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和他對位沒幾分鐘的時間，胸口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抓痕，那必定是斯蒂文斯留下的。至于伯德的雙手上，滿滿的撓痕全是斯蒂文斯的杰作。

    這是一條瘋狗，又是一條有謀略，敢下黑手的瘋狗。

    伯德一時間無法脫身，桑普森向前跑，高高舉手：“丹尼！”

    安吉就像見到救星一樣把球扔向前場，結果，斯托克頓做出要掏球的動作，竟然命中了對方的‘香囊’。

    努涅斯立即吹斯托克頓的犯規。

    結果證明，他吹得早了一點。

    就在裁判響哨的時候，桑普森伸出長臂接下安吉的傳球，但與此同時，奧克利像一頭準備撞死斗牛士的西班牙公牛一樣轟向了他的身體。

    剎那間，桑普森被撞飛一米，重重地摔到地上

    “！##……！@”

    “這是謀殺！”海因索恩大吼，“奧克利是故意的！”

    迪克·斯托克頓補充道：“這個動作確實很危險！”

    “newjoker！”

    “newjoker！！！”

    （紐約小丑）

    花園里的球迷激動地咆哮怒吼，仿佛這樣就能讓奧克利畏懼。

    裁判不知道該怎么處置奧克利，因為斯托克頓在那之前犯規了，哨響之后的死球時間，除了把朝籃筐下墜的可能造成2＋1的球拍掉算干擾球，其余的，聯盟辦公室的規則專家們也不知道斯托克頓掏蛋安吉后，奧克利在死球階段‘意外’把桑普森撞飛的情況算什么。

    你說他技術犯規吧，他不是故意的。

    你說他犯規吧，尼克斯已經犯規，你不能在死球之后再吹另一個非技術犯規的犯規。

    努涅斯決定按規則行事，只算斯托克頓的侵人犯規，后面奧克利把桑普森撞飛的事就當不存在，并希望現場的球迷像魚一樣只有七秒記憶，七秒過后就把這件事忘了吧。

    花園頃刻間猶如暴動現場，海因索恩在直播席上狂噴裁判。

    桑普森在地上緩了一分多鐘才站起來，雙方勢同水火，那種彼此互相看不爽的憎恨之感，已經要透過直播間涌向世界各地的球迷心里了。

    社交媒體時代之前，球員與球員之間的仇恨是真實存在的。

    他們真的討厭彼此。

    “繼續緊逼他們，不要停！”

    路易對全場緊逼的效果很滿意，大聲說著，讓暴風雨來得更加猛烈。

    接下來的幾分鐘里，凱爾特人沒有任何一個運動戰進球，他們的進球全部來自罰球。

    三分鐘內，尼克斯六次犯規，四次投籃犯規，凱爾特人的罰球命中率卻只有60％出頭。

    凱爾特人想對尼克斯做同樣的事情，可是，他們不再是那支可以整場摔跤，豁出性命去光譜球館擊敗巔峰76人的鐵軍了。

    那是比爾·菲奇帶來的東西。

    而今，這些古老的籃球哲學，已經被路易領先時代的戰術體系淘汰。

    過去的凱爾特人不能打出現在的凱爾特人的比賽，同樣的，如今的凱爾特人，也無法像鐵血戰士一樣茹毛飲血。

    凱爾特人不相信自己和過去不同，k.c·瓊斯也不相信。

    他們對自身的實力自信到有些傲慢，就像先進文明對落后文明的那種傲慢。

    所以，當他們也用全場緊逼來對付尼克斯的時候，發現他們給予尼克斯的強度并不夠。

    尼克斯從7分落后，到6分領先，比賽強度之大讓場下的許多人都緊張得無法開口。

    之前還叫得很兇的球迷，被尼克斯絞rou機式的可怕對抗性嚇到了。

    尤因不顧自己聯盟第一的身價，為了蓋約翰·朗的三分，飛身而起，蓋了球，再追著把快要出界的球救回到界內，自身飛出界外。

    亞歷克斯·斯蒂文斯同樣沖到地板上把球抱在手里。

    要說風格硬朗，聯盟中只有密爾沃基雄鹿能說自己比尼克斯更硬。

    而雄鹿是由一群老油條組成，他們知道怎么做，尼克斯卻是一群新星。

    “我非常討厭這支尼克斯。”海因索恩對紐約人的欣賞已經隨著奧克利撞桑普森那一下煙消云散，“但我不得不承認，什么樣的教練手下就會有什么樣的球員。”

    上半場結束前1分鐘，桑普森在尤因面前干拔，再度命中一記弧頂三分。

    7尺4寸的身高，突然選擇干拔，真的只能祈禱了。

    64比60

    尼克斯還領先4分，然后，尤因正面持球，居然頂著桑普森的身體強殺，這是球星間的斗氣。

    可是對這個階段的尤因來說，他還無法用這種打法在桑普森手上得分。

    他先被桑普森封蓋，再匆忙撿起地板球，狼狽地翻身強投三不沾。

    幸好進攻籃板被奧克利拿下。

    可是，就在奧克利搶下進攻籃板暴起落地的剎那，他踩到了蘭比爾的腳上。

    一聲慘烈的嚎叫從他的口中發出，他就像中箭的戰士倒在籃底下。

    “奧克！”

