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夫君隱婚之后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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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幡然醒悟。 啊,他有百來句話可?以?搪塞她。特別是對于床笫之事。 “況且,”謝青笑得意味深長,“今日?是小香先招惹我的,為夫才是受害的那一個?。” 他變壞了,竟能氣定神閑說出這樣一句話,還隱喻一層痛心?疾首的意思。 沈香捂住了發熱的臉,好半晌,才呼出一口氣:“夫君學壞了。” 謝青實在?是個?好學的郎君,他笑著答了句:“小香教的。” 好比她的計謀黑心?腸是謝青教導的那樣,他于情愛上的條分縷析,也是沈香逐一點撥的。 究竟是好還是壞的?個?中滋味,冷暖自知。 沈香回寢院沐浴了一番,終是解開束縛她春山的綢布,扮回了女兒身。 今夜又沒能好好用膳,謝青愧怍不安,難得把宴席設在?寢房之中。 他橫抱沈香落座床圍子?,又用小勺舀粥喂沈香。 郎君的溫馴舉止實在?令人心?動,垂下濃密烏黑眼睫吹散熱氣時,燭光暈染,更添幾分獨有的俊美,教沈香恍了神。 她忽然笑起,問:“您知道自己很?溫柔嗎?” 謝青一怔,纖薄的眼瞼微顫,狹長的鳳眸凝一團霧,似在?思考。 半晌,他笑:“小香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他以?往覺著,令人畏懼才好,這般無人敢來招惹他、冒犯他。 時至今日?,謝青又覺得,被人愛慕也很?好。無論他做什么樣的事,都會被偏袒、被看?重,他一貫所求的,便是這份獨一無二的擔待。 所以?,他才會喜歡沈香。 這樣溫馨的歲月讓人愛不釋手,一定要長長久久,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否則,濃郁的愛意后,定是滔天?的恨意。 郎君又笑了,真?是喜歡笑的男人。 沈香咽下一口粥,等著他喂第二口。 因?太閑適,沈香還哼起了童謠。 屋外落了雨,淅淅瀝瀝一陣響,敲擊著黑檐瓦當,打濕了漆柱。陰冷的天?氣,屋里卻一片暖色圓融,仿佛另一個?世界。 沈香吃飽喝足,也勸謝青進一碗粥。 小兩口褪去外衫,只留雪色中衣,窩在?榻上一塊兒休憩。謝青扯了薄被,搭上沈香的肩頭,唯恐她吹了風凍著,極有耐心?地哄。 沈香被謝青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背,人昏昏欲睡,將要睡去時。 她開了口:“夫君。” “嗯?”謝青難得有一瞬困意,倒教她喚醒了,無奈笑笑,“怎么了?” “我今日?的戲,該教您放下心?了吧?” 沈香多?聰慧呢!自然知道,若她演戲不夠狠、不夠穩,謝青怎愿意拉她入局。 他在?等她的表現,她也沒教他失望。 小夫人確實有自保的能力,他應當由她放手一搏。 謝青正了正身子?,摟她靠在?懷中。他攥著沈香纖細的五指,小心?摩.挲、打量,指尖紅潤透亮,好似水光極足的玉。只是太脆弱了,稍稍使勁兒,就?能折斷。 要想活下去,就?得打磨這一雙手。要覆滿老繭子?、要有力量、要能一招斃命。 不累嗎? “小香會不會后悔?”謝青像是問她,又似在?問自己。 “不會。”沈香翹起嘴角,“我的命,是您救的。” 她沒有忘記,在?無數個?她想一走了之的夜里,是謝青留下希望,哄她活一天?,再多?活一天?。 “我……”謝青迷惘,他自己都不知,他原來待她,有過憐憫與慈悲嗎? “所以?這次,輪到我來救您了。” 沈香溫柔,且堅定,告訴他這句話。 “多?謝你。”謝青其實不知該謝什么,但頭一次,他的四肢百骸里竄動的不是冰冷殺意,而是暖流——古怪的、綿長的、鮮活的,足以?蠶食他理?智的柔情。 “小香,我愿意交付你,我的所有秘密。” 