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賈諾維奇問。

    “待會兒再喝吧。”路易站起來了。

    場上的球員還在慶祝著，他們的對手，顯得失魂落魄，不愿接受這個結果。

    伊賽亞·托馬斯的情緒崩潰了，桑普森沮喪地低著頭。

    k.c·瓊斯逐個向尼克斯的球員致意。

    路易看到k.c朝自己走來時，心中是有愧的。

    在第四場結束時，路易拒絕和k.c握手。

    那之后，尼克斯變得瘋狂，下手沒有輕重，并用這個強度打到第七場的最后一秒。

    “現在你肯和我握手了嗎？”k.c問。

    “抱歉，k.c，我真的很抱歉。”路易主動伸出了手。

    k.c看見了他濕潤的眼眶，就連他都不敢相信凱爾特人會輸給尼克斯。

    當路易說尼克斯有機會擊敗凱爾特人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當笑話看的。

    直到凱爾特人3比1領先的時候，嘲笑路易的聲浪達到頂峰。

    他背著這些壓力，做出了更令媒體不滿的事，然后，就像和凱爾特人有仇一樣，讓尼克斯打出了另一種強度的比賽。

    “我不會原諒你的，路。”k.c握住了路易的手，輕輕抱住他，“但我會恭喜你，小鬼。”

    和去年不一樣。

    去年尼克斯輸給凱爾特人的時候，雙方還能握手致意，互道祝福。

    現在，凱爾特人和尼克斯只有教練組之間相互打招呼。

    球員是不打招呼的，他們真的討厭彼此。

    魔術師，不，或許應該稱他為悲劇師——悲劇師就坐在花園的前排，忍受著一整場的惡臭氣味，他不能理解，為什么到了1988年，聯盟還會允許這種球館存在。

    他一直認為主場是凱爾特人在季后賽里戰無不勝的關鍵原因，因為沒有球隊能在這里打敗他們。

    j博士的76人不行，他的湖人不行，這支尼克斯在比賽期間，也有數次瀕臨崩潰的局面。

    可是他們挺住了，無視了客場的艱難，直面環繞在花園的綠色幽靈，在最后時刻，他們自己變成了惡魔，以凱爾特人之血踏出登頂路路。

    那就是湖人一直缺少的東西，也是他們總是不敵凱爾特人的原因。

    讓悲劇師沮喪的是，無論給他幾次機會，他都不可能打出這種比賽，他就是不能。

    托馬斯在鏡頭面前淚崩。

    輸掉這場比賽，他的偉大仍然無可置疑，但他第四節單騎救主般的表現，會被漸漸忘卻。就像2021年籃網輸掉半決賽，那么，無論杜蘭特在天王山上何等逆天，搶七戰里因為長出一英寸的腳掌讓絕殺變成絕平，可輸了就是輸了。

    過幾年，大家只會記得他輸了，結果是唯一的檢驗標準。

    這對托馬斯來說似乎不太公平，沒有誰比他更像個戰士了。看起來，這可能是他最大的問題之一。他過分在乎身上的榮譽，所以對結果無法釋懷，因此情感失控了。

    “我和我的隊友，真的在拼命打球，我們真的拼盡全力了。我們搭上了自己的心臟，送出了自己的靈魂，完全交出了自己……然后……”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我看著拉里，看著拉爾夫，我看著他們成就卓越，我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我們成就過偉大，所以我想守住我們為之奮斗的一切。我的意思是，我從來都不像拉里和拉爾夫那樣舉足輕重，我不是‘拉里傳奇’，我不是‘唯一先生’，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我自己，我是伊賽亞·托馬斯，我只是想在聯盟中踏出我的足跡，就像拉里和拉爾夫一樣。”

    他情真意切地說著那些話，路易相信他是認真的，但他遇到的是另一支不會被擊敗的球隊。

    他們有最好的防守球員（尤因）；

    有冉冉升起，甘愿在數據體現不出來的臟活累活上傾盡所有的年輕巨星（威爾遜）；

    有一個面對歷史最強球隊毫不退讓，打出生涯最高光的戴爾·艾利斯；

    還有一群每天晚上都交出自己的球員——羅德曼、斯蒂文斯、庫珀、霍納塞克、麥克海爾、奧克利……

    “我確信，老尼克的榮耀在他們身上得以延續。”威利斯·里德自豪地說，“他們繼承了我們身上最可貴的一部分。”

