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我不往 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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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伸開手,白嫩掌心中是那顆淡粉色珠子,瑩瑩潤潤的。 橘墨訝異,瞪大了眼睛。 “這樣漂亮的東西,將來的嫂嫂也會喜歡吧。”她抬眸看橘墨:“喜歡我的禮物,她也會喜歡我的吧?” 橘墨點(diǎn)頭,不想再說未來清暉院的主母,她道:“奴婢還以為小姐給扔了呢?” 音音笑:“我又不傻。” 她自己瞧著手中粉珠子,小聲道:“人人都可能犯錯,可是這圓圓的漂亮的珠子,既不會害人也不會犯錯,做什么傷害它呢,瞧瞧它,多好看,多無辜。” 粉珠映粉面,同樣的嬌美,這一刻同樣無辜。 此時主仆兩人哪里知道睡前隨口提到的清暉院未來主母,本以為是沒影兒的事兒,哪知道第二天,這沒影的事兒突然就橫在了眼前。 第74章 “秋日宴上,音音幫哥哥瞧瞧,知州家的三小姐品性如何,是否堪為妻。” 第二日, 是臨城有名的秋日宴,在這一日,小姐們既可以贈菊給自己的閨中密友, 也可贈菊給平日無緣往來但自己贊賞的其他小姐。 跨院內(nèi)明廳中,陸子期已做好出門準(zhǔn)備,正等著珠簾內(nèi)梳妝的音音。他好像突然想到一樣,提了句需要音音幫忙。 待音音隔著珠簾聽清哥哥說的話, 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什.....什么.....誰?”音音懵懵發(fā)問,少見的結(jié)巴了。 “臨城知州家的三小姐。”陸子期的目光隔著珠簾,落在梳妝臺前的音音身上,淡定收回,伸手拿了茶盞。 “知州家的.....三小姐臨城?”音音手里還拿著簪子,傻愣愣回頭, 看著身后隔著半掛珠簾坐在外頭黃梨木桌旁的陸子期, 對方依然是一派從容模樣,正撇著茶葉,這時候抬頭看過來的目光與謝念音隔簾相接。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扔出來多大一個事兒一樣淡淡問道:“音音說好不好?” “好, 自然好, 這有什么不好的。”音音熱情叫好, 趕緊呵呵誠懇笑著,笑得面頰都有些僵了。回轉(zhuǎn)了身, 看到銅鏡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梳妝好, 身后橘墨正比著兩串珠花,透過銅鏡問自家姑娘:“小姐喜歡哪一個?” 音音幾乎沒有猶豫,立即指了一個, 一伸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從八寶紫檀妝盒中挑出來的簪子還在手里, 跟她選中的珠花頂頂不搭, 她訕訕地把手中簪子放回八寶妝盒中。 簾外陸子期持著茶盞,目光始終不動聲色落在謝念音身上,此時微微翹了翹嘴角,喝了茶放了杯,慢條斯理。 音音的目光從梳妝鏡到了窗外,半開的窗外是臨城今年最后的秋天。蔚藍(lán)的天越發(fā)顯得樹干光禿禿的凄涼,偶爾還可以聽到鳥雀的聲音,也早沒了夏日的熱鬧。一個漂亮的小丫頭正俯身要花農(nóng)包住今春才移栽過來的一棵杏樹,好讓它能順利度過即將到來的第一個冬天。 一切都熟悉得很,同往日沒有任何分別,可音音就覺得好像天地都變了色。 她微微皺了皺眉,明明一切都是如常,哥哥過來等著她梳妝,然后一起去參加李老爺園子里舉辦的秋日宴。 他們不過說了幾句閑話,她問了哥哥一聲她是該穿這海棠紅長裙還是香色十二幅長裙,哥哥也跟平時一樣仔細(xì)打量她,為她定下來海棠紅長裙,然后呢? 然后就在她心滿意足,在八寶妝盒里挑挑揀揀的時候,就聽到身后人說: “秋日宴上,音音幫哥哥瞧瞧,知州家的三小姐品性如何,是否堪為妻。” 謝念音當(dāng)時就:??? 關(guān)鍵哥哥表情極為自然,好像這是個再正常不過的平常事一樣,讓謝念音覺得自己表現(xiàn)出任何不正常都是她不正常。 此時謝念音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心道男婚女嫁,本就尋常事,哪里需要大驚小怪了。