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湯姆賈諾維奇產生了一個想法。

    為什么不讓卡塞爾來替代拉烏夫？

    這么做有不少好處。

    比方說，卡塞爾沒有拉烏夫那樣的怪病。如果這個優勢還不夠大的話，那么這個如何——他不會成為更衣室的毒藥。

    他不會讓斯托克頓心神不寧。

    比起像拉烏夫那樣給大伙添堵，卡塞爾更愿意給大伙帶來樂子。

    尤因喜歡拿他的長相開玩笑，因為似乎沒有比他長得更像是外星人et的人了。

    而拉烏夫身為球員帶來的問題，遠沒有他作為拉烏夫帶來的問題多。

    球員拉烏夫只是不好相處，性格淡漠，卻擁有特權（無限開火權）。

    而拉烏夫自己卻是個反基督者，反美國者。

    湯姆賈諾維奇當然不希望在職業生涯的起步階段就去調教這樣的刺頭。

    他不是路易，他沒辦法像當年的路易一樣把刺頭訓好。

    但要拔除拉烏夫這根刺，湯姆賈諾維奇仍然需要路易的支持。

    在他看來，這仍然是路易的球隊。

    路易是紐約的奧爾巴赫，而他是路易的湯姆·海因索恩。

    所以，當湯姆賈諾維奇來路易的辦公室說出他的計劃時。

    路易遲疑了幾秒，像是很意外一樣。

    “你不同意嗎？”

    “不。”路易聳肩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事事過問我，這是你的球隊。”

    這話可有很多含義。

    湯姆賈諾維奇反道：“也是你的球隊，這是我們的球隊，mar是你最欣賞的球員之一，但我用不慣他。”

    “我知道你的意思，魯迪，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我說了，現在你是主教練了，這支球隊由你掌控，出場輪轉，人員任免，都由你決定。”

    “都由我決定？”

    湯姆賈諾維奇感到驚訝。

    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路易。

    不是說，路易不會放權，而是，路易不會這么輕易地放權。

    尼克斯的班底是他辛辛苦苦搭建的，球隊的更衣室氣氛、文化，都是他定下的，如果沒有他，尼克斯就不會成為王朝球隊。

    就算他真的感到厭倦了，想像當年的奧爾巴赫那樣躲到幕后，也不會不聞不問。

    在湯姆賈諾維奇看來，拉烏夫褻瀆國旗的那個晚上，路易的反應才是真正關心球隊的人應該有的反應。

    那件事情搞定之后，路易也沉寂了。

    幾乎看不到他的新聞，也沒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尤因和威爾遜等人經常去辦公室找他聊天，但他不會輕易下樓。

    因為湯姆賈諾維奇需要時間確立他的領導地位。

    湯姆賈諾維奇對這些心知肚明，他非常感激路易。

    可現在他越來越覺得不對了。

    路易并沒有把他當成海因索恩，他也不像隱居幕后的奧爾巴赫。

    奧爾巴赫從來都不會放過宣示自己存在的機會，他就像陰影一樣籠罩著希臘學院和波士頓花園。

    只要有他在，凱爾特人就不會淪為平庸。

    來犯的客隊會感到畏懼，為他效力的球隊會感到心安。

    路易同樣可以在紐約扮演這樣的角色。

    但他沒有。

    他正在給人一種感覺，就好像這支球隊沒有他也能有競爭力。

    “對，都由你決定。”路易肯定地說，“如果有你搞不定的球員，或者你很感興趣的球員，你可以告訴埃爾金，讓他幫你搞定。”

    湯姆賈諾維奇大膽問：“那你呢，你做什么？”

    “我負責搞定埃爾金搞不定的事。”路易的臉上平靜如水。

    湯姆賈諾維奇走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感到高興，因為路易完全沒有掣肘他。

    他應該感到高興嗎？

    湯姆賈諾維奇可能從來沒有看清路易的真面目，但他到底是追隨了路易十幾年的老朋友了，他知道路易是個怎樣的人。

    他認為，路易是在做最后的確認。

    他在確認這支球隊是不是還需要他。

    如果他們證明，現在的尼克斯即使少了路易也能取得成功，那么他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必要。

    他是個善變的男人，也是個頗為自負的人，總是渴望挑戰，如果沒有挑戰，他就會失去進取心。

    聯想到路易的合同將在明年夏天到期，以及現在他根本沒有表現出要續約的意思。

    湯姆賈諾維奇真的覺得，尼克斯的隊史上最璀璨的一頁，即將被翻過。

    就算心中有無數的想法，湯姆賈諾維奇也沒有表現在球員面前。

    來到場地中央，湯姆賈諾維奇叫來了卡塞爾。

    他問卡塞爾，想不想承擔更大的責任？

    “教練，我上小學時就在打臨時工了。”卡塞爾自信地說，“我常年肩負著重任，我早已習慣了。”

    湯姆賈諾維奇點頭，“去訓練吧。”

    和路易不同，湯姆賈諾維奇不僅是場上的教練，也是場下的教練。

    尼克斯的訓練課上總是看不見路易的影子，而湯姆賈諾維奇卻總是陪球員完成每一堂訓練課。

    球員們早就習慣了他的存在，現在也一樣，只是他的身份從助教變成了主教練。

    枯燥乏味的總裁日常讓路易感到厭倦。

    尼克斯近期沒有做交易的需求，他又不執教了，真的沒什么事情干。

    理論上，他可以選擇不來上班，如果隊里有事，貝勒會給他打電話。

    但他不得不每天都來這里坐著。

    因為總有人會敲他的門。

    “砰砰。”

    是尤因。

    路易已經可以通過敲門的節奏判斷來人是誰。

    “是魯迪的訓練量太低了嗎，你怎么一天到晚老往我這跑？”

    路易患上“不嘴尤因就渾身難受”的病已經快十年了。

    “我來看你有沒有偷懶。”尤因說。

    “我偷懶了你能怎么樣？”

    “偷懶了最好。”

    “什么意思？”

    尤因笑著說：“如果你偷懶了，說明你很放松，就像以前一樣。如果你像現在這樣敏感，就像一只隨時準備從籠子里沖出來咬人的獅子，那我反而要擔心。”

    路易從來都不希望有人會擔心自己，尤其是被尤因這種人擔心。

    “你擔心個屁，我的日子舒坦著呢，事情少，還不用天天對著你們那一張張欠扁的臉，別提多自在了！”

    “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尤因從辦公桌上順走了四罐空的可樂瓶：“少喝點，我感覺你最近又胖了！”

    “你他爹是不是想死？”

    路易的咆哮幾乎震動了整個藍宮。

    尤因帶著一臉“舒服了”的表情走了。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她其實什么都懂

    洛林發現，路易最近經常失眠。

    她的丈夫并不是一個容易焦慮的人，失眠很少出現在他身上。

    會讓他失眠的，一般都是十分要緊的事。

    比如他的球隊在季后賽里大比分落后，即將出局。

    或者隊內出現了難以彌合的矛盾。

    但是現在，尼克斯戰績向好。

    說來也奇怪，自從穆罕默德·拉烏夫被禁賽后，尼克斯就像換了支球隊一樣。

    完全沒有球隊可以阻擋他們的步伐。

    這應該是路易想看到的，哪怕他不是教練，這支球隊依然很好。

    終于有一天，洛林被路易的失眠給嚇到了。

    路易居然在半夜因為睡不著而起來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