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官方只是說路易停止行使主教練的權力，湯姆賈諾維奇是代理教練。

    也就是說等路易休息好，他就回來了。

    這既給了球迷希望，又讓路易不用表現得太過決絕。

    其實路易之所以是停止行使主教練的權力，而不是放棄主教練的職位，是因為他還有合同在身上，而且他的合同還不小。

    現在雖然撂挑子了，但尼克斯依然要支付他薪水。

    路易本著白來的刀惹不要白不要的原則，接受了這個安排。

    自此，湯姆賈諾維奇作為代理教練走到了前臺。

    在這背后是整整13年的辛苦付出。

    魯迪得到的回報也足夠豐厚。

    路易留給他的是一支陣容無解的隊伍。

    特別是在經過夏天的運作之后，尼克斯的天賦和即戰力都已經溢出，新賽季要怎么安排輪換，每場比賽開始前讓誰進dnp，都很考驗教練的執教能力。

    8月11日，路易飛往波士頓。

    自從1984年之后，除了賽季期間的客場比賽，路易不會來波士頓。

    這里是他的成名之地。

    按理說，他回到這里，應該像回家一樣自然。

    但很可惜，這里沒有人會把他當家人，如果有籃球迷在街上看見路易，甚至有可能找他的麻煩。

    因為在很多波士頓人眼里，凱爾特人的衰落的罪魁禍首就是路易。

    他在這支球隊的鼎盛時期毫不猶豫地離開了，然后花了三年的時間打造了一支可怕的球隊終結凱爾特人的統治，然后又在著名的克里斯·杰克遜的交易中賺得盆滿缽滿。

    而波士頓得到了什么？

    他們得到了托馬斯被交易的消息。

    他們得到了雷吉·劉易斯被交易的消息。

    而這兩筆交易最終為他們帶來了所謂的悲鳥結合體——淦他娘的比利·歐文斯。

    上賽季，雷吉·劉易斯和史蒂夫·史密斯紛紛成為了全明星球員，而歐文斯從新秀賽季開始就止步不前了。

    公允地說，歐文斯算是一個水準之上的首發。

    他算不上明星，但卻是一個有用的球員。

    只是凱爾特人得到他的代價過于慘痛了。

    歐文斯的炒作隨之破產，這意味著凱爾特人注定要浪費掉桑普森和伯德最后的巔峰。

    1992－93賽季結束后，伯德宣布退役。

    凱爾特人不打算讓伯德就這樣退了，好歹是goat，就算要退役，也要在主場球迷的歡呼下風風光光地退役，而不是在季后賽被人爆殺之后帶著出殯臉跑到記者面前囔囔“爺不玩了”。

    因此，在這個無聊的淡季，凱爾特人沒有閑著，趁著熱度還在，舉辦了“拉里·伯德之夜”。

    路易也是受邀嘉賓之一。

    像這種某某之夜，是70年代流傳下來的特產，具體的過程，有點像馬刺gdp的球衣退役儀式。

    找一堆故人來現場當著大家伙的面講述自己與當事人的故事。

    路易在1977年的時候還參加過在里奇菲爾德體育館舉辦的內特·瑟蒙德之夜。然后，來年夏天就成了凱爾特人的球探。

    凱爾特人的吃相比路易想象中的要難看。

    入場票貴就不說了，面向所有觀眾的紀念商品也貴得離譜。

    那是一幅畫，作者叫羅伊·尼曼(leroy neiman)，是個體育畫家，專賣體育明星的各種藝術畫。

    今晚，他畫作的主角當然是伯德。

    現場賣的畫是復制品，只是上面有伯德的簽名。

    這樣一幅平時在外面賣20美元都會有人嫌貴的畫，只因為有了伯德簽名，竟然賣到1030美元一件。

    現場嘉賓很多，路易是唯一一個在登場時獲得全場噓聲的。

    “路教練，我真希望像你一樣被他們討厭。”

    同樣受邀來到現場的悲劇師表情苦澀。

    悲劇師出場的時候，現場的波士頓人就像看到親人一樣激動，歡呼，好像從來都沒有被對方在球場上傷害過——該說不說，確實沒有。

    路易攤手道：“誰讓你退役得早呢？你要是晚點退役的話，湖人現在應該可以贏下與凱爾特人的每一次對決。”

