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覺得……這場比賽多給我幾次出手，我會更早地終結比賽。”尤因心虛地說。

    路易抓狂地問：“那你在記者面前為什么不這么說？”

    尤因的答案只會讓他更加抓狂：“我剛想到這么說比較合適。”

    “艸草糙！”

    路易罵出聲來。

    尤因不理解“cao”的含義，不過，這話在路易嘴里出現的頻率可以和“狗雜種”媲美，所以基本不是什么好話。

    “接下來怎么辦？”尤因知道他闖禍了。

    路易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沒好氣地看著他：“怎么辦？我想挖個坑把你埋了，從此人間太平。”

    “那尼克斯就沒中鋒了。”尤因把他身上所有的幽默感都擱路易這了，“我不敢想象布拉德或者宋保護禁區的樣子，我絕對會因為擔心你們而無法順利升上天堂。”

    路易仔細地看著他，就像在研究一具特別的尸體：“看不出來你這個狗雜種還知道自己的分量。”

    尤因已經習慣被路易稱作“狗雜種”，在他看來，路易嘴里的“狗雜種”就像黑人間互相稱呼“尼哥”那樣，有些情況下是罵人的，有些情況下是表示親昵的。

    “這樣吧，我也不指望你說出什么人話了，明天訓練的時候，我要你當著全隊的面檢討自己在記者面前犯的錯誤，尤其要向外線球員道歉，因為你那些話會給他們帶來很多煩惱，還會有記者別有用心地借此認定球隊內部有矛盾。”

    “我們內部確實是有矛盾……”

    “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這個表情！”路易憤怒地指著自己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

    尤因驚魂未定：“看什么？”

    “你看看我這個表情像是要和你討論隊內矛盾的樣子嗎？”

    “不像……”

    “那你他爹擱這跟我廢他爹什么話？”

    尤因看路易這樣是不給說理的機會了，于是直奔主題：“怎么檢討？”

    “明天我會給你一個稿子，你照著念就完了。”

    “還要提前準備稿子？”

    “你他爹不會以為像日本人一樣說句給大家添麻煩了再鞠個躬就完了吧？我告訴你，這事要是影響了球隊的化學反應，就算你跪在地上磕頭我都饒不了你！”路易狠狠地說，“檢討要真誠，讀稿子的時候要聲情并茂！”

    尤因最后掙扎了下：“檢討稿我自己寫不是顯得更加真誠嗎？”

    “你的演講稿？呵呵。”

    路易臉上寫滿了種族歧視式的嘲諷，他打心底覺得尤因寫不出什么好的稿子。

    尤因記住了路易的表情，那張臉一直留在他的腦海里，讓他不停地回想，直到入夜，在床上閉上眼睛，還是有那張臉。他總算反應過來了，那張臉上寫滿了對他智商、情商的歧視。

    第五百一十四章 尬住了

    “接下來要接受媒體采訪的人停下動作聽我說一句。”

    路易放大了嗓門，讓眾人的注意力都轉到他身上。

    路易揪住尤因的胳膊，就像抓獲犯人一樣：“今晚這場比賽很艱難，派翠克無疑是幫助我們獲勝的最大功臣，他表現得很好，也打得很辛苦，消耗了許多體力和精力，因此，在面對記者的時候，他并不能以最好的狀態回答提問。”

    “不幸的是，今晚他在記者面前突發惡疾，胡言亂語，簡直人人得而誅之……總之他說了一些怪話，那不是他的真心話，明天，他會就今晚的發言向大家致歉，所以如果你們在記者那聽到什么奇怪的問題，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拒絕回答，你們有這個權利。”

    凱文·麥克海爾一邊抓著自己的腋毛——這個舉動無數次讓路易作嘔——一邊說：“哎呀，他既然要道歉不如現在就道歉，何必等到明天？”

    “我也是這么想的。”尤因心想，這樣明天就不用檢討了。

    “你想你爹地的吻呢？輪到你說話了嗎？”

    他忘了路易是個連道歉的自由都不給他的獨裁者。

    路易的笑臉上藏著刀光劍影，靈活的眉毛看著都殺氣騰騰：“凱文，你沒聽我說什么嗎？他今晚精神狀態不好。”

    這恐怖的嘴臉看得麥克海爾雞皮疙瘩起一身，感覺他要是再有反對的意見，就會遭到路易以“狗雜種”開頭的污言穢語暴擊。

    “嗯嗯，沒意見，我同意！”

    麥克海爾都沒意見，其他人敢有什么意見，他們只是好奇尤因說了什么。

    要知道內情并不難，去接受采訪就行了。

    以斯托克頓為首的外線球員都被記者引用尤因的發言進行誘導式的提問，有路易提前打預防針，后面接受采訪的尼克斯球員嘴上密不透風，沒給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即使隊友們都超神發揮，也架不住尤因犯罪。

    尤因的話語很快便被以《紐約每周新聞》為主的報紙過分解讀。

    戰術太側重外線？嗯，他想要更高的戰術地位。

    內線優勢大但接球次數不多，明顯是對球權和隊友不滿意了。

    尼克斯明顯就是有內訌，要不然尤因能這么說嗎？

    這一套在球迷那無疑是喜聞樂見的，有哪個球迷不希望看見這種段落？

    打籃球有什么意思，能有看一群成年男人宮斗好玩嗎？哼哼。

    路易是絕對不希望他的球隊未來有哪一天出現ok爭權，或者“格林公式”那種登峰造極的宮斗。如果有，或者說有苗頭，他會拆掉“ok”，干死格林。

    至于尤因，他在第二天提前半個小時來到藍宮。

    “我一定要念這個稿子嗎？”尤因不想念，“里面有些話不適合我，其實我自己準備了一份更好的稿子……”

