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陸林擺擺手說,“也就是瞎唱幾首歌而已,跟你們這些大科學家比算不上什么,你們才是真正給社會做貢獻的人,你說對吧,小嶼?” “啊?嗯,是的…” “他亂講!”阿莫伸過頭來,“那不是瞎唱歌,上次巡回演唱的現場明明就唱得非常好,我都感動得痛哭流涕了!” 跟阿莫一起點菜點得腦門發脹的鄭晨怒了,一把拽住他,“痛哭流涕之前先點菜,不要瞎聊天。” 阿莫瞬間縮回了腦袋。 陸林但笑不語,他又伸手想揉陸小嶼腦袋,陸小嶼反射性地護住了腦袋,陸林只能改為拍拍陸小嶼的肩膀,說:“我先去下去看看,你們有什么要吃的直接找服務員。” 陸林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司沈然伸手拿過檸檬水,輕聲說,“你周日下午有時間沒?” “啊?” 司沈然喝了口檸檬水,覺得有些微苦,“有些文件需要嚴老簽字,下周物院的學會,你的導師白學誠教授也要來,嚴老想讓我叫上你一塊兒和他吃個飯。” “白老師已經來了嗎?”陸小嶼怔愣了一下,他目光投向桌面,臉上血色似乎漸漸在消失。 “來了,在嚴老家住著,”司沈然見他情緒似乎不好,又說,“你如果不想去也沒關系。我就說派你出差了。” “要去的,哪能不見導師,”陸小嶼說,又問,“下周嚴老會去參會嗎?” “他不去,就我和白教授會去,你想參加嗎?” “白老師要做報告嗎?” “不做,主要過來開會。” 于是陸小嶼搖了搖頭,“下周期末工作很多,我就不去了。” 司沈然側頭看著他,問道,“聽曹樂樂說,前年那場北歐的學會,你也去了。” “是的。”陸小嶼有些不自在地搓搓手,試圖讓手抖得不明顯,“原來剛才您聽見了啊…” “去聽了哪幾場?” 陸小嶼想了想,說了個日期。 到北歐飛行時間過長,只能聽司沈然做報告的那天的場次。 “艾蘭德主場主要都是天體物理研究。” 確實,艾蘭德那場學會是區域天體物理學家的年會,司沈然是因為司氏教育基金會作為主要資助方特邀他過去做報告。而就連這個特邀報告的主題也與他八竿子打不著邊,陸小嶼搓手搓半天,都快搓出火星來,索性縮進了袖子。 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悶悶的,沒什么精神的回答,“我…就是比較感興趣。” 司沈然笑了笑,“對天文學感興趣?我小時候也很感興趣,高一的時候還參加過一段時間天文社的活動,后來發現好沒勁。” “為什么?” “因為天文臺只在白天開放,老師到點也是要下班的,所以除了觀測太陽黑子什么也做不了。每次天文社的活動,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計算太陽黑子的面積。” 司沈然說著搖搖頭,陸小嶼想象那個畫面,腦補十幾歲的司沈然一臉郁悶的樣子。 “后來進了s大的物理所,我一直想要所里修一個小型天文臺。然后一直被否決。” 陸小嶼好奇地問道,“這又是為什么呀?” “事務局堅決不同意。說是因為《勞動保護法》,規定了八小時工作制。” 陸小嶼噗嗤一聲樂了,“不是彈性工作嗎,儀器也不都是到點就下班的呀。” 司沈然聳聳肩,佯作遺憾道,“沒辦法,所里的人拒絕了。說是杜絕一切讓事務局同事加班的可能性。” 第28章 冰啤酒 幾個沒有參加徒步活動的老師,晚餐前從市區出發,陸續到達,其中有一個副教授和司沈然同屬嚴老國家項目的課題組,坐下來后一直抓著司沈然討論,開始聊他的研究工作,陸小嶼知道這不是司沈然的研究領域,但他依然興致勃勃地和那個副教授討論了快二十分鐘,直至下個老師過來。 事實上,陸小嶼非常清楚司沈然并非某個領域的專才,他是多個領域的通才,和每位老師的聊天都能談笑風生,在學術上沒有分毫的吃力。 就這樣,每到一個老師,陸小嶼就挪個位置,漸漸挪到里面靠欄桿的位置,菜陸續送上,陸小嶼插不上話,只能一直低著頭吃飯。 天色漸暗,室外亮起幾盞高流明的大燈。 沙灘上也亮起了燈,樂隊的助理過去調試燈光,已經有不少年輕人聚集,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吹著夜風等開場。 今晚的live雖說heaven bay是主場,但lim一直認為要前浪帶后浪,除了他們還有不少小樂隊會出來熱場。 一個民謠樂隊上臺,三人組合就著晚風唱起了民謠。 陸小嶼安安靜靜地吃飯,身后沙灘傳來的男聲有些沙啞,唱原創的民謠曲子,帶著復古的年代感,是時下流行的懷舊風格。 主唱在副歌結束后,抱起手風琴彈了段輕快的即興。 司沈然似乎被這手風琴的樂聲吸引,他轉過頭看去,但他沒能看太久,因為原本和他說話的老師又拍了拍他的手臂。 陸小嶼抬起頭,悄悄看一眼司沈然和人聊天時的側臉, 阿莫和鄭晨他們在喝啤酒嘮嗑,在聊國慶出行的計劃。 期間不知是誰給陸小嶼塞了支矮瓶啤酒,原本沒打算喝酒的陸小嶼,還是接過了一瓶。 啤酒與海風一向是很好的搭檔,陸小嶼喝了小半支后,跟著這支歡快的民謠樂隊打起了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