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逃？門都沒有！除非你從飛機上跳下去！”

    約翰·斯托克頓從未想過路無瑕會找上自己來尋求幫助。

    在斯托克頓看來，路無瑕的關系網里有太多可以提供更大幫助的人了。

    但他還是找上了自己。

    他想知道，搶斷有什么秘訣。

    平心而論，這件事斯托克頓的確有發言權，畢竟他是歷史搶斷王。

    “你爸爸還好嗎？”斯托克頓已經許多年沒見過路易了。

    路無瑕笑道：“好著呢，他老人家離開了籃球場后反而看起來更有活力了，現在每天都有干不完的事，每周還約一群人在洛杉磯的中餐廳里聚餐呢。”

    “我知道，布拉德（羅浩斯）和我說過。”斯托克頓說回正題，“你為什么想知道搶斷的秘訣？”

    路無瑕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想讓我的比賽變得沒有任何瑕疵。”

    “在你快要30歲的時候？”

    “年齡不是問題。”

    斯托克頓笑了下，“你可能已經忘了，你小時候坐的第一輛嬰兒車是我組裝的。”

    路無瑕記得，甚至，那輛嬰兒車就在紐約老家的舊倉庫里。

    然而，沒等他回應，斯托克頓便說：“任何時候，只要你需要我的幫助，我都會幫你。走吧，我來告訴你搶斷的秘訣。”

    “多虧了”約翰·斯托克頓，路無瑕在未來幾年內建立起了“聯盟最臟球員”的聲譽，但他也借此，在奔三的年紀連續入選最佳防守陣容。

    “這樣差不多就行了吧？”

    “邁克，壓力別太大。”

    “你看看k.c，他就沒有壓力。”

    邁克·布登霍爾澤上任主教練后，有人提議讓他和凱爾特人前幾任率隊奪冠的教練拍一張富有黑手黨氣息的合照。

    這個主意很好，為什么會好呢？因為當年奧爾巴赫就和比爾·沙曼他們拍過類似的照片，現在凱爾特人已經進入新時代，懷舊一下有何不可？

    而且，提議者機警地選擇用“率隊奪冠”作為前置條件，又把伊塞亞·托馬斯這種人見人嫌的害群之馬給排除了。

    拍照當天，路易、k.c·瓊斯、湯姆·海因索恩、拉里·伯德、比爾·蘭比爾紛紛穿著黑西裝，紅領帶。

    “完事了嗎？”

    才拍了一會兒，路易已經厭煩了，因為其他人都有姿勢可擺，而他就像木偶一樣莊嚴地坐在中間就算完了。

    “別抱怨了，要是里德還在，這個位置也輪不到你。”伯德嫌棄地看著goat教練。

    路易自大地說道：“就算里德還在，這個位置也是我的，不過，我們中國人講究尊老愛幼，所以我會主動把這個位置讓出來。”

    “你太虛偽了，是你的就是你的，為什么要讓？”

    “鄉巴佬，你這樣讓我很為你的后半輩子擔心啊，你希望你的孩子也這么對你嗎？”

    k.c看著路易和伯德互相拌嘴，仿佛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就像30年前，路易剛剛當上主教練的時候一樣。

    這兩人都沒變。

    但他已經變了，他不再年輕，也不再為人熟知，如果nba要做個歷史調查，隨機抽選外地球迷問他們k.c·瓊斯是誰，10個人里至少有9個會感到困惑。

    這就是時間的力量。

    但是，路易和伯德的影響力已經超越了時間。

    就算再過一百年，只要有人討論籃球運動，就會有人說起他們的名字。

    這一切是怎么開始的呢？

    k.c忽然笑道：“路，也許你應該把這個位置讓給我。”

    路易和伯德都愣了下。

    海因索恩哈哈笑了起來：“k.c，你在說什么胡話！”

    “不不，”k.c說道，“我可是認真的，如果我當初沒有在那個正確的時間段走出希臘學院，路就不會遇見我。如果路沒有遇見我，他就無法創造機會接近我進而加入凱爾特人。1978年的那個夏天，我改變了路的人生，進而讓他在之后統治了聯盟三十年。”

    k.c自大了起來，他終于也變得年輕了：“是的，于情于理，我都該坐在正中央，我在35年前的決定改變了nba，改變了一切。”

    伯德瞪大眼看著路易，那意思是：真有這事？

    路易可以預見，這個故事將成為nba版本的“如果丘處機沒有路過牛家村”，它是事實嗎？是的，沒錯，如果不是k.c，之后會變成怎樣，路易也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過去的35年是他前生今世所經歷的最好的一段歲月，壯麗精彩，不可重復。

    而開啟這段歲月的人是k.c。

    如此說來，他確實是路易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貴人之一。

    于是，路易起身說道：“我早就受夠了像個白癡一樣坐在這，k.c，它是你的了，我要在你身邊擺一萬個poss！”

    最終，以k.c為核心的合照沒有傳向外界，它成為了k.c的私人珍藏。從那以后，他總是喜歡翻開相冊去看那些照片，他總覺得多看看照片上那個神采奕奕的路易，連他自己也變得年輕了。

    然而，事實上，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只是，路易用持久的統治力，讓人們銘記著他年輕時的容貌。

    他踏上了山巔，然后便永遠停留在那里。無論時光流轉多久，偉大的傳奇注定被銘刻在球迷們的記憶中。

    他不會老去。永遠。

    第一千六百六十章 名人堂演講

    美國俄亥俄州的斯普林菲爾德（springfield），這里是籃球之父詹姆斯·奈史密斯的故鄉。

    每年的名人堂活動都在這里舉行。

    今年，名人堂迎來了一個“貴客”。

    盡管名人堂委員會表示，所有入選名人堂的人都是值得被記住的人，但如果連nba的總冠軍都要隨著敘事方式的轉變而不得不分出個三六九等的含金量的話，名人堂的入選者當然也是要分含金量的。