她哥哥弱冠已三年,如今中舉,怎么都該議婚了,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她只是——,只是突然聽到,過于意外而已。 突然嗎?二十三歲的公子要議婚,哪里突然?這都突然,那到底多大才不突然,總不能三十三,八十三? 意外嗎?臨城公子配知州家的三小姐,聽上去就有一股天作之合的味兒,哪里意外了。 音音心里掠過各種道理,她一向最是懂事,最明白這人間的道理了。 丫頭俯身為小姐淡淡勻了胭脂,點(diǎn)了紅唇。唇上淡淡胭脂甜香讓音音回神,透過銅鏡仔細(xì)看去,無一處不妥帖,她遂起身,海棠紅長裙瞬間流水一樣滑下去,音音輕輕提起,像往常一樣,起身往外走。 經(jīng)過珍珠簾時,一不小心,給珍珠輕輕打了臉,音音嘴角動了動,依然如常,倒是外頭坐著的陸子期放了茶盞,幾乎就要起身,卻已見音音無事般,盛裝出來。 少女抬眸看來,粉白面龐,五官精美,紅唇嬌艷,明艷不可方物。如水的十二幅海棠紅長裙輕漾,仿佛一波波水紋,越發(fā)讓其中少女如洛水而出,翩然臨這濁世。 她的眸子,又水又亮,再是干凈不過,分明還有懵懂,可偏偏看過來,目光所及之處,讓人心就止不住突突跳動。 陸子期不覺扣住了自己手邊木盒,視線從她面龐掠過,落在她身后輕輕晃動的珍珠簾上。 好一會兒,房中都是靜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在悄悄屏息。 即使看慣了小姐諸般模樣的橘墨,每次見到小姐盛妝后,都依然有那么一瞬間屏息不敢輕動。 小姐美得不似這凡間人。 音音提裙,笑了笑:“哥哥,好看嗎?” 陸子期這才重新看向她,沒說話。他扣住木盒的手松了,一動,打開了這紫檀木盒,其他人這才看到盒內(nèi)是兩朵菊花,一看就不同一般。 也是,公子給小姐的東西,從來都不同一般。 花朵不大,卻是難描難畫的精致,好似不是盆中栽,分明該是天上來。 尤其是其中一朵,竟是碧綠顏色,讓人疑心這菊花難不成是碧玉雕成。橘墨忍不住往前湊了些,聞到淡淡菊花清香,才知竟是真的從枝頭摘下的。 她驚喜看自家小姐,這樣只應(yīng)天上有的菊花正配她仙子一樣的小姐,回頭一定能讓別家小姐都瞧呆了去。 音音見這綠菊,小心翼翼伸手,在哥哥目光下,輕輕拈起拿到臉前細(xì)看,心道到底是哥哥,就連秋日宴簪的菊花,也想著自己呢,亂著的心不覺一定,面上笑從容了些,正要遞給橘墨,讓她給自己簪上,就聽陸子期慢慢道: “音音若覺得那位小姐好,就贈這綠菊與她。否之,則贈粉菊。宴畢,哥哥看到就知道了。” 聽到陸子期的話,音音捏著菊花的手幾乎是控制不住一顫,卻被陸子期伸出的手在下面托了一托。 陸子期一向微微泛著涼意的修長手指跟音音指尖一觸即分,溫和提醒道:“哥哥終身,音音要留心。” 音音趕忙哦哦兩聲,后知后覺才意識到這綠菊并非給自己的,只覺得臉熱,幸而不曾直接簪上。慌亂中,音音忙改拈為托,小心籠住這精致綠菊,抿了唇。 陸子期先看音音,目光后落在她托著綠菊的小手上,抬眼再看音音時,問的卻是:“音音冷嗎,怎的手這樣涼?” 音音呆呆抬了眼睛,啊了一聲。 陸子期瞥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伸手接過旁邊丫頭抱著的霜色披風(fēng)給她披上,分寸拿捏俱是一個疼寵妹子的兄長,退后一步打量meimei,然后道:“好看。” 音音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回自己方才問話。 她哦了一聲,小心托著綠菊就要走,到了該出門的時辰了。見旁邊人都看自己,才想起來,忙轉(zhuǎn)身把菊花放入桌上敞開的木盒中,小臉忍不住再次熱了熱,卻裝作沒事人一樣。 也不知是她傻乎乎的樣子,還是突然的笨拙,讓一旁靜待的陸子期忍不住又笑了笑,旋即壓下。 音音分明聽到,放在平日必要問個明白,今日卻只是抿唇捏著披風(fēng),悶悶問了一聲:“哥哥還不走?” “音音說得對,再不快些該遲了。”陸子期回,讓人覺得這清淡聲音里好似都帶了笑意。 音音再次抿了抿唇,甩開披風(fēng),帶著丫頭先出了門。 陸子期落在后頭,低了低頭,嘴角忍不住又翹了翹,這才起身跟上。 把音音送到馬車上,陸子期扶著車簾囑她坐安穩(wěn)些,就要放下車簾離開。 音音見他轉(zhuǎn)身就喊了一聲:“哥哥?” 她想說怎的哥哥今日不與自己同車了,突然就想到剛剛明明看見了:今日備的是一前一后兩輛馬車。 她又攥了攥自己衣角,暗道自己今日都不機(jī)靈了,趕緊扯動嘴角笑向被叫住的大哥:“哥哥,慢走。” 