 就聽得謝青對?著屋里的某處,冷冷開腔:“如你想?活得體面一些,便離我妻遠一點。” 對?方不應(yīng)。 又聽謝青嗤笑一聲:“不見棺材不落淚么?倒是個有骨氣的主兒。” 此?言一出,沈香忙奔入屋里。 只見得, 郎君撩起云峰白的寬衫大袖, 修長白皙的指尖正?捻起蓮花瓷碟里的小魚干。 惡行被入屋的小妻子撞了個正?著, 郎君不由抿起薄唇。猶豫間,他小心翼翼放下魚干, 轉(zhuǎn)而抽來?白巾帕,慢條斯理地擦手。而謝青衣袍前, 蹲坐著一只六個月大的小貓崽子,雪白的四爪,頭頂上赤金色的一縷黃毛,瞧上去可親可愛。 敢情謝青方才那些狠話,都是對?小貓放的? 郎君做了壞事,垂眉斂目,默不作聲。 他多伶俐的唇齒呢?如若辦錯事了還不開口?,便是在思忖應(yīng)對?之法——編借口?糊弄小妻子。 沈香嘆了一口?氣,上前幫謝青擦指腹沾上的魚味。他不喜歡魚干的腥味,每每嗅到都要皺眉。偏偏和貓崽子置起了氣,翻動起貓食都無?所畏懼。 沈香眨眨眼,問:“您是在欺負謝金嗎?” “沒有。”郎君矢口?否認,“它……非要姓謝嗎?” “是咱們府里頭的貓,總得有個名字吧?您不喜它姓謝么?” “也?不是。”謝青想?了想?,如果沈香喜歡的貓不跟他的家姓,心里頭好像也?不大稱意。 罷了,就這樣?吧。 謝青伸手,抱住小妻子,任她一個趔趄跌入他懷。 “您等?等?,我給您剝個黃柑。”沈香下意識照顧謝青,這讓夫婿心里極其受用。 謝青的心氣兒順了不少,他虛虛圈住小妻子。一面看她纖纖素手理蜜桔外頭的白色脈絡(luò)兒,一面小聲嘀咕了句:“我并不是針對?謝金,而是不喜它跳上床圍子、入床褥子里睡。” 沈香懂了,謝青不喜旁的活物上隱秘的內(nèi)室,那是他的地界。 說?來?也?好笑,郎君占有欲極強,平日?內(nèi)室打掃也?鮮少讓石榴她們搭把?手,而是自己親力親為。 仿佛沈香的氣澤,遭外人一碰便會破壞。 沈香剝好了柑橘,往謝青塞了一瓣兒。郎君沒拒絕,乖巧地接下,頰側(cè)難得微鼓,細細咀嚼,難得帶點孩子氣。 想?讓謝青出丑,哪料到他就是吃個柑橘也?很得體。 沈香忽然想?親親他,她轉(zhuǎn)過身,攀上謝青的肩臂,在他臉上落下一吻。 平白無?故被小妻子親近一回的郎君,不過一瞬錯愕,很快,漂亮的鳳眸里便滿溢歡喜。他把?她抱得更緊了,屋內(nèi)還冒著炭盆的熱氣兒,一蓬蓬的暖意,衣領(lǐng)子底下全是催生出的汗,針扎似的戳進?脊背骨,倒沒那么疼,只隱隱酥麻。 沈香膝下發(fā)軟,倉皇地挪動。 偏生她胡作非為,倒引得謝青意動,又想?作怪。 大白天的,沈香想?……夫君還是給她留點顏面吧。 于?是,她靈機一動,問起了旁的謝青感興趣的事:“夫君,您前段日?子要京兆府查的左衛(wèi)率將裴溫一案子已有了眉目,他在外確實用太子之名,收受過不少外諸司下吏的賄賂。左衛(wèi)率府乃東宮十率府之首,朝廷正?是嚴辦‘官員貪墨’的節(jié)骨,裴溫又不開眼,非要頂風作案往上撞。不過,我有一點不明白。” “小香哪處不明白?” “若您痛恨天家,想?毀了太子。但一個小小的裴溫,恐怕不足以推倒太子。反倒是裴溫罪狀確鑿入了牢獄,太子定會壯士斷腕,棄了裴溫。太子早早摘了痼病,往后沒了遭人拿捏的把?柄,儲君之位只怕更端穩(wěn)。” 謝青玩味地道了句:“誰說?為夫會讓嚴尚坐穩(wěn)太子之位呢?” “嗯?夫君,您在打什么算盤?” “小香可知,世上沒有惠而不費的夜餐。” “您……” 謝青的指腹蛇一般,自她腰上游上來?。搭攏住沈香伶仃的手腕,他終是絞住了她。 氣息guntang,攀纏上沈香赤露在外的長頸。 舌尖若有似無?地勾纏,舔、舐,作弄不止。 謝青柔情蜜意地道,“若小香允我為非作歹一個時辰,我定將計策和盤托出。” “夫君好卑鄙。” 沈香后悔不已。她本以為挑起這件事能逃過一劫,怎料她是把?自個兒推到坑里,搭上了性命。 謝青技法愈發(fā)老辣高明了,可不是要了她半條命么! …… 刑部獄。 裴溫蓬頭垢面,呆坐原地,全無?率領(lǐng)東宮府兵時的意氣風發(fā)。 他茫然地望向鐵窗外皎潔的月,仿佛還對?自身的境況感到難以置信。他怎會落得這般田地?裴氏與后黨關(guān)系密切,論五服干系,太子嚴尚都還得喊他一聲表叔。 不過是依仗東宮門面,收一些小禮罷了,改日?太子登上大寶,朝中里外便是想?給他塞禮,他都未必會接。 何至于?此?! 牢門外,動靜愈發(fā)大了起來?。 有行禮的唱詞,有嘈雜的人聲。 裴溫一抬頭,見到嚴尚親來?迎他,面上一喜。偏偏他為了奪得同情,又得做出悔恨悲痛的模樣?:“太子,您信罪臣!我對?您忠心耿耿,絕無?謀害之心啊!” 嚴尚瞥了一眼早無?領(lǐng)兵時風姿的頹將,他老邁、昏聵,能一直當左衛(wèi)率將,也?不過是皇后感念裴氏從前的固位之恩。 若他懂事便也?罷了,誰讓他不懂,還險些害了嚴尚的大業(yè)。 父君眼里容不得沙子,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得天家疑心。 嚴尚身為儲君,已是位重?,又怎敢再明目張膽拉攏朝臣,還偏偏用東宮麾下十率府的將率去牽扯京官?! 裴溫,糊涂啊! 這廝該死! 若他不死,難熄天家怒氣,也?會牽連上嚴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