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隱婚之后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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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敢說三道四的……”謝青落寞,“小?香,我怕黑?!?/br> “您不怕?!鄙蛳惴鲱~,“不能為了留我,扯起謊來?!?/br> “一入夢,我就見不到你了,四下都是黑的……”這是實話,他無懼黑夜,但他怕尋不見小?香。 “若您早些好起來,或許您還能和我住同一間房?” 這個誘惑太大了,謝青陷入了兩難。 最終,他抿唇,下定決心放手:“明?日,小?香一醒便會來看?我嗎?” “會的?!鄙蛳銥樗w好薄被,“如有起居所?需,記得喊阿景他們照看?您。” “好?!?/br> 謝青目送沈香出了門。被一道火熾的目光如影隨形跟著,沈香不覺得惶恐,反倒是心生起好笑。 看?啊,隱在黑暗中的怪物郎君,也就她能忍受得了。 沈香前腳剛走,孫楚后腳就從一側廊廡冒出頭來。他鬼鬼祟祟地招呼身后的老爹孫晉,悄聲道:“我就和您說,阿姐和這位謝提刑關系不一般吧?衣不解帶地照顧他,現在還給人打水喂飯!” 思及至此?,孫楚酸味兒沖天:“阿姐都沒給我喂過飯!” 話音剛落,孫晉一記巴掌拍到兒子頭上,吹胡子瞪眼?罵道:“臭小?子,還敢支使?你小?香姐給你端茶遞水?!” 孫晉一心想?要個體人意的閨女,好不容易認下一個干女兒,自是高?捧于掌心里寵愛,半點不敢苛待。他都不好意思讓沈香給他斟茶,唯恐閨女受累,小?子倒好,夢都做到家?姐隨身伺候了! 孫楚揉了揉拍麻了的腦瓜子,嘟囔:“我這不是順口一說嘛!我哪能讓阿姐辛苦cao勞?不過,爹啊,我聽說這位謝提刑是有家?室的,小?香姐同他走得近,便是爭到了一時的寵愛,怕也只能被人納成小?的吧?在當家?主母手下討生活可不容易,小?妾哪有正頭娘子日子好過?” “唉,小?香于官場上倒有天生的慧心,只是涉世未深,不知郎君們那張鬼嘴的險惡啊。這位謝提刑哪里有表面?看?起來的簡單,腹中城府極深,實非良配。 ”孫晉憂心忡忡地感嘆。 良久,他福至心靈,笑瞇瞇問了兒子一句:“你身邊可有德才兼備的小?郎君,最好是知根知底,能作?配你阿姐的?!?/br> 孫楚明?白過來:“哦!您是覺得阿姐見識的郎君太少?了,才會受謝提刑的騙吧?我認識的郎君們……怎么說呢,論作?配,那是沒一個能配得上咱姐,但頭婚都比嫁到家?府上做小?的好吧?這樣,我過幾日想?個法子,把認識的郎君們都招來,讓阿姐挨個兒挑!” 犬子行事雖荒誕,但如今情況危急,孫晉也顧不上點子餿不餿一說了。 “成,你瞧著辦便是了?!睂O晉心里頭有那么幾分苦澀,“小?香才剛認入咱們家?府中,為父實不舍她離去……” 對于孫晉而言,無論嫁誰都不好,他就覺得閨女兒棉襖子似的體人意,好好留在家?府里享福才是真,婆家?總比娘家?要受罪的。 孫楚既要給家?姐挑未來夫婿,自然要好好辦事兒的。姐夫得從自個兒發小?里選,咋聽咋不對勁。 但放任沈香和謝青相處下去,改日擦槍走火成了事,那就真完了! 