陸子期半撩車簾,又看了她一眼,這才點(diǎn)頭,放下了車簾,看著猩猩紅的車簾落下,才轉(zhuǎn)身上了后頭跟著的青簾馬車。 音音也同樣看著猩紅色車簾落下,她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了,是了,以后他們都不該再同車,到底不是小時候了,尤其——,尤其哥哥以后有自己要同車的人,那才是他真正的家人,人人都知道他們才該是名正言順的一家人。 馬蹄落在石板路上,噠噠向前,朝著李家園子去了。 馬車內(nèi),橘墨本扒著車小窗一角往外看,回頭想跟姑娘說見到的新鮮事兒,開口卻是: “姑娘,怎的又啃指甲了?” 一句話嚇音音一跳,一抬頭,對上了窗邊橘墨看過來的驚詫的眼睛。 音音小時候遇到事兒有啃指甲的毛病,后來明明都改了的,這會兒聽到橘墨這話,音音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覺又把手指送到了唇邊,她忙往上一抬:“別亂說呀,我就是聞聞。” 說著把手指湊到鼻尖,使勁聞了聞,一本正經(jīng)道:“這手脂味道還怪好聞的,你要不要聞?” 橘墨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聞聞,她囁嚅了句:“姑娘,你怎么怪怪的。” 謝念音立即道:“別亂說,誰怪了,我就是喜歡這個味道,就是聞聞怎么就怪了。我今天最正常了。”說著好像要證明自己的話一樣,又使勁聞了聞——,然后她皺了皺鼻子,這次是真的仔細(xì)去聞,抬頭訕訕笑了句: “你別說,這味兒——這都沒味兒.....” “小姐,今兒你就沒擦手脂。”當(dāng)時丫頭都拿過來了,結(jié)果小姐托著菊花就要走,丫頭還當(dāng)小姐今日怕手脂污了這樣名貴菊花,才不用的呢。 謝念音:..... 第75章 青衣女子整個都撲在紅衣少女身上,被墊在下面的少女海棠紅長裙鋪展在地 音音嘴唇動了動, 想說什么沒找到要說的話,半天才憋出一句:“原來沒擦手指,呵呵, 我聞著我自己怪香的.....” 橘墨:...... 橘墨張嘴還想說什么,謝念音立即噓了她一聲:“我的好橘墨,你能不能別說話了。”說著她垂了手,想想自己可傻, 沒忍住,又抬了手,自暴自棄、光明正大啃了啃自己的指甲。 “姑娘,涂了鳳仙花可——” “別說話。”謝念音瞪她,然后突然放下手煩躁地扯了扯身下的錦緞坐墊穗子,看向橘墨道:“橘墨橘墨, 你難道沒聽見我哥哥說什么?他說他有意中人了, 我快有大嫂了,清暉院馬上就要有女主人了!” 橘墨當(dāng)時聽到確實(shí)也挺吃驚的,不過她看小姐沒說什么, 就也覺得沒什么了。她關(guān)心的只有她家姑娘, 至于大公子, 反正早晚得娶親,又不關(guān)她的事兒, 要是她家姑娘議親那她肯定會緊張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看著橘墨無動于衷的呆呆樣子, 謝念音覺得自己那會兒沒表現(xiàn)出異常可太對了,果然她的反應(yīng)就是不正常的,她果然就是被哥哥寵壞了! 說得再難聽些, 她心里其實(shí)就是想霸占著哥哥誰也不讓! 啊音音覺得自己悟了, 她之所以這么不正常不過是因?yàn)樗拘岳锏淖运胶拓澙罚?/br> 自覺頓悟人性的卑劣, 謝念音趕緊進(jìn)行自我寬解:沒事沒事,圣人說人之初性本惡,人貪婪自私都正常得很,誰有這么好的哥哥都會想據(jù)為己有吧..... 可她是人又不是動物,她可以自己教育自己,對抗人性的貪婪和自私。 她可以! 謝念音自我教育著,又把手放到了嘴邊,這次很快意識到,立即拿開。 到底還是沒忍住,酸澀道:“橘墨橘墨,以后你家小姐就正式成為清暉院的外人了。”她要成為多余又礙事的那一個了,她哥哥都有主了,她呢,她到底要嫁給誰呀。 除了徐元淳,她也沒觀察過別人呀。要不——趙家哥哥,也不是不能搭伙兒過日子,可想到他曾迷戀過明月樓里的辛娘——,把辛娘贖出來給他養(yǎng)著,算了,辛娘挺費(fèi)銀子的。 孫家哥哥?恐怕人家不愿意,他可是被家族寄予厚望的嫡子,她這么個除了哥哥,無依無靠,沒有家族門楣的,人孫家也看不上呀。就是僥幸成了,想想給孫伯母當(dāng)兒媳婦.....算了別想了,反正人孫家也看不上她。 還有誰還有誰?謝念音拼命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