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司沈然那時只能無力地反駁,認為工作也屬于生活的一部分,他認為工作就足夠有趣了。 路易斯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人的生命看似漫長,卻隨時會戛然而止。 司沈然是無神論者,也不相信所有的輪回理論。 路易斯去世后他開始思考,當人類徹底閉上雙眼,意識會奔向何方。如果人類的意識也隨rou體的消失而湮滅,那他的人生,沉浸于工作中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義。 后來他找高中舍友陳愿斷斷續續聊了幾次,陳愿念心理學,在市人民醫院精神科工作,還開了自己的工作室,經常在朋友圈轉發心理學的相關內容。 司沈然不想引起父母過多的關注,索性找他聊了聊,陳愿性格很好,專業能力也很強,他并沒有給司沈然講過多的專業知識和名詞,只是像個朋友一樣聊天。 反倒是讓司沈然釋懷不少。 第12章 木質調香水 學校不少老師來加他微信,因為楊姐把他拉入了實驗室群里和學校的各種工作群,一個個群翻下來看得司沈然腦仁疼,索性都設置成靜音。 韓靖柏私聊他,“你是不是又沒看群?” 高中宿舍群里聊了上百條,司沈然習慣性地無視,自然是懶得翻。 “周日幾個附中的老同學說聚餐,去軍總家新開的私房菜,司大教授賞個臉么?軍總和小愿都去,你不是上個星期生日么,說給你補過生日。” 司沈然脖子上搭著浴巾,正擦著頭發。 小范圍的聚餐司沈然并不抗拒,但看明天的情況,似乎還要叫上不少司沈然不熟悉的人,他本想拒絕,但手指一轉,在微信聊天界面一下拉,在今天新加名單里,看見了微信名“嶼”。 “補過生日就算了,都是附中的人?” “是的,也算是給以前附中的同學們組個局啦,還有幾個學弟會來。” 司沈然盯著他頭像那個白色機器人腦袋分析了半天,認為額前豎起那兩條黃色v字型是天線,司沈然以他在這方面淺薄的知識儲備分析了半天,判斷是個變形金剛。 點進對話框,陸小嶼加他后給他發來問候和手機號碼,司沈然還沒來得及回復,先看他的朋友圈,背景是動態視頻里,他背對著鏡頭,坐在防潮壩看夕陽下的大海。 司沈然覺得高中時一定見過他,卻總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 陸小嶼的朋友圈半年可見,只有一條可見,是二月份下雪時在海邊拍的簡單視頻,沒有配語,看背景就是在文錦灣。 他只回復了陸小嶼的問候。 再惜字如金地回韓靖柏道,“好。” 私房菜開在離市中心不遠的鬧市街旁,位于小巷的深處,是一棟民國時期建成的磚紅色小洋樓。 小樓所在的巷子里還有幾家住人的傳統民居,庭院都種了桂花和藤樹,這個季節紫藤的花期已結束,只有枝條垂掛在墻外。 小巷路窄,車子開不進去,小曾只能在巷口把司沈然放下,劉叔出門前吩咐他往車上裝了兩箱酒,司沈然不想再讓他搬來搬去,索性用紙袋裝了兩瓶,自己拎著酒走進了巷子。 城市化的進程似乎還未浸染到此,司沈然慢悠悠地走著,絲毫不管是否將要遲到。 司沈然準點踏進包廂,圍桌已坐滿。韓靖柏接他過來,忍不住吐槽他說,“就等你了,慢慢吞吞的,說十二點開飯,你還真就掐著點來。” 說著嗅了嗅鼻子,“你這人今天還噴了香水,還是木質調的呢,司少爺好悶sao啊。” “沒有噴香水,昨晚在家住,衣服熏了香。”司沈然也不客氣,“你可以把時間定到十一點半。” 韓靖柏:“行吧,司少爺,我的錯。”他說著,一邊招呼服務員,“上菜吧,先上湯。” 司沈然坐下來后看了一圈,沒有看見陸小嶼。他微笑著和桌上的人打招呼,高中同學居多,還有幾個眼生不認熟,聽何辰軍介紹說是高中比他們小幾屆的學弟,都在海市工作,韓靖柏就把他們叫過來了。 司沈然問:“小蕊怎么沒來?” 韓靖柏警惕道,“你怎么天天就顧著問小蕊,我都懷疑你當年是不是真的看上我媳婦兒了。” 司沈然納悶,“你不是說附中的同學聚餐么?” 韓靖柏說,“她預產期快到了,不讓她來湊熱鬧。” 何辰軍身邊的陳愿問,“這回是男孩兒還是女孩?” “小蕊說這回要開盲盒,沒問。男孩女孩都一樣。” 韓靖柏拉高嗓門,他舉起杯子,嚷嚷道,“先別提這個了,來,先走一個,熱烈歡迎青年英才司沈然回國,為祖國科學發展做出貢獻。順祝剛過生日的司沈然同志邁入奔四行列。” “不是中年英才嗎?” “誰家三十歲是中年啊,呸呸呸不要拉低人群分齡標準。” 一群人吵吵嚷嚷地碰起了杯。 韓靖柏知道司沈然這人很難搞,他以往回國從不參加任何超過四人的聚餐,嫌浪費時間,最多和他們同宿舍的小聚。 即使是偶爾的小聚,也只喝一點紅酒,還挑牌子,所以早就給他都準備妥帖了。司沈然也舉起杯,抿了一口很是滿意,“這酒味道不錯。” “軍總帶的,這酒太貴,一支頂我大半年工資,我可出不起錢,你要謝就謝軍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