事不宜遲,他顧不上那許多,得盡快行動。 金垌縣凡青年才俊,孫楚都結交了個遍。畢竟這些郎君們若想?送入京中尚書省參加科考,要么是各級官學考出來的國學生,即為“生徒”,要么就是由地方外?官瞧中,作?為“鄉貢”入省考。倘若能結交上金垌縣明?府家?的小?郎君,便免去了他們投牒自薦的麻煩,誰不樂意呢?也就孫楚同他爹說一句話的工夫,多輕便。 孫楚這些日風風火火地辦事,引起了孟東城的疑心。 孟東城在街巷里堵下孫楚,勾上他的脖頸,問:“這幾天忙什?么呢?見你專往縣學里跑,拉客似的挑人?!?/br> 他可聽人說了?。O楚這個金垌小?霸王堵在縣學門前,逮住那一個個急著下學歸家?的年輕學子們談話。不僅要問他們家?中幾口人,婚配否,還要“驗身”,看?看?尿墻尿得高?不高?……孟東城恍然大悟,忙松手,護住前胸:“干!你他娘不會有龍陽之?好吧?我不是那種人啊,你別對我有非分之?想??!?/br> 聞言,孫楚一腳就踹上孟東城的肚子,將他掀翻在地:“閉嘴吧你!” 似是想?自證清白,孫楚煩悶地嚷了句:“我不是給自己挑人!” “你還有同伙???”孟東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嘿,你路子還挺廣,把這活計盤成了生意?” “我是給小?香姐挑人!” “???小?香師父?”孟東城腦筋轉到一半,卡死了,“啥意思?小?香師父缺男人啊?嘖,但我只想?和小?香師父當師徒,不想?用男女私情來破壞我們倆之?間純潔的師徒情誼……” “可閉嘴!我姐還看?不上你呢?!睂O楚朝孟東城勾了勾手指,“就這么說吧,你知道我府上那個謝提刑不?” “知道啊,大官兒。” “他好像瞧上小?香姐了,可人家?是有妻室的,小?香姐嫁過去,不得做小?的嗎?”倆小?子鬼鬼祟祟抱團一塊兒嘟囔。 “那不成。小?香師父必須當正頭娘子,不然多埋汰呢!”孟東城皺眉,“你是想?給她挑幾個可人意的玩玩?” “倒也不是玩玩吧,唉,我也不懂,總歸得讓她把心思收回來,別成天圍著那個謝提刑轉?!?/br> “行啊,咱們縣城為了安撫民?眾,過小?半個月不是要辦燈會嗎?到時候咱們再聯合縣學來一場蹴鞠賽,教你小?香姐前邊上座坐著觀賽,不就能挑見順心的郎君了?” 孫楚豁然開朗,夸贊:“你小?子有點東西啊。” “那是,我好歹比你這個蠢貨多讀幾年書啊?!泵蠔|城得意洋洋。 聞言,孫楚一拳下去,切齒:“你他娘的得意忘形了是不?!” “又打我,我和你拼了?!?/br> …… 半個月后,謝青的外?傷養好了不少?,雖還有些內里骨損,但他自小?泡藥浴,又有塔娜的胡族血脈,體魄自然要比一般人要強健上不少?。如今的謝青雖還不能長時間自由行進,但坐在木輪椅上,用臂力滾動車輪,私下閑逛倒也無礙。 他常來沈香所?在的院子尋她,在外?人面?前,除了嘴上還生疏念叨一句“小?香娘子”,旁的行為舉止無一不對人宣誓——他看?上沈香了,她是他的人。 郎君的昭昭野心一覽無余。 沈香無可奈何,又不知該怎么勸。偶爾在灶房里一回眸,見郎君沐浴于燦爛的日光下閉目養神,她又覺得歲月靜好,這般就足夠滿足了。 只是郎情妾意的一幕,落入孫楚的眸子,又覺得格外?傷眼?。 他,金垌縣小?霸王,今日就要做打鴛鴦的大棒槌! 于是,孫楚撐起肩臂,結結實實擋住了外?面?搔首弄姿的謝青郎君的身影,對沈香諂媚地道:“小?