    路易攔住了群情激憤的隊員，讓他們冷靜。

    裁判叫停比賽，隊醫克洛德·姜戈（claude juncker）領著人上前。

    他認真地檢查了一番，便讓人把奧克利抬上擔架。

    現場給了回放，但還是沒有人能看出蘭比爾是不是故意墊腳。

    海因索恩自然把輿論引導向對凱爾特人有利的一面：“這是一個意外，比爾的腳一直沒動，如果他是故意的，畫面就不會是我們看到的這樣。”

    無論蘭比爾是不是故意的，他都表現得像是故意的一樣。

    他的冷笑，他的嘲諷，他那種“與我無關但你們這幫尼克狗活該”的態度，激怒了尼克斯隊。

    路易知道這條惡狗五行欠揍，但現在不是和它生氣的時候。

    為此，他叫了短暫停，讓尤因去打四號位，并讓波爾上來護筐。

    路易讓波爾彎下腰仔細聽他說：“拿出你在非洲手刃獅子的勇氣，我們需要你，曼努（昵稱）！”

    第三百六十七章 野蠻人的比賽就是會讓你起雞皮疙瘩

    “教練，幫我和那個菜鳥道個歉吧，我可不是故意的。”

    中場結束時，蘭比爾嬉皮笑臉地走到路易面前解釋道。

    他越這樣路易越覺得他是故意的。

    “比爾，你別以為把奧克搞掉你們就贏定了。”路易冷笑道。

    “怎么會？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要做掉他，也不會選擇那個位置，教練，你是了解我的。”蘭比爾的笑容危險極了，“不會選擇腳踝這種可大可小的地方，膝蓋才能一擊致命。”

    路易哼了聲，“你還真是‘此道’的專家啊。”

    然后他就走了。

    蘭比爾是不是故意的，這不重要，就好像奧克利撞飛桑普森那下。如果對別人，他肯定說奧克利不是故意的，可是在心里，他把球場的一切下流舉動都視作故意的。

    生活中沒有那么多的意外，球場上也不該有那么多意外。

    路易接受中場采訪，隨意地說了幾句，然后就進入球員通道。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更衣室，而是去醫務室看奧克利的情況。

    隊醫姜戈已經幫奧克利打了綁腿。

    “情況怎么樣？”路易問。

    “還算樂觀，可能沒有傷到骨頭，但他今晚不能再上場了。”姜戈剛說完，奧克利怒道，“不，我一定要找那個混蛋干回來！”

    “干什么？”路易喝道，“你當我們是黑幫啊？我他媽跟你說多少次了？當個文明人，你他媽怎么就不明白？”

    奧克利起身，自然地走了幾步：“教練，你看到了，我一切都好，我必須上場！帕特里克需要我！”

    “你聽我說，帕特里克的確需要你，但他不只需要今晚的你，也需要未來的你，我不能讓你冒險。”路易看著奧克利，仔細打量，突然，腦子里又是靈光一閃。

    他發覺自己可能更適合去當作家，可是他只在罵人的時候才妙語連珠，寫文章估計是不行。

    不過，這種時常閃出靈感的特點，確實有點像小說家。

    “如果你真的想幫助我們，也可以，不過我有個問題。”路易問，“奧克，你會演戲嗎？”

    ※※※

    路易走進更衣室的時候，里面是安靜的。

    平時不會這樣，年輕人總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該休息，一些老將會選擇在教練回到更衣室前緊閉雙眼，好好地恢復。

    但今天，就是很安靜。

    “奧克的傷可能很嚴重，他今晚不會回來了。”路易說。

    “fuck！”安托萬·凱爾罵道，“去他媽的比爾·蘭比爾！”

    “你們比我想象中的要強大，在奧克受傷之前，我認為我們至少有60％的幾率取勝。”

    路易走到戰術板前，“現在，即使奧克不能打，我們也有機會，但你們所有人都得拿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我需要你們每個人的力量！”

    這時，韋伯看向更衣室的門口，“奧克？”

    于是大家都看過去了，奧克利一瘸一拐地走進來。

    “教練，讓我上場！”奧克利激動地說。

    “你瘋了？”路易刻薄地說道，“我不可能讓一個瘸子上場！”

    奧克利吞了口唾沫，腦子在想著路易教給他的臺詞，此刻，他要拿出畢生所學，以最激揚的語氣說：“就算我兩條腿都不能用，我爬也要爬上場！這是一場戰爭！我們和那幫三葉草雜種勢不兩立，如果我因為這點傷就不打，他們會以為我們軟弱可欺！現在是我受傷，待會兒就可能是其他人受傷，我得回來！哪怕我不能帶來太多幫助，我也要回到場上！我們要打得比他們更加強硬！”

    “我他媽一定要打下半場！”