    對尼克斯的質疑仍有很多，花園的播音員約翰尼·莫斯特將尼克斯稱為一群殺人犯，海因索恩每天都在噴裁判給尼克斯身體對抗上的那些便利，波士頓的支持者們威脅要在尼克斯大巴離開的時候搞恐怖襲擊。

    來自失利方的支持者們，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路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帶著威爾遜和艾利斯出席新聞發布會。

    記者千篇一律地問他經歷了1比3到4比3的逆襲的心情。

    “時間會告訴你一切真相，有些事情，只有真正去面對的時候，才能明白，它并沒有那么重要。對我們來說，凱爾特人就像高山一樣不可逾越，我們總是如此，在仰望他人之光的時候，卻忘了自己也是一道耀眼的風景。”

    “我很慶幸，我們最終發現了這一點，并讓世界看見了我們的光芒，現在，火炬從波士頓交到了我們的手里，我們一定要把它照耀得十分光明燦爛，不負今晚在花園落下的所有血淚。”

    “那么，路教練，你對尼克斯今晚的表現有什么想法嗎？”

    “作為一名教練，這就是你想要為之奮斗的。”路易貼切地說，“這是你希望在比賽里獲得的東西，全隊上下團結一心，為同一個目標進發，貢獻精彩表現，贏下比賽。”

    第五百七十章 誰贊成，誰反對

    對路易而言，昨晚是難忘的一夜。

    他度過了執教生涯最輝煌的夜晚之一——率隊擊敗凱爾特人，可能就此終結凱爾特人王朝的時代——身為一名職業籃球的教練員，如果你能帶隊擊敗一支正在巔峰的王朝球隊，那絕對是一個極具分量的成就。

    媒體上，凱爾特人系的抱怨聲，被稱贊尼克斯的恭維聲掩蓋了。

    沒有哪個地方比紐約更適合揚名立萬，對職業球隊而言，只要你的成績好，那里的媒體就有辦法讓人相信你是有史以來最好的。

    就像幾年前的紐約島人王朝（nhl/1980－1983），紐約媒體人相信他們強于多倫多楓葉王朝的1942－1951十年六冠以及1962－1967六年四冠，和底特律紅翼王朝1950－1955六年四冠以及蒙特利爾加人王朝的1953－1960八年六冠和1965－1979十五年十冠。