他妥協了。 如果這是沈香要的,那他給她。 這股沖動,與其說是“夫妻間的信賴”,倒不如說他單方面的討好,他愿意做所有沈香會夸贊的、會喜歡的事。 第39章 除了中原大寧國以?外, 其他都是化外之地。 胡族蠻夷所居的土地不同,根據方位分為東西南北四處, 即為:南蠻、東夷、西戎、北狄。 而北狄, 便是居住在北方草原的胡族。 三十年前,北狄起戰變動靜。 謝青的父親,定?國將軍謝安平領命平定?蠻夷, 護衛邊境之土。 北方的胡族大多都是游牧民族, 擅騎馬,體力強悍,部落眾多。若是兩方以?騎兵對陣,怕是難以?一戰。但好在謝安平只是為了防戍邊境的藩鎮,以?攻為守,借助強弩陣與滾石, 胡族人便是有心?進犯也難以?攻城,短時間也不能踏入大寧國半步。 軍鎮節度使一職本?是由?親王擔任, 但北狄戰事作亂太?突然, 皇帝便暫任謝安平為節度使, 好執掌全權軍政,方便御敵。而他所在的平陽鎮離京城太?遠,唯恐朝廷援兵支援跟不上,皇帝又下令, 實行了募兵制, 給?予謝安平邊境征兵職權。 要知道, 此舉極為冒險,若謝安平擁兵自重, 割據地方,那社稷定?會大亂。然而官家不蠢, 若邊境守不住,屆時休養生息多年的胡族人破開城門,殺進大寧國,那他再想把這些蠻子?趕出國土就?更?艱難了。 眼下的境況特殊,此招雖為下下策,另一重厲害來想,卻也不乏是上計,端看謝家后人還有沒有忠骨。當然,皇帝明面?上做到了對勛臣謝家的信賴,私底下也有一番自己的小動作。 最近天子?的臣子?,除了朝臣便是宦官。皇帝對臣子?會留一手,但對宦臣天生便有一股子?親近感,也許是知他們的命脈已除,一個無法享受情愛的無根之人,自然也養不大野心?,因為潑天富貴,他們也無福消受。再說了,這些人生來便要對天子?俯首稱臣,當天家靴下的奴仆。用臣子?,倒不如用一個閹奴來得省心?。 于是,皇帝派出陪著自個兒長大的大伴兒太?監劉云,命他任監神策軍使,前往平陽鎮協助那一支謝安平手下的神策軍。嘴上說是幫著將軍情上報天聽,好第一時間派來補給?與糧草,但明眼人都知,這是皇帝想要制衡謝安平,官家把持著軍備糧草,還是怕他起謀逆之心?。 劉云坐上前往藩鎮的馬車,靠著窗圍子?,捻帕子?凈手,心?里發笑:“怕人家節帥起異心?,把人瞧成野心?勃勃的男人,倒不把咱家當人。咱家的俗欲是被一刀盡了,可?不起穢欲,也會起恨吶!天家想要咱家盡心?盡力賣命,卻連個做男人的機會都不給?咱家,真有意思,心?真狠啊。” 官家不派府兵了,縱謝安平在地方鎮子?上招兵買馬。看著是給?他天大的特權,實則也存有私心?。皇帝不愿意割舍手上用以?宿衛都城的精悍兵將,以?免京城兵力弱,防守出差池,他要用謝家將,又忌憚謝家,也不想將各道兵馬遣調平陽鎮,以?免增加神策軍的兵力人馬。 思來想去?,皇帝只得任謝安平招兵買馬,更?深一層,其實他是想借此令謝家將軍的名聲狼藉。畢竟要招募一批新兵蛋子?上前線,總得一番苦役欺壓歷練。謝安平在藩鎮抓人服兵役,鬧得家破人亡,自會兇名遠播,喪失人心?。 畢竟謝家將擅長同北狄作戰,守衛了藩鎮幾代人,在地方百姓心?目中,儀容等同于天神,已不將天家放在眼里了。皇帝不能再看謝家將起來了。 天家留了這步棋,卻不想藩鎮真出事兒。故此,軍器衣糧還是要及時供給?的,至于給?量多少,謝安平有沒有私心?,他就?得通過劉云這邊得知情況了。比起謝安平,皇帝更?信隨侍左右多年的伴兒劉云。 謝安平又一次登劉云府上請求他早日上奏札子?,同朝廷討要軍需。 今日他倒是沒吃閉門羹,只不過劉云大病初愈,說話?都直喘氣兒。見了謝安平,他懨懨道:“上回不巧,勞節帥白跑一趟。這病來如山倒,一時沒能撐住,休憩了幾日,倒是耽擱節帥的事兒了。” 謝安平把著腰間的重劍,神色冷峻且漠然:“大監無需介懷,眼下將戰況告知官家也來得及。” “哦,節帥今日來,是為談糧草補給?一事……”劉云為難地道,“不是咱家不愿意幫節帥的忙,而是上個月咱家就?以?軍需吃緊討了一回糧草,才過一個月,又要同官家拿東西。說句難聽話?,咱家是皇帝派來督查軍情的,咱家看藩鎮里太?