    “那又有什么意義呢？”悲劇師搖頭道。

    凱爾特人無疑已經成為了他的心魔。

    可是他和湖人看起來已經沒有機會再找凱爾特人報仇了。

    至少這一代的湖人，是肯定無法找這一代的凱爾特人報仇了。

    因為他們都已經不再具有最頂級的競爭力，兩個關鍵人物也都退役了

    波士頓的名人，伯德的至交好友們陸續來到場地中央演講。

    凱爾特人內部選出的代表自然是奧爾巴赫。

    對于這種活動，奧爾巴赫非常熟悉，因為他已經參加過很多次了。

    每次，他的臺詞上都會有這么一句：“雖然我當過教練，但那是很多年前了，沒親自執教過拉里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遺憾，因為他是最偉大的球員。”

    奧爾巴赫的演講讓現場掌聲雷動。

    然后輪到悲劇師。

    氣氛瞬間就變得古怪起來。

    雖然悲劇師穿著湖人的外套，但伯德看出他里面穿了一件凱爾特人的t恤，遂上前將他的湖人外套扯開，令里面那件凱爾特人t恤暴露在眾人眼前。

    花園的觀眾大笑不止，悲劇師也一陣訕笑。

    然后，他動用了那罕見的口才對伯德進行了全方位無死角地吹捧。

    最后的收尾也是全場最經典的：“拉里·伯德曾經說過……以后會出現另一個拉里·伯德。拉里，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再有另一個拉里·伯德了。”

    路易是坐在場上的十幾名嘉賓之一，看著悲劇師向壓制了他一輩子的宿敵如此告白，他感覺很特別。

    他是看著伯德和悲劇師進入聯盟的。

    伯德與凱爾特人簽約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他當時還只是k.c·瓊斯手底下的一個小球探。

    14年過去了，很多事情都已改變。

    屬于湖人與凱爾特人的時代早已結束，尼克斯和開拓者等球隊是新時代的主旋律。

    伯德和悲劇師退役，好像連帶著路易記憶里的某樣東西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黑白雙雄準備開啟人生的新篇章，路易的心中同樣暗藏洶涌。

    這是不是也意味著，他也要準備開啟人生的下一段旅程了？

    畢竟，沒有人可以一條路走到底。

    更何況路易這個善變的男人呢？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重量級的混蛋

    路易上場致辭時，現場的凱爾特人球迷有一種復雜的感覺。

    他們想噓路易，但這是個神圣的時刻。

    有很多人在這種時刻被噓過，路易相比那些人，他對于凱爾特人有過不可磨滅的貢獻。

    或許是因為路易過去在凱爾特人留下的那些功績，讓球迷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對他發出噓聲。

    這讓路易得以像其他人一樣正常地說完自己與伯德的故事。

    然后，在全場人的注視下，伯德陪著自己的妻子戴安，抱著兒子康納，目送自己的33號球衣緩緩升起。

    這是伯德的告別儀式，也是凱爾特人的斂財方式。

    雖然路易拿不到他們的賬單，但從現場的觀眾以及被售空的紀念品來看，拉里·伯德之夜少說也會給他們帶來200萬以上的收益。

    球員是球隊的資產，把價值榨干是沒錯的。

    但路易不覺得他會這樣對待威爾遜和尤因。

    這不是收入的問題，這是管理層如何看待球員的問題。

    奧爾巴赫時代的凱爾特人球員不會這樣對待功臣，雖然這種做法不算是什么有辱人格的行徑，卻讓神圣的退役儀式沾染了銅臭味。

    如果說這場退役儀式能像2016年的科比那樣讓湖人隊的財報翻倍的話，那也可以理解，但這僅僅是200萬美元。

    這點錢甚至簽不下一個平均水準的首發。

    戴夫·加維特完全把伯德當成了斂財的工具人，哪怕只是蠅頭小利。

    當一切都落幕，路易把伯德約了出來，就在他們過去經常去的酒吧里。

    “你還喝喜力嗎？”路易問。

    伯德搖頭道：“不怎么喝了，對我的背不好。”

    背傷是伯德會選擇在這個時候退役的唯一原因。

    路易曾以為他這只蝴蝶的影響力會改變伯德因傷離開的結局，但或許是他太早離開凱爾特人的原因，伯德什么都沒躲過。

    雖然伯德身邊還有桑普森，但這也只是讓他多堅持了一個賽季。

    現在，他已經完全挺不住了。

    “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路易知道伯德即使不打球，也會是優秀的從業者。

    “戴夫希望我留下來發光發熱。”伯德說，“這就是我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