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怎么回事?” “發生了一些事情,算是被家里人連累了吧。” “那退什么學,糊涂!”司文瑜眼一瞪,“t大這么好的學校,說退學就退學,你要好好教育他。” 司沈然兩手一攤:“說了,只是說多了怕他煩我。” “這種大是大非上可不能耳根子軟。”司文瑜說著話鋒一轉,“沈然,教育基金我打算全權交給你,我還留了些錢,到時一并會轉給基金會…” “爺爺,我真的用不上。” 司文瑜笑了,“你當是完全給你的么?你自己在學術上能登峰造極就可以了?教育基金本身成立的目的,不是單純資助你一個人的,你得學會去幫助人。” 說著他拍了拍司沈然的后背,“先解決那孩子讀書的問題,要好好念完書才能大有作為。” 司沈然想起陸小嶼那逃避學習的神情,無奈地笑了,“好的,一定讓他好好學習。” 他說的“留了一些錢”,幾日后律師公布數額時再次震驚了全家人。 他幾乎將個人畢生所有積蓄都留給了司氏教育基金會,而他手持的集團股份和權力,大多都留給了二兒子的遺腹子司天越。 律師念完這份生前遺囑,在場除了老大一家,都還算平靜。司沈然的大伯母妝容精致,臉色卻比鍋底還黑。然而老爺子威名在前,她當面半個字兒都不敢說。 她這輩子最驕傲的事之一,便是生下司家的長子,兒子早早結婚,又生下了長孫,早以為握緊了司家的命脈。 然而司老爺子不看重這些,大兒子老實能力卻不足,除了生的孩子多以外沒什么過人之處,只有最小的離經叛道,脫離了家里獨自在lt;a href= target=_blankgt;娛樂圈闖蕩,至少闖出來一些名堂。 司天越在家宴前匆匆趕到,他風塵仆仆而來,身上仍穿著商務西裝。 他是遺腹子,和母親在外漂泊幾年才接回司家,反倒是最沉得氣最吃得了苦的那個,加上超群的能力,深得司文瑜喜愛。 晚飯結束后司老爺子說累了,揮揮手說先回去休息,司沈然與司天越許久沒見,在門口站著簡單聊天。司羽陽拉了爹媽的手一道,說是去院子看看,半路上司父遇見司辰越,說公司里好多元老的家屬是他的粉絲,拿了一沓簽名紙讓他簽名。 司辰越平常對著司沈然能橫鼻子豎眼睛,對上小叔倒是很敬重,二話不說開啟復印模式。 待老爺子一走,大伯母把包往桌上一摔,“哐當”一聲讓眾人都注目。她怒瞪一眼全程沒有說話的大伯父,拿起包往外走。路過院子的小道,見司羽陽挽著母親的手在撒嬌,放緩了腳步冷冷地“哼”了一聲。 沈婉如轉頭,朝她溫聲說,“嫂子這么快就回去了?” 大伯母浮上假笑,“是呀,天晚了,得回去照顧兩個小孩,去了醫院,不知是撞了什么邪,這幾天不肯吃也不肯睡。我怕家里阿姨照顧不過來。” “嫂子辛苦,翎越的兩個孩子都十分可愛,想來也是帶得好。” “那可不,”大伯母說,“不像你,現在小陽也大了,輕松多了吧。聽說小然也找了一個,是個小男生?” “嗯。”沈婉如禮貌地笑了笑,大家族幾乎沒有秘密,她沒再說別的。 “弟妹可得好好把把關了,我們家可不比其他,小打小鬧的可以,那些不三不四的可不能帶進門來。可別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來。”她說時特地咬重“不三不四”這四個字。 沈婉如面上仍掛著禮貌的笑容,她根本不打算開口,只微笑地看著她,像看一只可憐蟲。一道冷冷的聲音從臺階處傳來,司沈然說,“伯母,這些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大伯母臉色在院子地燈的映襯下煞白,她不敢找司沈然麻煩,拎著包直接走了。 祖父此次確診是重病,司沈然打算留京幾日多陪伴他,留宿在主宅。 他原先打算過完一周先回趟海市,與陸小嶼過個周末再飛卡市。 奈何今天南方卻接連刮起臺風,雙臺風系統影響下航路難通,也回不去。 兩人分別幾日,司沈然已經習慣每日早上晚上給陸小嶼打電話。 司沈然囑咐他臺風來時沒事不要外出,實驗室若沒有什么工作,讓大家都不必再去。 陸小嶼口頭上應承得好好,掛了電話就出門去值班。 這日早上司沈然和祖父前往市郊高爾夫球場,老爺子喜歡打球,難得有機會揮桿,總是夾雜著各種公事與私事,總無法單純簡單地打一場痛快球。 這回病后交代清楚身后事,再不顧誰滿意與否,先攜桿玩一場。 天氣正好,司文瑜坐在擺渡車上吹著小風高高興興,哼著小曲兒。 司沈然沒來由幾分心慌,多看幾眼手機。 順便往實驗室群里分享臺風天的安全指南。 司文瑜揶揄他,說實在舍不得要不別陪他這個半只腳踏進棺材板的糟老頭子,趕緊回去。 “我看你是臨陣想逃跑,沈然,你看起來高高大大的,運動細胞未必有我好。” 對話框結束在陸小嶼乖巧點頭的表情包,司沈然接下老爺子的嘲笑,面色不改道,“爺爺,激將法對我來說沒有用。” 老爺子哼哼兩聲以示不屑,正了正帽子,“那看我今天打你個落花流水。” 司沈然心中不安依舊,擺渡車到了場地,球童下車替他們搬器材,老爺子挑了一個順手的球桿,司沈然接過球童選的一支,朝外走了兩步,打算給陸小嶼再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