    當媒體比較島人王朝之后的埃德蒙頓油人王朝與其他的王朝球隊孰強孰弱的時候，紐約媒體總是占據主導，認定巔峰島人可以干碎油人王朝。

    這就是媒體的話語權，沒有傳記作家為13年10冠的凱爾特人寫過一本書，而他們為1970年的紐約尼克斯寫過大概10000本書……

    所以，尼克斯擊敗凱爾特人這事，又是紐約媒體一次無下限的狂歡機會。

    《紐約時報》無視了西部的波特蘭開拓者，體育版大字標題就是：“歡迎回到尼克斯統治的時代”。

    普利策獎獲得者，曾隨尼克斯采風一年的戴夫·安德森為《體育畫報》寫了一篇文章，叫“未來之隊”。

    他認為，尼克斯不僅能統治現在，也能統治未來。

    就連魔術師的一句“我真想置身其中”，都被紐約媒體視作想要來尼克斯打球的證據。

    對尼克斯的追捧，一下子達到了頂峰，奪冠仿佛是必然的。

    開拓者被完全無視了。

    誰敢輕視開拓者，路易都不敢。

    在賬面上，他們擁有一位聯盟前四級別的超級巨星——邁克爾·喬丹。

    對于路易這樣的穿越者來說，在總決賽上擊敗喬丹，意味著打破后者在另一條時間線上的總決賽100％勝率的神話。

    除了喬丹，開拓者還有一位接近于巨星級別的全明星側翼滑翔機德雷克斯勒。

    以及介于全明星和準全明星之間的澤維爾·麥克丹尼爾和拉里·南斯。

    除了這四位明星，還有特里·波特、杰羅姆·柯西、詹姆斯·愛德華茲等不錯的角色球員。

    不過，確實如媒體所說，開拓者遠不如凱爾特人。

    既然尼克斯能擊敗凱爾特人，那打贏開拓者奪冠也不在話下。

    隨著尼克斯打敗凱爾特人晉級，他們堪稱粗野的球風，也受到了以凱爾特人系為首的相關人士的批評。

    湯姆·海因索恩稱他們是一群拳擊手。

    奧爾巴赫很干脆地將他們和美國街頭的黑人幫派掛鉤，稱他們是匪幫。

    路易發現，他的球隊，完全繼承了另一條時間線上的活塞的身份。

    那幫家伙叫壞小子軍團，尼克斯叫匪幫，這好像是尼克斯在90年代才有的諢號吧？

    既然尼克斯繼承了活塞的歷史使命，那么至少應該連續擊敗喬丹三次……嗯，路易給自己立了個小目標，先在季后賽里贏開拓者三次。

    他們想要在季后賽里碰見開拓者必須是總決賽，所以……

    想歸想，路易一點都沒小看開拓者的意思。

    喬丹作為籃球運動員，在今年正式進入了巔峰期，球迷一直在討論他如何還比不上伯德與悲劇師。

    特別是在他連續幾年拿下得分王之后，關于他不能帶動隊友的指責達到了鋪天蓋地的境地，其規模，大概相當于2020年詹姆斯在湖人奪冠后，某論壇一夜間出現了滿屏黑喬丹的帖子。

    喬丹認為他和伯德與悲劇師的差距并不在實力上，而在球隊配置，滑翔機雖然很厲害，但比不上伯德和悲劇師身邊的那群人。既然有人認為他不如這兩人，他就在這兩人的薄弱項進行突破，所以他試著成為超級防守專家。

    在這個年代，路易有機會從大學時期就追蹤喬丹的比賽，所以他知道，喬丹在大一從“隊里防守排第四”進步到大二的“ncaa頂尖防守后衛”，就知道了，他對球路的判斷，有著野獸對血腥味那樣的精確感知，加上他有雙長臂大手、移動迅速，可以防外圍三個位置。

    身為一名卓越的進攻手，喬丹可以輕易洞悉對手的動機，橫飛縱躍地斷球、補防封蓋。而且最關鍵的是，他非常記仇，不把對手掐死絕不撒手。這些資質，讓他成為了最好的防守者。

    去年，他就入選了一防，今年，從桑普森、尤因、馬克·伊頓三位內線手里，略帶爭議地當選dpoy。

    得分王＋dpoy，個體攻防極致的體現。

    而且，季后賽至今場均35分5籃板6助攻3搶斷1.7蓋帽，對湖人的系列賽，更是恐怖的場均40分，把新秀皮彭爆成渣，防守端場均4個搶斷1.8個蓋帽，除了籃板和助攻外，各項數據都是兩隊第一人。

    鑒于遭遇背傷的伯德不再是聯盟第一人的水準，因此，在路易眼里，目前的聯盟前三是桑普森、悲劇師和喬丹。而剛在西部決賽上，喬丹面對面撕碎了魔術師，所以，把喬丹提升為聯盟第二人，也可以。

    桑普森的球隊被淘汰后，喬丹已經是季后賽里現存的第一人，他帶著要取代凱爾特人的野心登陸決賽，但他并不知道季后賽里的凱爾特人和尼克斯是個怎樣的對手，因為他沒打過。

    晚上，路易留下整個教練團隊在藍宮的錄像室復盤西部決賽第二場。

    這場比賽，喬丹怒砍50分11籃板3助攻，命中率超過七成，是他在整個季后賽里最有統治力的一場。

    “我不認為有人能防住他。”湯姆賈諾維奇認真地說。

    “是的，他強得離譜。”趙遠征話音一頓，“不過，西部決賽的強度完全比不上東部決賽。”

    “mj從未在那種強度下打過球。”

    看完錄像，全程沒發言的路易對眾人說：“我先說說我對總決賽的看法。我認為我們有實力在六場內解決開拓者，誰贊成，誰反對？”

    第五百七十一章 喬丹法則

    既然要替活塞當這個惡人，就得服務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