太?平平,也沒節帥說的那般水深火熱。三番兩次討衣裳討糧食,國庫那頭也倉促不是?要是官家誤以?為咱家同您合謀撈財,那真是冤枉,咱家連死了的心?都有了。” 聽得這話?,謝安平身?邊的少年郎謝賀就?要抽刀而出,砍了這個陰陽怪氣的老閹人:“你又沒出城看過,怎么知道戰事有多緊張?!昨晚我們就?遇襲死了一百多個弟兄,聽說還有部落要來增援,過幾日破開城門,看你腦袋掉不掉!” 他睚眥欲裂,半道上被謝安平攔下來:“阿賀,不可?無理!” “是。” 謝賀看了平靜如常的謝安平,強忍住怒火。 小嘍啰被謝安平拉下馬來,逗得劉云發笑:“噯,這就?對了。什么事兒不能心?平氣和吃一盞茶再說呢?干什么動刀動槍的,頂沒規矩!” 劉云擺起譜子?來,反正他這份刁難,是官家特令的,也是劉云必須給?謝安平的“賞賜”,這些人再不耐煩,也得生生受著。 只是,劉云還是低估了謝安平的殺神戾氣。 還沒等他落座吃到一口茶,手足便騰空了,原是肅殺的謝安平一下子?拎起他的后頸,作勢要托著他朝外走。 “節、節帥……謝安平!你大膽!”任劉云將衣袖擰出花來,也逃脫不得謝安平的手勁兒。 被當成狗似的匍匐拖行…… 顏面?啊,他的顏面?啊。 這個莽夫!無禮至極! 謝安平冷笑:“大監不是要瞧戰況嗎?在藩鎮內,一派國泰民安,您怎看得見?不若我帶你上前線一探究竟?到時候,劉大監便知戰況險要,肯幫本?帥討軍需了。” 他是在威脅劉云!若劉云不肯好生辦事,他也有千萬種法子?折騰死劉云!別看他如今修身?養性,可?本?質上還是一派兵匪氣兒。煞氣不這樣重,又如何能鎮壓住底下的將士呢?在戰場上,刀劍無眼,不是幾句禮數教條就?能化險為夷的。 老閹黨,國難在前,還玩官場上的那一套花活兒,真想弄死他。 謝安平手里的刀起又落,最終還是按住了殺心?。 劉云怎不知謝安平是蓄意教訓他呢?只要他沒死,留口氣兒就?行,還不是任人捏扁搓圓?不行,他和謝家這個瘋子?說不清楚的,他不能犯在謝安平手里。 于是,劉云率先服了軟,笑道:“不就?是同官家說軍情險惡嗎?打?戰又不是拋谷子?種地,自然一朝一夕變幻莫測,是該及時上報天聽的。咱家今日就?上書官家,節帥稍待!” 聽得這話?,謝安平滿意了。 他松了手,似笑非笑看了劉云一眼:“哦,劉大監既有要事在身?,本?帥也就?不強求你同往戰場了。改日得閑,再邀您一同上陣殺敵,建功立業。畢竟,這才是男兒家的愛國血性不是嗎?” 此言一出,劉云面?上青一色白一色的。他沒了子?孫根,就?連嗓音都尖尖細細,沒半點男子?氣概。 這廝是在嘲諷他!他竟敢……劉云深吸一口氣,假笑著送幾位離開府邸。 待府門闔上,他面?上立馬沉寂下來,對手下干兒子?發話?:“清點一番方才見過這一幕的奴仆,把他們的招子?全給?咱家挖了!你也小心?些,若辦事不當,咱家連你一并處置。” “不敢不敢,兒子?全聽干爹吩咐。”跟著來藩鎮的侍人嚇得跪地,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了。他自然知道要把這些人都殺了給?干爹解氣,否則落地的,定?是他的項上人頭。 今日之辱,劉云銘記于心?。 他斟茶,好脾氣地笑了聲:“十年風水輪流轉,您且等著咱家的后招。咱家不才,雖是小謀小略,也能給?節帥亮一手,什么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吶!” …… 謝安平回了住所,昨夜他們遭到北狄最大的阿格塔部落的突襲,阿格塔騎兵來勢洶洶,特地趁夜半攻打?藩鎮。來的人太?多了,用了上千火箭與滾石都難能抵抗,還是他領了七百人從?敵軍后方包抄,斬斷他們后方援軍,這才堪堪逼退游牧蠻夷。 聽聞還有小部落要投奔阿格塔,一同攻打?平陽鎮。屆時,敵軍人數眾多,不知死傷還要多少。得想個法子?同其他藩鎮軍道借兵,總不能讓人進藩鎮屠了城,天家那邊看到血戰曉得厲害以?后,才逼都城那邊下令調遣府兵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