香姐,你明?日有空嗎?” 沈香迎上弟弟燦爛的笑,不由自主翹起唇角:“怎么問起這個?” 孫楚摸了把后頸,道:“明?晚有燈會,你不是說好了和我一塊兒觀燈嗎?正好出門,白日里金垌縣學和苗花縣學要舉辦一次蹴鞠賽,我和孟東城都被拉去湊數了。我還和幾個朋友說,阿姐會來給我助威,您要是不來,我面?子可往哪兒擱???” 沈香忍俊不禁:“真就這么簡單?只是看?你踢鞠球?”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你。其實是杜三郎這個王八羔子非說自家?表妹柳芳菲是金垌縣第一美人,我覺得小?香姐才能論第一,這不是和人嗆起來了嘛!他們都要一睹您的風采,不然說我騙人。不過您放心,就露個面?兒,這些人不敢來招你。誰敢對你不敬,看?我不兩拳錘死他們?!?/br> 沈香明?白郎君們最是好面?子,無傷大雅的事,她可以允了孫楚:“行。我給你助這個陣,那你得好好踢球,可別場上丟家?姐的臉?!?/br> “噯!您答應啦?真好,那我去練球了,必不給你丟面?兒!”孫楚大功告成,傻笑著跑出了灶房。 一炷香的工夫,沈香熱好了吃食,端到謝青面?前的石桌子上,同他共用。 謝青知道孫楚是她干弟弟,沒有兒女私情,但見外?男離沈香這般近,他還是有些許不滿。 謝青壓下眸間的厲色,笑問:“孫小?郎君來找你說什?么?” 沈香哪里不了解謝青呢?既問起,就是在意,郎君于官場中行事格局大方,偏生于私情上這樣小?家?子氣。 她抿唇一笑:“是來喊我明?日看?蹴鞠賽?!?/br> “蹴鞠?”謝青恍惚記起,這是后生們喜歡的玩意兒,“你想?去看?嗎?” 沈香點頭:“嗯,阿楚來邀我,便去瞧瞧,也好給他助助威。再說了,那一場災事雖然已經過去了,但記起來頗有點心有余悸。我想?四下走走,散一散晦氣?!?/br> 距離山洪爆發已過了二十多天,賑災銀七日前就到了容州。這一回是謝提刑坐鎮,他分的銀錢,無人敢置喙,秦刺史再rou疼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花花的銀子流向各地災區。 沒有人員傷亡是大幸事,但皇帝對于堤壩沖毀一事又極其不滿,本該給孫晉攢的政績,因堤壩被毀的遷怒,兩消于無。而挨家?挨戶都發到了撫恤金,對于先前孫明?府未卜先知山洪要來的貓膩事,大家?看?在錢的份上,也都沒說什?么了。畢竟若是秦刺史來賑災,縣民?手里只得三瓜倆棗,孫晉已經是個世俗眼?里的好官了。 孫晉心里真是說不出的苦悶,一面?慶幸謝提刑庇護,躲過一劫;一面?又感慨公事上遭秦刺史拿捏,真真時運不濟。沈香自然能共情孫晉的愁苦,她難得和孫晉飲酒,勸慰他:“干爹,人生便是這樣的,總有起起落落。您看?,就連掖庭之?中獨享龍脈的那位,數百年來不也總沉浮顛覆,遑論咱們這些螻蟻呢?但螻蟻也有螻蟻的好,心氣兒不必太高?,三斤米酒一碟豬rou就能管飽?!?/br> 她心境豁達,從京圈中退出后,夜里總這般佐酒賞月,聊以慰藉。 孫晉懂了沈香的話,自古以來,《史記》上多有記載朝堂更迭,便是真龍君主受神佛庇佑都抵抗不過天命,他們又何必自苦,杞人憂天。 孫晉慚愧地道:“小?香說的是,平淡亦有平淡的好,要學會自洽,不必自苦,畢竟凡人rou身,也就百年的壽數?!?/br> “是極,您想?