    球員方面，今年入選名人堂的最大牌球員是熱火名宿克萊德·德雷克斯勒。

    滑翔機活躍于80年代與90年代，但相對于同時代的其他人來說，他并不是最亮眼的那個。

    和那些讓名人堂生輝的超巨相比，滑翔機的星味顯然差一點。

    不過，教練組足夠彌補這份落差。

    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教練員legend lu將在今年成為名人堂的一員。

    經過相關人員的精心安排，路易被放到壓軸位置。

    排在路易之后的是已故的莫里斯·斯托克斯。

    當天，奈史密斯名人博物館坐滿了來自nba的天王巨星。

    本杰明·威爾遜、拉里·伯德、帕特里克·尤因、拉爾夫·桑普森、比爾·拉塞爾、魔術師、杰里·韋斯特、科比·布萊恩特、凱文·加內特、蒂姆·鄧肯……很少有哪場名人堂活動能同時聚集這么多的“大腕”。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是為了滑翔機而來的。

    所以，排在路易面前演講的滑翔機也在開始前開了個逗樂全場的玩笑：“我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否則拉爾夫沒準會沖上臺把我趕下去。”

    滑翔機的演講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在于他講到自己和喬丹的部分。

    當年，滑翔機和喬丹并稱開拓者雙星，是幫助球隊復興的核心球員。但喬丹的強勢崛起讓滑翔機的鋒芒被蓋住了。若不是喬丹在1988－89賽季受傷，給了滑翔機獨當一面的機會，世人根本不知道他也是個巨星級別的球員。

    后來，開拓者在喬丹與滑翔機之間選擇了前者。

    這是滑翔機最不爽的事情。

    “事到如今，我仍然不會說我比邁克爾更好，但是……”世間一切平坦的話風，都可以因為一個“但是”而迎來風暴，“至少我在邁阿密證明了，我可以作為超級球隊的主要組成部分奪冠。”

    滑翔機至少有半句話沒說。

    那半句話是不適合在這里說的。

    那沒說出來的半句話就是——反觀大丹老師作為超級球隊的第一核心，雖然硬實力是比我強，但他沒奪冠啊。

    滑翔機的話博得滿堂彩，人們樂于看到他借這個機會對開拓者和喬丹進行二次傷害。

    路易不禁為喬丹感到悲哀。

    不就是沒奪冠嗎，咋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咬一口。

    路老板生出惻隱之心的時候，并未意識到他正是讓喬丹的人生變得如此悲哀的原因。

    雖然吐槽喬丹和開拓者激起了不俗的反響，但縱觀滑翔機的整段演講，只能用平淡來形容。

    最后，大家禮節性地給他鼓掌，送他進入名人堂。

    然后，現場稍做準備，便將鏡頭對準坐在前排中心位的legend lu。

    臺上的大屏幕開始播放致敬視頻。

    路易是今天唯一一個獲此待遇的名人堂入選者。

    視頻中穿插著威爾遜、尤因等人的祝福，然后，在一曲恢弘的配樂下，主持人朗聲說道：“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請讓我們歡迎1989屆名人堂成員k.c·瓊斯和2004屆名人堂成員legend lu上臺！”

    妻子親吻了路易。

    路無瑕和路無艷給了父親大大的擁抱。

    母親在路易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然后，他收起了家人熟悉的那個充滿溫情的嘴臉，取而代之的是屬于legend lu的微笑，那是大多數人所熟悉的樣子。

    路易走上臺前，威爾遜們紛紛起身鼓掌喝彩，自拉里·伯德之后，從未有人在名人堂博物館獲得如此大的歡迎。

    路易上臺后，現場的聲浪并未停息。

    他試著打斷這些震耳欲聾的噪音，但這些噪音的制造者并不會因此停止。

    最后，路易只能等待他們平息下來。

    這個過程長達一分多鐘。

    “演講開始之前，我要向里德·奧爾巴赫和他的家人致意，雖然里德今天沒能來到現場，但我已經在私下得到了他的祝福，當然，我知道這是不夠的，所以我狠狠地打擊了他一番——”路易淡淡地笑道，“他將因此錯過成為我的名人堂推薦人的機會，你們要知道，這是拉里求都求不來的殊榮。”

    現場出現笑聲，伯德粗鄙的口型讓路易表達欲大增。

    “不過，我想，就算里德來了，我也會選擇k.c作為我的名人堂推薦人。”路易看了一眼身邊的老大哥，思緒瞬間被勾回到26年前，“1978年的夏天，我只是一個放暑假的大學生，卻不知天高地厚地想進入當時并不像現在這樣受歡迎的職業籃球。我的第一站并不是波士頓，而是克利夫蘭，那是我成長的地方，也是我的第二故鄉，我最初的想法就是為騎士隊工作。為此我做了大量的準備，但對騎士隊來說，我的求職申請似乎不夠嚴肅，我至今記得那個代替比爾·菲奇教練把我拒之門外的人，他叫迪克·諾迪。”

    “我不知道他后來怎么樣了，但我相信騎士隊在這位英明的審查者的幫助下，肯定有美好的未來，于是我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到波士頓。”路易懷念地說，“在當時，波士頓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家不看資歷，不看膚色，唯才是舉的俱樂部，但我仍然需要一塊敲門磚。于是我找到了當時正擔任凱爾特人助理教練的k.c，向他投遞了球探報告。”

    “那之后的一切，都是歷史了。”路易笑道，“所以，我必須要感謝k.c，沒有他，也許就沒有今天的我，他比任何人都配得上我的名人堂推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