    “老子不感興趣。”

    “其實我有……”

    “老子不想聽你放屁，你就給我他爹拿著這份稿子去道你他爹的歉，ok？”路易拉起一張批臉，“你知道你活該。”

    “‘親愛的隊友們，我向你們所有人道歉’。”尤因念出了第一句已經恥感爆表，“我他媽怎么可能當著他們的面把這個稿子念出來？”

    他這樣，讓路易想到那些被曝光聊天記錄的海王是如何撩妹的。

    “你害羞個屁啊！”

    路易直接懟臉罵：“那些被你無故影響到的隊友都還沒說什么呢，你倒先害羞了，搞笑嗎！”

    尤因自知理虧，今天一早，紐約所有的報紙都在傳他的八卦。

    他們根據昨天的采訪，動用各種不靠譜的消息源深挖，腦補了一出曲折離奇的宮斗戲。

    這些事情在最初的時候，可能只是人們談笑的資本。

    一旦尼克斯發揮不好，那么就可能被當成球隊內部矛盾的根源。

    捕風捉影，小題大做，把沒的說成有的，正是媒體所擅長的。

    尤因接受了路易特意為他準備的道歉稿。

    當天下午，尼克斯的訓練開始之前，路易特地讓所有人都站成一圈，把尤因圍在中間。

    “別這樣圍著我……”尤因難為情地說。

    “現在知道壓力大了？你在外面口嗨的時候怎么沒感覺到壓力呢？就這樣圍住他，都靠近些，最好能夠看見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路易還引用了成人電影的術語，“我就是要讓這家伙體驗一把被dp的感覺。”

    好孩子最好別去查dp是什么意思，如果你非要知道，那只能用籃球術語來解釋。假設你作為持球人被對手三人以上夾擊，那就是“dp”。實際上，尼克斯隊內真的有一個名叫“dp”的包夾戰術。

    尤因拿著路易給他備下的道歉稿，正要發言。

    “還要念稿，你一點誠意都沒有。”奧克利奚落道。

    “我自己有腹稿……”尤因看了眼路易，“但是，某個人認為我的準備不夠充分，非要讓我念這個稿子。”

    言下之意就是這稿子不是他寫的，所以引起任何生理不適都別找他。

    “也就是說這些話都不是真心實意的咯？那我們在這聽你廢什么話啊，訓練吧。”麥克海爾準備散了。

    路易咳了幾嗓子，笑瞇瞇地問：“你們就給我老實站著聽這個狗雜種把他的稿子念完再滾你們媽的蛋好不好啊？”

    藍宮里，沒有一個人敢對這種狀態下的路易說不好。

    尤因開始了：“親愛的隊友們，很抱歉給你們帶來了麻煩，我為昨晚的失言向你們所有人道歉……”

    麥克海爾引領著起哄大軍讓尤因羞恥到想把路易一拳打死再自我了斷。

    考慮到路易曾在球場上一拳ko裁判，尤因懷疑他會中國功夫，雖然這個混蛋有著永遠也減不下去的小肚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會功夫的模樣，但這種事風險系數太高，沒有100％的把握最好不要動手。

    “還親愛的隊友，真是rou麻得讓我想扁你啊！”米勒滑稽地大叫。

    尤因大聲辯解：“不是我寫的！”

    “別解釋，解釋就是掩飾，你繼續念吧！”

    “雖然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教練，他如此的帥氣又優雅，出口成章，從不對我們發火……”媽的這稿子里有一句實話嗎？有一句嗎？尤因已經想一頭撞死在藍宮里了，“但我還是三番五次地惹他生氣，讓他不得不違背原則對我進行一些責罵……”

    尤因不滿地看向路易：“明明是我的道歉稿，為什么大部分都在說你？”

    “你以為你不需要為了昨天的事向我道歉嗎？沒有我，你早把天給日穿了，給我繼續念稿啊你個雜種！”

    就這逼樣居然敢說“說粗話是違背他的原則”，這人根本就沒有原則吧？不說粗話他活得下去嗎？

    “雖然我天賦異稟，讀了四年大學，在有史以來最垃圾的主教練……”尤因再次停下了，“你必須尊重湯普森教練！”

    路易手里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多出了一根由“十月先生”雷吉·杰克遜（reggie ja）代言的rj棒球棍。

    他手握兇器威脅道：“你再敢停下來說多余的話，我保證會把這根棍子送進你的腚里。”

    “在有史以來最垃圾的……”尤因通過心聲向他的恩師道歉，“約翰·湯普森手下浪費了四年的時間，但我并不聰明，也不是一個好隊友，脾氣粗暴，技巧粗糙，完全不能理解n.ucla體系……”他瞪著路易——你認真的？

    “所以我要鄭重地向我最敬重的教練……路教練，道歉，讓您費心了。”

    “舒服了～～～”路易把棒球棍放在肩膀上，后面的內容，尤因念不念對他來說無所謂啊。

    他把棒球棍放在肩上，招搖地走到門口。

    “誰來投球？來陪我訓練一下吧，十月先生1說我很有擊球天賦，如果我今天能打出一記全壘打，我就辭職去大聯盟試訓……”

    尤因拿著道歉稿尬住了。

    1雷吉杰克遜的外號是十月先生，因為mlb的總決賽，也就是世界大賽通常在十月份舉行（70年代的時候）。1977年，杰克遜在世界大賽上連續在三個不同的投手手上轟出三記全壘打幫洋基贏下冠軍。原本拿來嘲諷他的“十月先生”變成了贊美他在世界大賽上抽風表現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