明?白就好了。眼?下小?香有您,有干娘,還有阿弟,已經是很圓滿的一生了?!?/br> 沈香遭此?一難,也看?開了。不過須臾百年,她要依心而活。 聽得乖女這番話,孫晉的眼?眶濕潤。 “是了,一家?子團聚,老夫也再無所?求了。”他家?宅安寧,有兒有女,還有什?么不好的?已經是很美滿的一生了。 第66章 今日是觀花燈的日子, 沈香起早幫孫嬸娘布膳。本想?著做事前先去看望謝青,又記起他雖坐木輪椅四下游蕩, 卻并?非行動不便, 而是郎中勸他多坐著休憩,這才造了一架木輪椅出來?,供謝青日常府中往來?。既然他穿衣洗漱還是能自理的, 那?她就不添亂了。 免得他小性子作養得嬌氣?。 沈香思及至此, 忍不住抿出一絲笑。 郎君如今是越來?越會撒嬌了啊。 笑夠了,她又想?,謝青這般聽話,是否把那?晚“養好傷就同房”一事記掛于心上了?她面上不免訕訕,他的懂事總夾帶著不良的居心呀。 寢房里的謝青洗漱后,還挑揀了一身外出的衣衫, 要倜儻要風流還要是沈香喜歡的素雅衣色。 穿衣妥當后,謝青挪動木輪椅靜坐于房門?口等待沈香。她說過一醒來?就探望他的, 眼下已經?比往常來?的時刻多過了兩個時辰, 人為何還沒到呢。 有什?么事絆住她了嗎?謝青歪了歪頭, 凝神思索。 原本微笑的郎君,在見到入院之人乃是孫晉,溫和的神色一瞬息寂滅下去。 沒有小妻子在身邊的謝青,不過是個心腸冷硬的兇神。 他記得孫晉也算半個干親岳丈, 待對方稍微親厚了些?:“孫明府今日倒起得晚了些?。” 其實只是一句稀松尋常的家常話, 偏偏下吏對上峰總有種天然的敬畏, 這話落到孫晉耳朵里,就成了敲打與埋怨——明明該勤勉辦公差的官人, 竟膽大包天,睡到日曬三竿。 孫晉毛骨悚然, 行了拜禮,小聲答話:“今日是鄉縣的地方燈節,衙門?下沐,不辦公差。昨天夜里還陪同小女吃了兩盞酒,一時瞌睡,便起晚了?!?/br> 孫晉說起沈香,謝青冷如寒潭的眸子眸子一下變得柔和,語帶笑意,低低念叨了句:“竟吃了酒嗎?怪道?她沒能起身?!?/br> 他以為沈香是吃醉了才來?得遲,心間郁氣?散了不少。 孫晉沒忘記孫楚的囑托,今日小香出門?面見小友,務必要把謝青留在府中,免得人攪局。 他壯著膽子,道?:“夜里金垌縣的街巷有燈會,但下官恐謝提刑行路不便,特地請了匠人在府中設燈,供您把玩觀賞,不知您可愿賞光?” 謝青挑了下眉梢,回過味來?:這是要將他困于府上,好教小香外出玩耍嗎? 謝青噙笑:“本官記得,小郎君和小香娘子今晚都會出府觀燈?若府上冷情,只留本官一人,太寂寞了?!?/br> “下、下官會留府上陪您一塊兒觀燈,如謝提刑賞臉,下官再沽一壺酒來?,設個酒局,召一些?僚友一塊兒談天,您看如何?”孫晉深知和謝青喝酒,體驗慘痛,幾近坐牢。但他要救愛女于水火間,只能犧牲小我。 怎料,謝青全然不在意他的付出,只淡淡道?了句:“郎中道?,本官面露重漆,實乃氣?血虧空,陰在屋里反增衰色,還是要多出門?走?走?,方能滋養氣?血,五竅清明。既如此,同孫明府和張主?簿吃酒,倒不如跟著有活力的小友外出散散心,更助益身心。您說,是這個道?理么?” 郎君笑吟吟地開口,明明是明媚的笑顏,卻莫名帶了一股子駭人的陰鷙,嚇得孫晉不敢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